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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顾云衍谢观最新章节阅读,明镜亦非台完整版阅读

古代言情小说明镜亦非台是由作者玉镜鸾空月影所写,主角是顾云衍谢观,火爆上线,主要讲述了:靖平侯府的二公子谢观十八岁那年被定了一桩婚事,乃是五品中书舍人顾予家的嫡长女顾云衍。然而顾小姐福薄,脸上忽然出了密密麻麻一片红疹,婚事只能作罢。心灰意冷的顾小姐自请去城西白云庵出家,再度相逢之时,顾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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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回心

谢观眉头微蹙,暗想未出阁的女子,便胆敢当着家父母的面邀约外男入内议事,可见家教颇失。只是能短短几日讨得母亲欢喜,此女子手段必然非凡。若不前去,只怕闹出什么鱼死网破的事来,到时候反而更添一层笑话。如是想着,便命春久一道跟随那人往后边去了。堂上顾予回过神来斥责顾夫人不提。

那谢观来时不说怒气冲冲,面色也着实算不上好看,庭前夫妇俩相互埋怨了两刻钟,却见谢观面色晴霁,躬身行礼,吓得夫妇二人扶之不叠。谢观心道:“这夫妻二人是这般模样,养的个女儿却颇有些城府。”于是假意赔罪:“晚生初来时多有冒犯,还请伯父伯母不要同晚生计较。适才见过小姐,实是贤德之人,晚生能得小姐作妇乃三生有幸。望伯父一定原谅晚生方才胡言乱语。”

当下顾氏夫妇又呆住了,谢观不欲与之多做纠缠,便道:“晚生改日再备礼请罪,今日尚需外出赴约,晚生告辞。”顾氏夫妇二人回过神来,忙堆笑说“言重”,一齐相送到门外。

当下夫妇二人归家,心下都很有些纳罕。顾予对他夫人道:“二公子只身前来,反悔退亲,已经是意料不到的事。怎想衍丫头胆大包天,敢约他内见,竟反而说动了二公子。”顾大小姐闺名云衍,是以此二人唤之为“衍丫头”。顾夫人道:“到底是咱们衍丫头有本事。”言毕也不肯管尚在嘀咕的顾予,自个儿往后堂去了。

到了后堂,越想越不忿,便问身边的林婆子:“那丫头当真防的这样紧?你便一个字也没听见?”林婆子苦着脸道:“他们交谈并不曾关门,且有那梁婆子在外,实在不好安排。”话音刚落,便见顾云衍摇摇走来,冲着顾夫人李氏笑道:“母亲若是好奇,何不亲自问一问女儿?”李氏一见她,眼皮子便一跳,咬牙道:“娘难道不是为了你?你看看你,未出阁的姑娘家就敢把人往家里约,你好大的胆子!”

顾云衍微微笑着,坐到李氏身边,一边说一边为李氏抚背,端的是母慈女孝:“母亲慎言。方才林妈妈不是说了么?女儿同谢二公子议事,并未躲避旁人,不仅开着门,连二公子身边的春久也在。母亲这番话只好对女儿说,若是传出去知道的以为母亲怜女心切,不知道的还要以为母亲有意污了女儿同二公子的名声。女儿倒是没什么,至于侯府么,女儿就不好说了…”李氏此时只想狠狠拍开她的手,又怕她作妖,只离她远了些,不想顾予此时跟来了后堂,她只好端起一副自谓和蔼的笑容,道:“你不说娘倒忘了,是娘糊涂。儿啊,娘也不是非要打探你同那二公子说了什么,娘总是怕你受欺负。你自小在娘身边长大,此番攀上这一门亲事,娘是又喜又惧。喜的是我儿终身有靠;惧的是侯门深似海…”说着甚至还要掉下几滴眼泪来,见顾云衍要为她拭泪,忙自己拿了帕子碰了碰眼角,假作开怀道:“不过你今日同二公子见一面也好,他见了你便打消了退亲的念头,可见是真心爱重你,娘也就放心了。”顾予看她如此情态,又见顾云衍也有落泪之势,便道:“罢了,衍丫头也大了,有主意。你娘为你操了多少心你也是知道的,好在你是个孝顺孩子。为父本想问问今日的事情,不妨你们娘俩说去,为父先走了。”

二人又惺惺作态携手送走了顾予,李氏这才松开手,道:“衍丫头若无旁的事,就先回去吧。”顾云衍柔柔唤道:“娘,您真的不想知道女儿同二公子说了些什么吗?”李氏当然想知道,但她亦知道顾云衍嘴里说出来的,十分能有七分假。何况方才与林婆子的对话被她听见,心下更是不痛快,冷冷道:“说了不听,你无事就回去,嫁衣什么的也该筹备了,不要只管乱晃。”顾云衍还是笑,只是声音添了一分不怀好意:“给母亲请安怎么算乱晃呢?母亲不想听,可女儿偏想说呀。”

