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言情小说朱颜赋是由作者夏未昕所写,主角是问初王雨霖,火爆上线,主要讲述了:建安二十一年秋,风光霁月的雨霖公子奉旨离开中天前往南域调查四家皇商的中毒案,随之发现了隐藏在这桩中毒案背后的诸多秘密,谁才是始作俑者?一切矛头指向了那个看似较弱实则心思狠辣的女子,事实的真相是否如同他
第6章 真真假假
王雨霖慢慢地抚摸着地下甬道中的石砖,一丝一丝的凉意绵绵不绝地从指尖缓缓渗透到整只手,他偏了偏头,落在墙壁上的光影也随之变化,隐隐有明暗之分。
从细微的颜色差异上,王雨霖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这些砖块是出自不同年代的。可是,陈家渊告诉他,这个地下密室的建造时间和秋叶山庄的年代是统一的,很明显他在说谎。
身后的人没有打扰他,只有浅浅的呼吸声昭示着对方的存在。
沉默片刻,王雨霖装作毫不在意地一挥手,指着玉座上的夜明珠,呵呵一笑,“这珠子很不错,漂亮。”
陈家渊有短暂的失神,显然他没跟上王雨霖的思路,他以为王雨霖研究了半天会有什么新的发现,结果他说夜明珠不错。
“是吗?”陈家渊不动声色。
“是啊!”王雨霖压下心头的疑惑,面上丝毫不显,诚恳地点点头。
“那我领你去前面看看吧!”陈家渊在前引路,朝出事的地下书房走去,俊朗的背影在柔柔的光芒中变得温润无比。
王雨霖时不时地摸摸墙上的夜明珠,脸上的笑容依旧,却不达眼底。
停驻在梅花喷泉旁边,王雨霖的笑意更深了,他伸出白玉般的手指,那些洒向半空的水线缓缓落入掌中,带着浅浅的温度,让人舒心无比。
他猜测,这周围一定有温泉,经过精确引流之后到这里,不仅那股硫磺味已然淡了,温度也降了许多。看来,建造这间密室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陈家渊照旧在一旁耐心地等待着,他向来是个很有耐心的人。一路上,他一直在观察王雨霖,王雨霖行事看似风流不羁,似乎只是一个华而不实的贵公子,但是他不相信。
父亲在没出事之前曾经评价四家的后起俊秀,说自己太过温和,缺少心计;说王一鸣心比天高,难成大器;说刘寒冥凶狠有余,智谋不足;朱梦瑶堪比男儿,却始终还是女儿身。
陈家渊一直很努力在做,却始终达不到父亲的标准,但是有一个人却很容易就得到了这些。这个人就是此刻站在梅花泉边,笑的一脸无害的王雨霖。父亲独独对他赞赏有加,评价了八个字,权衡利弊,游刃有余。
“家渊兄,家渊兄——”
一阵轻笑,“家渊兄,你走神了。”王雨霖甩了甩手上的水,笑着提醒陈家渊。
陈家渊恢复了神思,“让你见笑了。”
王雨霖掩嘴,又是一笑,仿佛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这有什么,想我当初陪着太子受皇训的时候,我睁着眼睛便能睡着呢!”
陈家渊浅浅一笑,并不当真,便又引他向前。
圆拱门里是一道长长的屏风,又是梅花,洁白娟细的纱布上,朵朵梅花欲乘风而去,千姿百态,惹人怜爱,由少到多,由稀疏到浓密,吐出新芽的梅树底下,堆积着厚厚的花瓣,衬得本该傲立寒冬的梅树,无端地生出一种孤零零的感觉。
边角是两行正楷,芳华落尽,满地残花。
王雨霖口中念念有词,品味着八个字其中蕴含的意境。
抬头见,一个身着的蓝衫,书生模样的人静静地打量着他,双眼下萦绕淡淡的青黑,面带倦容,双目却一片清明,呼吸间有淡淡的药香。
王雨霖不等陈家渊介绍,便猜出了此人身份,道:“怀逸兄,久仰大名!”
