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力推荐一本古代言情小说颐君年作者是璇若,主角是爱颐秦疏,主要讲述了:一声惨叫穿过纷杂的雨声,分外凄厉,是杀戮的声音。爱颐不由一惊,想要叫出声来,却被身旁那人捂住了嘴。她小心翼翼地侧头看他,隐约是个少年的面孔,他在抽搐着,似乎隐忍着极度的痛苦。直等到外面的喧闹渐渐平静,
第4章 夜斩哨长
各营管带都是随上将军转战南北的老部下,上将军又是儒将,抹不开情面批评部属,所以军纪、训练在爱颐看来可改张处甚多。
她发现各营官对她这位营务处帮办的态度各异,副营管带庞以是上将军最信赖的部属,对爱颐也极为客气热情,但此人城府极深,嘴上应得痛快,却未必肯实心去办;前营管带伊内军事训练有一套,但为人倨傲,对爱颐并不热情;右营管带、总兵元仕在爱颐看来资质平平,却爱摆驾子,对爱颐明显有些小看:“颐帮办,上将军不过是给你碗饭吃,何必拿着鸡毛当令箭。”让爱颐很下不来台。中营管带、副将古城,脾气暴躁,但为人直爽,爱颐请他喝了几次酒,两人关系相当不错。
爱颐很想杀鸡儆猴,但又怕头一脚踢不开,反而坏事,所以就向季直请教:“季直,军纪和训练,依我看需要更张处甚多,但见营哨各官都不以为然,我应该怎么自处?”
季直点头应道:“军中的营哨官,十之八九是幕师的老乡,不要说你这个营务处帮办,就是上将军许多时候也抹不开脸皮,所以军纪有些松弛。”
爱颐又问:“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我发现各营中赌风甚盛,将士嫖妓也习以为常,有的甚至将妓女带回营中,这实在不像话。我这军纪帮办,应该怎么办?请指点。”
季直笑道:“士兵闲暇无事,赌钱耍耍也是情有可原,总比出去惹是生非强;至于嫖妓,武人好色,古来如此。爱颐看在眼里,心中有数,却不妨睁一眼闭一眼。”
爱颐年少新进,急于谋事:“我对赌博深恶痛绝,让我睁一眼闭一眼,不是有愧上将军所托?”
“不是不让你管,是要么不管,一管则必须能镇服众人,让上将军也抹得下脸皮。不然管而无效,这些骄兵悍将会从此生出轻视之心,有损爱颐颜面,也有损上将军威名。”
“我懂了。我如今不妨以稽查军务之名,行学习军务之实,静待替上将军立威之时。”
爱颐牢记季直指点,各营不以为然的军纪方面问题,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军务方面,无论训练、会操还是枯燥的规章,她都大睁双眼悉心学习,还让副营管带庞以为她请一位箭法极好的师傅教她施放弓箭。这样无为而为,与各营关系反而融洽。
她又出手大方,营哨官或相熟的兄弟到登州,若上将军没有安排招待,她必以私款相请,结果与各营官吏的随从人员大多建立了私交。
转眼春节到了,军营照例放假五天。上将军营制,一营下设前后左右四哨和营官亲兵哨,每哨下设八个小队(亲兵哨六个小队),每小队设什长一名。按营规,营哨各官平日要驻在营中,唯有放假时准予离营,但也要安排好值营人员。所以年假一到,各营营官便把事情交代给哨官,离营办私事去。上行下效,哨官又交代给哨长(哨官的副职)、什长,自己也溜去营去。因此假日到来,营中管理相当松懈。赌博、喝酒、嫖妓,闹得乌烟瘴气。
大年三十晚上,爱颐巡营回来,请稽查队的兄弟喝酒。
稽查队三十人,设队长一名,副队长一名,下设三个小队,各设什长一名。爱颐所请包括这五个小头目,另外还有周慰亭等随身亲兵。七八个人团团坐下,爱颐首先道:“平时都是兄弟们敬我,今天这第一杯酒,我敬各位兄弟。”
大家都反对,说没有让帮办敬酒的道理。
