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夜猫子本猫写的重生后,我变成了万人迷火爆上线,主角是祁粲虞弃,主要讲述了:女扮男装的狠厉上位者✖️偏执忠犬少年将军赵意荃重生了。上一世,她被人像狗一样拘在水牢中,还被当做争夺大渊疆土的棋子,最后在山谷中被鹰分而食之。她的一生都不是为自己而活。这一世,她要将两世之仇悉数奉还!
第3章 初见
祁昇自小就被家人寄予厚望,他毕生最大的梦想的就是壮大祁氏一族,让祁家成为豪门望族。
乱世之中,唯有提起刀才能为自己和家族闯出一个名堂,祁昇义无反顾地走上参军之路。
他从未想过自己的未来,战场之上刀剑无眼,一个连生死都无法确保的人,有何未来可言。
可有个人闯入了他的世界,那人替他挡下敌人的刀剑,与他在战火纷飞的日子里同生共死。
他无法忘记那个戍边之夜,正值弱冠之年的孩子站在大漠的篝火旁,神采奕奕地对他说:“人们都说我傻,为自己的兄长打天下实在不值。可我不过是想为那些居无定所的百姓找一个家罢了,只要大渊安定、百姓富足,便是值得。”
火光照亮了他的脸,也照亮了未来的路。
从那天起,他的心中不仅只有家,还有国。
祁昇紧张地推开门,只见一个肤如凝脂的女子向他作揖,她举止得体、落落大方。
许是晏城风水养人,赵意荃高挑苗条,在破落的客栈也能亭亭而立。
祁昇心中大叹:此女真乃国色。
“你父亲与我是至交,莫要如此多礼。”祁昇拄着拐杖,激动地对她说。
“这一拜是为了感谢世伯给小女子一个居所和身份,让小女子在世间还有亲人。”
女郎泫然欲泣,让人心头一软。
“唉……说起来,老朽也是有求于你。”
祁昇说完后就咳嗽不止,他握住赵意荃的双手,浑浊的眼睛里透露着悲凉。
“孩子,你真的想好了吗?一日入祁氏侯门,一朝都是祁家人。你身后背着的,是一整个家族的兴亡。”
病弱的老人说完竟泪流满面,他不想赵意荃拒绝,也不忍心让她接受,只能默默地注视着她。
“晚辈不是一个贪婪之人,明白有舍才有得的道理。”
赵意荃反握老者,双目清明,亦如几十年前那个篝火旁的少年,“晚辈在此立誓,此生定护祁氏门庭周全,直到族中孩童成年,便退位让贤。”
祁昇听后欣慰地笑着,让筱风取来男子的衣物,并告诉赵意荃,一个时辰后祁家家丁和侍卫们会到客栈接回流落在外的“世子”,自己会在府中等她。
赵意荃点点头,目送他离去。
扶风堂暗卫们看到祁昇从客栈出来后就秘密地回到祁府,就知此人并无二心,便按照阁主的命令,各自退去了。
赵意荃在屏风内更衣,玄衡站在门外把风。他心想阁主一个女人,就算扮作男人又会有多像?她就不怕露馅吗?
不一会儿,只见屏风内的人走了出来,原本明媚皓齿的美人竟变成了玉树兰芝的翩翩公子。
玄衡看呆了,眼前的公子剑眉星目、鼻梁高挺,一身丝绸玄衣将他衬得面如白玉。
“阁、阁主?”
