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豐文學司然在顧渺身上聞到熟悉的煙味，臉色難看至極。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我來找騁野當然是有事，至於我們兩個剛才在裡面做了什麼，你問他好嘍。”
顧渺故意將話說得曖昧，她留給司然一個挑釁意味十足的眼神，越過對方不緊不慢往前走。
司然盯著顧渺的背影，長長的指甲將掌心掐得生疼。
但除了瞪人洩憤，她根本什麼都做不了。
騁野和她已經因為顧渺吵過不知多少次架了，上回還冷戰了半個月，再這麼下去，她真的害怕兩人的愛情會有一天消磨殆盡、
顧渺與陸清止擦肩而過。
她不準備停，走了沒兩步忽然聽到身後傳來男人淡淡的聲音。
“我已經跟棠姨商談過，她不會再插手周潛的事，明天送走周潛後你不會再見到他。”
“隨便你。”
顧渺對周潛的去留不是很感興趣，敷衍的應了聲表示自己耳朵沒聾。
“把你身上的味道洗洗再去看桃桃。”
顧渺這回連敷衍都懶得，踩著階梯下去二樓。
陸清止直到身後的腳步聲徹底消失，這才抬起步子繼續上四樓，難得泛起波瀾的黑眸再度歸於沉寂。
……
陸清止出差沒多久，顧渺便也帶著陶桃動身去國外旅遊了。
陶桃很是興奮，候機時坐在顧渺懷裡跟已經距離她有萬里之遙的陸清止打視頻電話。
“爸爸，你猜媽媽要帶我到哪裡玩？”
“要去哪裡玩呀。”
陸清止學著陶桃的語氣說話，從顧渺頭頂的裝修佈局認出二人正在機場的候機室。
“去悉尼玩雪~”
陶桃搖頭晃腦，把脖子上掛著的適合小朋友用的相機舉起來放進鏡頭裡。
“媽媽給我買了一個相機，到時候我可以拍好多好多照片，回家給爸爸看。”
“也許不用等到回去爸爸就能看到。”
陸清止眼睛彎著弧度，給完提示後反問桃桃，“桃桃猜猜看爸爸現在在哪裡，”
陶桃歪頭，覺得他不會莫名其妙問這個問題，想了一會兒後嘴巴張圓。
“爸爸不會也在悉尼吧？”
陸清止莞爾，“桃桃真聰明。”
“哇！”
陶桃驚歎，轉頭看身後的顧渺，“媽媽，你是特意帶我去找爸爸，給爸爸一個驚喜的嗎？”
顧渺根本沒想到陸清止出差的地點是悉尼，暗道了句‘孽緣’，正要否認，陶桃便已經扭過臉和陸清止說話了。
“爸爸，你現在已經知道我和媽媽會過去找你，那看見我們還會覺得驚喜嗎？”
“當然會，你們能過來，我就已經非常開心了。”
陸清止心知肚明顧渺所謂的驚喜只是場烏龍，不過還是順著桃桃的話哄她。
陶桃咧嘴笑，“那我和媽媽下了飛機就過去，不要等得太著急呦。”
“好，注意安全。”
陸清止眼底笑意加深，讓陶桃把手機給顧渺。
他再開口，聲音不像與桃桃說話那般溫柔，但也不似面對外人的疏離冷淡。
“你們計劃在悉尼待多久。”
顧渺心裡正不爽，沒好氣道：“關你什麼事。”
“如果你們待的時間夠久，我延期回國幾天，畢竟你特意為我準備驚喜，我總不能只忙工作忽視了你，不然你該有多失望啊。”
陸清止唇角噙著若有似無的笑意，明知顧渺不愛聽什麼，偏要故意討嫌。
這是他們這三年來一貫的相處模式。
顧渺一看到陸清止那張招人厭的嘴臉就煩，用唇語在桃桃背後對他說了句‘失望你大爺’。
陸清止笑，“那就等你到了之後再看吧，反正你畫展的事已經告一段落，多留幾日也影響不到什麼。”
