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丰文学探长小金井的小说温情杀局火爆上线，主角是片警唐飞探长阳波，主要讲述了：千寻酒吧妈妈桑“自杀案”引发了连续杀人事件，派出所帅哥片警王八吃秤砣 —— 铁了心，靠吃脑跑腿在中日几大城市溜了一圈，最后硬是扛出了幕后黑手，殊不知黑手后面更有高手。
第8章 锋芒初露
“港都重大连环恶性案”督办组在港都市公安局刑侦支队会议室升帐。组长“雷公”一落座，就对早已坐得齐刷刷的市、区刑侦负责人和案发所在地派出所所长说了声“开始吧，要畅所欲言”。
江湾区刑侦大队副大队长张小青是“地中海地下停车场纵火死亡案”一案的负责人，他首先作出如下分析：
在陈子浩失踪后，我们根据上面的要求进行排查，曾到过“博力明健身中心”找到陆明了解情况。陆明当时对陈子浩失踪一事明显流露出一种幸灾乐祸的情绪，张口就说“这种人早该有人修理他”之类的话。陈子浩失踪那一天他自称夜里喝醉酒断了片，什么也不记得了，只记得醒来看到窗外已是一片漆黑。因为是独居，所以也提供不了可以作证的目击者。我们查看了小区大门的监控录像，看到他的确在陈子浩失踪那一天凌晨2：53时乘坐一辆滴滴出租车进了小区大门，往后一整天就再没见到他离开小区的身影，因此我们暂时解除了对他的怀疑。陈子浩浮尸被发现后，彻底弄清楚陆明在陈子浩失踪当天行踪一事再次被摆上桌面。我们再次前往“博力明健身中心”找陆明核实情况。他的说法跟原来一样，仍然是言之凿凿坚称自己半夜回家一睡就是第二天傍晚，醒来的时候应该是晚上七八点的样子，当时他觉得肚子有点饿，还在“美团”上叫了个外卖。我们向前一夜跟他喝酒的几个同乡和当时美团接单的外卖小哥核实过，没看出陆明的说法有什么破绽。就在我们继续追查陆明当天凌晨2:53至晚上8:12这一时段到底有没有离开过居所的时候，“地中海地下停车场纵火死亡案”发生了。这不能不说为案件的侦破留下了一大遗憾。另外，我们两次到博力明健身中心找陆明，看到他烟抽得很厉害，茶几上总摆着“软中华”牌子的香烟，这与在失火现场发现的烟蒂和烧剩的烟盒是一致的。我们曾怀疑是否有人在陆明的香烟里下毒，在 “地中海地下停车场纵火死亡案”发生后，我们分别找到健身中心的员工了解陆明人际交往的情况。据好几个员工反映，陆明在健身中心人缘不错，没听说过他跟谁有什么过节也没有过仇家，因此也就初步排除了被人下毒的可能性。
张小青提出，陆明在8:12叫到外卖之前是否真的如他所说就在家里，目前这还是一个盲点。他认为，陆明死亡、地中海地下停车场案件初步估计是陆明迫于某种压力，在自己车上服毒自杀并意外引发了火灾。
市刑警支队阳波中队长负责“江湾出海口浮尸案”，这位港都市出了名的探长对案件办理情况作了如下介绍：
陈子浩浮尸被发现后，我们溯流而上，根据水文变化和水流情况以及抛尸条件等各种因素，锁定了几个现场作为重点场所展开搜查，结果在江湾区河段江边距浮尸发现地六公里一处废旧仓库里，发现了一截丢弃的尼龙绳，与案件中用作捆绑蛇皮袋的绳索十分相似。后经鉴定这截丢弃的尼龙绳与蛇皮袋捆绑绳索确为同一绳索。我们后来还在旧仓库入口处左侧的砖缝里发现了一截“软中华”牌子香烟的烟蒂，上面检测出陆明的指纹。光从这一点上说来陆明的确有重大的犯罪嫌疑。
阳波顿了一顿，扫了会场一眼，继续说下去：
