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古代言情小说火爆上线,锦瑟待重华是由作者馨隅所著,主角是观音婢李世民,讲述了:那一年,我修作人形,偏偏头一个遇到的佛是阿逸多,那人看着我,莞尔大笑:“数万年后,东胜神洲会有一朝,曰周,《周礼·乐器图》有云:雅瑟二十三弦,颂瑟二十五弦,饰以宝玉者曰宝瑟,绘文如锦者曰锦瑟。你这小小
第8章 李代桃僵(下)
玉衡带着一脸悲苦的月老,两人透过悦来客栈的窗户注视着天字三号房中那张睡熟的脸。“月老,怎么那么磨蹭?让你入个梦而已,有什么好思来想去的?我们俩形实都没收,就这么挂在二楼外的窗户上?凡人见了还以为是鬼呢?”
小老儿难得摆了付讨好卖乖样:“放心,小仙我早就看好了,这里是片竹林,我们隐在竹林里,没人看得到。星君,要不您给入个梦,您的仙籍比我高,又英俊萧洒,说的话顶用啊!”
揪了月老的胡子,凑脸近前,“你这小老儿,让我入梦?本星君倒是无所谓。你说一个星君跑到梦里,说此人和彼人命定的缘分,必结连理,谁会信?这不是乱点鸳鸯谱嘛!”
说着玉衡眯缝了眼睛,眼中仿佛淬了毒。“难不成到这会儿你还想反悔!自打昨天踏进月老祠,你我就已经是一根线上的蚂蚱,信不过我?我给你做个封印,这印有翻古怪,我将我俩的盟约封印其间。如果我玉衡违誓,此印自现,你可以当成告发我的证物。如果我和你共进退,过了这两人在凡间几十年的光景,等他们的肉身灰飞烟灭,这封印也就自动消失,我不能拿捏你什么,你也不能威胁我什么。这样你可放心?”
不等眼前的小老儿反悔,玉衡已经掐了个决,两点寒芒飞入两人腕间,倏忽消褪。
月老知道玉衡是天界用符的顶级高手之一,为人又重承诺,听他如此说来,看看自己的手腕,放下大半的心来。又想着天上一日,人间一年,不过几十天的功夫,这事也就揭过了。“施了符,您再给讲讲怎么做?您布境,我入梦。”玉衡平静的驱动咒语,从掌心升起一个淡紫色的光团,光团一分为二分别注入房中两人右耳后。
“我会给你们布个春游的场景,曲水边的桃林,李世民携长孙氏出行,路遇窦蔓娘,说辞随你定,然后阿史那.云朗打马经过,一定要让帐里那人知道长孙氏和阿史那,他和窦氏是命定夫妻。想你撮合姻缘无数,此事必定易如反掌。”说着冲床上的李世民撇了撇嘴巴。
月老一听又放了大半的心,那梦境是廉贞星君布的,自己真的只是入个梦而已。如果有了什么事情,玉衡应该倒的霉更大。
众位看官,人也好,仙也好,或许都摆脱不了相同的劣根性,看着别人倒的霉更大,有的时候,自己的苦楚就没那么明显。正合了老人们常说的话:闯气的看着挨揍的,挨揍的看着坐牢的。总之,瞥着更糟的人生便能忘了自己的苦楚。
玉衡拈指凝神,催动阵法,布了个春日曲水的景致,又指着李世民念了句咒语,只见一丝神实缓缓坐起,入了那布下的幻境。月老咋舌惊讶了半晌,怪不得不要自己催生梦境。廉贞星君布了更高级的幻相,这入相之人除非定力了得,否则多半会信了幻境中事。而且布这阵法至少损耗半年的修为。
月老不禁暗暗猜测:“这床上的青年究竟何方神圣,竟让北斗七君里最古怪的廉贞花了这许多心血为他谋划?又暗自心惊于玉衡的修为,这人果真是主中央、管四方的厉害主儿。所幸小老儿我没敢得罪这人。”
“真不知道今天这一遭是福是祸,廉贞星君这一次根本不在乎自己!若有退路月老决计不会跟在这个“煞星”后面走这一遭。可见做人做仙都不能贪婪。
若非当初贪心与吕家小娘子的许诺:待她为帝后,必让刘邦以人皇身份,替自己向天庭请封。那一年,正因为些许小事乱了几处红线,险被天帝贬罚,应承了吕家那个小娘子,也是不得已的法子。由人皇请封确实诱人。这么多年过去了 ,人皇请封不过是个虚名。终究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要不哪轮到廉贞星君拿捏自己的痛处!罢了,已然如此,只能怪自己。”月老心中百感交集。