玄衡不可思议的伸手捏了一下赵意荃的脸。
她用折扇打下他蠢蠢欲动的手,顺便扇了扇手中的折扇,“扮男子又不是什么难事。”
玄衡本着社畜的本分,拍了好一阵马屁,把她夸得天上有地下无。
赵意荃好像很享受这个夸赞,也没有计较他之前想捏她脸的事。
为了不露出马脚,祁昇为筱风在洛阳谋了个差事。如今的大渊早就贪墨成风,为他安排一个新的身份也不是难事。
即将离去的筱风不放心赵意荃,只好回到客栈再看她一眼。
没想到客栈之中,只有一个俊美男子长身玉立。若不是那公子身上的衣物是他买的,他都要认不出眼前之人了。
筱风没有跟赵意荃交谈,也没有留下任何书信,他只是偷偷瞧了眼她,便骑马离开。
沧海桑田,不知再见时,那个视自己为孤魂野鬼的小女郎是否有人相伴。
愿再会之际,满园春色,为君而开。
祁府总管大有做梦都没想到,祁府世子终于要回到祁家了。他们做下人的也不懂什么大道理,只是晓得主人家将来有儿郎顶着,祁家未来能过得顺当些。
但是他一想到侯爷下令接世子回府时祁家旁支的脸色,他就为素未谋面的世子担忧。饿狼虎视眈眈,不知前路如何啊。
大有和护卫们到达客栈外,他整理了一下自家婆娘为他缝制的新衣,恭恭敬敬地进入了客栈。
祁家是侯门,可自诩见多识广的总管大有从未见过如此谪仙人。玄衣男子沉稳内敛,当真是身居高位之相啊。
“奴,祁大有拜见世子。请世子爷移步祁府。”
大有弯着腰,为华服男子带路。
赵意荃,不,现在应当是祁粲。
祁粲没想到侯府派的不是马车,而是一匹高大乌黑的骏马。
玄衡在暗处看了悄悄咂舌,祁昇这老头子真记仇,不就是被人嘲笑祁氏儿郎都是歪瓜裂枣吗,现在就让祁粲给他找回场子。
祁粲挑了一下眉,利落地上了马。
丰县百姓听说池阳侯那流落在外的孙子回来了,本着大渊群众爱看戏的特点,纷纷跑到街上瞧瞧那世子是何许人也。
谁知这祁家接个世子像是中了状元郎一般,足足将整个丰县绕了一圈,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家世子爷龙章凤姿。
丰县是池阳城的大县,不到一天,祁粲的名字早在池阳城中传开了。
祁府门外,祁家众人正等待祁粲的到来。
“早不归来晚不归来,偏偏在侯爷病重时归家。果然啊,这乡野之人就是重利,不像我们小琅,一心只读圣贤书,对自家家产可没那么多弯弯绕绕。”
说话之人嗓音尖细,本是一副小家碧玉的长相,却长了一张刻薄的嘴。
此人正是祁家旁支,祁刘氏刘静娈。
刘静栾的丈夫祁伯庸听了也不敢责备她,她那一点就燃的脾气,可不能让祁家众人看了笑话去。至于自己的妻子为何如此跋扈,因为她生下了祁家最有前途的孩子祁琅。
祁伯庸是祁粲的远房表叔,若不是祁家出事,他们一家都和侯门八竿子打不着。
因为祁家大房人丁稀少,祁昇只能将旁支们接到府中,现在府中只有祁琅、祁骋、祁昡三个儿郎。
祁琅自小就爱读书,夫子一句“此子出类拔萃”让祁昇对他宠爱有加。
在家中细声细语的刘静栾逐渐变得高高在上,众人在背后暗讽她母凭子贵却也羡慕她的好运气。
她本觉得自己的儿子注定是侯府世子,却没想到那个传闻中养在乡下的世子回来了。她哪里咽得下这口气,巴不得那人死在半路,好给她儿让路。
“呵,堂婶这是哪的话。兄长是正统的嫡系血脉,听说爷爷病重便匆匆赶回,可见他孝顺。至于家产,他用得着争?”
红衣女子冷眼讥讽刘静栾,妇人被她气得脸色通红。
祁伯庸怕两人吵起来,拉着刘静栾低声让她闭嘴,那女郎可是祁粲一母同胞的妹妹祁绥。
祁家其他人心中五味杂陈,祁绥这话不就是告诉他们,除了祁粲,他们都是血统不纯的外家子,想都别想得到侯府的财产。
众人思量之际,远远地便看到府中总管和侍卫拥着一个男子朝他们走来。
虽然那人离他们稍远,可他们都能知晓马上那人定是气宇轩昂,毕竟人的气质做不得假。
刘静栾心中烦闷,期许着祁粲是个空有外表的草包。他的妹妹祁绥不就是如此吗,长得还不如自己的兄长,貌不惊人。
一个嫡女常年受旁支女眷欺负,偏偏嘴上还不肯吃亏。现在在丰县的名声都臭了,谁还敢娶?
祁粲潇洒地下马,远房叔伯赶忙七嘴八舌地笑着夸赞这个自己从未见过的晚辈,祁伯庸还没开口就被挤出去了。
“各位所说的,晚辈真是不敢当。”
大家听后都觉得这祁粲不过是一个乡野长大的老实谦虚之人,一时放下心来。
却不曾想眼前的英俊少年竖着眉毛接着说道:“不知大父何在?听祁府总管说他身子不好,为何无人服侍,都来等待晚辈呢?晚辈怎敢安心?”
