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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令狐昭

庄卫洺日复一日过着重复的时日。

每日辰时,朱玲儿便送来甘露为他洗净瞳眸。会送来馒头和白粥给他做早食。午时,教中吃什么,朱玲儿便给庄卫洺留什么。也有师傅暗中相助,让她能多带些热食送到庄卫洺面前。晚夜,朱玲儿便多陪庄卫洺几个时辰。若是过了规定之时便从树后纵身一跃回到教中。

庄卫洺虽瞎了双眼,但还是在朱玲儿的相助中练就一双灵敏的耳朵和感觉。半年过去,庄卫洺便能粗浅认得柴房里有什么,房厕在何处。一年后庄卫洺便可用长棍击打朱玲儿丢出的石头,便能听声辨位。一年半后,庄卫洺已生第二双眼睛,虽不见光明,但能感受周遭的气息,也能同朱玲儿过招拆招。

近两年后,虽走路还是难事,但在单枪匹马的与人过招中庄卫洺已与当初无差。他瞎了双眼,但他的双耳,他的鼻子,都能感受到这周遭微弱的灵气。

没了双眼,庄卫洺对自己的绝学“飞渡九天”和“神女落花改式”有了新的见解,使出来不比有双眼时有力有劲。

庄卫洺两年除了双眼,其他都达到自己练武的顶峰之势,两年让他本领更上一层楼。这其中不枉朱玲儿的悉心照料。

朱玲儿几乎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照顾庄卫洺身上,尽管自己练武进步缓慢她也不会怠慢庄卫洺一点。

起初是奉师傅之命照顾庄卫洺,不过时日久了,朱玲儿早就习以为常了,她把照看庄卫洺看成一件心之所向的事。见庄卫洺日渐恢复她一样开心快乐,庄卫洺看不见她,她就在和庄卫洺闲聊时痴痴看他,不乏心生爱慕。不过她觉得庄卫洺一表人才,风流倜傥,若是出了山定还会有女子投怀送抱,想罢朱玲儿便心生胆怯,不敢同庄卫洺表达心意。

不过朱玲儿还是对庄卫洺好生照顾。

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门道。教中不知何时开始传起朱玲儿在山下养男人的事,此时还惊扰几位教中的长老。

一日,朱玲儿晨起给庄卫洺送滴露后,在辰时习武之时,她独自被教中的一位李长老叫到了神女宫之中。

三位长老分别姓李,刘和朱玲儿的师傅陆玲凤。

李长老让朱玲儿跪在神女像前,问道:“教中传言你在山下养了个男人,是真是假啊?”李长老神态严厉,语气刁钻。

朱玲儿不敢如实回答,便撒谎道:“弟子深知教规,不敢违反。”

“那就是没有咯?”李长老面色凶狠,问道。

“弟子不敢。”朱玲儿跪在那,不敢抬起头来。

想起当初自己的师傅执拗命令要带庄卫洺上山,如今祸端一出,朱玲儿的师傅陆玲凤却闭口不谈。朱玲儿自己寻陆玲凤就此事而谈,但陆玲凤多是慌口,谎称自己无闲暇之时。朱玲儿哪不知道自己的师傅在故意规避此事,但又不能擅作主张,便一直都是偷偷摸摸地去照顾庄卫洺。可谁想当年一路同行去终南山的师姐师妹却翻脸不认,把罪头一抛到朱玲儿身上,还四处散播谣言,说朱玲儿在山下养了个男人。

“我谅你也不敢。”李长老说道:“不过玲儿,你是我教里难得的天赋异禀之人,你师傅教你‘神女落花’和‘神女踏云’你使得有模有样,师傅师叔们十分开心。”

朱玲儿深知李长老的品行,她这般说辞想必是要先礼后兵,于是朱玲儿不免担忧起来。

“不过,近日里,我看你心不在焉,进步缓慢,究竟是怎么回事?”李长老眼神凶狠一瞪,朱玲儿领教到威风,吓得心悬。

“弟子只是在学习中遇到瓶颈,对‘神女落花’中的招式深有不解,所以……才进步如此之慢。”朱玲儿慌张说道。

李长老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有什么不解可以问你师傅,你……问过了吗?”