爱颐摇头道:“你们别起哄,且听我说。我这个帮办的威风,都是诸位捧出来的,没有诸位,那些个骄兵悍将谁能把我放到眼里?这是其一。所以第一杯酒,首先是感谢诸位兄弟。”
爱颐一饮而尽,照杯给众人,众人也都纷纷干杯。
爱颐举起第二杯酒道:“其二则是,我们军纪稽查队,首先我们自己要保证军令畅通,令行禁止,做出表率。遵令者我视为兄弟,违令者我视为仇寇,往后我对兄弟们的要求会更严,所以还请兄弟们谅解和支持。”
众人满饮第二杯。
爱颐敬第三杯的说辞是:“我们众兄弟,有意见关起门来说,没有解不开的疙瘩;敞开门对着外人时,必须团结一致对外。所以,队员必须绝对服从什长,什长必须绝对服从队长,队长自然也要给我几分薄面。在场面上,必须是一声令下,众声称诺。如果兄弟们做得到,就满饮此杯。”
她依然是率先干掉,众人自然也是同声响应。
“各位兄弟,我听季直说,每逢过年期间是军心最浮动的时候,容易闹纠纷。我们稽查队要随时待命,所以弟兄们只能尽兴,不能喝醉。”酒喝得很痛快,但爱颐却很清醒,适可而止。她还为五位小头目准备了一份年礼,惠而不费的登州特产,却博得诸位极大好感,因为还从来没遇到爱颐这样给手下送年礼的上司。
半夜里,爱颐被营务处的周慰亭叫醒,急如星火,说幕师有请,可能右营官兵闹乱子了。爱颐一边穿衣,一边命令周慰亭,立即传令稽查队集合到营务处待命。她则一身戎装,如画的眉目比天边红日更明朗,让人恍惚。飞身上马赶到营务处。班乘载正急得团团转:“爱颐,你来得正好,你看这大过年的,右营却出了乱子。”
详情班乘载也不太清楚,是右营一位哨长打发人前来报告,只说有两哨兄弟因为赌博动了手,有火拼的危险。
爱颐说道:“请幕师和我共同率稽查队前去查办。”
“应该通知上将军吧?这些骄兵悍将,恐怕你我镇不住。”班乘载有些犹豫。
“不必告诉上将军。正是过年,又是半夜,何必坏了他的兴头。再说,也许我们赶过去的时候他们已经平息下去了。”
这是爱颐摆在桌面的理由,而她的内心想的却是她颐帮办立威的时机。小打小闹的违纪她看营哨官的面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发生械斗,正是她施以霹雳手段的时机。
不劳上将军出面,她这帮办能够摆得平,从此谁还敢小看?尤其是右营管带元仕向来轻视爱颐,她正好借机给他个教训。
“若是没有平息呢?凭我们两个能不能摆平?”班乘载却想得更周全。
爱颐心里也倏忽一下。是的,如果摆不平闹出更大的祸事,她便弄巧成拙,不但立不成威,反而从此再也爬不起来。但她很快拿定了主意:“幕师放心,没有摆不平的事。拿上上将军令箭,就说奉上将军之命由我稽查队全权处理,我保证能摆得平。若万一有不周到处,我愿独担其咎。”
班乘载还在犹豫,爱颐催促道:“间不容发,稽查队已经整装以待,请幕师快拿主意。”
班乘载回道:“上将军的令箭不可轻动,我也没有这个权力。我跟你去,到时候我就证明你是奉上将军全权。”
爱颐一想也行,于是到了营务处门前,翻身上马,命令稽查队:“右营发生械斗,我等奉上将军命令全权处置。稽查队听令,一切唯我将令是从,要打要罚,届时全凭我一声命令,不可有半点迟疑。”
众人轰然一声“喳”,气势雄壮,先把班乘载震住了,没想到爱颐在稽查队威望如此之高。
“幕师不善骑马,第三小队留下四人护送慢行,其他人跟我即刻驰赴右营驻地。”
爱颐拨马疾驰,稽查队二十余人前后簇拥。一刻多钟,一行人赶到右营驻地,里面人声嘈杂,百余人正打着火把,互相对打。
地上已经躺了七八个,有的在泥地上翻滚,有两个一动不动,不知是昏迷还是死了。
事情会发展这种局面,也出乎爱颐的意料,但现在不是退缩的时候。她拨马冲进混乱的人群,高声喊道:“我是营务处帮办爱颐,奉上将军之命,全权查办今天的事情。双方立即停手,不然法不容情!”