众人才突然想到,因为忙着奉承世子,将重病的祁昇忘在一旁了,只好尴尬地带着他到正厅见祁昇。
厅中除了祁昇,还有他的妻子祁杨氏。祁粲一进门就向两位长辈行跪拜大礼,祁杨氏哭着把他拉了起来,“粲儿长大了……”
祁杨氏慈眉善目,眼底的皱纹并未凸显她的老态,而是将她衬托得更加温柔文雅。
“大母莫要难过,是孙子不孝,让二老担心了那么久。如今孙子归来,定要好好孝敬您们,弥补孙子的过错。”
祁粲一脸内疚,扶着祁杨氏坐下。
众人心中大喊不好,祁粲一进门就如此作态,不仅不怪祁昇将自己送出,让自己饱受十多年的苦难,还将所有错处都揽到自己的身上。
祁杨氏本就是个重男轻女、注重嫡庶的,如今祁粲好言好语,她的心当然偏向嫡孙了。
祁杨氏也同众人所想的一样,心中对自己的孙子满意极了。她本生气丈夫将孙子送走的做法,也担心孙子未曾受到正经教导,会不堪大任。
没想到上天待祁家不薄,给祁家送来那么一个青年才俊。若不是天色已晚,她都想立马赶去礼佛寺酬谢神恩。
祁杨氏吩咐家仆们布置晚宴,拉着祁粲就向偏房走去,众人知道她想与祁粲说些体己话,也就没有跟去。
府中奴仆们暗自感叹,这祁府的天,终将是要变了……
月色朦胧,虞弃用草药止住身上血流不止的刀口,他疼得额头冒出一层薄汗,却还是用力地按压伤口。
“阿弃,以后你多同贵人们说些好话,他们便不会那么折磨你了……”
苏叶心疼地看着这个不善言语的少年,他们都是凌射台供贵公子们欺辱的奴隶,多说些奉承话还能保住自己的小命。
虞弃没说话,他看着四周的铜墙铁壁,一时觉得自己看不到未来。
他出生时差点被精神错乱的母亲掐死。他与他的母亲都不知生父是何人,因为他的母亲是一名军妓。
她本是县令千金,父亲贪污,往日的千金小姐被充军为妓。
她受尽折磨,被告知怀有身孕的那一刻,恨不得自尽,将自己与肚子里的孩子一同杀死。孩子对于她来说,是她这辈子最大的污点。所以她在诞下他后,毫不犹豫地为他赐字“弃”。
虞弃从小就知道自己不该存活于世,母亲日日虐打他,可小虞弃从来没有恨过自己的母亲。他知道这个女人活得太苦了,她不该受到这样的侮辱。
孩童们拿石头砸他,骂他是娼妓生下的野种。他怒火中烧,将树枝磨尖了就捅向那群孩子。
结果就是被母亲关在狗笼子里,三天都没有进食。但小虞弃很开心,因为那些受伤的孩子不敢再辱骂他和母亲了。
几年后,母亲被一个士大夫娶走,离开了军营。
那个男人告诉她,他会做她的避风港,他爱她。女人视他为风浪之中的礁石,满心欢喜地跟他离开了。
小虞弃和他的名字一样,被她丢弃在狗笼子里。
小虞弃只为自己的母亲感到开心,饱受欺凌的女人终于有了家。待他长大了能够挣钱,他一定要去寻她。也许那时她已经有了其他的孩子,但是只要她幸福,他可以悄悄地离开。
十四岁的虞弃艰辛地活了下来,他白天在码头搬货,夜晚充当打手,侍奉那些达官贵人。
可是他太过善良,总是忍不住维护弱小的百姓,所以常被贵人们殴打泄愤。他从不还手,因为对方发泄完了,自己能得到一笔丰厚的打赏。
终于有一日,他赚够了钱,也打听到了母亲的住处。少年兴奋地一夜都没睡,他幻想着现在的母亲有多幸福。
可他错了,他看到的只是一具充满伤痕尸体。
那个士大夫骗了她,他囊中羞涩,见女人风姿卓越又有点神志不清,便起了坏心思。
他逼着女人秘密地接客,起初,对象是他的上司。他赚到钱后,想要得到更多,便将她锁在屋子里,让变态的嫖客玷污她。
虞弃提着许多礼品,在路上反复练习着一会儿见面时要说的话,“阿、阿母,我是虞弃,你……你过得怎么样,这是我送、送你的礼物。”
少年眉眼温柔,敲了敲屋门。
门没有锁,一碰就开了,他只好走到院子里,放下礼品,等待屋中主人。他看迟迟无人出声,心中担忧,便向屋中卧房走去。
虞弃打开房门就后悔了,他后悔自己没有早一点找到母亲,后悔母亲离开时自己没有加以阻拦。
