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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骊川楚应臣小说章节目录阅读,叹离川在哪里可以免费看

强推热门小说叹离川是由秋雨初霁写的古代言情小说,主角是谭骊川楚应臣,主要讲述了:江离怎么也没有想到,世间男子千千万,自己竟要嫁给一个声名狼藉的纨绔王爷,可她更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踏上和亲之路时,就已经卷入了一场巨大的阴谋中……一朝离川,再难回川。从济世王姬到毒蝎王妃的蜕变之路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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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烟柳巷 旧人无音竟自伤

楚熠文在回宫路上总觉得有些许不对劲,但也想不出究竟是哪里不对劲。“灵璧,你有没有觉着陆哥哥对那个阿离好像不一般。”

“没有啊,陆大人不是一直都对底下的人十分照顾吗?”

“说的也是,可是,我总觉着有些不对劲,阿离,她长得还挺好看,我就怕……”

“公主,不要多想,陆大人乃相府公子,即使婚配也需得找像公主这般尊贵的女子,怎么会看上一个倒水丫鬟呢,公主别想多了。”

“也是,不会看上的,不会看上的……”

江离晚上回房将自己要去案查司的消息告诉了白芷,白芷不解,“你要去案查司?那是什么地方啊?”

江离想了想,“用通俗易懂的话来讲,就是审犯人办案的地方。”

白芷睁大眼睛,忙摆手道:“太恐怖了,不行不行,不能去,你得拒绝了他。”

“来不及了,那陆辞已点名要我,已经没办法了。不过,我倒也不怪他,他也是为了帮我,不然又得受公主的气。况且他知道我的目的,办事也方便些,我也懒得解释了。”

江离遂又握住白芷的手说道:“等有机会,我把你接出来,我们姐妹二人在一起,也好照应。”

“好!”

第二日,江离收拾了一下行李,便被马车接来了案查司。从入门到抵达别院,江离可算是明白什么叫做犯人的审讯场了,司里死气沉沉的,很是压抑,她大气不敢喘,只得乖乖跟着岑熙向前走,心里暗叹陆辞那么温文儒雅的一个人竟然会在这里工作。

“阿离姑娘,今后你就住在这里吧。”

江离看了看,发现虽然案查司比较恐怖,但是还有这么僻静的一方净土,丝毫没有牢狱的感觉,院落里种了一些植株,春天正是百花齐放的季节,点缀得十分美丽。

“多谢岑兄弟,只是……为何没有看到府内有别的丫鬟仆人呢?”

“我们大人素来没有丫鬟伺候的习惯,你嘛,还是头一个。我们这些大男人也是头一次看见大人让女子进司。”

“哦……”难道这就是特殊待遇?

江离利落地将里里外外收拾了一下,第一天进司,闲来无事,看到花园内还有些许未开垦的荒地,她随手打开自己的包裹,取出了酢浆草的种子,松了松土,将种子埋进了土里,等到花开,定是一园美景。

一番忙碌之后,江离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没想到自己来了楚京不到一个月,竟是四处漂泊,为人仆役,若是师父知道了,定是要被气得炸毛了。

晚上,江离偷偷去膳房找吃的,初来乍到,找不到膳房在哪里。自古九川人对气味十分敏感,江离闭上眼睛,仔细嗅着府内纷杂的气味,摸索着膳房的方位。

有一处房间亮着灯,冒着炊烟,想来应是膳房,敲敲门,里面无人应答,江离推门进去,翻箱倒柜找吃食。灶上烧着火,锅里的蒸屉上正焖着香喷喷的白面馒头和芝麻烧饼,下面是热乎乎的鸡蛋羹,江离大喜,伸手就要拿。

“你是谁?”

江离顿住,居然就这样被抓包了……她慢慢回头,见是一个大约十五六岁的少年,扎着高高的马尾,瞧着有些面熟,此刻他正一脸疑惑地望着自己。

“我,我是新来的丫鬟,大人让我替他送晚膳,你不认识我倒也正常。”

对面的少年似笑非笑,“让你送晚膳?哦,那好,你跟我来吧。”

江离不解,这个时候,他不应该直接离开吗,为什么要自己跟着他走。她跟了上去,少年扭头无奈地说:“拿晚膳啊!”

