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禁欲
沈雁杳感觉到自己浑身酸.痛,尤其是………唉。
迷迷糊糊之时,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闺名:“杳杳,杳杳你别吓唬为夫…你别吓唬孤倨哥哥啊,快醒醒。”
闻声,沈雁杳挣扎着睁开了双眸。
只见,男人一袭白衣似雪,端坐在她的身边,正幽幽看着她。但他眼尾上扬的桃花眸微红,冲着她诡秘一笑,如千年寒冰一般,渐渐逼近。
眼看着面前的脸越来越近,虽眉眼如画,却一点也不温柔,让沈雁杳很不自在。
是叶孤倨?
再次见到他,沈雁杳想要拉住他的手,手臂却从他身上穿了过去,如幻似梦,她一次,接一次的尝试,不过水中月镜中花,触碰不得。
一切好像都是幻觉而已。
疼。
好疼。
这是真实的。
她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而且非常疼。
顾不及多想,意识到自己还活着的时候,沈雁杳猛然坐了起来,身上那绣有鸳鸯戏水的大红被褥便从她肩上滑落了下来。
一股记忆翻江倒海而来,往事不堪回首。
她本是晋宁侯沈凌云之嫡长女,她上头还有两个同父同母的嫡亲哥哥沈知许、沈扶光,母亲宣华早逝,尸骨未寒之时,父亲再婚,随后生下一子一女,至此,父亲将他们兄妹抛之脑后。
十年前,算命先生说她命硬克母,于是,她被无情的丢到了晋宁侯府在郯国边境的清水村沈氏庄园上生活,无人问津。
此番,若不是陛下有意赐婚沈氏嫡女给一个不受宠的别国质子,怕是她这个父亲,永远都不会想起她来。
沈雁杳整理了一下思绪,今日便是她从庄子上回到侯府的日子。
她临时住在这间悦来客栈,正等着所谓的父亲母亲来接她。
突然觉察到了什么,前世的今天,她被人陷害与人通奸,名声扫地。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那居心叵测之人,就在赶来的路上。
她绝对不允许前世的事情发生。
正是此时。
“醒了。醒了就滚出去。”
突然看着身旁的女人转醒,叶孤倨呼吸越来越凝重了,他单膝跪在地上,一手撑地,一手用力的按压着自己的膝盖,以让自己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叶孤倨.低.头.看.了.看.下.面,它.煎熬.的.额.头.青.筋.暴.起。
他不想伤害她。
与此同时。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
沈雁杳猛然转头。
男人一袭黑衣如夜,身上的衣袍松松垮垮的,衣衫半敞,俊美的容颜往下,那具身躯肌肉饱满,结实有力,好看到惨绝人寰。
简直肤白貌美,宽肩窄腰大长腿。
一时间,关于他们昨夜有可能发生的事情从沈雁杳的脑海中掠过,活色生香。
床上床下的两人对视了一眼,一瞬间了然。
上一世,因为她的誓死不从,叶孤倨始终没有和她圆房。
或许今天,她有可能已经是,补上了他们俩的洞房花烛夜。
而且沈雁杳感觉,好像可以肯定,自己已经和叶孤倨做了真正的夫妻,心中无喜无悲,一切都坦然接受,这也算是弥补前世自己对他的亏欠吧。
换成是以前的自己,她必然会与他大闹一场,然后找机会杀了他。
但如今,她只想好好待他,并且,帮他化解即将来临的危机。
沈雁杳正要说什么,门外,一阵脚步声正在靠近,急促的紧。
若是让人发现,叶孤倨打了胜仗,奉命班师回朝的档口,本该出现在皇城凯旋门接受百官相迎的郯王叶孤倨竟然撂下群臣,私自回朝,还与女子厮混,无视陛下亲迎,该是多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
沈雁杳也顾不得矜持了,她立时掀开了被子,两步下床,快速在她和叶孤倨那一片狼藉的衣物中找到了自己随身携带的银针,毫不犹豫的蹲在了叶孤倨的身前,柔声说道:“你自幼身体里携带菡萏红颜销之毒,是这世间顶顶的情毒,又因为这房间中,合欢散密布,加剧了菡萏之毒药效,所以你才会这么难受。
我身边没有解药,拿我自己帮你缓解药性,怕也是来不及了,我只能用银针暂时替你压制药性,待此间事了,你便去晋宁侯府找我,我再为你解菡萏之毒。”
说罢,沈雁杳没有经过叶孤倨的同意,她便擅自为他施针了。
原来这丫头的医术竟如此高超精湛,仅一眼,便看出自己身中剧毒。
叶孤倨眼里快速闪过一抹深邃。
听着女人说要拿自己帮他解毒,叶孤倨先是一愣,然后脸上露出一抹神鬼莫测的神情,冷冷说道:“你这姑娘,好不知羞。”
闻言,沈雁杳淡淡一笑。
随他怎么想。
可小脸还是不自觉的红了。
“是我轻浮了。”沈雁杳不得不承认。
毕竟,她和叶孤倨还不曾认识过,确切地说,是今生,他们还不曾认识过。
屋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要是让人发现她的房中有一个男人,沈雁杳怕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只觉得身体一轻,沈雁杳便被人拦腰抱起,整个人像是被点了穴一样,动弹不得。
叶孤倨极尽温柔的将她放在了床上,细心的为她盖好了被子,小心翼翼地坐在了她的身边,伸手放下了床幔。
“有我在,不必担心。”
房门砰的一声被人踹开,一群人就这样闯了进来。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了那垂下的床帷之上,隐约可见帷幔之后有一道身影,是个男人。
这代表着什么,还需要说明吗?
