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言情小说芙蓉泣露是由作者苯少爷所写,主角是江栩玉盈盈,火爆上线,主要讲述了:暴躁傲娇嘴硬男主×木头美人病弱女主一身病骨,搅弄风云八年前的一场阴谋让玉盈盈从金尊玉贵的国公嫡女一下子失去双亲。平静温馨的沈府日常中,慢慢扒开往事杀人,放火,退亲,谋反重逢故人,究竟是复仇?还是阴谋?
第8章 家主
卧房里,玉盈盈和沈云舒面面相觑,对峙了片刻,玉盈盈才艰难开口:
“所以,阿姊……你,你把他亲了?”
“嘘—–你小点声啊!”沈云舒连忙捂住玉盈盈的嘴,颇有些尴尬。
玉盈盈脑袋中一片混乱,实在是不可置信。“怪不得兄长在竹林里那么生气……你,你一个闺阁女子,他一个皇家亲王,你你……”
沈云舒垂头丧气道:“我昨日在北梅园只顾着放纸鸢了,没想到身后还有一人站在水池边嘛。我就往后稍稍撤了撤,更没想到一个大男人还能被我撞得落入水中……”
“盈盈你没瞧见,他落入水中愣是半点也没扑腾,就直愣愣地沉下去,吓死个人!我,我担心啊……我就仗着水性好就把他救上来了……”
沈云舒哭丧着脸:“我也没想到他就是瑞王啊……我怕,我怕他死了,我,我才给他做了人工呼吸的……”
她咬了咬唇,手里绞着帕子,“我看四周也没有人,就想着人命关天救人要紧……哪知抬头,阿兄就黑着脸站在我面前了……”
玉盈盈眉角抽了抽,脑袋里瞬间闪过了数种情况,只觉得头痛欲裂。她想要努力平静下来安慰沈云舒,却最终勉强扯出一抹笑,失声道:“没,没事,阿姊先别担心,容我想想……”
容我想想怎么才能让沈云舒活着走出瑞王的魔爪。
瑞王此人性格睚眦必报,做事毒辣果决,最恨被人下面子。他的势力又和太子旗鼓相当,在朝中称一句权势滔天实在不为过。
如今在昌平候府的赏花宴中出了这么一档子荒唐事,必定会讨回来。
堂堂七珠亲王,被迷迷糊糊推下了水,又被迷迷糊糊狠狠亲了一口,醒来之后浑身湿透地躺在草坪上。
玉盈盈想象了一下当时的画面,忍不住一阵恶寒。
怎么想怎么诡异。
玉盈盈揉了揉太阳穴。现如今敌不动我不动。没法子,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没事的阿姊,他溺水昏了过去,未必晓得是你,你不说我不说,谁也不知道。”
沈云舒听后只得握着玉盈盈的手,小鸡啄米一样点点头,神情如赴死一般悲壮。
“阿姊这两日就不要出门了,好好待在房里……对了,兄长已经给崔家送去了退亲书,想必不日那崔大人定来咱们府上赔笑脸,若是有人来传你,你就说身体不适,无论如何也不要露面。”玉盈盈道。
沈云舒瞬间如同京剧变脸,立刻换上一副义愤填膺,大仇得报的模样:“哼!没想到那崔文进竟然是这么一个大脑残!得亏我还觉得对不起崔家……真是老太太钻被窝,给爷整乐了。”
玉盈盈见到她这副模样,心里的些许郁闷也一扫而空,她笑道:“我当时心里也是这么想的。没了一个崔文进,再给阿姊相看一个更好的!”
清风从窗子钻进来,引得纱幔朦胧,柔色弥漫,春日的气息让人缱绻。
沈云舒愣了一下,小孩子心里想的幸福就是嫁人吗?
她抬手怜爱地轻抚玉盈盈的发顶,又把她搂入怀中,轻声道:“若是阿姊不嫁人呢?”
玉盈盈眯了眯眼,像只撒娇的小狐狸,她闻着沈云舒颈间的玫瑰淡香,毫不犹豫地喃喃道:“那就不嫁,反正我手里的铺面可以养阿姊一辈子。”
沈云舒心里一软,她一下一下拍着玉盈盈的脊背,如哄孩童,柔声低低道:“其实,我以前见过瑞王的。”
正午的阳光洒在玉盈盈身上,晒得她暖洋洋的犯困,但是她还是轻声问:“嗯?什么时候?”
