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回写的杏花枝头影如沫火爆上线,主角是梨沫冥极,主要讲述了:自以为被一场地震给崩到另一个世界的梨沫,有人当她是引来灾难的异数,用她血祭;有人拿她当做穿行时空寻人的钥匙;有人认为她是神秘组织最顶尖的间谍。而她只是个难得糊涂,一心等着心尖尖上的人回来娶她的懒女人。
第2章 异世
梨沫被关了起来,几天之后,有人来把她带出去,给她接好了胳膊,让她洗了澡换了衣服,做了个全身检查,就把她带进了一间房里。
房间很宽敞,布置得奢华大气,博古架上稀世珍玩不计其数,地板蹭亮,几案典雅肃穆,轻纱帷幔轻扬,屋子最里面是一张极致奢华的大床。
他们只给她穿了中衣,要干什么,大约也能猜出个一二。
桌子上放着她的包包,梨沫走过去拿出手机,已经没电,关机了。
“为何不亮了?”
身后走出来一个身形颀长的男子,正是那极品,刚刚洗了澡,身上松松垮垮地套了一件长衫,齐腰长发上还挂着水珠。
梨沫咽了咽口水,说:“能量耗尽,死了”。
极品走到床边,坐下:“过来帮我宽衣”。
梨沫不但没过去,反而挪到了门口,门一打开,外头正杵着两名面无表情的护卫,只好退回来,小心说道:“公子,我不是那什么送来的……”
“我知道”,极品走了过来,“你伤了我,总要付出代价”。
梨沫把这话认真琢磨了一下,问:“你……没事吧?”
“你最好求神保佑我没事”。
“……”
敢情是拿她来验伤的。
她说:“我不太……会,你还是找个专业的人来吧”。
“不会就学”。
这人嫌她话多,把人扯到床边,直接推倒,梨沫慌忙挣坐起来,“我有病”。
“那就直接杀了,留你何用?”
说着一把匕首就抵在了心口,梨沫见他不是开玩笑,那刀尖已经刺破中衣,挨在皮肤上冰冰凉凉的,仿佛正在往肉里钻,她说:“我没病,可以试试”。
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模样楚楚又可怜。
极品坐在床上,盯着她不动,梨沫抹去了眼泪,伸手去解自己的衣襟。
但她是真没什么经验,毛手毛脚弄疼了他,一怒之下,那极品就把她扔给手下的护卫好好调教,这结果比死还让人难以接受,最后她是怎么魔抓逃生的,突然就断了片,始终记不起来。
梨沫抱着包包坐在破庙的角落里,头昏脑涨,心中那不祥的感觉几乎已经应验,她穿了,这个陌生的世界,目前为止,所见不过是那有着杏花树的大宅子,和这破旧的寺庙。
腹中饥肠辘辘,梨沫从包里翻出一包饼干来,墙角的流浪脏汉盯着她吞了吞口水,梨沫丢了半包饼干过去,起身迅速走出破庙。
果然,没走多远,那流浪汉就跟了过来,梨沫拔腿就跑,流浪汉在后头紧追不舍。
大街上,青石地砖,亭台楼阁,软轿马车,流云广袖,是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后头追得紧,眼看就要被那流浪汉抓住,梨沫一咬牙,冲着前头喊:“表哥,等等我”。
自然没有人回应她,梨沫赤着脚,身上只穿了套中衣,还有些不整齐,头发也一团乱,这副模样,一旦被那泼皮抓住,不死也得脱层皮。
这流浪汉料定梨沫在耍诈,加快速度跟上去。
情急之下,梨沫一把抓住身旁锦衣公子的胳膊,“表哥,我叫你,你都没听到吗?这人欺负我,表哥要帮我”。
梨沫抓得紧,生怕这锦衣公子不配合,又喊了一声“表哥”,眼中的乞求已经很明显。
泼皮之所以是泼皮,不仅在于他是流氓无赖,还在于他不怕事,流浪汉揪住梨沫的包包,使劲儿扯了扯,没扯过来,“奉劝公子莫管闲事,这女人是我家的,偷了我的东西,要和野男人跑路,若公子执意要管闲事,怕是对公子名声不好”。
锦衣公子模样俊朗,冲着梨沫颔首一笑,捡起地上掉出来的口红,“表妹莫怕,有表哥在”。
公子身旁的青衫少年钳着流浪汉的手腕,轻轻一掰,流浪汉那手腕就断了,那泼皮自知惹上了惹不起的人,转身就跑,很快就挤入人群不见了。
锦衣公子姓沈,是家脂粉店的老板,对梨沫手上的口红好奇,梨沫顺水推舟把口红送给了沈公子,沈公子给她银票她没要,厚着脸皮向沈公子谋了个脂粉店的杂活干。
这个世界毫无半点现代气息,再不是原来那个世界,惶惑、孤独、无所适从,但林山还没有找到,她须要找些事情做,适应下来,正常地活下去。
西郊一座宅子里。
极品靠在床头,扔了手中的药碗:“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还能在你们手中跑了?还让她折回来把东西给带走了?”
