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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公是顾云衍谢观的小说明镜亦非台全文免费阅读

最近古代言情小说非常火爆,玉镜鸾空月影的这本明镜亦非台就写的超级精彩,主角是顾云衍谢观,主要讲述了:靖平侯府的二公子谢观十八岁那年被定了一桩婚事,乃是五品中书舍人顾予家的嫡长女顾云衍。然而顾小姐福薄,脸上忽然出了密密麻麻一片红疹,婚事只能作罢。心灰意冷的顾小姐自请去城西白云庵出家,再度相逢之时,顾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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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明心

绿意既气又屈又怕,虽则不出声,倒还在抽噎。顾云衍心知自己做错,原本在顾府时,三人私下常常这样玩笑。只是这几日为自己,倒让她二人又担许多心,因此后悔起来,把绿意拉到身边,同她边走边道:“是我的错,平白诓你吓你。你不用怕,青天白日里有什么也看得清楚的。也不叫你走,春久赶车快,此时车上无人,恐怕驰进城了也不一定,你想赶也赶不上的。”绿意便气鼓鼓道:“谁要赶他去?那谢二公子是什么好人,不为他要退婚,也没这些事了。”

顾云衍笑着说:“他不退婚,咱们哪来的银子由着自己使?便是李氏也不能这么快倒台。你呀,不要抱屈,该替我痛快才是。”绿意想了一想,似乎也是这个理,便把前事放在一边,又笑起来了。飞白故意向四周张望,绿意便问:“你看什么呢?怕有老虎吃了你不成?”飞白回道:“没有老虎,可也没有店铺呢。小姐的银子哪里用去?”绿意恍然:“对哦,这岂不是什么、什么英雄无用武之地了么?嘿嘿不过还好,便是让我天天数银票也高兴。”顾云衍揉一把她扎得紧紧的头发,又捏飞白的手:“才叫我不逗她,你又来逗她。”绿意听的愣愣的,顾云衍就接着道:“你放心,不会叫你做一辈子的小姑子的。只是惹了侯夫人不快,周年半载总要住下,等她老人家忘了这茬事,我就带你们下山,咱们往别的地方玩去。”

原来绿意是个实心眼,才听顾云衍说真要出家,本是为了她不值当。但她若自不觉苦,绿意也就想待在这里似乎也不错,山里比外头凉多了,只是不知道冬日里什么光景,庵内的饭菜好不好吃。及至听到这话,才知道原来还是被耍了一通,但观小姐确然心情不错,也不似方才在马车上沉闷,便也开心起来,冲她笑说:“好哎好哎,我们要去徽宁,还要去玉阳、去好多好多地方。”顾云衍便笑着一一应她。她自盘算退婚时起,便有意将白云庵做一个周转。今日虽则为叫侯夫人放心来此,但无论李氏事败与否,退婚以后,她都不可能在这个家待下去。何况顾予已经贬谪出京了,自己总不能平白丢手不管,因此她不但不怨侯夫人,反而谢她让自己更顺理成章地提出这样的请求。

主仆三人说说笑笑,边走边歇,三两刻钟的工夫,到了庵门。是昨日就已经打点好的,主持圆空已知原顾府小姐要来此出家,是以庵中早有准备。一行人入庵,先互相见过,圆空便命一个姑子唤明无的引她们去各人居室,室内又有备好的一应衣物——她三人正式的缁衣并没做好,但庵中备着香客来时穿的海青,于她三人正好合适。

当下换好衣服,便又往前去见主持。圆空看着她三人,便对顾云衍道:“阿弥陀佛,你既要出家,这二位不便仍以仆婢之身伺候了。”顾云衍回:“弟子省得。她二人带发修行,与弟子不论主仆,只论同门。”圆空便一点头,又说道:“剃度出家,要选定良辰吉日。三日之后,我便正式为你授戒,而今先给你们三人定下法号。”三人便都跪在蒲团上,道:“弟子听号。”圆空便一一指来,绿意更作明了,飞白更作明悟,顾云衍唤做明心。三人又行拜礼,圆空便还叫明无引了她们在庵中走走,又道:“白云庵虽然比不得相山寺规模宏大,但想要熟悉,也须得费一番工夫。这几日你们先在庵内走动,待明心正式受戒,再叫人与你们引这山中路途。”三人道过谢,圆空先离开,她们也就跟在明无后面去了。

待走过一圈,已是午饭时刻,原来这庵中不是大家齐聚了吃饭,虽有餐房,倒多数是打了菜自回去吃。当下三人便聚在顾云衍的居室内,小小一间屋子显得有些拥挤。绿意倒不急着吃饭,她早就憋着想问了:“小姐…”顾云衍看她一眼,她便改口道:“师姐,你、你真的要剃度啊,为什么咱们三个不能一起带发修行呢?”顾云衍开了饭盒,一时间香味充盈,便把盒子举到绿意眼前:“这么香的饭菜你居然也不急着吃?”