“在以前,在我还没遇到盈盈和姑母的时候,我就见过他了。”
玉盈盈只当沈云舒在说故事。
“阿姊骗人,那时候阿姊才多大嘛……”玉盈盈又蹭了蹭沈云舒,颇有些不满道,仿佛对这个情节不满意。
沈云舒继续缓缓拍着玉盈盈,声音放的更低了些:“那时候,我在学校图书馆门口第一次见到他,也是不小心把他撞到水池里,他气极了……”
沈云舒的声音仿佛有魔力一般,缓缓而出,不一会儿,玉盈盈的呼吸就渐渐平稳下来。
沈云舒总是心疼玉盈盈从娘胎里带来的寒症,而导致每日只得睡两三个时辰,就连每晚入睡,都是要喝一碗安神药再躺下。所以一到午时,沈云舒就总想尽办法哄着玉盈盈小憩一会儿。
如今沈云舒垂下头,一双杏眼愣愣地望着怀里的玉盈盈,此刻她感到有些踌躇,有些犹豫。
沈云舒的指节碰了碰玉盈盈的小脸。
是柔软,温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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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吏部尚书果然来了晋国公府,还带着折了一条腿,蹦蹦跳跳的崔文进。吏部尚书满脸堆笑地在沈南辰面前痛斥崔文进,又痛心疾首地说起当年和晋国公的旧情。
哪儿有什么旧情,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也被吏部尚书一张舌灿莲花的嘴说成了结拜兄弟一般,甚至诉到动情之处还落了几滴鳄鱼的眼泪。
不一会儿又说要坚持见一面沈云舒,好让崔文进给沈云舒赔罪。
“爹!”崔文进憋着一股怒气在心口,低声狠戾地说道:“我才不要!”
吏部尚书在一旁仿佛没听见似的,又挤了几滴泪水,用袖口擦了擦眼角,满是褶皱的脸宛如一朵干瘪的菊花:“我就说云舒这孩子打小就善良懂事,体贴长辈,理解长辈的不易……如今犬子在席上吃醉了酒做了这等混事,老夫也面上无颜,只求见一见云舒,有什么话我们当面……”
吏部尚书每说一句话,醪糟鼻下那一撇小胡子就随着他的嘴唇一翘一翘,看起来十分滑稽。
“大人。”沈南辰打断了他,慢条斯理地从金丝红木八角小桌上端起一杯茶,放在唇边轻轻吹了吹,平日不苟言笑的脸现在更是冷如冰山:“晚辈自认为意思表达的很清楚,请回吧。”
吏部尚书愣了一下,随即沉下了脸色,眼中闪过一丝阴翳。
他在这浪费了快一柱香的口舌,没想到沈南辰如此油盐不进。
沈南辰父亲是西北沈家家主第二子,也算得一将才。而沈南辰自从两月前在西北兀城平叛了一大伙流寇和土匪后,后瞬间名声大噪,兀城百姓无一不称赞他剿匪所用的妙计,歌颂他的恩德。
衍帝一纸诏书把他调回京中任职,任得还是从三品,投在了禁军大将军冯百川手下做事。
少年英才,如今又得衍帝赏识,以后迟早接替冯百川的位子,京中多少人盼着与沈南辰或者他妹妹结亲。
如今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叫他如何不恼!
想及此处,吏部尚书狠狠地剜了一眼坐在身旁的崔文进。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吏部尚书的嘴角抽了抽,提了一口气在胸口,又搓了搓掌,继续厚着脸皮开口:“南辰啊,别那么见外—-”
这时,一道素色的倩影而至。
“兄长。”玉盈盈由如意搀着,抬脚跨进偏厅,衣裙翩翩,她声音温软,如同江南最缠绵的风。
“是你??!你竟然是……你这个贱人!”崔文进霎时从座椅上站起来,目呲欲裂,因为断腿的缘故还踉跄了一下,差点在地上摔个狗吃屎。
玉盈盈全当厅上没这个人,连礼都没行,依旧笑意晏晏,八风不动。她落落大方道:“兄长,天香榭的正厅已经摆上饭了,芙蓉特来请兄长过去用饭。”
沈南辰颔首,起身向吏部尚书抱了抱拳,抬腿就要走。
吏部尚书八字眉一扬,脸色阴沉,也跟着站了起来,手掌死死攥住了软椅的扶手,力气之大仿佛要把指甲都嵌进去。又皮笑肉不笑,一字一句缓缓地说道:“老夫竟不知,如今是玉小姐掌家了。”
他特意狠狠加重了那个“玉”字,是在提醒沈南辰,她玉芙蓉不过是个外人罢了。
沈南辰长眉一拧,并不接招。冷言:“大人慎言,这里是晋国公府,自然是芙蓉掌家。”
对了,沈南辰和沈云舒如今住在晋国公府,晋国公唯一的女儿就是玉盈盈,就连晋国公府的家仆,见到沈南辰也只称一声“大公子”而非“家主”。
真正的家主是玉盈盈。
吏部尚书的手这才慢慢松开,心里了然,颓然坐下。
“时候不早,芙蓉就不留二位用饭了。”玉盈盈微微福身这才朝崔家父子行了一礼,在那如尺子丈量好般的温柔谦逊下,隐藏得是玉盈盈眸中浮现的冷漠,看的崔文进打了一个寒颤。
崔文进还要再骂,吏部尚书却手腕一转,狠狠地掐了一把崔文进的胳膊示意他闭嘴。
崔文进这张嘴给他惹了好大的亏吃进肚子,自然是长了记性不让崔文进再张嘴。
吏部尚书见沈家这桩婚事算是彻底歇了黄花菜,于是一甩长袖,冷哼一声,一言不发面色不虞地带着坡脚的崔文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