朱怀逸不善言辞,回道:“雨霖公子,闻名不如一见!”
王雨霖打量室内的陈设,这是一间摆设极其简单的密室,或许确切地说是地下书房,由唯一的一条密道连接地面。除了睡榻和屏风在出事后挪动了位置,在地上留下了深浅不一的印迹,其他陈设原封不动。
最后,王雨霖的目光一一扫过昏迷中的四个老人,最后停留在其中一个人身上,内心有一丝波澜,但转眼就消散无影。这种感觉很奇怪,他们明明是世界上最亲近的人,可又仿佛隔着千山万水。他走上前去,撩起衣摆,跪在父亲的榻前,规规矩矩地磕了三个头,然后面色从容地站起身来,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这是亲父子吗?陈家渊一愣,继而面色恢复如常。
“这间密室的东西都在这里吗?”做完这一切,王雨霖并没有追问父亲中毒的具体病情,而是转头问起了关于这间密室的情况。
王雨霖的表情太平静了,这令陈家渊和怀逸感到意外。
陈家渊压下心头的诧异,说:“都在这里。”
王雨霖沿着墙边走动着,上好的红木陈列架,以瓷器和玉雕为多,高低错落地摆放着,所有器物上面蒙着细细的一层灰,可见这里很少进来人,更没有仆人定期打扫,不然这些价值连城的宝物怎会蒙垢呢?
紧挨着的是书架,书籍整洁而名目分明地摆放在五层书架之上,第三层的第二格一本精装版的天工物语中夹着一张空白的正方形硬纸片,尾部打孔,一根飘逸的白色绸带穿孔而过。他轻轻地拿起,又轻轻地放下,这应该是一张书签,用来读书作记号之用。
果然,在议事桌上,他看见了许多张这种小卡片,只是绸带的颜色不同而已。
桌边的富贵牡丹瓷瓶中有几个卷轴,他展开一看,全部是书法,没有署名,但是其中有一幅字是正楷,而且和梅花屏风上的字迹均出自同一人之手。
“这是谁的字?”王雨霖好奇地问。
陈家渊走上前去一看,“是家父的。”
“哦。”王雨霖收好卷轴,放进瓷瓶,继续他的查探。
书桌是室内唯一一个显得比较凌乱的地方,随意摆放的书本,干涸的砚台,浑浊的洗笔池,犹带墨迹的搁笔瓷座,他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坐下,闭上眼睛……
耳边有风……
他猛地睁开眼睛,搜索半晌,发现在他的斜前方是隐藏着一个拳头大小的通风口,斜斜地对着书桌,如果不是坐在这把椅子上,在室内其他地方时感觉不到有风的。
“只有一个通风孔吗?”王雨霖的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兴奋。
陈家渊抬头看了通风孔一眼,说,“确切地说,我们现在看到的室内主风口是只有一个,但它实际上是由向外延伸的十几个小风孔汇集到一起组成的。为了密室的安全性,裸露在地面的通风口极小,而且都是悬崖峭壁,不可能被人发现。” ,
有风,那么这就不算是一个密封的空间,也就容易留下破绽。王雨霖思索着,双目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最后,王雨霖将这密室仔仔细细检查了个遍,总觉得遗忘了什么,直到抬起头,他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一路走来,所到之处都是夜明珠照亮,但是,这里却不是。四个精美的青铜兽型灯牢牢地嵌在房顶的四个角上,发出明亮的光。不同于寻常的灯具,它以鲸油为燃料,再加上特制的灯芯,照明的亮度高,照明持续时间长。!