李氏心中不耐烦更甚,又听顾云衍身边的小丫头唤走了林婆子,面露不豫:“衍丫头,你这是想做什么?”顾云衍笑得一派天真,亲亲热热唤道:“母亲,女儿想同母亲说悄悄话嘛!母亲何不让她们也走,如此咱们娘儿两个更能说得痛快了。”李氏心知“痛快”二字何意,她也着实是气怒极了,再不想在人前演什么慈母,于是清退了房中人。

当下,这室内便只有一对假情假意的母女,若论变脸速度之快,到还可往亲生上靠靠。“贱人,你到底想说什么?”是想打她几个巴掌,可这贱人早就学聪明了,明晃晃的一个巴掌印落在他脸上,不出明日街坊们便要说她凌虐继女。这小丫头自八岁起便奸诈了许多,竟叫自己讨不到一点便宜。这多少同那该死的梁婆子脱不了干系。

顾云衍也敛了笑,死死盯着李氏,像是要扒了她一层皮。李氏哪里受得这样的气,开言又要骂,便听顾云衍对她道:“方才你唤我为贱人,李翠娘,我怕你是瞎了心了,不知道自己才是怎样低贱的出身了吧?”李翠娘大动肝火,一时顾不得许多,举手便要打,却被那顾云衍死死钳住——试想李氏早年虽然是个贱仆,然做的不过是端茶递水、叠被铺床,有经年保养,哪里抵得过自幼被逼着做些粗重活计的顾云衍?因此她此时眼里虽然喷出火来,却动弹不得,只好骂道:“贱人!你要翻了天了不是?你父亲才走,不如现在就叫了他看看他的好女儿!”顾云衍松手将她轻轻一推,李氏踉跄几步还要上前,顾云衍恨恨道:“你说的不错。我自然是要翻了这个天。李氏,如今我是侯府未过门之媳,你纵然闹到父亲面前,又能奈我何?”

李翠娘一听此事更加恼火,便道:“莫说你是侯府媳,便是天子妃,也越不过‘孝道’二字。”顾云衍一听干脆笑出声:“孝道?你是个什么贱婢,也胆敢同我说什么孝道?”又走近李氏上下打量:“沐猴而冠,便真以为自己是个人了吗?”须知,李氏与顾云衍二人虽则一向面和心不和,然像今日这般挑开了还是头一回。李氏知道这个表面顺从的女儿一直心怀鬼胎,不想她今日竟像是得了皇帝御令一般,几年面具一旦撕破,她心下既恼又恨,恨不得立时打杀了她。

顾云衍看着她眼里透出来的凶意,指着面上的斑点道:“昔日你以为毁了我这张脸,便能将我一辈子拘管在你手下,任你欺凌。你又如何能想到,假称天花病愈,反而叫侯夫人以为我是个福厚之人?今日照临前来退亲,一定叫你很是欢喜吧?可你又怎知,照临乃是一端方君子,我只不过略同他剖析情理,他便自认己过。”眼见着李氏脸色愈发难看,顾云衍笑得痛快了些:“李翠娘,你且等着吧。等我入了谢府,从前桩桩件件,我都会还给你的。”言毕,她便走了出去,不管李氏在身后砸了一地狼藉。

傍晚时分,李氏气怒犹未平息,见林婆子匆匆进来,便问:“可打探到什么?”林婆子行了一礼,战兢兢回道:“夫人,老奴命小狸细细听了一听,小狸回说…回说……”李氏一拍桌子:“你倒是说!”林婆子只好继续:“小狸说,大姑娘身边的飞白听说大姑娘今日找了夫人您的麻烦,劝了大姑娘一通,说毕竟还在一个屋檐下,不该现在把脸撕破了。不想大姑娘甚不以为意。只说…”她抬头看了一眼李氏的脸色,李氏怒道:“你说你的便是,我吃了你不成?”林婆子忙低头继续汇报:“大姑娘说…大姑娘说没什么好怕的,如今照临已经答允了这门亲事,将来入侯府是板上钉钉,任凭李氏那贱人有通天的手段也不敢任意施为。”李氏听言,将面前新换的茶盏又摔了粉碎。林婆子瑟瑟发抖,连忙磕头道:“夫人恕罪、夫人恕罪。这可都是大姑娘说的,老奴就算有十个胆子…”李氏不耐烦道:“省了你那些放屁的话!我只问你,她可还说了些什么,与我细细讲来!”

“大姑娘还说、还说,忍了这么久些年,将来入了侯府毕竟分隔两地,到底是一个屋檐下看着您日日不痛快,她才能日日痛快。然后…然后便没了。”一番话下来,林婆子已有汗流浃背之感。李氏闭上双眼狠狠深吸了几口气,过了片刻,才道:“你先起来吧。”

先前珠帘阁在抄手游廊一侧,外面便是院墙,行人的地方都在顾云衍眼皮子底下。但顾云衍的闺房则在后院,小狸又是一早便被买通进去,除了探听消息一应事情不需她做,因此不曾引得怀疑。但李氏对于谢观的态度十分拿捏不准。那谢观退亲,虽失礼却有理;他不退亲,才是真正让人疑惑。李氏知道顾云衍不是什么倾城之姿,三言两语之间,她究竟如何说动谢观呢?李氏一时惊疑不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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