朱玲儿迟疑了,但这件事和陆玲凤也脱不了干系,索性朱玲儿机灵道:“问过了,不过弟子笨拙,还是不能理解其中奥妙,便自觉羞愧,怕再问就给师傅蒙羞,便不敢再问,自讨起来。”

李长老听言,点了点头,看向一旁的陆玲凤,问道:“陆师妹可有此事啊?”

陆玲凤微笑道:“确有此事。”

“嗯……你陆师傅弟子众多,若谁都去讨问确实令她难执手相教。”李长老看着朱玲儿,又问道:“进步缓慢是小事,有进步就是好事。”

朱玲儿本以为蒙混过去了,忽然李长老又问:“我还听说……这两年来,你辰时、午时、酉时三个时辰都要出教门,为何啊?”

朱玲儿只是低头皱眉,她早有预料会有如此一天,不过时日将至之时,她还是万分慌张,早胡编的谎话都说不上来。不过她还是机灵,现想道:“弟子只是觉得在教中烦闷,师祖曾说这三个时辰是清洗心神最好的时辰,于是弟子便在这时候到教门外去沐晚风,呼晨气。”

听朱玲儿拿师祖来辩,李长老便不能多说什么,便道:“言之有理。那为何总是在教门关闭的时辰也不回来,要翻墙走壁地在戌时偷偷回来呢?”

李长老瞪着她。

朱玲儿一听,一下子不知编什么话来。

朱玲儿以为自己翻墙如观中一事做的十分小心,应该没有人能知道才是。但也不知什么时候让人看见了。这也不是个好解释的事,不能像对这两个师妹一样用师傅来挡箭,在师叔面前,她是百口难辩了。

而李长老又呵斥道:“抬头看我!”

朱玲儿吓得抬起头来,只见李长老面色愤懑,瞪着眼睛凶狠模样。

“你觉得你骗得了我吗?”李长老怒斥,“我会带上你的师姐师妹们下山去寻人,若是让我看见男人的蛛丝马迹,我绝不轻饶你!”

听言,朱玲儿只显慌张,她怎知李长老还要亲自下山寻人。只教心头慌张,说不出话来。又心想道:“得想办法让庄公子躲起来。”不过令朱玲儿如何去想,她只要不能离开此处,她如何都无法去告诉庄卫洺,朱玲儿便看向自己的师傅陆玲凤,但陆玲凤却面相冰冷,不言一语。

这时候,朱玲儿只觉得师傅是个狡诈之人,他深知带男人上山是重罪,当初带来后却不管不顾,现在要败露了,自己却一副不关我事的态度。这让朱玲儿十分愤懑不平。但她又不能因此将责任推卸到师傅身上,陆玲凤和这几位长老关系都是分要好,就算把事情说出来李长老定也是会包庇她,最后罪罚还是落到自己头上。想罢,朱玲儿只觉得这神女教也不是个什么好地方。

在这段时间里,朱玲儿和庄卫洺接触颇多,庄卫洺也给他说了不少有趣事。在此过程中,朱玲儿不免对外边的世界心生乐趣,世界久了,她便生出了带着庄卫洺下山去江湖中游历的想法。不过朱玲儿深知教中师傅对她有恩,哪怕自己想要出山去,还是昧不了良心就这样走了。而且她觉得,自己在山里待了如此之久,出了这山怕也是什么都不懂。师傅常说江湖人险恶,朱玲儿便觉得就算自己带着庄卫洺逃走了,也会被这江湖当花球般戏耍,于是她左右为难,心里憋着苦,可谁知还未决定之际,自己偷偷照顾庄卫洺的事就要败露。

“你也要同我一起去,如若真找出个男人来,别怪师叔无情无义!”李长老说道。

朱玲儿没有办法,只好听命,她只能听天由命了。

半香之后,李长老便召集十几位弟子出了教门,下山寻人去。

他们从云顶山山顶出发,往山腰山脚去,其中不放过一个石窟一个石洞,朱玲儿明白李长老是非要找到人不可。

但从辰时找到未时,从山顶找到山腰山脚,还是没见一个男人。不过见李长老丝毫没有罢休之意,又离那破旧柴房渐近,朱玲儿已经做好了受罚的准备。不过她怕李长老寻得庄卫洺,又要一同责罚他,生怕连累庄卫洺,朱玲儿便心生愧疚。

