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生死恋是一本科幻小说,作者是郑重,主角是东方胜上官云青,主要讲述了:某些权威科学家已经预言: 在不远的将来,人工智能将超越人类的大脑,机器人将统治世界。公元3千年后,部分人类已经移民月球,建立了宏伟的月球城市,然而时代风云突变,从事太空建设的机器人发动前所未有的叛乱,
第8章 迷雾重重
半夜时分,钟姗躺在自由月球宫的失重床上,任由身体飘浮起来。
失重床的功能并不复杂,就是使人的身体处于低重力状态,像树叶般飘浮在半空中,无论仰睡、侧睡,俯睡,身体的任何部位都不与床面接触,用什么姿势都可以睡得很舒服,没有腰酸背痛的感觉。月球上的重力本来就低,因此制造这种床很简单。
但是,钟姗却怎么也睡不着。她的思绪像无边无际的海涛,翻卷不止。
钟姗率领联盟代表团来到月球已经三天了,代表团成员包括左森、尚丽娜、一个机器人方面的专家和一个医生。一行五人中有三位是联盟保卫局的高级特工,与其说是来谈判,不如说是来刺探虚实。
在这三天里,机器人高度进化的文明及阿鹰政权的强大情景,使钟姗万分震惊。尤其是在和阿鹰经过几番口舌较量之后,钟姗深感对手的聪慧和机敏。
这一切,使她如坠梦中,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这样一个事实:机器人竟然在各方面都不比人类逊色。她深深觉察到此次谈判使命危机四伏,险阻重重。
本来对于这次谈判,联盟委员会主席公孙华德向她交待说,有一个不能逾越的底线,那就是不能同意阿鹰政权作为人类联盟的对等政治实体,不能承认自由月球共和国的合法性,其他一切都可以谈。
只要阿鹰废止国号,解散机器人军队和国土安全部,并同意联盟派兵驻守雷丁城,他就可以继续做机器人的领袖,可以建立一支小型机器人警备队,并在行政上保留一定的独立性。
但是,钟姗心里清楚,这无疑于让阿鹰无条件缴械投降,他根本就不会答应。
果然不出所料,阿鹰一见到联盟代表团,就毫不妥协地提出条件:联盟必须承认月球共和国的独立以及机器人政权作为人类对等的政治实体。谈判一开始就陷入了僵局。
古往今来,谈判只不过是一种政治斗争的手段,是不流血的政治。尤其是在双方军事力量不相上下的时候,谈判就凸现出它的重要性了。
如今,由人类发明创造的机器人要同人类谈判,不能不说是人类文明史上一个巨大的悲哀。
钟姗完全明白,阿鹰手中有一张王牌,那就是在危急时刻毁灭嫦娥号太空城。
因此,在前一段时间,人类就开始向地球大规模迁徙太空城的移民。但500万人的行动要花费一个相当长的时间,即使动用人类所有的大小飞船,昼夜不断地运输,乐观地估计最快也需要一个月。
面对阿鹰的强硬立场,为了缓和气氛,为以后的行动争取回旋余地,钟姗只能劝告机器人领袖说,如今当务之急是不要轻易挑起战端,一旦嫦娥号太空城被毁,那么人类中同情机器人的人们将不得不保持沉默,而那些好战派却找到了极好的开战借口,他们会孤注一掷,集中全部军事力量毁灭月球。到时鱼死网破,谁也不会占到便宜。
作为人类谈判的首席代表,钟姗向阿鹰透露了联盟主席公孙华德的口信儿:如果阿鹰能承认人类联盟和月球机器人集团具有相等地位,人类具有月球的合理开采权,双方和平共处,共存共荣,并且压制住主战派势力,人类联盟就准备承认阿鹰领导的月球共和国的合法地位。