希望老天会带给他一些惊喜,思考之间,王雨霖提气飞身,轻盈地跃上书桌,攀着高高的书架。
橘黄的火光静静地燃烧着,清晰地映入王雨霖的眼帘。
“劳驾,怀逸兄,可否把你的镊子借我一用呢?”王雨霖居高临下,看着一旁仰视他的两人,微笑中透着不容拒绝的坚持。
朱怀逸不明所以,但还是从包里拿了一把银质的镊子,踩在附近的凳子上递给他。鉴于王雨霖之前的行为,陈家渊以为他要用朱怀逸给的镊子给那盏灯拨亮油芯。只见王雨霖拿着镊子,在烛台上小心地拨弄着,似乎有所发现。底下的两个人仰着头看着他,过了许久也不见他下来,不觉脖子有些酸麻,但又不想错过什么,还是继续仰着头。
“劳驾,纸。”终于,王雨霖拿着镊子,从灯油中夹出一小片东西,又冲两人说道。接着,从上面一跃而下,落在地面上。
王雨霖举着手里的东西,对两人说道:“看看,这是什么?”
陈家渊和朱怀逸两人对视一眼,忙凑上去看。洁白的纸张上,躺着一片极小的东西,被灯油给浸透了,质地像轻纱一样薄,上面还有不规则状的花纹,色彩异常艳丽。
这东西看着如此眼熟,但是,就是一时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蝴蝶残翅。”朱怀逸惊叫。
王雨霖一拍脑门,就说感觉似曾相识嘛!
朱怀逸用镊子拨弄着残翅,“其他的油灯上还有吗?”
“等下,我先歇一会儿,好久不用内力,有些生疏了。”王雨霖有些尴尬地说。
求人不如求己,朱怀逸急于求证,自己搬来凳子,踩上书桌,打算亲自上去查看。这下倒把王雨霖整不好意思了,只好歇了偷懒的心思,老实地爬上去查看其他几个烛台。
陈家渊看着凑在一起研究的两个人,陷入了沉思。父亲是这间密室的主人,日常也只有父亲一个人进出这里,也都是由他自己打扫,但据他所知使用的频次并不高,石壁上用来照明的灯油应该是很久没有换过了。
王雨霖帮着朱怀逸摆弄从蜡油中取出来的蝴蝶翅膀的残片,余光不时扫到陈家渊的身上,心里画了个大大的问号。
这秋叶山庄只怕秘密也并不少,这间密室的家具用料讲究,工艺精湛,但是这上面陈列的古玩字画确是真假参半,这完全不合常理啊!能建得起密室,却没有放价值连城的宝物,还弄些赝品摆着,这不是自相矛盾吗?这间密室的主人知道吗?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呢?
果不其然,他们又在其他两盏灯里发现了大小不一的三片残翅,无论是从颜色,还纹路,都十分相似。
“它们是怎么进来的?”朱怀逸百思不得其解,即将入冬了,蝴蝶几乎要冬眠了。而且通风口那么小,那么隐蔽。
王雨霖首先想到的是这些蝴蝶是不是和父亲他们中毒有关系,便不确定地问道:“会父亲中毒有关系吗?”
朱怀逸摇摇头,“我不确定。但是师傅曾经跟我说过,利用动物的喜好和习性,加上药物辅助,是完全可以操控它们的。蝴蝶嘛,蝴蝶喜欢鲜花和水果,对香味很敏感,利用这个来驯养蝴蝶,想必也是有的。”
王雨霖想了想,又问:“家渊兄,我冒昧问一句,事发之后,你是第一个进来的,是否发现或者闻到什么不同寻常的味道?”
陈家渊仔细地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形,味道,味道,是的,他想起来了,猛地抬头,讶然道:“我进来之后确实有闻到一股淡淡的花香味。但后来——”
不待他说完,朱怀逸接口道:“你进来之前,这个密室的空间是相对封闭的,所以你能闻到味道。后来,进出的人多了,空气流通速度加快,这种味道就淡了,最后消失了。”
听到朱怀逸这么分析,陈家渊有些懊恼,“是我大意了。”
王雨霖拍拍陈家渊的肩膀,安慰道:“家渊兄,这种情况谁也预测不到。”看来,他得好好琢磨一下这个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