而此时在柴房运气养身的庄卫洺并不知大难临头,他只觉朱玲儿辰时练武去了如此之久,又觉柴房这般暖和,猜是到了午时之后,却不见朱玲儿前来,心生疑虑。

不过庄卫洺双目失明,虽能在周遭走上几道,要让他上山找人,那简直是天大的难事,再是没有双眼,对庄卫洺来说所有人都是他暗我明,若是到处乱走动,碰见几个神女教的姑娘,自己不仅要被抓去问罪,还可能连累朱玲儿,想罢庄卫洺只好接着静心修养。

庄卫洺回想起今日辰时,朱玲儿来送露滴之时,庄卫洺心头一热,说道:“玲儿姑娘照顾我有五百二十六日了吧。”

“庄大哥是如何得知?”朱玲儿问道。

庄卫洺笑道:“辰时,玲儿姑娘给我送露洗目;午时,玲儿姑娘给我送食;晚夜,玲儿姑娘伴我闲聊,说尽山中山外事。这便是一日,如此我便在心中默数,一日玲儿姑娘来三次,以送露洗目为始,以闲谈为终,如此数来正有五百二十六日,自是玲儿姑娘照顾我的时日。”

朱玲儿笑了笑,只觉得庄卫洺如此细数,倒是有趣。“如此说来也有道理,不过我没有细数过,不知公子数的对不对。”

庄卫洺笑道:“我虽双目失明,但还有耳和脑,况且玲儿姑娘这般照顾我,我怎会记错呢?”

庄卫洺说的教朱玲儿害羞起来,她说不出话,只觉得自己耳根发热,不敢瞧庄卫洺几眼。

而朱玲儿照顾了庄卫洺如此之久,庄卫洺却双眼目盲,都不知照顾自己的这位女子长的什么样,于是昨夜他静思时想到了一个法子,于是对朱玲儿说道:“玲儿姑娘照顾我如此之久,我却已经忘了玲儿姑娘长相如何,是胖是瘦,是疲惫或是开朗,我都不知道。”说罢庄卫洺长叹一口气。

朱玲儿听言也不知说什么,又觉得有些伤感。

庄卫洺又说道:“玲儿姑娘,我有一事相求不知玲儿姑娘可答应。”

“说吧,我会尽力而为,替你去做。”朱玲儿说道。

庄卫洺深吸一口气,又微微吐出,说道:“玲儿姑娘能否坐到小生身旁来,我想摸摸你的脸。”

听言,朱玲儿忽面色胀红,全身发热,害羞起来。她不明庄卫洺之意,心里宛如麋鹿乱撞,说不出话来。

庄卫洺知道朱玲儿必是羞涩难为,便解释道:“玲儿姑娘莫要误会,小生只是觉得你照顾我如此之久,我却连你的容貌都忘的一干二净,属实惭愧。觉得能用手摸摸你的脸,我还能在心里临摹出姑娘的样貌。”

朱玲儿虽是羞愧,但也不会拒绝,于是便坐到庄卫洺身旁,抓着庄卫洺的手,便慢慢放在自己的脸上。

“这是我的脸。”

庄卫洺轻轻抚摸,朱玲儿脸蛋小巧嫩滑,庄卫洺一掌便能握住一整张还多。

朱玲儿又帮庄卫洺往一旁摸去。

“这是我的嘴。”

朱玲儿的嘴轻薄柔软。

“这是我的鼻子。”

朱玲儿的鼻子挺拔小巧。

“这是我的左目和眉毛。”

朱玲儿细眉,睫毛高俏,目大而圆。

朱玲儿不知再让庄卫洺摸自己的何处,索性任由他自己摸去。

庄卫洺抚摸朱玲儿的额头,头发。又摸朱玲儿的耳朵,下巴。

朱玲儿痴痴地看着庄卫洺。庄卫洺抚摸朱玲儿的手让她觉得温和轻柔,朱玲儿恨不得庄卫洺能如此不收手。而就在此时,他见庄卫洺忽然眼角落泪而出,朱玲儿便慌张问道:“庄公子为何落泪?”