这是人类提供给机器人领袖的一个非常珍贵的机遇,也表现了人类社会的最大诚意。
但是,阿鹰不是一般的机器人,他是机器人里的超级智慧大师,很有头脑,不愿相信空头支票。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他表示可以考虑参选事宜,也愿意相信人类的诚意,但是目前必须拿出实际行动。
阿鹰提出,如果现在人类把包围月球的人类精锐军团及联盟舰船全部撤走,他就答应以自由月球党主席的身份到地球参选。
这无疑给钟姗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难题。
如果不同意他的条件,那就意味着人类联盟没有诚意,是靠欺骗来争取时间,加紧部署军力,机器人就有一万个理由不答应所谓的参选事宜。
如果同意他的条件,撤退所有的联盟军队,解除对机器人政权的围困,届时形势向着有利于机器人方面转化。
没有了外部的军事压力,也就没有了对机器人的任何约束力,他们想怎样就怎样,局面更加不好收拾。
何况,这种重大的行动向来由联盟委员会作出,不是钟姗一个谈判代表团团长所能决定的,她必须请示上级。因此,钟姗以上述理由,婉言回复了阿鹰。
两天来的谈判,就在双方无休止的扯皮中度过了。马拉松式的谈判,使她身心疲惫到了极点。
此时此刻,当她放松大脑神经的时候,心中不免想起了一个人——东方胜,自有一番苦辣酸甜。
自从她以少将身份见到东方胜的刹那间,平静的心就再也不能静止,无时无刻不在激荡着层层波澜。
7年前,钟姗在一家舞蹈学院任教练。当她还在与大学讲师东方胜热恋之时,一件不可抗拒的事突然闯进了她原本平静的生活,打破了这本来能够男婚女嫁的美梦,完全改变了她的人生轨迹。
有一天,舞蹈学院的院长把她叫到办公室,旁边坐着一位陌生的中年人。院长严肃而神秘地告诉她,从今天开始,因为她具备优秀的条件,所以将被送进有关部门从事特殊培训,为国家服务,这是无上光荣无比荣耀的事情。接着,要她无条件地断绝和外界的一切联系,尤其要断绝和东方胜的恋爱关系。但是,不能把她要为国家服务的这件事透露给任何人。
钟姗从小没有父母,她是一个弃婴,刚一出生竟被丢弃,是孤儿院的阿姨在路边发现的。
因此,她从小就丧失了家庭双亲的呵护与爱恋,没有家庭的温暖和亲情,或多或少都有些心理扭曲。
钟姗的生命转折点是遇见了东方胜,使她冰冷的生命仿佛得到了阳光雨露,焕发出了一个女性澎湃的活力,使她的青春之花开放得异常秀美和娇艳。
她爱东方胜,离不开东方胜。她答应为国家服务,但是她不愿意与自己最心爱的人分手——这无疑是对她灵魂的撕裂,她不愿失去这唯一的爱,唯一的生命之光。
她苦苦哀求院长,希望能够继续保持和东方胜的恋爱关系,但是得到了无情的拒绝。在院长身旁的中年人自称叫欧阳宏治,是培训学校的教官,他严肃地说,断绝关系是联盟政权利益的需要,一切都必须服从大局,舍此外她别无选择。
钟姗的心犹如被利箭穿透,痛不欲生。她知道自己这一关是逃不去了。她已经被命运之神引向了一条不归之路,她和东方胜的爱情已经变成了一个五光十色的肥皂泡,转眼之间就要消亡了。
钟姗开始有意回避东方胜,拖延和拒赴约会,见面时又说一些两人的性格不同点,而且常常故意惹火东方胜,向他的感情之火大泼冷水。她的巨变使东方胜感到莫名其妙。
在有关人员的再三催促之下,钟姗知道此事不宜久拖不决,终于向东方胜摊了底牌。她按照欧阳教官的指示,编了一个弥天大谎——说有一个联盟国防军的校级军官向她求婚,她非常满意。