屋子里跪着两名护卫,其中一人说:“突然不见的”。
另一个说:“我二人看着她突然消失的,当即就追出门去,翻遍了整个府里都没找着人,门房说没出去”。
“你的意思,她是凭空消失的?”
护卫没吭声,原先那个补充说:“刚刚传来消息,说今日早晨在城南发现了踪迹,她称沈占为表哥,像是出示了信物,被沈占给带走了”。
极品沉思了一阵,说:“她在这里住了好些天,派出去的人都没能查出底细来,沈家藏得够深的,找人继续盯着,一有动静立刻来报”。
“是”。
那女人身手奇快,众目睽睽之下就近了他的身,还把他撞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但它就是发生了,可若她真是高手,又怎会落得那般境地?
一株杏树就能困住她。
一个月后。
城南梧桐小院里,梨沫坐在梧桐树下写话本子,石桌上准备了一些水和瓜果吃食,一身白衣的阿岘坐在一旁晒太阳。
他还不能走,不过,相较于一个月之前已经好太多了,那时候他躺在荒野里,几乎已经没了呼吸,是梨沫把他救回来的,大夫都说没救了,是在她的坚持下,他才捡了一条命回来。
院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梨沫起身去开门,是李大来了。
李大带来了一些银子,他说:“梨沫姑娘,师父说这些银子是姑娘应得的,还请姑娘务必收下,以后每个月,医馆都会按时给姑娘送来一部分银两,当做姑娘的分红”。
梨沫收了,话本子总有写完的时候,但生活还得继续。
那时,她在横断山下捡到阿岘,拖着他在城边上找到了一家医馆,就是李大所在的李氏医馆,李大夫给阿岘处理好满身的伤口,说人可能会永远也醒不来,而且阿岘没有意识,吃不下药,几乎没什么希望。
第一次给阿岘喂药,全洒了,他根本无法吞咽,是梨沫画了注射器和输液装置,和李大夫一起研究出来实体,才能顺利地把药输入阿岘体内,阿岘也才能好的这么快。
她记得,当时东西做出来,李大夫高兴得手舞足蹈,像得了失心疯,还抱着李大那只做实验的手亲了一口,当即吓得李大话都说不利索了,但这药物浓度配比梨沫帮不上什么忙,完全只靠李大夫一个人躲在后院里不分昼夜地试验。
所以,阿岘醒来之前,梨沫和阿岘就住在李氏医馆,除了照顾阿岘,也给医馆帮帮忙。
因为要照顾阿岘,梨沫辞了天香楼的活,利用空余时间写起了话本子。
阿岘醒过来之后,在李大的帮助下,梨沫租下了这间院子,小是小了点,但足够住下她和阿岘。
李大去阿岘屋里调试了升降杆,出来问过阿岘的病情,就走了。
医馆里现在整天都很忙,自从有了注射器和输液装置,李氏医馆的生意一天天好起来,李大夫和李大忙不过来的时候,梨沫也去帮帮忙,后来李大夫买下旁边的房屋,打通扩大了医馆,又请了两个伙计,梨沫就很少去了,除了给阿岘拿药。
阿岘现在用的轮椅,和屋子里用来帮着他起卧的升降杆,都是梨沫设计,李大帮忙打造的,非常实用。
梨沫力气小,搬不动阿岘。
李大说,当初梨沫用藤条做了个简易藤架,把他从横断山下一路拉到医馆的,双肩的衣衫都磨破了。
刚醒那会,他也根本不能动,他的所有一切都是梨沫在照顾。