绿意还有些不忿,心想在小姐心里原来自己只会吃吗?然而这白云庵中的饭菜,比之相山寺又不同——相山寺乃是京中第一寺,一应素食斋饭都颇精致可口。白云庵斋饭虽则色相不能与之媲美,然别有一番香气。飞白也闻了闻,感叹道:“好香,似乎还有些草木香气,倒像我们路上见到的青枫气味。”顾云衍将面帘点了点头,将面帘撩上去一半,自己先动了筷子。绿意一向是个金鱼脑袋,有了这件事忘了那件事,见顾云衍已经开始用餐,她也不记得有什么话要问,便也吃起来。

一时饭毕,飞、绿二人帮顾云衍安置好,又自回去整理。这一间居室,一张最简单的床,一个一人高的小型三联柜,并一桌一椅,桌上还有笔墨纸砚等物,右上角摞着几本经书。今日乃是第一日,不用做寺中功课,她吃了饭也不出门,只坐在椅上,将面帘全部揭下。房内没有菱花镜。适才看时,这里乃是普通小尼居所,一方院落挨了二十余个这样的屋子,除了顾云衍,多是两人一室。东边也有个差不许多的院落,亦是这样配置。两面大穿衣镜在东西走廊两头,早课前必从此过,于此看一眼仪容也就够了。

顾云衍便慢慢抚上了自己的脸,细细地感受那一粒一粒的疙瘩。她向前同谢观所说的话并非是假,她的确不重视自己的颜貌,甚至于明知那药药性时,也没有一丝犹豫。她竟然有些隐秘地觉得痛快,对于剃度一事,她亦不反感,甚至有所期待。她不大弄得清自己为何会作此想,许是用此来纪念一个不完美的新生吧。

下午又见到圆空,见她依旧带着面罩,便念了一句佛号,道:“明心,既是出家人,便该舍弃一切虚妄,何以执念皮囊?”顾云衍双手合十躬身道:“弟子蒙面,非为自己执念。想白云庵香客往来,多是在家人,弟子只怕冲撞旁人。”圆空听了,点一点头,也就随她去。

三日之后,顾云衍受戒落发。早不必在家俗客,庵内尼姑,见她这一副尊容,心下无不一惊,还有些小姑子不经事,接连叹出声来。顾云衍浑然若无所觉,倒是绿意又红了眼,亏飞白在她身边拉着。

一时受戒已毕,顾云衍正式换上白云庵内法衣。她的帽子颜色、布料与庵内无二,只是略高些,空出顶来用竹圈撑住,延外罩遮了青色面纱。三人又聚在一处用餐,顾云衍见绿意一言不发,为她夹了一筷子菜,笑道:“你又难过了不是?一天到晚,哪有那么多心事想,好好的一个小师太,倒成了皱眉佛了。”绿意扒了一口饭,想她姑娘的头发一直养的极好的,就这样没了,不怪别人,此时五千银子也无用武之处,还带累小姐落发,于是又将谢二在心里骂了几句,把从前事想起来:如果他不退婚,哪里还有这些事。

不想心里想着,嘴里就秃噜出来。绿意自觉失言,便虚虚捂了嘴。顾云衍并不在意,只道:“不过是从一个笼子跳进另一个笼子罢了。既然互不喜欢,何必彼此折磨?”飞白心念有些转动,但想着木已成舟,又怕说起谢二的好处叫顾云衍心里平添怅惘,于是只低头拨弄碗中饭菜。反是顾云衍自己接着说:“那谢二确实颇有君子之风,只是你们也记得初见那日,他与退婚事上是很坚执的。若我非要高攀,未必能得什么好结果。何况我本来也就不是什么倾城色,何必作此妄想?”

顾云衍自谓是实话实说,绿意倒心疼起他妄自菲薄,便说:“谢二有什么好,心比天高,他也没有什么宋玉、潘安之貌嘛!还巴巴地同小姐说不是因为容貌退婚,呸,虚伪。”飞白闻言一笑,谢二公子长得偏向侯夫人,侯夫人如今四十上下年纪,一应气质、容貌都还很好,谢观随她,相貌上自然是没的说的。顾云衍也就笑着看她,说:“你呀,就是太偏着我了。咱们十多年的情分,你自然觉得我事事都好。然而我与那谢二公子,此前从不相识,一应人品、行事皆不可察,换了我是他,也未必甘愿。”绿意只说:“才不是我偏着小、师姐,本来就是你太善良了,只会帮着他说话。我见他不好,就是不好。”

飞白笑她:“耍赖的工夫自然属你是一流。我们师姐自然顶顶好,难道未许世上再有其他好人了么?”绿意犹自不服,顾云衍安慰道:“好好好,你不喜欢,咱们从此再不提他。论理也当如此,哪有入了庵还总将外男挂在口边的。咱们以后都不提他。”绿意见顾云衍如此说,便对飞白做一个鬼脸,高高兴兴扒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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