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慌不擇路時,摔了下去,扭傷了腳。
她揉著腳踝,正擔心如何回家之時,眼前出現一雙繡著蟒紋的玄色長靴。
抬起頭,蕭承景不知何時,來到她身邊。
“不是讓你乖乖習字,怎麼偷偷跑出來了?”
雖是斥責,但嘴角帶笑,語氣十分溫和。
“站得起來嗎?”他掃了一眼江晚月的腳踝。
江晚月扶著旁邊的枯木枝,試著起身,可是稍微動一下,腳就痛得不得了。
她偷跑出來不對在先,便也不好意思開口讓他背自己回去。
只能仰頭,眼巴巴的地望著面前的蕭承景。
她想,蕭承景應該會明白她的意思。
可蕭承景似乎想故意逗她玩,並沒有理會她可憐兮兮的眼神。
在他轉身的那一瞬,江晚月連忙扯住他的衣袖。
“蕭承景,我錯了,你別不管我。”
扯著衣袖的手左右搖晃,試圖將他拉回來。
“我保證以後會乖乖聽話,再也不偷偷溜出來了,你別將我一個人丟在這好不好?”
在江晚月看不見的角落,蕭承景無聲的勾唇。
終於,在江晚月的輪番認錯後,要走的人終於轉回身。
他脫下玄色的外衫,蓋在江晚月身上。
江晚月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才發現腰間的布料被劃了好大一個口子。
下一刻,一隻有力的手搭上後背,接著腿窩被攏起,她整個人都靠在了一個溫暖的胸膛。
蕭承景一言不發地抱著她往王府走。
她將臉埋在蕭承景的胸口,不敢有其他動作。
只是她好像聽見了心跳的聲音,不知是她的,還是另一個人的。
下山的路並不平穩,可蕭承景抱著她的時候,她覺得很安心。
許久之後,終於回到王府。
蕭承景一進門,就叫人去尋了府醫。
等他將人放在床上的時候,府醫也剛好趕到。
整個診治的過程,蕭承景一直守在她身邊,未曾離開半步。
江晚月清楚的記得,他一個時辰之內,問了她三次“還疼不疼”。
記得他喂她喝藥,幫她揉腳,坐在床邊,給她講故事,哄她睡覺……
*
翌日清晨,鳳棲宮。
沈玉柔緩緩睜眼,看見蕭承景正在更衣。
“陛下怎的不叫醒臣妾?”
她抬手撩起阻礙視線的紗帳,聲音帶著好夢初醒的沙啞。
蕭承景收了收袖子,坐在床邊,將準備起身的沈玉柔按回床上,替她蓋好被子。
“柔兒這些時日都沒有好好休息,朕想讓你多睡會兒。”
沈玉柔心中感動得一塌糊塗胡,陛下待她真是好。
雖然她前些時日跟著教習默默學習宮中的規矩,確實是累壞了。
但這兩日睡地極好,又加上藥膳滋補,疲乏之感已經全無。
不知為何,她本是睡眠極淺的人,可睡在蕭承景身邊,她卻睡得極沉。
每次剛熄燈躺下,還沒來得及與他溫存一番,就睡著了。
可能是因為她知道蕭承景是真心實意愛她,在他身邊覺得安心,便睡得比以往都踏實些吧。
沈玉柔想到此處,心中更像是填了蜜般。
她伏在蕭承景膝上,柔情似水道:“柔兒不累,柔兒只想永遠陪在陛下的身邊,為陛下解憂。”
蕭承景望著沈玉柔飽含深情的雙眼,又想到了那張與她八分像的臉。
他記得,江晚月也對他說過同樣的話。
與江晚月成親的次月,青州突發大水。
他奉命前去改建河道疏通水患,江晚月堅持與他同去。
他拗不過,想著將人帶在身邊,也安心些,就同意了,並沒打算她一個弱女子會幫上什麼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