“哦,哦好。”江离连忙退回炉灶旁,伸手抓了几个馒头和烧饼,再盛上满满一碗羹,便跟着少年出去了。

绕过半个府衙,二人走到一处亮着灯的房门前,少年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声音:“进来。”

江离跟了进去,没想到又要撞在陆辞的枪口上了。进了案查司,江离想着能少见就少见,毕竟这个人什么都瞒不过他,可今日却是自己主动迎了上去,真想抽自己两个嘴巴子。

“大人,晚膳到了!”

陆辞抬头,见面前站着两个人,先是怔了一下,后吩咐道:“放这里吧。”

江离俯首走到案前,将晚膳放置桌上,看都不敢看陆辞一眼,准备退下。

“我让你退下了吗?”他那风轻云淡的声音响起,江离顿住,停住了步子。

“你退下吧。”

江离心想,这下终于肯让自己走了,刚一抬脚,便听到一声“没说是你”,遂又停住了步子,她心中气恼,右脚慢慢放回了地面。

少年出去,将门关好,屋内只剩下他们二人。烛光昏黄柔和,陆辞的背影在墙上拉得老长,江离不禁后背发凉,感受到一股森寒之气。

“你怎么会进来我的房里?”

江离侧过身来,解释道:“是……那人带我进来的。”

“岑临?”

岑临?怪不得她会觉得眼熟,原来与今日带她进来的岑熙是兄弟。这时江离突然明白过来,为何少年有那样的表情,想来是他负责大人的膳食,今日却被自己抢了先,定是想看自己出丑的,实在是太可气了。

陆辞见江离半天没答话,脸上的表情一会儿呆滞,一会儿微愠,又开口道:“你很怕我?”

江离蓦地反应了过来,忙道:“没、没有,我只是……在想事情。”

陆辞伸手指着对面,做了个“请”的手势,柔声说道:“你坐,我有话要问你。”江离乖巧地坐在了他的对面,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你临走时,夫人有对你说什么吗?”

完了,就知道瞒不过,陆夫人在将自己赐给陆辞的当晚就找了过来,要自己时刻盯着陆辞,常为陆辞和嘉宁公主牵线搭桥,撮合二人在一起,并每隔一段时间汇报他的行踪。江离已经够忙的了,没想到又来了一个活,也不知道那陆夫人是如何相信自己能担当此重任的。

“说什么?夫人并未说什么,只是叮嘱阿离好好照顾大人。”

“你可骗不了我,你刚刚的表情已经出卖了自己。”表情?当了十几年的王姬,自然已经是喜怒言于色,这段时间已经够收敛的了,没想到还是被他发觉了去。

“我知道,她总是想在我身边安插一个眼线,来监视我的一举一动,生怕我做出什么对相府不利的事情。既然躲不得,那便自己主动要一个,相比于其他人,你……我会更有把握一些。我不会为难你,一切你都可以照实说给她听,不用担心。”

“是。”

“还有,那个和你一起来楚京的女子,你们的感情应该很好,明日你便将她一起接来,就说我案查司用人,他们不会拦的。”

江离没想到自己难以启齿的要求竟被他轻轻松松地允了,顿时满心欢喜与感动,忙起身跪在她面前,“多谢大人!”

“你的事我不是很了解,只知道你远道而来是为寻人,但是平日里案查司是不可随意出入的,不过我会为你寻个便利,我既帮到了你,你也要踏踏实实为我办事,可明白?”

“阿离明白。”

“既然入了案查司,从今往后便由你负责我的起居饮食,有时我会不在司里,就当做是你的假期了。”

“好,多谢大人体恤,小女子定为大人两肋插刀,万死不辞。”

陆辞笑道:“没那么严重,做好本职工作即可。”见江离还跪在地上,便吩咐她起来,“可曾用过晚膳?”