众所周知,联盟军方和警方人员的待遇规格是相当高的,一个校级军官或警官的月俸是16万联盟元,比一个大学教授多出4倍,相当于中产阶级的生活水准。他们不仅有权力有地位,还有豪宅房车、高额资产等很多有形与无形的优厚待遇。
当时的东方胜还只是一个大学讲师,月薪不足三万联盟元,生活相当寒酸。他知道,自己和联盟军官相比,无论在地位、权势和待遇上都不可比拟。
东方胜的内心感到无比愤怒,他先是痛骂钟姗的冷酷无情,而后又苦苦哀求她。
但是,钟姗头也不回地走了。她知道她只能这样做,而且必须这样做。
和东方胜分手后,钟姗大病了一场。她知道,从今天起,一切将要重新开始,她的人生已经完全不属于自我了。
从她进入学校后,钟姗才知道联盟保卫局这个秘密警察机构;才知道这个学校是联盟保卫局的培训中心;才知道尊敬的欧阳教授原来是保卫局的副局长兼培训中心的校长,自己要接受严格的特工培训。
她在培训中心一呆就是三年,似乎天生具有特工的秉赋,她以优异的成绩通过了一项项培训文武科目。
不同于其他女特工的是,钟姗善于学习,善于动脑筋,有谋略,使校长欧阳宏治大为赞叹。
欧阳宏治称,善于运用肉体为武器,这也是特工课程之一。当然,特工是不能讲个人感情的,她的爱情之心早就死亡,而且宝贵的贞操也贡献给了尊敬的欧阳校长了。
从那以后,她就成为了权贵手中的礼物,被送来送去。她是个有心的姑娘,在侍奉了很多大人物的同时,也努力结交他们,为她日后的升迁铺就了道路。
后来,经过欧阳宏治的撮合,她嫁给了一个比她大20岁的政府高层官员,没有感情的婚姻是冰冷无情的。
钟姗无法忍受精神的折磨和肉体的孤寂,一年后终于用高超的特工手段下药毒死了他,并制造了一个所谓贪污受贿畏罪自杀的假现场,堂而皇之的解除了死亡婚姻。
这时候,联盟委员会主席公孙华德在女特工中挑选秘书,欧阳宏治把她送了上去。钟姗运用自己的性感美丽和出色才华,在联盟官场中如鱼得水,步步高升。
从此以后,她又成了联盟主席的秘密情妇。两年后她也从保卫局调出,做了联盟委员会办公厅的副秘书长,分管联盟东区和与月球基地的安全情报工作。
几经拼搏,钟姗从一个小小的特工人员,爬到政治权力的高层,她的天赋就是善于制造机遇、抓住机遇。年纪轻轻,她得到了一般人做梦都得不到的一切:权力、地位、财富和施展才华的辉煌平台。
但是,在她的灵魂深处,时时刻刻都没有彻底忘记东方胜,这是她最纯洁最神圣的感情回忆,是这个污浊世界中的生存着的一块绿洲,是灰暗天空中透出的一缕温暖的光亮。
随着时光的流逝、地位的攀升和政治野心的满足,钟姗却逐渐讨厌起周围的一切,而对以往感情的留恋却越来越强,犹如长途跋涉过沙漠的人,突然想起清泉却喝不着一般的痛苦。她从内心里有一种不可阻挡的冲动——想见见昔日的恋人。
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发生这样大的心理巨变。好像冥冥之中有一只看不见的巨手,拨动着她的心弦,发出了她不可抗拒的旋律。
恰在此时,联盟保卫局安插在东方人类大学东方哲理解析学院的情报人员提供了一条可靠消息:该校青年教师东方胜在心理学界作出了卓越成就,尤其是他研究创立的机器人心理发展的未来学说,使他名声鹊起,成为仅次于凯恩斯大师的全联盟最为杰出的心理学家,而且最为重要的一点:据秘密侦查,他可能拥有神秘的心灵感应术。
东方胜的变化,使钟姗感到震惊、欣喜和满意。