庄卫洺摇了摇头,道:“你照顾我日有五百,我却连你什么模样都不知,自觉有愧于玲儿姑娘。”

庄卫洺收手道:“天下对你我如此不公,要你甘心照顾我如此之久,却不让我再寻光明看你一眼,真是狠心啊。”

听言,朱玲儿也悲从中来,但自己又不能落泪,便先安慰道:“如若上天有心,终有一天定会让你再寻光明的,到时候你想如何看,我都许你。”

听朱玲儿如此一说,庄卫洺更觉得心中有愧,便伸手抓住朱玲儿的手,呵得朱玲儿有些不知所措,不过又立马安分下来。

庄卫洺说道:“我庄卫洺除了爹爹传授给我的武功和礼教别无它技,若姑娘不嫌弃,我愿伴玲儿姑娘一生,做你的守卫,不让他人侵害与你。”

听言,朱玲儿只觉得双目一酸,流泪下来。

怕庄卫洺知道自己又哭,便立马起身,道:“时候也不早了,我要回教中去,午时我再来陪你。”说罢,朱玲儿看了庄卫洺一会,便夺门而出,心生欢喜又生悲凉,便边掩泪边往山上跑去。

不过午时已过,庄卫洺却不见朱玲儿前来,心想莫非是自己的言行惹的朱玲儿不敢想见,只觉惭愧又无能为力去寻她。

就在庄卫洺焦作之时,忽听门外有脚步声,却不止一位,庄卫洺心有疑虑,便拾起手边长棍,从窗跳出。

李长老带着众位弟子往这柴房来,到此处时朱玲儿已是面色苍白,她深知已经瞒不过去,只做好求情的准备。

长老教人推门而进,便叫人寻查这偌大的柴房。

几位弟子查寻一番,回来报道:“只找到几件干净的衣物和……”

“和什么?”

那位弟子看了看朱玲儿,吃难地把手中的东西递给李长老。一个青色的丝帕。

李长老一看,看向朱玲儿,问道:“这是你的手帕?”

朱玲儿已无法隐瞒,再是那丝帕上刻着自己的“玲”字,再有多少假话也是百口难辩,朱玲儿只好答应:“是弟子的丝帕。”

李长老冷笑一生,问几位弟子道:“那些衣物是男儿的,还是女儿的?”

那弟子不敢隐瞒,便如实回答:“是男儿的。”

李长老摇了摇头,道:“朱玲儿,你还有什么话说?”

朱玲儿别无他法,不过她们并没有找到庄卫洺,朱玲儿只能如此慰藉。她跪地,说道:“弟子知错。”

李长老把丝帕丢在地上,对着跪着的朱玲儿,说道:“你明知这是什么地方,把教规说出来。”

朱玲儿皱着眉,她已无法逃脱,说道:“若有教中弟子私自带男儿上山,将被废除武功,逐出师门。”

李长老冷哼一声,道:“你明知教规却故犯……”李长老叹了口气,又道:“不过你未将其带至教中,我可以轻罚与你……回到教中,冷鞭刑二十,并关入静思园中三十日,以此为戒。”说罢,李长老转头离开。

“弟子甘愿受罚。”朱玲儿看着柴房之中,她为未牵连于庄卫洺而感到开心。不过,自己这一去,谁又能照顾庄卫洺呢?