昏迷那会,她天天在他床头跟他说话,他听见她说,让他努力活着,说她很漂亮,说要养他,还给他讲十分有趣的故事,那声音时远时近,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久到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在哪里听过,他那时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没有死,还活着。
现在,他什么都不记得,脑子里是一片空白,眼里心里就只有梧桐树下那个撑着脑袋正苦思冥想的女子。
这时候,梨沫卡文了,盯着桌子上那瓷瓶里的冰蓝色小花和蝴蝶失了神。
这冰蓝色的花是从阿岘身上拔下来的,那时候阿岘躺在横断山下的草丛里,身上就长了这种小花,还是围着这花飞来飞去的冰蓝色蝴蝶把她吸引过去的。
第一眼,她以为躺在那里的已经是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吓傻了,莫名想起来现在都还不知道下落的林山,当时坐在‘尸体’旁边嚎啕大哭了一阵,晃眼看见他胸前的衣料在动,由于伤心难过又害怕,她始终没能探出生命特征,只好弄了个藤架拖着他去找大夫。
那时候,李大夫说人还没死,但跟死了也差不多,横断山那样高的地方掉下来,谁能活下来就是奇迹。
阿岘就是那个奇迹。
那时候,每天忙完天香楼里的活,她就喜欢四处转转,熟悉这里的环境,向南,一路就走到了横断山下,路的尽头,就杵着那样一座看不到顶的大山,像是被神者用巨斧纵向削去了一半,剩下一半光秃秃的那一面挡在她面前。
阿岘是她捡回来的,名字也是她取的,在这个世上,她没有一个亲人,她要养阿岘,阿岘就是她的亲人。
当时问他叫什么名字,他茫然地想了很久,说:“没有名字”。于是就取了岘这个字,她是在山脚下看见他的。
现在的阿岘,还只能坐在轮椅上,可以自己操控轮椅行出一小段距离,身上的伤,除了小腹处那道很深的刀口,其余的再养些日子就该好了,只是那脸上和身上那样多的疤该怎么办啊?
梨沫将目光从蝴蝶身上挪回白纸上,提笔唰唰写起来。
正午时,梨沫搁了笔,生火做了饭,饭后她要去交话本子,她的话本子新奇,这里的说书先生喜欢收,会根据每一场的收入给她一些分成,阿岘离不得人,她也只有这个谋生的法子。
梨沫收拾好,从屋里拿来一条毯子盖在阿岘腿上,背上包就要出门了,岘照例叫住了她:“早点回来”。
梨沫转身,“好!”
可是这次,岘一直等到月上中天,梨沫还没回来,便推着轮椅到院门口张望,又等了个把时辰,人还是没回来,于是焦急地推着轮椅出了门,消失在月色里。
医馆里一个伙计正要关门,看见月色下,石板路上视线尽头,有个白衣公子坐着轮椅走走停停,很吃力地过来了,伙计冲着后院喊了一嗓子:“李大,月下仙人来咱们医馆瞧病来了!”
李大从后院出来,给他一巴掌:“哪里来的仙人,还瞧病?”
“在那呢,你自己看!”
李大顺着伙计的视线望去,赶忙跑过去,和岘站在街道上说了一阵话,李大快步跑回来吩咐两个伙计:“你们俩出去找找,梨沫姑娘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