钟姗的内心深处非常愿意帮助东方胜摆脱生活的困境,青云直上,实现人生层次的飞跃。她决定抓住这个机会,回报她昔日的恋人。
为此,她直接从保卫局调阅了有关东方胜的材料,并向联盟领袖公孙华德介绍了东方胜的情况,提出要重视这个人才,以便将来让他为联盟效力。
就在钟姗向联盟当局推荐东方胜不久,月球的机器人发动了叛乱。钟姗感到,东方胜为国效力大显身手的时机来了。她再次向当局建议:东方胜的才华和能力足以为联盟效力。
联盟领袖公孙华德决定启用东方胜,由保卫局具体安排。因此,东方胜就得以面见欧阳宏治,并发生了以后的一系列事件。
本来,在钟姗眼中的东方胜是一个谦谦君子,向来温良恭顺。谁料想,6年后的东方胜却发生了很大的转变,恃才傲物,冷若冰霜,对她的感情似乎完全被仇恨替代了。以至于他违背事前拟定的计划,擅自改变路线,带领女娲潜逃月球,酿成大祸。
为此,她因举荐不当受到了公孙华德的严厉批评,联盟办公厅副秘书长的官职被撤,还差点儿受军法制裁。
所幸后来在欧阳宏治的劝说下,领袖网开一面,让她戴罪立功,担任联盟代表团团长,负责这次和阿鹰政权的谈判事宜。
想到这里,她不禁有些怨恨东方胜,心里在隐隐作痛,对当初推荐他的举动感到后悔。直到现在,她也无法知道东方胜人在哪里,吉凶如何。
正当钟姗思潮汹涌之际,左森和尚丽娜来了,他们陪同阿鹰政府的总理中川和外交部长路易莎前来拜访。
在三天的谈判中,钟姗对这两个人的印象还算不错,感觉他们谦和真诚,内心有和平心愿,属于阿鹰政权的温和派人士,有他们的努力,和平就有希望。
当钟姗再次见到路易莎那一刻,不觉惊异于路易莎的光彩照人。路易莎身着休闲裙,一改往日的雍容华贵,体态玲珑,娇媚无伦,透露出一种蓬勃的魅力。
钟姗知道,路易莎现在是机器人领袖阿鹰的情人。如果将来能够控制住她,对阿鹰就不会不产生影响。
双方在一番寒喧之后,路易莎试探道:“不知联盟方面何时决定能够撤军?”
钟姗略一思忖,说道:“联盟政府对你们的提议很重视,正在研究之中,估计不久就能够作出令你们满意的决定,不过,和平不是一厢情愿的,如果我们撤军后,怎么才能保证我们的嫦娥号太空城不遭受攻击呢?”
“只要你们撤军,我们就不会攻击太空城,决不食言!”中川拍着胸膛,信誓旦旦。
钟姗笑道:“不是我们不相信总理阁下的人品,而是局势的复杂性,据我们所知,你们政府内存在着极端好战分子,他们对于和平是一个重大的威胁!因此,要避免双方开战,还需要你们出手帮助呀!”
路易莎笑道:“特使阁下,你不会要我们背叛自由月球政府吧?”
“怎么会?我不要你背叛你们的政府,恰好相反,我只是要你帮助阿鹰,帮助月球人政府,机器人和人类应该是一家。”钟姗沉声道。
路易莎问道:“怎么帮助?”
钟姗道:“当然是让机器人和人类重归于好,和平共处了。”
“你让我们具体做什么呢?”
“说得具体一点,你们能不能劝说阿鹰放弃毁灭嫦娥号太空城的计划?我有一个想法,请你们转告阿鹰元首,我想安排他和联盟主席公孙华德在嫦娥号太空城会见,也许他们能够化解危机,达成和平。摒弃战争热爱和平,是我们共同的心愿嘛。”
“这是一个好办法,可以试试。”中川对路易莎说。
“我同意试一试,和平总比战争要好。”路易莎道:“阿鹰心里很明白,仇杀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机器人和人类最终还是要和平共处的,但是,他有两大担忧……”
“是什么担忧?”