但是，从陈子浩失踪当天的行为来看，似乎又于情于理不合。陈子浩失踪当天专门剪了头发剃了胡子穿上正装，由此可以推断他要见的并非是一般人，很有可能是一个能对他产生重大影响的人。根据陈子浩当时的处境，重大影响也很有可能就是能为他解决名誉尽丧抬不起头做人的困境。我们过后了解到，陈子浩自从被大学停职后曾以各种形式向多个部门申诉，反复表明自己是蒙受了不白之冤，急切希望有关部门能尽快还他一个清白。因此从当天他的举止来看应该与此相关。而陆明曾与他有过摩擦，常理上对其避之犹恐不及，不可能是他想见的人。另一方面，杀害陈子浩的疑犯在整个作案过程表现出十分高超的反侦查能力，他甚至可以绕过路上的监控设备，不让我们追寻到任何痕迹，可是偏偏就让我们比较轻易地在现场找到留下的一截尼龙绳和带有指纹的烟蒂，我估计这不是一时疏忽大意，而是刻意误导。通过这一点我认为这里头水很深，我隐约感到里头也许隐藏着许许多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但是，目前我们连疑犯是在哪里怎样把陈子浩杀害的还未弄清楚 ，所以，我觉得还是不宜过早下结论为好。
会议室沉寂了好一会儿，见到督办组几个领导交头接耳像是议论什么的样子，大家才开始相互低声议论起来。
“我也觉得这个案件绝不是那么简单。”这时，长堤街派出所老所长站起来说道：“我也算是个老刑警了，过往的经验证明，看上去顺理成章的事情，在其背后常常隐藏着更大的秘密。”
见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于是老所长提高了说话的嗓门。
“波仔刚才说得比较在理，但主要还是针对‘江湾出海口浮尸案’，当然也与‘地中海地下停车场纵火死亡案’搭上边，但我觉得大家都忽略了半年前发生在长堤酒吧街上的‘顾伊萍自杀案’。目前我们有证据证明，‘江湾出海口浮尸案’也好，‘地中海纵火地下停车场死亡案’也罢，都跟‘顾伊萍自杀案’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系。我认为就是因为有了‘顾伊萍自杀案’，才有后来的‘江湾出海口浮尸案’和 ‘地中海地下停车场纵火死亡案’。”
老所长用余光扫了扫座上脸色蜡黄的郝卫国副局长，继续说道：
“‘顾伊萍自杀案’发生之后，我所的片区民警对区里刑侦报告有不同看法。为了核实情况，这位片警多次接触陆明、陈子浩两人，因为这两个与顾伊萍关系比较密切，所以也就掌握了部分可以推翻‘顾伊萍自杀案’的证据。到目前为止，有理由怀疑陈子浩、陆明的死亡跟他们曾经与‘顾伊萍交往有关。因此， 我们很有必要将三起案件作并案处理，并且将‘顾伊萍自杀案’作为三起案件的一个突破口。”
“雷公”向郝卫国副局长简单了解了‘顾伊萍自杀案’的来龙去脉后，挥挥手让老所长继续说下去。
“我们这位片警叫唐飞，据说他的查案干扰了区刑侦大队的布控，所以陈子浩失踪后他受到处罚，被停了职。”
“停职？” 市公安局彭忠诚局长问了一句。“他，现在在哪儿？”
“就在门外院子里等着。他是所里指定的具体办案人员，说得比我更清楚。”
“叫他进来！”
唐飞被老所长领进会议室时，面对一众警界头脑，显得局促不安。他向大家敬了个礼，身手动作很不协调。
“你就是唐飞？”“雷公”边说边用手拍拍身旁严思齐副书记的胳膊。“还记得吗老严？在北京培训时，不是还议论过他那篇什么文章吗？”
“在市里头，人称他叫‘非典’，平时确实有许多不一般的想法。”彭忠诚局长插进来这么一说，把大家都逗笑了。
“快说案子！”“雷公”让唐飞走到前面来。
唐飞快步迈上了发言席。他把带来的文件袋摆放好，从里头掏出一个小笔记本，气也来不及喘一口，随即就像泄洪一般说起话来。
“关于陈子浩、陆明两案的源头是顾伊萍案，所以我强烈建议要尽快把侦查重心放回到顾伊萍一案上。‘顾伊萍自杀案’发生后，曾与顾伊萍在这一年多来有过密切接触的两个人，也就是陈子浩和陆明相继死亡，我觉得里头大有蹊跷。因此我担心，下一个出事的人会不会就是我？因为也是在这段时间，我也接触过顾伊萍，并且跟这三个人还有过一定的交流。我敢肯定，顾伊萍身上一定隐藏着更大的秘密！也许害怕这个秘密被发现，所以，被怀疑可能知道内情的人可能都会被除掉。”