江离摸了摸肚子,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那就一起吃吧。”

“这……不好吧。”江离嘴上这么说,眼神已经瞥向了桌上,心里开始盘算第一口吃什么了。

“没什么不好的,叫你吃你就吃。”

“那我就不客气了。”江离撸了撸袖子,坐到案前,狼吞虎咽了起来,这几天是做丫鬟的命,根本没吃到什么美味饭菜,如今面对一桌子好吃的,倒是自己沾了陆辞的光了。

陆辞一脸笑意地看着面前这个女子,明明心里有一万个胆量,却还是能够进退有度,举止有礼,倒是与他每日见的多数女子着实不一样。他将鸡蛋羹推到她面前,“我平日素不爱喝鸡蛋羹,你喝了吧。”

烛火跳跃,夜风掠进,江离抬头,清澈的眸子盛着摇曳的烛光,心底泛起一阵暖意。

第二日,白芷来到案查司,两人见面,白芷问起找人找的怎么样了,江离无奈,叹了口气,“毫无进展,小的时候听那些人说,他爹娘都不疼他,或许是在楚京待不下去,早已经搬走了呢。”

“已经七年了,也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你,更不知道此刻你专门跑来寻他。不过,我倒是有一主意,你把他画下来,人的名字可以作假,但是样貌做不了假。你当年用的是我的名字,那他也有可能是假名字,用画像问人应该会比较有用。”

“对哦,你可真聪明,我将他画下来……可是,已经这么多年了,还是小时候的样子,我也拿捏不准了。”

“不管怎样,试过就知道了。”

江离拿着画好的肖像在街上的几家老字号店铺中询问,却一无所获。一个掌柜的打趣道:“姑娘,长这样的人多了去了,大家都是有鼻子有眼的,你画的可是太大众了。”

“有吗?”江离又看了看这张画像,觉得画得挺好的啊,起码比之前画的骏马图好多了,那一次,差点没把老先生给气晕过去。

江离在街上悻悻地走着,可能,自己与他注定无缘了吧。这时身后突然出现了两位男子,二人对视了一眼,会意,快步走到她面前。

“姑娘,你这画像上的人物好生面熟,可以让我们哥俩再看一眼吗?”

江离双眼放光,以为找到了救星,急急忙忙将画轴摊开给他们看。

“大哥,你觉不觉得这人很像张家那小子啊。”一男子开口道,眯着狭长的眼睛仔细打量着这幅画。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像,尤其是这眼睛,还有嘴巴。”

“姑娘,这人啊,正是桥东张家两口子的小儿子,叫……”

“叫张山。”另一人接话。

“对,叫张山。不如,我们哥俩带你前去找他如何?”

“好啊好啊,那再好不过了,多谢两位大哥。”江离收起画卷跟着二人往桥东的方向走去。

“就是这里了。”江离环顾四周,像是一个宅子的后门,偏僻凋落,进门左手边有一处马厩,四处堆放着稻草,看着也不像是住人的地方。

突然,江离感到身后有一阵凉意,瞬间躲开,只见那一名男子拿着石头想砸晕了自己去,男子见失手,便再一次向她砸去,江离从腰间抽出卷轴,与那男子打斗起来。

没想到,竟是入了龙潭虎穴,生生地叫这二人骗了去。

可是,还没有几回合,江离觉得脑袋开始犯晕,两眼模糊,神志不清,见面前的两个人影慢慢地变成了四个,一瞬间天旋地转,倒在地上怎么也起不来了。

江离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在抬着自己,然后被放倒在一处,随后又闻到了什么味道,竟是如此的呛鼻。她慢慢睁开眼睛,发现周围是一片陌生的环境,自己被丢在一张偌大的雕花檀木床上,床边悬着轻垂下来的绣花落地纱帘,室内富丽堂皇,雕梁画栋,倒不像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布置,暖帐熏炉,烟雾缭绕,引得江离身上一阵燥热。

她勉强地动了动,但手脚被绳子绑作一团,嘴里也塞着棉布,像一头待宰的羔羊,束手无措。她垂眸,发现自己早已换了衣裳,如今身上穿的是一身水红色抹胸露背纱裙,只需轻轻一挑,便春色满园,江离心中一万个问号,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待她听到外面的响动时,才惊觉自己原来是被卖到了这种地方……

“官人,你都好久没有来看奴家了,奴家可想死你了!”