“一个担忧是,以罗贝为首的国土安全部一些人已经向好战的方向转化,国防军中的一些将士也暗中拥护他们,这批人在加紧生产等离子炮、烈火式系列质子火箭等尖端武器,发誓要与人类血战到底,阿鹰担心他们会干蠢事。”
钟姗暗道:“罗贝和库克都是手中有权有兵的人,要特意加以提防。”
“他的另一个担忧就是人类中的好战派。据我们得到的情报,主战派欧阳宏治和英海大将已经亲临前线,联盟大军随时准备发动首轮攻击;同时,联盟保卫局已经开始指使人类间谍进行破坏和恐怖活动,他们的矛头似乎要暗杀阿鹰或其他政府高官,我想,特使阁下不会没有耳闻。”
钟姗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机器人政权的情报工作这样灵通,连联盟保卫局的最新动态竟然都了如指掌!
中川也坦然道:“特使阁下,我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们秘密派遣了心理大师东方胜,意图混入月球,制造动乱,伺机颠覆自由月球政府,难道这也体现了你们的诚意?”
钟姗皱眉道:“此人已经潜逃,不在我们的掌握之中了。据我们获得的消息,他在为你们服务,你不信可以向罗贝核实一下。”
“别动!特使阁下——”
突然,随着一声低沉地断喝,左森举起一支微型激光枪,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钟姗。他面色阴沉而冷酷,两眼射出寒光,和刚才的平静神态简直判若两人。
面对突然发生的事态,路易莎和中川惊呆了,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钟姗惊异道:“左森!你开什么玩笑?”
“我不和你开玩笑,而是结束你的生命!”左森狞笑道:“你的死将是一次历史性的转折,因为它意味着人类的彻底灭亡,怎么样?今天发生的事情,你做梦也想不到吧?”
为了验证自己所言不虚,左森向钟姗的失重床发射了一束蓝光,刹那间这张床化作一缕轻烟,不剩半点碎屑。
钟姗大为震惊,中川和路易莎也吓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左森是联盟保卫局的特工,也是这次人类代表团的成员之一,钟姗一万个想不通他为什么要把枪口对准自己。
难道他是罗贝的手下?机器人在联盟保卫局中的卧底间谍?
钟姗也是特工出身,枪不离身,现在却无法反击。她心里清楚,联盟保卫局配备的这种激光枪属于最新式质子系列枪种,威力巨大,能在万分之一秒内将物体分解气化,纤毫不存。
钟姗内心涌起一股悲哀:她万没料到自己会栽在左森之流的手中,这是她不想看到也不愿看到的现实。
钟姗强自镇定,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左森阴沉道:“不知你问的是我哪一个身份?”
钟姗怒道:“联盟保卫局千挑万选,却拣了你这样一个双重间谍!”
就在此时,异变又起。
“你这叛徒!”尚丽娜尖叫一声,猛然向左森扑去。
两道蓝光爆闪,恰似撕破虚空的两道闪电,惊心动魄。
眨眼之间,尚丽娜被一团蓝雾包裹,顿时踪迹不见;同时左森也遭遇同样下场,在光雾中分解气化。
钟姗已经持枪在手,她击毙了左森,但已经无力回天,仍然救不了尚丽娜。
尚丽娜以自己年轻的生命为代价,为钟姗争取到了宝贵的反击时间。
转眼之间,联盟代表团的两个代表全部消亡,这一幕好似向平静的池塘里丢进了一块巨石,掀起了狂澜大波,激荡不已。
“我向你们提出强烈抗议,俗话说,两国相争,不斩来使,你们竟然意图谋害联盟代表!这必将导致非常严重的后果!非常严重的后果!”钟姗回过神来,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冲着中川和路易莎喊叫起来。
“我们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中川惊叫道:“左森可是你们的人。”
“显而易见,左森是机器人打入联盟保卫局的间谍,他是按照你们领袖或罗贝的指示才行动的。你们,包括整个月球政府,毫无诚意可言。”钟姗怒不可遏。
“特使阁下,先不要冲动!”路易莎大声道:“也说不定是你们人类中的好战派故意指使他这样干,以便嫁祸于自由月球政府,为发动战争制造借口。”
钟姗决然说:“无论如何,这是一起暗杀未遂事件,发生在自由月球宫,发生在你们的心脏地带!如果暗杀得逞,和谈就会破灭,机器人和人类之间就会发生空前血战,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要一查到底!”
