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公是长孙皇后李世民的小说观音婢火爆上线,是由莒国海滨隐士所写,主要讲述了:从这本书开始,我要从女性的视角书写唐朝后妃的故事。每当研读唐朝历史,我常常在想长孙皇后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物。她完美无瑕,史官的秉笔直书中都没有记录下她的一点缺陷。她幸运,拥有爱她的丈夫和儿女。可是,
第4章 染疾
大业九年的冬天,刚刚嫁到李家的观音婢生病了。那一日,李世民正在武场操练,观音婢不让家里的奴婢打扰他。等到李世民晚上回到家中,才知道夫人着了风寒,已经躺倒在床。李世民摸着观音婢的手,只觉得滚烫。
“你是不是太劳累了?大夫开的药吃了没见好,我请父亲求旨请御医吧!”
观音婢想要反驳,但觉得昏昏沉沉,只能眼睁睁看着李世民下定决心,大踏步走了出去。
杨广大晚上收到了李渊的奏本,言辞恳切,说自己的儿媳妇长孙氏身染重疾,服用大夫的药无效,请皇帝陛下允许安排御医给儿媳妇治病。杨广沉默了,他记得两个月前,李渊也是在这样一个夜晚,为李建成的长子请求安排御医,可那孩子先天不足,病来的又重又急,三天后就夭折了。然后郑氏躺倒在床,休养到现在还没有痊愈。下午的时候,李府的眼线也传回来消息说,长孙氏病倒,服用药物不见起效,人已经失去意识。
杨广心里有了一丝不忍。他这个表兄,用一种自毁名誉的方式向自己表明清白,现在家里人又接二连三发生不幸。自己对他的猜忌,是不是太重了?除此之外,杨广还有一个想法,大兴地气实在是不好,冬天阴冷潮湿,夏天暑气太盛,宫里人也是经常染风寒、闹暑热。明年一开春,不如就迁到洛阳去,让李渊家也跟着去。
他拿定主意,安排自己贴身的御医去为长孙氏诊治。
“李世民那孩子确实不错,你给他夫人好好调理一番,不要年纪轻轻就有遗憾。”
御医唯唯地离开。
皇帝贴身御医的水平是隋朝最高的,观音婢服下他开的药,不到一个时辰身上的热就退去了大半,人也清醒过来,服用了一些米汤。李世民没有去武场,看着观音婢好起来,开心得不行。御医把方子留下,说几日再来。
“父亲请您前厅喝茶。”
御医点点头,二人一起离开了房间。
观音婢自从来到大兴,身体就很不舒服。她和杨广的想法一样,觉得大兴非常不适合养身体。但是,她没有离开大兴的那个想法,她只想着快点把身体养好,能够适应这边的天气。她相信,只要自己扛过几个冬天,身体就会调整过来的。只是这么一来,世民想要的孩子就……
她作为正妻,得给夫君纳妾。想到这里,观音婢胸口就一阵拥堵,拼命咳起来。但不管怎么样,这事还得提,在观音婢看来这是为人妻子该做的事情。当然,李世民不这么认为,他听到夫人这么说,立刻一口回绝了。
“大夫只是劝你调理好身体再生育,又不是说你不能生育。我都不急着要孩子,你倒是先劝我纳妾了。”
观音婢听闻此话,心里莫名轻松了起来。她知道此事已不可劝,但还是想引得李世民多说两句自己爱听的话。“可是你说过,想在入伍之前有个孩子。”
“我是这么说过,可那是我们刚刚成婚的想法。自从来到这长安,我倒是觉得可以晚一点要孩子,免得他一懂事就看到爷爷那个样子。”
李世民没有明说,但观音婢听懂了。夫妻俩都知道李渊是韬晦之法,可孩子不知道,又不能明说,一旦照着爷爷现在的样子效仿,后患无穷。再说,如今在大兴到处都是皇帝和政敌的眼线,观音婢也着实不想在这时候有孩子。