“宝贝儿,今晚就来好好疼惜疼惜你!”接着就是一阵令人作呕的口水声,伴随着女子的娇喘声,江离恨不得自己现在是个聋子,可是,她得强制自己清醒,听着房门外的一举一动,生怕进来什么人。

江离想站起来,但身体软绵绵的,毫无力气,想来定是被那二人下了药,亏得自己还是个医师,竟然有朝一日中了别人的药,她不能做什么,只能静观其变,见机行事。

突然,门外响起了一阵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步伐凌乱,声音急促,想必是喝了酒的缘故。门被推开,江离微眯着眼睛看到进来了一个獐头鼠目的老头,模样甚是寒碜,一边向床榻行来,一边嘴里念叨着美人。

江离受不了了,忙借了一把力翻过身来,躲开这即将扑过来的丑陋嘴脸,倒在了床的另一侧。老头见状,骂道:“你这小娘怎么如此不识趣,被本官宠幸是你的福气,难不成还委屈了你?”

江离说不出话来,只能“嗡嗡”地叫了几下,暗示他把嘴中棉布取出来,老头将棉布抽走,江离故作一副娇滴滴的模样,说道:

“官人,奴家这不是手脚被绑,不能好好地伺候大人吗?这样玩多无趣啊,奴家教官人更好玩的,如何?”

老头一下来了兴趣,脸上笑出了层层叠叠的褶子,“更有趣的?怎么玩?”

“官人先把奴家放开啊,这个样子怎么玩嘛?”

老头急忙过去将江离手脚的绳子都解开,江离扶着床榻起身,一时腿脚虚浮,软趴趴地快要倒在老头怀里时,急忙侧了身子,靠在床边的杆子上。

“小美人,如何才是好玩啊?”老头色眯眯地盯着江离上下打量,好容貌,好身材,若是压在身下一亲芳泽,这辈子也没有遗憾了。

江离媚眼如丝,双眼里仿佛含了春水儿,“官人,你来追我。追到一次我就脱一件衣裳,如何?”

“脱衣服,好!好!这个有趣!”

江离手中攥住床帘的一角,翩翩转了个身,将床帘扯了下来,搭在肩上,纤纤玉手拿起另外一角递到老头手里,娇语媚人,“官人,来追我啊!”

老头垂涎欲滴,擦了擦口水说道:“美人儿,我来了,这就来!”

江离手上扯着纱帘,带着老头在屋内兜圈,她本就脑袋不清醒,这时更有些眩晕,几乎快要晕厥,但还是强撑着将那老头一点一点地捆了起来。随后她横踹了他一脚,老头倒在了床榻上,眼巴巴地叫道:“美人儿,我追到你了,快脱,快脱。”

江离的一只脚撑在床沿上,俯视着他笑道:“是吗?”说罢伸出手来,将一端支撑着床榻的骨架用力一拉,顿时床顶坍塌陷落,砸了下来,江离赶忙躲在了一边,而那老头却正中脑门,突然被砸醒,头顶破皮流血,叫苦不迭。

这一下的动静很大,江离趁这间隙急急逃了出去,见对面有老鸨带人赶了过来,便迅速躲进了另一条长廊。这条长廊较前者很是安静,远离了青楼的烟柳气息,倒像是文人雅客吟诗作赋的绝妙场合。

江离努力平静自己的气息,瞪大眼睛看清面前的路,此地不宜久留,况且自己身上还中着不知是什么的药物,定要找机会逃出去。她这么想着,可是却赶巧不巧,身后响起了一队家丁细碎的脚步声和搜捕声,她无路可逃,不得已之下钻进了一个房间。

这间屋子宽敞通风,时不时有微风袭过,空气中夹杂着一股淡雅的香气,与适才房间中的香气完全不同,江离觉得自己的嗅觉得到了拯救。一层一层的红色落地帷幔被吹得翻飞起舞,也卷起了江离身上的曳地长裙,一双玉足暴露在外。江离闭眼感受着风的方向,慢慢往里走,有风证明有窗,只要找到窗户便可逃脱。

突然,耳边响起了一阵琴声,淙淙如流水,宛转悠扬,轻缓柔美。帷幔吹起,透过缝隙,江离看到里间的案前竟坐着一个身着白衣之人,此时,他正在欣赏面前琴妓的古琴之音与舞姬的曼妙舞姿,那人腰间一把笛,手中一壶酒,一只胳膊半撑着脑袋,醉眼朦胧。

“给我搜!务必把那女子给我找出来!”