玉衡看着月呆立出神的模样,不禁皱了眉头,呵斥了一声:“月老,还不快些入境,你我可是一根线上的蚂蚱,千万别坏了我的大事。”月老如梦初醒,用衣袖拭了拭额头上的汗珠,一咬牙一跺脚化作一朵祥云闪入幻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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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上前尘往事,线下今世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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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蔓娘,别走。”李世民大叫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伸出手,抚了抚自己的额头,满头大汗。就听到李福在门外连着敲了好几声门,焦急的问着:“二公子,怎么了,可要小的进来伺候。”
李世民使劲儿闭了闭眼睛,又摇了摇脑袋,睁开眼再看,微风拂动床幔。“没事儿,只是做了个梦,你也睡吧。”听着悉悉索索的脚步声远去。揉着眉心,他披了外衫,走到窗前,外面的竹林沙沙作响,衬着迷蒙的夜色,直显寂静更寂静。原来是忘了支窗撑,风一吹吱嘎吱嘎作响。
支棱起窗户,倚着窗框,看着屋外的月色,李世民不禁抚额。晚上才被长孙家那个小姑娘狠狠吓了一遭,深夜居然做了这么个梦。不过无忧够直接的,说自己心有所属,求着自己休了她。看着那个长得和蔓娘几乎一模一样的小姑娘,自己居然无法生气?
听着无忧自说自话、全然不顾自己感受,述说着她和另一个男人的感情,李世民起先有点生气,好无理的一个小丫头。后来转念一想,居然大大松了口气。她心有所属,自己的心不也落在了山东。
当那被击晕的活色生香倒在自己怀中,纤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时候,或许就已经心动不已;当温暖、柔软的小手将自己一把拽进被窝,满鼻子都是不带脂粉味的少女馨香,或许就已经俘获迷醉;当她狡黠而又开心的拿出自己的宝贝,得意的讲着山庄周围的山川形势,或许就已经中了那支叫做窦蔓娘的蛊。
很开心无忧愿意悔婚。当时便觉得自己可以做些什么,却抓不住重点。这个梦让李世民觉得梦中所述,或许可以一试。李家二郎并不太信奉所谓神佛,二公子一直觉得自己所求唯有靠征战四方后的海晏清平方能得到。
回想着晚间的事情,人生只能用奇妙两个字来形容。无忧鼓足勇气,带着遇神杀神,遇佛弑佛的坚韧,毫不犹豫告诉自己已经有喜欢的人,然后和盘托出她那先休弃再逃跑的计划:
“琼五哥哥,你同意,我就乖乖当个弃妇,然后等候时机离开;你不同意,我就合着云朗半路逃跑。”无忧的眼睛热情而狂热,那狂热没有点燃李世民,他只是觉得或许可以好好谋划谋划。而且那个云朗着实有点意思,得好好探探。多个像阿史那.云朗那样的朋友着实不错。
“要我帮你也不是全没可能,不过你得老实告诉我,你口中说的这个云朗是不是半路跟着我套近乎的那个小子。这一切应该是你两早就计划好的吧?还有,我很好奇他究竟是谁?”当即,李世民表明自己的立场,愿意做个和善的邻家大哥哥,听这个无处倾诉的“妹妹”讲讲她自己的故事。
