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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慧海焚墨雅妮小说全文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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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山路

这一次台风名叫“黑天鹅”,多么奇怪的名字,也难得有这样高达16级的台风,吹折了山坡上大半的香蕉树,那些简单搭建的家禽棚屋,来不及再加固的,已是面目全非,现在估计农户也焦头烂额,但风总算是停了下来。

山林恢复宁静,只是仍旧阴雨绵绵,这原始的森林怎么也脱不去湿漉漉的外衣。

浓重的湿气和烟雨笼罩着的山脉,土地里生机勃勃,土地上一片狼藉,再往天空中则是散不去的夹杂着村民咆哮和不耐烦的灰色阴郁。

台风过后最快行动起来的,就是农户和村民,70年代才建起来的水电渠道,在台风中没有丝毫抵抗之力,那些可用来换钱的生禽即使大半能找到,但也会很快死于瘟病,农户没有任何办法,只眼睁睁等待自然的选择,那些病怏怏的生禽最好的办法是趁早杀了,拉到外地的集市上,还能赚点快钱,不能坐吃等死,所以山路也是必须要通的。

“你是要等我死了你才甘心”一个妇人手里抱着一堆湿漉漉的断木,朝着对面山路那头喊,那声音里听不到愤怒,听不到埋怨,倒像平常唠家常一般,只是声音大了一些。

“你要死我也不会拦着你,坏母猪”山路那头传来男人的愤怒:“一点小事,你就念念念,念念念。”

他一边说,手里的砍柴刀倒没停下,砍得更来劲了,那刚倒下的树木带着原有的顽强生命力,他每一次砍下去,刀刃都会被死死咬住,提起刀都更为费力。

“那我死了也变成鬼缠着你”说完她哼次哼次喘着气大步跨过地上的杂碎草木。

“那就快点去死啊”男人拔扯了两下刀把,没拔出来,憋红着脸、声音也更大了起来:“再念一次试试?”

“这是小事吗?懒得要死,早就跟你说了台风很大”妇人回了两句,但这次她声音压低了一些,转身走远了。

数十米内的人停下手里的活,看了会儿热闹,又继续干起来,这些台风吹倒的树干,砍开了晾晒,等干透了当柴火或者做些简陋的家具也是不错的。

山路上三三两两的一家人忙碌身影,他们自发的间隔几十米站位,就等于方圆几十米内被台风破坏的东西,就是这一家人的了。

1周来,村民们自发地坚持在山路上干活,也总算能看到一些希望,山路已经勉强可以通三轮车,只是主路两旁的小道和林里的山道,已经难见踪迹,来往的人,不得不费劲清理或选择开辟新的道路,然而人的体力有限,时间也越拖越紧。

六指山山脉,并不算高,最高的中指山脉不过1429米。这里大多是少数民族居住,山脉之中,隐藏着大小不一的百余个村庄,人口也有30万上下,成立了一个县级市,县城是六指山镇。

奇怪的是,不论在地图上还是从当地人的口中,也就只知道其中的五指山脉在什么地方,山脉名称也不用凑巧,就和手指名称一样,那么第六指山脉便是异指山脉,只是传说是被地震给震平了,终究也没人晓得在哪里。

桑海省1970年建省,至今不过15年,百业待兴,粮草和车马先行,交通就是最大的发展首要任务,政府在15年里不断致力于公路建设,取得不小成就,而交通道路区域,却也是最不太平的地方。

距离六指山镇最近的县城,是北方的天乐镇,那也要136公里,天乐镇距离海边较近,又是平原地区,往来便利,外来的汉人也就集聚在此营生,汉人给自己雅称为“客人”,给土著居民称为“村人”。

从天乐镇到六指山脉各镇,要搭乘大巴车,再换乘小巴士,接着是三角灯客车,然后拖拉机,最后是一种称为风采车的三轮摩托车,几次换乘才能到达。

土著居民是桑吉族,倒也不是介意这种称谓,毕竟这是事实,他们总居住在山林里。喝多了酒,撒欢了脾气,总之忍不下了,就直接打回去就是,但前提是那个汉人不是“老板”,没买他们的东西。

土著居民的生活生意,也便无法抹掉“客人”的影子,再排外,也要生活,在市集上,所有说客家话的人,桑吉人一律称之为“老板”。

此刻,一辆喷绘蓝色海浪的小巴士,也在弯曲而湿朦的黑色山路上爬行,长方形的车厢,远远看去竟显得有些圆胖,车面因为暴雨的洗涤,看着倒是新的,只有排气筒的黑色尾气,能够知道是年迈的老车,随着老发动机逐渐加重的律动喘息,巴士噗呲噗呲埋怨着在弯曲的山路挪移。

“老乡,喂”戴着浅蓝色鸭舌帽的司机,从车里探出头问向一个在山路边砍树的老人:“前面的路好走不?”