门外那阵脚步声又匆匆响起,江离顾不了那么多,径直走向窗前想一跃而下,不过蓦然间,身体变得轻飘飘的,腰肢被一双有力的手腕揽住,稳稳地接了下来,随后拥入怀中,那人将她的脑袋用衣袖完全遮了起来。江离明白,他是在救自己,便乖乖配合,不再吭声。

门被一脚踹开,那行人走了进来,大声嚷道:“给我搜!”

“何人在此放肆?扰了本王雅兴。”慵懒的声音响起,江离听这声音,觉得似乎有些熟悉。

那几个家丁见状,忙行礼道:“不知宁安王在此,小的们冲突了,只是……我们家家主刚刚被一贱婢所伤,我得找着她交差不是?”

宁安王……这不是苌楚的四皇子吗?江离没想到,自己和那素未谋面的未婚夫居然在此地碰见了,看来白芷听的戏本可真是一字不差。

“你们家主?就是那个比我的名声还臭的沈员外?他都多大了,还能折腾啊!”

那个家丁一时哑口无言,“听着!本王这儿没有你们要找的人,要搜的话,滚一边去,本王见了你们就觉得眼睛不干净。”

“是是是!”那伙人唯唯诺诺地退了出去,走的时候还不忘在房间里多瞄几眼,“再敢多看一眼,小心本王把你们眼珠子挖出来。”

待门关上,江离赶忙从他的怀中离开,垂首行礼道:“多谢宁安王殿下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告辞!”

她刚站起身,身子又被拉了回去,她本就失了力气,这下毫无预兆地躺倒在他怀里,只听那人吩咐了一声,“你们也下去。”

“是。”屋内的雅妓应了一声,便默默走开,带上了门。

江离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未来的夫婿,不禁傻了眼,这不就是那个无赖吗?和自己在九川殿前顶嘴的侍卫,他竟然是……宁安王楚应臣?

楚应臣见她这般俏模样,眼中却是极致的冷静与自持,勾唇笑道:“怎么,刚入了我的怀,就想要逃走?”

不得不说,楚应臣可真是好看,尤其是在看了那寒碜的丑八怪之后,更加衬得楚应臣的清俊了。他今日的装束与初见他时并不相同,准确地来说,这才是他平时的样子,而之前的那套侍卫装扮,倒像是偷了别人家的衣服胡乱套上的感觉。只见他一身广袖交襟长衫,头发半束,剩下的一半头发如绸缎般顺在背后,配以白玉雕琢而成的发冠和飘逸的发带,整个人显得神采奕奕,丰神俊朗。

楚应臣骨骼分明的手如羽毛般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又顺着她修长的脖颈一路向下,江离身上燥热难耐,想起身却没力气,便急忙抓住楚应臣的手,“王爷,请自重!”

“自重?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我这样一个人还要什么自重。”楚应臣看到她额上冒着细密的汗珠,胸口处由于汗水的积聚在光线下泛着玉质的碎光,才知晓她被人下了药。

“你身上中的是迷情香,中了此香,须得一人排解,不然便会难以控制,暴毙身亡,本王最爱乐于助人,不介意做那个人。”

江离满眼厌恶,拿话语来激他,“宁安王已是有婚约之人,娶的可是九川王姬,怎么还能看上我这种风尘之人,若是到时我无理取闹,闹到王姬面前,也来抢个王妃做做,王爷可会后悔今日轻薄之言行?”

楚应臣不禁笑了出来,“本王倒是没见过你这种无赖女人。”遂即放开了她,“现在楼里都在寻你,你现在出去定会被发现,晚些时候跟在我身后,我可保你安全。”

江离离开楚应臣的怀里,赤脚蜷缩到窗下,风吹进来,可以保持片刻的清醒。

楚应臣见她难受,便端来了一杯水递过去,“喝口水,会好一点。”江离犹豫了一下,“放心,没有毒,我堂堂宁安王还会搞这种小伎俩吗?”

江离一口水下肚,确实好了一些,又见楚应臣拿过来一身干净衣服,“一会儿换上这个,扮作我的下属,随我出去。”

江离伸手接过,缓缓抬眸看了他一眼,正好撞上他的视线,只见他一脸笑意,低头看着自己,心里不知不觉地升起一丝对他的好感,“谢谢!”

楚应臣蹲下,与她平视道:“其实本王名声也不算太坏,到时候你也可以嫁进来,与那九川王姬共侍一夫,如何?”