床上的女子用刀割腕,鲜血染红了被褥。她像躺在玫瑰丛中的仙子,看到虞弃后对他笑了笑。
这个坚强的女人从来没哭过,就算遭受多大的痛楚,她都咬牙坚持着。
少年跑过去把她紧紧抱住,他哭喊着,想要为她寻大夫。可女人笑着拉住了他,那是她第一次对他那么温柔地笑,那样的笑,能够将冰雪融化。
“阿弃,好好地活着。下辈子,我们都不要再那么不幸了。”
女人将离去视为解脱,她从未觉得自己肮脏,可她被肮脏的人心伤透了。世界之大,却没有一处可以容纳她。也许到了极乐世界,她能安乐些。
虞弃眼睁睁地看着母亲离去,她没有挣扎和痛苦,可是他的心痛不堪言。他用自己身上所有的钱,为母亲办了丧事,她的骨灰被撒入了池阳河。
除此之外,他还买了一把刀。年幼的少年日日夜夜都紧跟着那个害死他母亲的男人,他在梦里都想着把那个人杀死。
终于,那个男人在一个雨夜独自出门,虞弃将他砍死在巷子里。
雨水冲洗着男人身上的血,也冲洗着虞弃的泪水。他将男人剁成肉酱,喂给了流浪狗,又把男人的头放到石桥旁,祭拜自己的母亲。
虞弃在做完这些后便自首了,他成了行尸走肉,无论狱卒们怎么殴打他,他都无所谓,“只要活着就行”虞弃对自己说。
四年后,他被标记为奴,进入池阳城凌射台,成为了供人取乐的奴隶。
大渊媗帝暴戾成性、荒淫无度,达官贵人们也行享乐之风,将奴隶聚于一处,对其嬉笑打骂,更有甚者还会肆意虐杀无辜孩童。无论男女老少,只要为奴便连猪狗都不如。
第二日,祁粲便收到池阳贵公子们的请帖。
能坐上高位之人都不会是傻子,他们看祁粲风风光光地归府便知晓她将来定是侯府的当家人,便连忙让自家儿子请她到凌射台一聚,主要目的还是想讨好她。
一大批不学无术的少年簇拥着祁粲在草场打马球,每当她进一球,众人便高声夸奖,好似她得了什么了不起的功绩。
祁粲心想你们放水还能再明显一些吗,就差把球门挪到她的脚边了。她按捺住心中不耐,将手中马球棍扔在地上便说要到处逛逛。
在场之人都是被捧惯了的公子,他们低声下气地捧着祁粲本就不爽,现在祁粲一脸不屑的态度让他们更为恼火,“切,不就是个异姓侯世子吗,拽什么拽。”
“我听我阿父说,祁家十几年前因为急功冒进在苗疆吃了败战,苗疆人现在还恨他们入骨呢,不过败家之犬罢了。”
林思衡实在看不下去这些人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作风,他是祁骋的好友,自然会维护好友的兄长,“若你们是世子,你们会比他还拽。”
他说完后便骑马追上了祁粲,留众人在原地干瞪眼。
“额……其实他好像也没说错……”
“闭嘴!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祁粲漫无目的地在凌射台游走,无意间走到了奴隶营中。眼前人们居住的小帐篷横着排成了一排,简陋的住所竟也炊烟袅袅。
林思衡见祁粲走到了奴隶营,心里一时打起鼓来。还没等他说什么,一个被烂布做成的沙包便打到了她的身上。
孩童们跑过来,见是骑马之人,脸色大变,瑟瑟发抖地低头站在原地。
“世子爷,这些孩童也是无心之失,不如就……”
还不等林思衡说完,被祁粲冷落的公子哥们也跟了上来,他见状暗道不好。
“世子千金之躯,莫要被这些小畜生弄脏了。”为首的晋鹏就是刚才第一个骂祁粲的人,他像变了个模样,愤愤不平地辱骂这些孩童,好像被沙包砸到的是自己。
祁粲忽略一旁的晋鹏,拿着落在身上的沙包,下马走向那群在落泪的孩子。
孩子们的父母见他们迟迟没有回来,以为他们贪玩,便让虞弃去催他们回来吃饭。他一走到营口便看到一个英俊不凡的黑衣公子正下马向哭泣的孩童们,她的身后跟着一群凌射台的“常客”,显然这人身份更为尊贵。
虞弃危机感升起,对他们奴隶来说,越尊贵的人便越残暴不仁。他飞奔过去,将几个孩童挡在身后。
“啧,几日不见,你胆子变大了啊,连世子爷都敢拦!”