几乎是与前世一模一样,沈雁杳被人捉奸在床。
只是那个男人,从一个随随便便的地痞流氓,变成了高高在上的战神王爷。
猝不及防,一道不合时宜的女声响起:“姐姐,姐姐的床上?怎么,怎么会有一个男人?”
晋宁侯府四小姐沈纤音吓得花容失色,罗帕轻轻掩饰了故作娇羞的面庞,对着身旁雍容富贵的女人,瑟瑟说道:“母亲,我们会不会走错了房间,姐姐她不是住在这间客栈的。姐姐虽然长在庄子上,从小缺乏管教,也必然不会是一个如此放荡的女人吧。”
“是与不是,一看不就知道了吗。”侯夫人崔氏哂笑道:“来人,将三小姐沈雁杳的画像拿来。”
旋即,沈雁杳的画像就在两名婢女的协同下,徐徐打开。
叶孤倨盯着面前的几人,薄唇紧抿,眸色深沉。
他本想将这几人悉数解决了的,奈何自己还是个柔弱不能自理的弱美男子。
沈纤音故作羞涩矜持,却是第一个想要去掀开帷幔的人。
她几步靠近床边,伸手,慢慢探出。
所有人都在等着看沈雁杳衣衫不整的样子。
躺在床上的沈雁杳心里冷笑,这个虚伪的四妹。原来从一开始,她就在算计她。
自己回府,本是多么隐秘的事情,能够如此精确地捉人拿双,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前世,沈纤音可没少拿这件事情来威胁她。
就在沈纤音即将掀开床幔的时候,一道薄凉且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放肆。”
那声音极具震慑力。
惊得沈纤音猛然退后了几步。
她认得这声音,那是她的孤倨哥哥。
他不是应该在凯旋门吗,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是天下第一的美男,是这皇族最神秘的存在,他怎么会出现在一个乡野村姑的床上。
对,郯王殿下天人之姿,就凭沈雁杳那乡野村姑,就算脱光了站在他的面前,也必然换不来十七殿下的一记侧目。
对,床上的人一定不是沈雁杳。
不对,床上根本没有女人。
沈纤音只能这么安慰自己,甚至连陷害沈雁杳的事情,一时也抛在了脑后。
因为,她不能让侯府的人看见郯王叶孤倨在这里。
沈纤音鼓起勇气上前,佯装掀开帷幔看了一眼,迅速回头对着崔氏言道:“母亲,姐姐她不在床上。”
为了保住叶孤倨的名声,沈纤音只能暂时放过沈雁杳一回。
她知道沈雁杳这个贱人就在床上,她亲自下的药,亲自迷倒的沈雁杳,她怎会不知。
可她为了她的孤倨哥哥,她不能揭穿。
“母亲,我们快些回府吧,说不定姐姐已经回府了呢?”
沈纤音几句话打发了崔氏,低头不敢看床上的男人,几息之后,也匆匆的退出了房间。
世界终于安静,叶孤倨冷眸轻启,轻轻为沈雁杳解开了穴道,然后随便扒拉了一件衣服,大袖一挥,破窗而出,没有再多看床上的女人一眼。
非礼勿视非礼勿动。
皇城凯旋门。
郯国皇帝叶龙城率群臣迎于凯旋门。
一年前,南诏国准备充足,来势汹汹,郯王叶孤倨奉命迎敌,一年后南诏国送来降书,割地称臣。
今日便是大军回朝之日,万人空巷。
然而,原定的班师之期已过,始终不见大军归朝。
白白让皇帝陛下和群臣顶着日头,足足等了三个时辰。
群臣颇有微词。
尤其是梁王叶云渐,早就不耐烦了。还伙同言官一起,在陛下面前说了不少叶孤倨的坏话,大抵都是一些含沙射影说叶孤倨功高震主藐视皇威的不善之辞。
又是一个时辰之后,叶孤倨方才带着大军缓缓进城。
他在距离陛下尚有些距离的时候,翻身下马,往前走了几步之后,见礼道:“臣叶孤倨,参见陛下。”
叶龙城上前了一步,将人扶起:“小十七佑我郯国和平,为我郯国开疆拓土,劳苦功高,利在社稷万民啊。
我儿辛苦了,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臣不辱使命。”叶孤倨淡淡回道,荣辱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