路易莎坦诚道:“特使你放心,如果查出是我们的人策划的,坚决严惩不怠,并向你们道歉,但若是你们的人干的呢?”
钟姗从容不迫道:“我们决不指责自由月球,决不向你们挑衅,同时向你们道歉!”
中川沉声道:“这件事必须报知元首,请他采取一切必要措施保证特使的安全。”
路易莎皱眉道:“如果这里不安全,可以把特使直接接到元首府住,这样也利于双方经常沟通,特使你看怎么样?”
钟姗正色道:“我没有异议,现在关键是找出幕后的元凶,并早日促成和平地到来。请你们记住,人类和机器人应该是好朋友,应该成为一家人,和则两利,争则两伤。”
双方约定,明日重开谈判,并且钟姗做好移住元首府的准备。
送走了路易莎和中川,一阵疲倦的浪潮袭上她的心头,她感到肚子有些饿了,就按动了房间的电钮。一个女侍推着餐车,笑容可掬地走进房来。
“特使阁下,这里有一道茶点,是特意为你准备的,希望你喜欢。”
钟姗随手接住女侍递过来的一个托盘,里面有两张意大利馅饼和一杯温暖的咖啡茶,散发着一股浓郁的香甜。
钟姗惊喜道:“真没有想到,你们还了解我的饮食嗜好。”说罢,如风卷残云,三下两下就吃喝完了。
那女侍又从餐车上拿出一支鲜红的月季花,笑眯眯地说:“特使,你喜欢红色的月季花吗?”
听到这话,钟姗的心里不由得一震:怎么?这可是这次任务中联盟保卫局秘密特工的接头暗语呀!
钟姗定睛看着那个女侍,只见她年青漂亮,清纯中透出一股成熟的美。女侍也看着她,一字一顿地重复道:“你喜欢红色的月季花吗?”
按照暗语的规定,钟姗稳住心神,回应道:“我喜欢黄色的。”
那女侍道:“我没有。”暗语回答无误,钟姗可以断定,这是自己人了。
那女侍低声道:“家里叫我传话给你,按照第二套方案行动!”
钟姗瞠目结舌,她以一种不相信的眼神盯着那个女人。暗道:“我是肩负和平使命而来的,在和平尚未绝望的关头,这怎么可能呢?”
那女侍告辞时,说道:“特使你请看,这种红色月季花在月球上的开花期只有7天,我劝你现在还是留下一支,别误了时辰!”
所谓第二套方案,指的是在和平无望的前提下,刺杀阿鹰,使机器人帝国陷于群龙无首之困境,以配合人类大军的进攻。而且还规定了时间,那就是要在7天之内完成任务。
现在,倒有一个千载难逢的机遇,那就是利用移居元首府的时机,下手刺杀机器人的最高领袖。
但是,现在的情况已经和原来的设想大相径庭了。
钟姗来到月球后,发现阿鹰并不是最危险的人物,也不好战,他的内心还是有和平愿望的,而他的手下如罗贝之流却十分危险,是地地道道的极端分子。如果阿鹰死了,让罗贝等人掌权,机器人和人类之间难免发生一场空前恶战,形势就会万分危急。
钟姗已经通过各种明暗渠道,把有关情况向联盟方面作了汇报。联盟方面应该能够判明形势的发展趋向。
现如今,正是形势发展的关键阶段,争取阿鹰的工作已经初见端倪,为什么要采取第二套方案呢?
钟姗并不怕死,为了人类的根本利益,她能够赴汤蹈火,但死的要有价值,如果死后不能换来和平,反倒是流血和杀戮,那这种牺牲又有何意义?
钟姗明白,就武器装备而言,阿鹰政权的实力不弱,一旦打起来,人类不会占太多的便宜。
她决定把这里刚刚发生的事情向联盟方面做一次汇报,并暂缓施行第二套方案,拖拖再说。
就在她思潮汹涌之际,她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昔日的恋人东方胜已经在人类抵抗力量的配合下,向能量塔的路上进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