无忧那个丫头像所有怀春的少女,得意而又崇拜的讲着那个叫做云朗的少年。李世民听了暗暗心惊,原来可明可汗的五王子是他?那小子胆子可真够大的,居然就这么着把自己的性命交给了敌国的女子?不过坦荡如他那般的男子也算罕见。做朋友总好过做敌人。李世民沉吟了片刻,缓缓开口:“无忧妹子,哥哥回去会仔细考虑你说的话,不过这事要好好谋划谋划。”
刚刚这梦好生蹊跷,那梦中的老人明明就是月老祠中月老的模样。信誓旦旦告诉自己,自己的有缘人是蔓娘,无忧和云朗才是一对。现在的格局只是一阵风吹过,让两根红线碰了线,是个障眼法。
难不成月老真的年纪大了,老糊涂了?只不过是一阵风,就能让他鸳鸯误判?如此不着调的老儿,妄做神仙。罢了,既然月老都说了蔓娘才是自己正经的良配,不若顺势而为。
玉衡二人在窗外用读心术读着李世民的心事。月老气得吹胡子瞪眼的,“廉贞星君,我的声名全让你给砸了。竟然敢说我老了,老糊涂了!什么破主意!”玉衡赶紧揪了即将爆发的老儿打道回府。
一阵怪风掠起,李世民只觉得心中一个激灵,好似一道闪电划过。自己真够笨的,只需如此这般,无忧、云朗必得承了自己这天大的人情,又不背了自己想娶蔓娘的心意,一箭双雕不过如此。将心中的想法又过了一遍,觉得没啥大破绽。
李世民关了窗户重又上床,放下心中芥蒂,胸有成竹,一夜无梦,直到鸡鸣三遍。起身后,李世民在客房的院子里练了两趟拳,洗漱更衣,用了早饭。便唤了李福,嘱咐他将写好的信送到“清风客栈”交到云朗手中。又命李顺给高士廉、长孙无忌送了消息,特特给长孙无忌带了封信,说今天要出门访友。然后前往马厮取了自己的白马,独自一人往品香楼方向打马而去。
才到得品香楼门口,还没下马,早有小二殷勤的迎了上来,满脸堆笑:“李公子,您可来了,霍公子早就在二楼雅间候着了。”说着又唱了一嗓子:“二楼雅间,到客。”李世民挑了挑眉,未置可否。
这阿史那.云朗是个人才,来到中原才几个月,混得不是一般的风生水起。小到贩夫走卒大到朝廷官员,个个交好。所幸他无心政事,纯粹就想做个逍遥商人,要不真是个劲敌啊!
阿史那.云朗早就候在二楼楼梯口,堆笑迎上一步:“琼五兄,小弟有礼了。”“昨儿听贤弟说起这品香楼的吃食,哥哥可是被勾起了一肚子的馋虫,这不今天就约了贤弟,你我二人,不醉不归!”说毕大笑着携手走进雅间。
关上房门,李世民似笑非笑的看着阿史那,“贤弟,我是该称呼你阿史那.云朗,霍云朗还是五王子?”云朗微微一怔,正了容颜,“你和无忧谈过了吧?哥哥的信小弟仔仔细细看了三遍。我们草原儿女最重情义。小弟当初腆脸呼了你一声哥哥,长生天在上,只要不是背弃我们的大草原,背弃我的族人,必以哥哥马首是瞻。如果有什么疑问,哥哥直接问我便是。”
安抚的拍了拍云朗的手,“这倒不必,知道秘密太多的人大多活不长久,我也没什么想知道的。今天就两桩事,其一,我被我那未婚妻给抛弃了,如此受伤之事,还得来和你倾诉,你说我情何以堪?其二,我有事要贤弟帮着去办。辅机的工作我来做,此事只能我们四个知道,咱们四人需歃血结盟,我才会将计划和盘托出。估计那兄妹二人也快到了。”
“无忧兄妹?高舅父怎肯她出门的?”云朗的脸上露出兴奋和期待的表情。“山人自有妙计,等着吧,一刻之内这二人必到。”李世民抬头看了看日影,淡定的轻敲着桌面。刚喝了一盏茶的功夫,就听到长孙无忌焦急的嗓音,边开门边说着话“琼五,我的好兄弟,你误会我兄妹二人了。”抬眼看到云朗也在坐,立刻收了脸上的焦灼之态,“这人怎么也在?我们长孙家的人都不欢迎他。”
“辅机兄,今天你可失态了。是我约云朗贤弟小聚的。云朗啊,你究竟干了什么,竟让辅机兄如此大动肝火?今天这东道看来只有我做,大家才坐得下来啊!都给我几分面子,咱们边吃边聊,边吃边聊。”长孙无忌想着李世民应该不太知道眼前二人的关系,自己还是静观其变的好。遂携着默不作声的小妹落座,四个人各怀心事吃着茶点。