想着,朱玲儿只能含泪同自己的师姐师妹回到山上去。

不过朱长老并没有善罢甘休,而是又派着几名弟子在日落之时到这柴房附近搜寻。

庄卫洺在远处便听见声响,心知这柴房暂是不能回去了,便拄着拐杖,往远处去。

就这样绕山走了许久,时辰入夜,周遭漆黑不见五指。庄卫洺什么也看不见,奈何自己耳朵再好也无法寻得一条走道来。他这时才知那朱玲儿早成了自己的双眼。但朱玲儿会因自己受罚,庄卫洺又心生惭愧。但想着有难同当,同生共死,且自己的爹爹还同教中的长老们有些交情,他便想到山上去向几位长老求情,说不定那几位长老还能看在他爹爹的面儿上放过朱玲儿。

想罢庄卫洺便又扭头回去。

又走一炷香的时间,他却寻不到原路,庄卫洺在原地干着急,便盲目摸索走去。

忽然,庄卫洺只觉得脚下一空,随后一整个只觉踩空身子以一个下坠之势掉入一个深坑之中。

庄卫洺狠狠落地,掉在一个石窟之中。

还好庄卫洺在落入之时胡乱使出轻功,才让自己没有摔死。但又困于石窟之中,不知方向。

待庄卫洺又站起,忽觉有风,他便摸着黑,往风来处走去。

步行三十四步,庄卫洺只觉得周遭空旷,木棍击打有回声,像是入了个穴室,只觉阴凉。

庄卫洺忽想再寻他路,忽然,穴室中传出一声低沉又冷静的人声,道:“你是谁?”

庄卫洺听这声,苍老脉弱,像是个老人之声,便说道:“小生目盲,不小心掉入这洞中,不知是前辈的居所,还请原谅。”

“哦?也是,这神女教里怎可能有男人。”那老迈之人声音苍老干脆,但有精神。

庄卫洺朝着声音走去,走几步停了下来。

“前辈也是男子之身,你说此处是神女教之地?为何前辈会在此?”庄卫洺问道。

却听的得老人冷笑一声,说道:“如若不是那些女人将我锁在这,我怎会待在这暗无天日之地。”

“什么?”庄卫洺什么也看不见,侧着身子听,他问道:“晚辈庄卫洺,敢问前辈姓氏?”

“说出来不怕你笑话。”老人笑了一声,接着说道:“我姓令狐,单名,一个昭字。”

“令狐昭。”庄卫洺想着,忽然大惊,说道:“令狐昭前辈?剑圣令狐前辈!”

只听令狐昭大笑,说道:“剑圣也罢,剑鬼也罢,都是曾经往事了。”令狐昭又问道:“小兄弟,你走近点容我看看?”

庄卫洺朝方才声的方向在走了好几步。

“前辈,我双目失明,不知站在此处可否?”

令狐昭没有回答,瞧了瞧庄卫洺,借着蜡烛的光看清了庄卫洺的脸。

令狐昭问道:“你叫庄卫洺?”

“正是。”庄卫洺答。

“庄正阳是你什么人?”令狐昭见庄卫洺容貌阴柔,甚是好看,同庄正阳年轻时有几分相似,便问道。

庄卫洺也没有隐瞒,说道:“不瞒前辈,庄正阳是我爹,我是他的养子。”

忽听令狐昭大笑,说道:“好哇,好哇……庄正阳还有儿子,真是三生有幸啊。”

庄卫洺不知如何回答,便面露微笑,没有说话。

“你说你双目失明?可是先天?”令狐昭问道。

庄卫洺叹了口气,说道:“我的眼睛,是被小人所害。”

“哦?”令狐昭来了兴趣,问道:“是谁这般狠毒?”

“实不相瞒,正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刀客:陆悠之。”庄卫洺说道。

令狐昭又大笑,说道:“陆悠之在江湖闻名,受人敬重,你却说他是小人?”

庄卫洺冷笑一声,说道:“陆悠之比武不赢我,便用一种白尘弄瞎我眼睛,还打我一掌让我几近残废,这样的人,不是小人,是什么?”

听言,令狐昭又大笑,道:“说得好!说得好!”令狐昭又道:“这样的人,就是小人无疑!”

虽然庄卫洺看不见周遭环境,但闻出有蜡,便知这时常有人前来,便问:“令狐前辈为何在此?”

令狐昭冷笑一声,说道:“挑掉我的脚筋,给我套上锁链,困于神女教之中,然后对外人道我已病死,这种其他人难以涉足之地,自然是关我这样的人最好的地方。”

令狐昭是天下鼎鼎有名的人物,还是几年前的武林盟主,这样受人敬重之人却被锁在深山之中,庄卫洺心生怪异,便问道:“前辈是被谁所害?”