晋鹏就是前几日砍伤虞弃的人,虞弃像个石头一样又臭又硬,让他影响深刻。
虞弃听到来人的身份也不惊,只是平静地与祁粲对视,“无心之失,还请世子爷高抬贵手,放过他们。”
祁粲本来也没想做什么,可她见眼前轮廓硬朗的少年正戒备地看着自己便心生不快。
“若我偏不呢?”
晋鹏以为祁粲要对那群孩子下狠手,便拔剑下马,准备抓一个孩童见见血,正好也能让祁粲开心。
林思衡见状也忙下马阻止,“晋鹏!你要干什么!”
祁粲早就厌恶了晋鹏这个只会拍马屁的蠢货,她在他试图抓人之前就伸腿踢掉了他手中的剑,然后一脚将他踹倒在地,她冷眸微眯道:“本世子都还没有说要拿他们怎么样,你就敢自作主张?”
“咳咳……是我的不是,世子爷这一脚踢得好!”
晋鹏恬不知耻地爬到祁粲的脚边,为她擦去鞋上的灰。
虞弃没有想到平日在凌射台耀武扬威、杀人不眨眼的晋鹏会是这副模样,他们畏惧害怕之人也在对别人卑躬屈膝,原来这社会便是一条食物链,只是他们很不幸地生在了底端罢了。
祁粲将手中的沙包递给了虞弃,转而又弯腰对孩童们温柔说道:“你们会蹴鞠吗?”
孩子们缩瑟地躲在虞弃身后,他们觉得祁粲不会伤害自己,但又不敢答话。
“世子爷,他们从出生开始就在这里生活了,可能连鞠都没有见过。”林思衡摸不准祁粲的心思,怕她因为孩童们不发话而生气,忙替他们回答。
祁粲的心被刺痛了一下,她让随行的侍从将早就备好的鞠拿了过来,“这个送给你们。”
“世子爷!这鞠我们一会儿还要踢呢,没必要送给这群低下的奴隶……”
“我看你自作主张的毛病还没改掉是吧?我今日不想蹴鞠,将它送给别人有何不可。林思衡,我饿了,随便选个饭馆吃饭罢。”
祁粲说完就上马与林思衡扬长而去,晋鹏气得用脚使劲踢了几块石头,他转头瞪了一眼虞弃,然后也带着大部队追了上去。
“虞哥哥,贵人为何要送我们东西啊?”
年幼的孩子们知道自己躲过一劫,好奇地围在一起观察他们的礼物。
其实虞弃也不知道为什么,祁粲明明可以冲他们发怒,然后用棍棒甚至是刀剑惩罚他们,可是她没有这样做,反而对晋鹏一行人大发雷霆。他不觉得祁粲会好心地维护身为奴隶的他们,许是她心血来潮罢了。
几日后,祁骋与林思衡约在茶楼见面,他知道好友这几日都陪在祁粲身边,便询问道:“祁粲那个乡巴佬没被欺负吧?”
他说完这话又觉得会显得自己关心祁粲,忙补充:“额,我只是怕他丢我的脸,毕竟他也是祁家人嘛……”
林思衡也懒得拆穿他,他觉得祁粲没欺负别人就算好的了,这几日祁粲将池阳的公子哥们折磨得够呛,不是端茶递水就是捏脚捶背,晋鹏更是忙得不能再去凌射台找奴隶们的麻烦。
“你在祁府万事小心,莫要惹上你的兄长。”
林思衡觉得自己很有必要跟这个贱皮子提个醒,他可不想看到自己的朋友被祁粲整得欲哭无泪。
“你放心吧,现在祁家上下都围着他转悠,我没事触什么霉头啊。”
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林思衡正为自己的傻子朋友担忧,祁骋便以一种特殊的方式见到了祁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