“辅机兄,如果你确实还认我这兄弟,就耐着性子听我把话讲完可好?”长孙无忌狐疑的点了点头,不知道李世民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又转向云朗他们,“你二人只管听我讲话,事情还是由我来说最合适。我只能算半个当事人,也只有我这会儿最心平气和,应该比较公允,你二位可同意?”云朗朝无忧示了下意,两人点了点头。
“昨天无忧找过我,告诉我一些事情。云朗的半路相随,辅机昨天白天的表现就全部都能解释清楚了。事情我们心里明白就好。无忧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小妹妹,我也乐意她能得偿心愿,这是真心话。”李世民边想边说,决口不提自己从中能够得到的好处,平静中带着些微苦涩,让云朗、无忧心中大为感动,长孙无忌却是惭愧万分,觉得长孙家亏欠了眼前的少年。
“昨天看到长孙姑娘的眼睛,让我想起一个故人。山东济南邻郊有座叫鹤鸣别庄的院落,那别庄的主人是个唤作窦蔓娘的姑娘,有一双和长孙姑娘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睛,年龄相仿,脸盘也相近,两人身量不细看倒也相仿,长孙妹妹穿了厚底鞋、垫上厚鞋垫应该身高就差不多了。或许咱们可以谋划一番,来个李代桃僵。那姑娘曾救过在下一命,是个热心肠之人,长孙姑娘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看她愿不愿意帮这忙。当然,在下也不会坏了人家姑娘名节,自当真正娶了她。只不过,她的身份有些特殊,咱们得从长计议。”
于是,李世民大致挑能说的讲了一下窦蔓娘的身份,和窝藏自己的事情,独独略过两人同室共被的经历。“我跟她只有一面之缘,今天为长孙小妹的奋不顾身、痴情执着所感,确实想帮你们一把,这主意不算最佳,情急之下,暂时我也想不到更好的法子。我本行军打仗之人,于儿女之事也不算挂心,娶谁对我倒没有多大差别。你们可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眼前的三人面面相觑,半天没转过弯。最后还是长孙无忧率先回过神来,“我和云朗的法子还不如这个呢!”长孙无忌见话已经说到这份上,李世民早就什么都知道了,还能如此相助。除了感动,脑中空空如也。
再看着自家小妹可怜兮兮期盼的眼神,长叹了口气,“算了,我心中乱得狠,根本没有主意。你们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这样也算保全了两家的脸面。需要我帮忙的地方说一声即可。”
李世民点点头,“那窦家姑娘能否答应,就看长孙姑娘的三寸不烂之舌了。我会修书一封给你们带过去。后天出了城,我们兵分两路,我和辅机兄一路,出城后云朗找个可靠的侍婢扮作长孙姑娘,只说感了风寒,不能见人。我们带着你的侍女打转回太原。长孙小妹和云朗往济南方向,不过,云朗你们二人得答应我,你们不能强求人家姑娘,如果她不愿意,我也帮不了你们。”
李世民又正了颜色说道:“这事情传出去,与大家声名都不利,不若我们四人歃血为盟,也好断了后顾之忧。云朗,你们路上辛苦点,多赶路,二十天后,咱们会合齐了进太原。”四人皆无异议,誓盟之后,又讨论了一些细节,云朗回了清风客栈,那三人也回了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