唐飞话说得斩钉截铁，让大家察觉到了案情的严重性。停顿片刻之后，他换了副口气，开始了他所擅长的推理。
“请允许我从质疑区刑侦报告开始谈起。 我认为认定顾伊萍是自杀的结论有不少疑点。”
“第一，顾伊萍身上并不具备自杀者的心理特征。顾伊萍情绪一向开朗、稳定。据群众反映和她给我留下的印象，从未见其情绪有过大起大落的时候。可以说，她本人有比较丰富的人生阅历，平时看问题不会绝对化，也比较能协调内外关系，懂得尊重别人的感受，做事说话分寸感比较强。因此，突然选择极端手段结束自己的生命，与她平时相对稳定的行为特征不大相符。”
“第二，失恋并不会导致顾伊萍自杀。与陈子浩分手曾被认为是顾伊萍自杀的诱因，我觉得不是。顾伊萍已不再年轻，她曾有过一段短暂婚姻，对待恋爱的态度跟那些涉世未深为爱疯狂的青葱少女不可同日而语。另外，她生前交往的男友也不止陈子浩一人。据酒吧员工反映，顾伊萍与千寻酒吧的总管陆明也一直保持非同一般的亲密关系。此外我还通过陈子浩了解到，在顾伊萍案发时他们两人分手已有半年以上，因此即使陈子浩弃她而去会对她带来一定的伤害，但这种创伤早已随着时间流逝得到一定程度的愈合。在顾伊萍死亡前两天，我还跟她有过接触，在闲谈中丝毫未见其有任何反常言行，当时的交谈还是比较轻松愉快的，当时她还带有一种调侃的口吻，对花心男人进行揶揄。同时她家人也提到，案发前几天顾伊萍还说好要接妈妈来港都生活一段时间。这些情况都可以说明，在顾伊萍心里，与陈子浩分手的事情已经翻篇，没有理由再会重新陷入情感漩涡而自杀。”
“第三，现场纹丝不乱有点令人感到意外。接到110的指令，我第一个进入现场，当确定死者已无生命迹象后，我迅速按规范保护现场，稳住惊慌失措的员工、打电话向上级汇报情况。对当时现场的情况我有比较深刻的印象。说起自杀现场我去过不少，基本上都是凌乱不堪的。但顾伊萍死亡现场除了打翻的酒瓶、酒杯、散落地上的照片之外，其余纹丝不乱。如果真的是一个悲痛欲绝的自杀者，在她自杀前还会想到要刻意保持自己家里环境整洁的不多。另外，据说现场勘查没有发现对案件有价值的痕迹，但是否可以反向思考一下，现场是否曾被人刻意布置过？”
“第四，因拖欠员工工资和欠下巨款而自杀的判断不正确。顾伊萍死亡前千寻酒吧的确出现了资金周转困难的情况，估计这与酒吧遇上了两次无妄之灾有关：一次是一年多前在酒吧发生过流氓斗殴事件，酒吧被砸了个稀巴烂；停业一个多月重新装修完刚营业，又遇上了竞争对手故意将摇头丸藏匿在酒吧洗手间马桶水箱里，然后引来缉毒大队封了酒吧几个星期。这样来去折腾了两回，生意受到严重影响，资金出现了困难，员工工资出现发布出去的情况。但这个时候有部分员工主动提出暂缓足额甚至全额领取工资，所以拖欠员工工资并没有对千寻酒吧带来多大影响。至于欠下巨款一事，我在陆明处了解到，出事前几天顾伊萍曾向他说过，有人已经答应要拿出一笔巨款帮助她渡过难关。这样看来，欠债欠薪是压跨顾伊萍的最后一根稻草的说法，我看是站不住脚的。”
“第五，刑侦报告认为这份是“遗书”，但我认为这并非是遗书。”
唐飞打开投影仪，将顾伊萍“遗书”的照片投影在屏幕上。
如果遭到你嫌弃我会失去明天，
现在除了你我谁也不爱，
除了你我谁都看不见，
祈求你能留在我身旁，
即使仅有的生命抛弃掉我也在所不惜 。