顧渺掐斷通話，男人的臉隨即消失，她心裡頓時舒坦不少。
但沒一會兒，陸清止又發來了微信消息。
【把航班給我，我讓人過去接你們】
顧渺：【你知不知道自己真的很讓人討厭】
陸清止：【別以為國外就沒有人販子，桃桃這麼小，你還帶著行李箱，萬一桃桃丟了，你打算以死謝罪嗎】
顧渺：【你他媽才以死謝罪，能不能別烏鴉嘴】
陸清止：【航班】
顧渺：【你就是個傻逼！大傻逼！】
陸清止：【航班】
顧渺被陸清止氣到沒脾氣，為自己的乳腺著想，索性拍張機票發過去。
陸清止看顧渺就這麼妥協了，輕嘖。
沒讓他快點去死，今天的她還挺溫柔。
從恆市到悉尼直飛也要十個多小時，等飛機落地，已經六點多了。
七月的悉尼正是冬季，夜晚更是冷得厲害。
顧渺牽著裹得像個小粽子一樣的陶桃前往出站口，她看見穿著黑色大衣在一眾挺鼻深目的外國人中都帥得極其突出的男人，腦子裡水靈靈蹦出一句話。
丈夫的容貌，妻子的榮耀。
“爸爸！”
陶桃同樣看到陸清止，她驚喜的喊了一聲，放開顧渺張著手臂跑過去。
陸清止往前走了幾步半蹲著接住衝向他的“小炮彈”，眉眼含笑。
“不用跑這麼快，就算桃桃站在原地不動，爸爸也會過來抱桃桃。”
‘這不是挺會哄人的嗎，怎麼就不知道對媽媽多講點好聽的。’
陶桃實在忍不住吐槽，用自己熱乎乎的小手捂住陸清止耳朵，給顧渺看他們父女情深。
“可是我看到爸爸超開心的！爸爸，你冷不冷呀？”
“我不冷，倒是你，趕緊把小爪子藏起來，別凍到了。”
陸清止輕輕拿開陶桃的手，把她的手蓋進衣袖裡面之後才抱著陶桃起身，看向緩緩走近的顧渺，似笑非笑。
“臉色這麼難看，是因為沒能藏好驚喜，還是沒在飛機上補覺？”
“被一隻蒼蠅擾的心煩，睡不著。”
顧渺撇嘴，即使不說，兩人也心知肚明她口中的那隻蒼蠅究竟姓甚名誰。
“連頭等艙都有蒼蠅，看來這家航空公司沒少收到投訴，或許你可以成為讓他們整改的第一人。”
陸清止眼神揶揄的打趣，見顧渺懶得再搭理他，看向跟在身後的司機。
“回酒店吧。”
司機應聲上前，恭恭敬敬道：“太太，您把行李箱給我就好。”
顧渺瞥了那人一眼，鬆開手，環抱雙臂走在前頭。
陶桃已經完全沒有查姻緣值的念頭了，反正查了也白查，專心撬陸清止的嘴想讓他多對顧渺說點人話。
“爸爸，你不是說讓別人來接嗎，怎麼自己過來了呀，是想早點看到桃桃和媽媽嗎？”
“桃桃第一次出國來這麼遠的地方，爸爸早點看到桃桃，也能早點放心。”
陸清止不緊不慢跟在顧渺身後，他彎著唇，面對桃桃時從來都是耐心且溫柔的。
陶桃對陸清止的回答並不是很滿意，瞄著顧渺的背影，想出一個大大的壞主意。
上車後，陶桃從陸清止懷裡爬到顧渺腿上，抱住她的脖子，睜著黑亮亮的大眼睛賣萌。
“媽媽，今天咱們三個人睡一個房間嗎？我想聽你和爸爸一起給我講故事。”
顧渺光看陸清止就煩得不行，哪會願意再跟他同床共枕，但看著女兒水汪汪的眸子，又不忍心讓她失望。
一咬牙一狠心，只當跟個死人在床上躺一夜，答應陶桃的請求。
陸清止看出顧渺的不情不願，這次沒再尋釁滋事故意說那些找罵的話，半闔著眼眸看二人相隔甚遠的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