然而双方拼红了眼,并不把爱颐放在眼里。命令稽查队道:“来呀,拔剑示警!”
稽查队每人一把剑,背上还有一柄大刀。二十余把剑先后响起,岁暮天寒,流风回雪,众人感受到剑锋的寒意都停了手,爱颐脸色铁青道:“如果再不停手,稽查队的剑锋可就不是朝天摆了!平日你们违犯军纪,小打小闹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今天你们竟公然械斗,本帮办绝不轻纵。”
械斗的是前后两哨。前哨哨长郑志与后哨的一个什长巴壮因为赌资出了纠纷,郑志扇了巴壮一巴掌。巴壮也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见对方人多,跑回本哨搬来救兵十几人。双方动起手来,人多占了上风,结果还了郑志一巴掌。一个什长敢打哨长,郑志大怒,回营拿来剑,一剑就砍断了巴壮的一条腿。结果后哨人马全部出去,与前哨打成群架。
爱颐见双方气势汹汹,如果不尽快镇抚,将可能产生更严重的后果,立马下令道:“哨长郑志身为官长,聚众赌博,已犯军纪,弄剑伤人,更是错上加错。来呀,把哨长郑志拿下,押回营务处等上将军发落!”
郑志并不把爱颐放在眼里,指着她说:“本哨长跟着上将军一刀一枪杀出来的三品顶戴,你一个打杂的帮办无权发落。”
这时班乘载已经赶过来,爱颐大声道:“你问问幕师,我有没有权力发落你。”
班乘载立即道:“颐帮办是奉上将军之命,前来全权查办。”
但郑志的部众都簇拥过来,不让拿人。爱颐对稽查队下令:“来呀,拿下郑志,有胆敢阻拦者,格杀勿论!”
稽查队全部剑锋所指,对着簇拥过来的前哨兵勇。趁兵勇犹豫之机,周慰亭扑过去把郑志扭翻在地。郑志破口大骂稽查队:“双方都打伤了人,为什么只拿老子?”又对他的部下喊,“你们这些怂蛋,你们的家伙是烧火棍?”
前哨的兵勇重新被鼓动起来,有人拿剑与稽查队对峙,形势异常严峻,幕师吓得脸色苍白,对爱颐说:“爱颐,要不先释回郑哨长,等上将军发落。”
郑志继续口不择言,高声辱骂。爱颐面目狰狞,一字一顿地下令:“本帮办为严肃军纪,着稽查队立即就地斩绝郑志,有阻拦者,格杀勿论。”
爱颐令出即行,稽查队周慰亭抽出大刀,大家还没看明白,郑志已身首异处。爱颐提剑指着前哨兵勇命令道:“械斗者能立即放下刀剑,本帮办不再究办,若抗命不遵,郑志就是下场!”
躁动不安的兵勇被彻底镇服,立即扔掉手里的刀剑。爱颐又高声道:“各哨哨长立即通知本哨哨官,即刻回营约束部众,正午前若有不到营者,本帮办将向上将军严加参办。本帮办特此下令,春节期间,各哨各队,务必严守营盘,不得聚众赌博,不得出营嫖妓,不得聚众械斗,若有敢以身试法者,本帮办绝不手软!”
看各哨兵勇陆续散去,爱颐着人把亲兵哨长叫来,让他无论如何找到古管带,让他正午必须回营。又安排稽查队留下一二两队继续监视,她和班乘载则带第三队回营务处。一回到营务处,班乘载就拱手说:“爱颐,我当时真是吓坏了,没想到你把这些骄兵悍将给镇住了,我真是佩服之至。”
爱颐凑到班乘载耳边说:“幕师,实话说,当时心里简直是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都快跳出胸口了,现在还跳得厉害。”
“现在得去告诉上将军一声了。”
爱颐回道:“未请军令擅杀三品顶戴哨长,这祸惹的也不小。我去上将军家里负荆请罪。”
“要请罪我也有一份,代表上将军全权处理我也是附赞的,你放心,我会帮你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