“这份‘遗书’上的字迹经鉴定的确是出自顾伊萍。它使用A4复印纸写成，据查顾伊萍寓所里也有同类的复印纸；上面的文字流露出一种为留住爱情凄凉悲伤的情感，这也很容易让人跟顾伊萍失去陈子浩一事联系起来。我在现场第一眼看到这份‘遗书’和后来在家属那里再次看到这份遗书的时后，都会涌上了这种感觉。但是，这份‘遗书’既无抬头又无落款，上来就是几句哀号，这是不是有点突兀，让人感到不自然？‘遗书’的凄凉和突兀都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渐渐我又觉得里头这几句话，仿佛在什么地方见到过似的。后来，在一次偶然机会，我终于发现这几句话出自邓丽君唱过的一首叫做《将生命付诸流逝时光》的日语歌！我向专长日语的港都外国语大学李长河教授请教，了解到现在港台地区用这首歌的曲调重新填写了歌词，歌名也变成了《我只在乎你》，上面的内容与原歌词相比也变了味道。现在这首日语歌的原歌词没有翻译成中文，所以知之者甚少。顾伊萍具有较长的旅日经历，她知道日文版歌词是正常的， 但奇怪的是这几句歌词竟然变成了‘遗书’”。
唐飞把 《将生命付诸流逝时光》的歌词投放在屏幕上，为了便于解说，他还在每一句原歌词后面配上中文翻译并为每句标上编号。
時の流れに身をまかせ （将生命付诸流逝时光 ）
（ 作詞：荒木とよひさ，作曲：三木たかし）
第一段
（1）もしもあなたと逢えずにいたら（若果遇不上你）
（2）私は何をしてたでしょうか（我不知要做些什么）
（3）平凡だけど誰かを愛し（也许平凡但会爱上谁）
（4）普通の暮ししてたでしょうか（过着普通的生活吧）
（5）時の流れに身を任せ（将生命付诸流逝时光 ）
（6）あなたの色に染められ（只要能够染上你的色彩）
（7）一度の人生それさえ（即使仅有的生命）
（8）捨てることも構わない（抛弃掉也在所不惜 ）
（9）だからお願い傍に置いてね（所以祈求将我至于你身边啊）
（10）今は あなたしか 愛せない（现在除了你我谁也不爱 ）
第二段
（11）もしも あなたに嫌われたなら（如果遭到你嫌弃）
（12）明日という日 失してしまうわ（我会失去明天）
（13）約束要らない要らないけれど（不需要什么海誓山盟）
（14）想い出だけじゃ 生きてゆけない（只是停留在思念将难以生存）
（15）時の流れに 身を任せ（将生命付诸流逝时光 ）
（16）あなたの胸に より添い（更加贴近你的胸膛）
（17）綺麗になれたそれだけで（只要于你魅力还在）
（18）命さえ要らないわ（连生命我也在所不惜）
（19）だからお願い傍に置いてね（所以祈求将我留在你身旁啊 ）
（20）今はあなたしか見えないの（现在除了你我谁都看不见）
副歌
（21）時の流れに身を任せ （将生命付诸流逝时光 ）
（22）あなたの色に染められ（只要能够染上你的色彩）
（23）一度の人生それさえ（即使仅有的生命 ）
（24）捨てることも構わない （抛弃掉我也在所不惜 ）
（25）だからお願い傍に置いてね （所以祈求将我留在你身旁啊）
（26）今はあなたしか愛せない （现在除了你我谁也不爱）
“请各位看看，‘遗书’上下面这几句话就是这首歌其中的几句歌词。‘遗书’第一句分别出自原歌词的（11）（12）句，第二句是原歌词（10），第三句对应原歌词（20），第四句是（19）或（25），第五句合成于（7）（8）或（23）（24）。显然‘遗书’并非按次序呈现歌词，而且还跨越了歌词的不同的段落。”
“我的疑问是，如果说顾伊萍是自杀的话，那么当时她已经是一个悲痛欲绝将要结束自己生命的人，在这个时候她会花心思去将不同段落、不同次序的几句歌词翻译成中文并刻意将其拼凑起来去宣泄自己无法按捺的悲痛吗？”
唐飞扫了郝副局长一眼，隐约流露出一丝得意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