江离脸色一沉,白了他一眼,这人真是不经夸,刚刚升起的一丝好感火苗瞬间灭了下去。楚应臣只浅浅一笑,不以为意,“时候不早了,快换上吧!”随后转身去了外间。

江离换上了一身侍卫装扮,扮作下属跟着楚应臣出了青楼,见天色已黑,心想不妙,大人说过酉时前需要回来的。

“王爷,这份恩情奴婢心领了,王爷告辞。”江离转身就走,身后响起那人的声音。

“喂!你叫什么名字啊,到时候记得来找我报恩!”

“奴婢贱名,不堪入尊耳,夜深露重,后会无期!”

楚应臣看着远去的少女,提着不合身的衣服消失在街的尽头,嘴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后会无期?那还怎么报恩?”随后他驾着马朝楚宫的方向行了去,也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中。

回去的路上,江离觉着药效尚在,身体还是很热,她管不了那么多,纵身跳进了河里,在河里游了两圈后,清醒了不少。

回到案查司,天已经黑透了,江离一进门,就看到陆辞正朝门口的方向行了过来,陆辞见到她全身湿漉漉,披散的头发坠落着颗颗水滴,脸颊一片绯红,惊道:“阿离,你怎么这个样子?”

江离惨淡一笑,“大人,对,对不起。”说完便虚弱地倒了下去,陆辞忙揽住,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他感觉到她身上滚烫,再摸额头,是烧的,便什么都没想,直接横抱了起来,快步向别院走去。

第二日,江离睁开惺忪的睡眼,扶着脑袋慢慢坐了起来,想起昨日进府后碰见了大人,之后就什么也记不得了。

白芷看到她起身后忙走了过来,关切地询问:“江离,你醒了?”

“白芷,我……我怎么回来的?”

“是陆大人抱着你进来的,你都不知道,昨夜你烧得厉害,陆大人在旁边陪了一宿,直到你的烧退下去才离开的。”

“你说的是真的?”

“嗯!”

江离愣住了,竟是陆辞在自己的床前亲自照顾,他每日处理公务已经够忙的了,自己怎可这样麻烦人家,心里当真是过意不去。

“白芷,你去帮我去膳房借些面粉。”

“你要做什么?”

“之前在相国府搜集的樱花瓣,一直想做成饼子,正好,借此机会,我去向大人表达谢意。”

“好!”

——

陆辞看着面前摆盘精致的糕点,抬眸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樱花饼,是用樱花花瓣做成,入口清甜,正适合这个季节。”

陆辞拿起一块尝了一尝,赞道:“果然清甜,糕点配上鲜花,别出心裁。”

江离被夸后满心欢喜,“大人,昨日多谢您送我回来,还连夜照顾我,阿离感激不尽。”

陆辞想了一下,问道:“昨日,你发生了何事,为什么全身湿漉漉的?”

江离不想陆辞担心,便随便扯了个谎,“昨日我去寻人,迷了路,然后天黑没看清,掉进了河里,不过好在我通水性,又爬了上来。”

陆辞心知肚明这是谎话,但既然她不愿据实相告,便不再追问下去,后又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你的那位故人有消息了吗?”

“并没有。”

“若你需要,我可以让岑熙岑临出面帮你,多些人找着也快些,你一个女子,终究是不方便的。”

“不用了,我已经够麻烦您的了,一切都是天意,若是寻不得,只说我们之间没有缘分罢了。”

“那个人对你很重要吗?”

“算是很重要吧,像是年少时惊鸿一瞥的过客,似月光般抓也抓不住,只能封存在记忆中,我只是想在一切未改变之前见他一面,不然,就是一份遗憾。”

“其实,遗憾未尝不是人生的一部分,正因为有了遗憾,才会想要去珍惜眼前的一切。”

“对啊,我与他算什么呢,什么也不是,我总归是要回家的。不过,我已经想开了,即使找不到,也没有关系,庆幸的是,在楚京认识了大人您。”

江离一双美目流转,双眸似水,对着陆辞嫣然一笑,此时一缕阳光射了进来,勾勒出江离线条柔和的侧颜,陆辞心中咯噔了一下,呼吸在一瞬间停滞,后忙挪开了眼睛,拿起一块糕点,慢慢地咀嚼,嘴角露出浅浅的一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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