“能走,已经通车了”老人转过头,脸上挂着尊敬的笑容,毕竟有时候弄些个货物搭寄顺风车,司机也能行个方便。

“老黄,来啦?你们这车也太慢了,一天就来回一趟”旁边一个桑吉年轻人一边说一边走过来,他声音不小,仿佛是喉头喊出来。

提高音量大概是朴素表达中最能抒发感情的方式,他走到车窗边上,从潮湿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包红塔山香烟,烟盒也潮湿了,他抽出两根,烟没有湿,吹了吹,才递过去一只:“先抽根烟。”

司机提了提帽子,露出笑容接过烟,开车不抽烟,憋得确实难受得很,又回头朝车厢里面喊:“休息五分钟,该小便小便。”

桑吉年轻人:“今天在镇里过夜吗?去我那,我给你整点好东西。”

“你又搞了什么好东西,上次那龙凤汤我可忘不了”司机一双干净的黑色布鞋就站在桑吉年轻人那双满是泥泞的破布鞋面前,声带似乎粘满了馋食的唾液。

龙凤汤,就是野公鸡加上眼镜蛇肉炖汤,可别提多鲜美了,是桑吉人所谓的“好东西”,桑吉族的男人闲来无事,总会上山抓一些野味,也能给家里添几天的肉菜。

“没骗你吧?保你当晚雄赳赳气昂昂,你就说,有没有?”桑吉年轻人兴奋地说,声音越来越大。

“放心,嘿嘿,上午上面三里坡那里有滑坡,我们弄了一天了,应该可以通车了”司机赶忙笑着拍拍他的肩膀示意,桑吉笑了出来,和汉人打交道,有些有意思的东西,比如汉人好面子,他对这点心领神会。

司机老黄很满意地点点头,有这点小心思的桑吉人,并不多。那个桑吉老人见插不上话,也就继续砍柴去了。“反正晚上八点就要到镇里了,这天气说不准还要下雨。”

他看向远山,并看不透这层朦胧的阴霾。

“那好,那就说定了,晚上老地方我等你”桑吉年轻人脸上挂上邪魅的笑容:“晚上,包您满意。”

司机:“你可悠着点吧,别整那些乱七八糟的,小心人家告你。”

“哈?谁敢来告我,桑罗村二哥认识吗?”桑吉年轻人自信起来,他把您字换成了你字:“我跟你说,那是我大表哥,呵,哥哥你就放心好了。”

“哟,厉害厉害,那行”司机尴尬的点了点头,脸上带着笑,这些桑吉年轻人,可不是说着玩的,成团成伙做过的坏事,他老黄想起来都得打几个冷颤:“那酒可不能多喝哈,太上头了。”

“都回来了没,喊他们要开车了”司机转头朝车厢喊,说完两个人又吞云吐雾起来,和这黏糊糊的雨雾不同,烟雾反而更灵动更有生气一些。

小巴士车的座位是深蓝色格子的布衬,有些已经扯破了,破口处泛着老旧的黄黑色,坐在下车门旁边的老人见到其他人陆陆续续的上车,右手压低黑色帽子,又顺便挠了挠胡须,眼神虽起来是憔悴的,但透露着一股警觉。他怀里是裹着灰色棉布的婴儿,约莫不到一个月大的样子,红扑扑的脸蛋、修长的睫毛、正酣睡,样子可人。

下车的人陆续上来,互相寒暄几句,老人瞥了一眼窗外,便低下头看向婴儿,提了提那棉布,好挡住孩子的脸,顺着棉布把那苍老的布满青筋的手放在孩子肩部,裹得更紧起来,便不再动了,他的动作如此轻微,又恰到好处。

“好啦,我去开车”司机丢下烟头,轻踩一脚,两个健步爬上驾驶位才转头看向窗外。

年轻人捡起地上的斧头,扛在肩上:“行,慢点,晚上我等你啊。”

“好”司机答应了一声又扭头看向车厢里:“开车了,还有人没有?”等了一会儿没人有反应,一扭钥匙,司机的身体及整个车厢又开始跟着发动机的规律抖动起来,排气筒呼出厚厚的黑烟。

桑吉年轻人狠狠地丢下烟头,咳吐了一口痰,看着车尾,那热乎乎的黑色尾气往他身边流过:“妈的,哼!”

他想着老黄的那张脸,好像比他们桑吉人聪明的面容,他恨不得梦里打他们好几回,无奈这些“客人”确实比较聪明,至少他们让林子里一些木头卖成钱,能买他们抓来的禽兽,能造那些格子高楼、大船和水泥路、还有电和机车。反正汉人给桑吉人在桑海省从没见过的玩意儿。那种恨意,是历史矛盾的遗留,也是自尊心的愤怒,当然,也仅存在一瞬间。

小巴士拐了个弯,便看不到了,傍晚的天,更加阴冷了下来,干活的人也几乎回村了,只有巴士车的老旧发动机的轰鸣声,清晰地在山林间回响,犹如一头老狗的唁吠,让人担心它会突然沉寂在湿漉漉的灰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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