“自是瞎你双眼,陆悠之的同门师兄弟,陆付傲。他一心要那武林盟主之位,便假借献酒,在酒中下毒迷晕我,之后挑掉我的脚脉,勾结李如兰那个女人,把我锁在这里,永日不得出着石窟一步!”令狐昭咬牙切齿地说道。

庄卫洺听这李如兰之名,便知是神女教中的人,没到神女教却和陆悠之的同门师兄勾结,庄卫洺心生愤懑,说道:“不亏是师出同门,两个猪狗不如的东西!”

“哈哈哈……”听庄卫洺这么一说,大笑,道:“说得好!说得好啊!”

“看来我与你还颇有缘分。”令狐昭又说,“你可会庄正阳的武功啊?”

庄卫洺说道:“小生在武学造诣上颇有天赋,因此爹爹所教的武功我悉数都会。”

“哦?”令狐昭说道:“我喊招,你耍来我看看。”

庄卫洺虽想展示给令狐昭看,却迟疑了。

“怎么?没了双眼,就耍不出来了?”令狐昭问道:“还是说,你骗我不成?”

“晚辈岂敢欺骗前辈……只是我的双剑埋在一个柴房之中,我现在双目失明,根本回不去那柴房。”庄卫洺说道,“敢问前辈此处可有什么木棍之类的东西能替做宝剑?”

听言,令狐昭又大笑,道:“你果然还是年轻啊。”

“晚辈确实有很多不明,还请前辈指教。”庄卫洺抱拳说道。

“你可以木成剑呐?”

“当然可以,若前辈能赐双木,我便可将毕生所学全部耍给前辈看。”

令狐昭又笑了笑,说道:“我这没有木头。”令狐昭又问道:“那你可会以气化剑呐?”

“以气化剑?”庄卫洺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名字,问道:“晚辈不曾听说。”

令狐昭又大笑,说道:“那好,这以气化剑正是我要教你的第一门武功。”

庄卫洺听言,十分欣喜,他连忙抱拳,说道:“请前辈指教!”

令狐昭接着说道:“以气化剑,运气于双手之中,集周遭之气于双手之外,内气成把,外气成刃,自是舞剑者的至高境界,以无形成有形。”随后,令狐昭念出了以气化剑的内功心法。

听言,庄卫洺重复心法给令狐昭听,随后退后几步,开始领会令狐昭口中的奥义,便以字成招,开始使劲起来。

令狐昭见他有模有样做起来,心里很是宽慰,但看了看地上的蜡烛,说道:“小兄弟,你先躲到我身后的石头去,有人要来了。”

庄卫洺听言,立马朝着令狐昭身后摸索走去。

不久,果真有一人前来,手提灯笼,拿着一盘饭菜,来到令狐昭面前。

她一来,令狐昭就说道:“明日,你可带一瓶‘神女泪’来?”

这李如兰便是神女教的李长老,她听令狐昭忽有求于他,便冷笑一声,问道:“怎么?你老眼昏花了?”

“那是。”令狐昭说,“近几日眼睛都快瞎了,所以想要这‘神女泪’来润润双目。”

李如兰笑了笑是,说道:“我凭什么给你带?”

令狐昭笑道:“你不是想要‘龙吟九天’的功法吗?你拿‘神女泪’来给我润润,等过几日我这老眼昏花治好了,我便把‘龙吟九天’的秘诀通通告诉你。”

“此话当真?”李如兰欣喜。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好!明日我便给你带。”说罢,李如兰扭头就走。

听李如兰走远,庄卫洺走出来,来到令狐昭的面前,问道:“‘龙吟九天’乃天下绝学,前辈要交给害你之人?”

令狐昭笑了笑,说道:“你别多管闲事了,你就接着练,我呢,要睡一觉,你什么时候把这以气化剑学会了,什么时候叫醒我。饿了,你就吃他们送来的这些饭菜,每日午时和酉时要躲起来,其他时候你就练功,学会之后再叫我。”

令狐昭说完,便了躺下去。

庄卫洺心领神会,便开始练起着以气化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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