“而且,我虽然不太懂医理,可我看女子还是年纪稍大点生育好,不要太大,可你只有13岁年龄太小。自从大哥的儿子夭折以后,我就存了心,细细观察了一番。但凡女子16岁之前生育孩子的,很少有特别健壮,很多都夭折了。大哥的儿子就是大嫂14岁的时候生养的。我希望咱们的孩子健健康康的,不要因为父母的一时心急而出生。”李世民见观音婢面色平静,感觉自己已经说服了她,索性把心里话都说出来,“而且,我的一切肯定是要给你生的孩子的,儿子就继承我的功业,女儿就得到我的宠爱,我不愿意跟别人先生出儿子来,让咱们的孩子受委屈,让别的女人生出不该有的心思来。”
观音婢闻听此言,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这场病染得值,她突然这么想。众人都夸她小心周到,可这份赞誉里,是有她的隐忍和委屈在的,只是她最后都能劝自己看开。观音婢又不是神仙,自己也是常人,哪里就能没有一点自己的心思。只是她心底温柔,希望用自己得体的言行举止给予他人善意,有些想法按捺下也无妨。他人也坦然接受了她的善意,忽视了她的隐忍。
可是李世民不一样,他为她考虑,不愿意让她和她的孩子们受委屈。观音婢不知道他是不是看透了她的隐忍和委屈,但她知道他把她当作一个正常的女人来对待,主动为她消除心中不快。
“我不能向你保证永远不纳妾,这个做不到的。我只能保证,在你生育长子或者长女之前不纳妾,我的正妻永远是观音婢。你是我的妻子,妾是我的属下。在我的家里,你的话跟我的话一样好使。我李世民这辈子,都不会生观音婢的气。”
观音婢笑了,这是她自懂事以来,第一次畅快地笑。李世民见她开心,一把将她搂在了怀中。“以后,你要常常这么笑。有我李世民在,天下人谁也不能诋毁你,你就是最好最贤的女子。”
观音婢知道,此刻的她,拥有了隋朝其他女人从没有过的东西——丈夫的完整爱意和平等对待。观音婢这一生,与李世民同生死、共进退,她在心里默默地想。
让她欣慰的是,除了李世民断然拒绝了纳妾,家里其他人都没有提过此事。相反,公公李渊常常督促李世民回院安慰夫人。他与夫人窦氏感情甚笃,丧妻之后思念非常,因此比他人更能体察为人妻子的不易,更能理解小夫妻的深情厚意。这一点,观音婢很是感佩。
世间多是信奉男尊女卑,连女子都自己轻视自己。可李家人偏偏跟别人不一样,他们虽然也讲究男外女内,可那不过是让个人恪守职分,不要乱了秩序而已。再说,天下皆如此,李家又如何能够改变这一现状呢?男外女内也挺好的,像观音婢这样身体纤弱的女子,你让她主外她也做不了啊!观音婢胡思乱想了一通,感觉自己躺的头疼,便起床端坐在桌前继续读书。
观音婢喜爱读史书,那些历史故事里都有着深刻的道理。读完历史再重读诸子,便深深体会到先贤是有远见卓识的。所以,读书才能明理。观音婢想着,若是以后李世民纳妾了,丫鬟婢女多了,还是要让她们也能够读书,能够学习这些道理。谁说女子就不能读书了?难道身为女子,就不能接触世间那极致的学问了吗?女子有才华,才能够主持好家事,才能够在外事辅佐好夫君。那些不让女子读书的人,大概是怕女子学问好了,让这世间不学无术的男儿丢脸吧!
想到这里,观音婢冷哼一声,拿一根簪子蘸水在桌子上写着自己的想法。如今在大兴居住,少不得更加谨慎,尤其是落到纸上的文字,更要小心。往日观音婢喜欢在书本上写评注,这个习惯一时难改,她只好用簪子蘸水在桌子上写字。
她想着等自己身体好了,还是得去宽慰大嫂郑氏,也要学一些计算理账的事情。经营家计也是一种学问,吃饭穿衣是人间头等大事,有一些细碎的本领光靠书本是学不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