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门都市小说,镇狱主角是程惶肆明狱,作者是林中云鬼,非常火爆。主要讲述了:这世上存在着阴与阳都不待见的方,被称作间域。而我就是下一任间域的域长,可我不是很喜欢这个称呼。请叫我“镇狱者”谢谢。
第1章 四世同堂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可我家中却有一位年过百岁的老人。
他是我的外曾祖父,也就是我母亲的爷爷。
我还有一年就要高考了,现在正是酷暑难耐的夏天,每时每刻都觉得身上黏糊糊的。
本来迎接假期是一件美事,但奈何高三要补课。
父母正在忙着离婚的手续,我也懒得管。
外曾祖表示让我一个人跟他生活就行,其他人等该干嘛干嘛去。
今天是七月十号,明天我就得去学校补课了。我正盘算着今天该怎么疯狂玩一天的时候,外曾祖提着桶和渔具站在门口。
“小孙孙,陪我钓鱼去啊。”
我从床上坐起来,看着满头白发却一身中山装的祖宗正一脸期待地看着我。
小孙孙,是他老人家对我的称呼,我这一代就我一个男丁,虽说是曾外孙,但我家不分这个,里外都是自家后人。
我心说明天就要去学校了,您老人家给我一点课余空间不好吗?
可我转念一想,曾祖这么大岁数,让我陪我就去呗,也是一份孝心。
“得,您等我一下。”
我起身准备换个短裤,外曾祖丢给我一本牛皮纸封面的书。
“你要是觉得没意思,就坐我旁边看这本书吧。”
我心中一喜,顺势接过了书。
从小我就喜欢看外曾祖收藏的这本书,据说是他老人家年少时的所见所闻。
说是他十四岁时遇见一位在前清时期当过官的人,那人自称能掐会算,连皇帝的坟都是他找的。
初见我外曾祖时他只是说这小娃一定是长寿之人如何如何。
没想到给地主家放羊的外曾祖一下就信了,从那时起,他就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写了下来。
那时的穷人绝大多数都是不识字的。他一开始就是用炭条大概画个图案,后来认识了我外曾祖母才学了字。
但奇怪的是,这本书里对于我外曾祖母的事却是只字未提,我好奇问过,得到的答案,只有他老人家斜视着天空。
之后我就再也没有问过。
我陪着老头下了楼,他一不提拐棍,二不弯着腰。
从外表看去根本不可能觉得他已经一百一十岁了。
就连鱼竿和桶都是自己拎着。
我背着今天一天要吃的东西和水,腰上挂着两个小马扎。
路过小区门口的小卖部时,跟往常一样,外曾祖示意我进去买酒。
必须得是散装的青稞酒。
他老人家就好这口。
我们所在的城市离黄河不远,城区公交二十分钟就到。
坐在公交车上,我翻开了那本书。
记得上次我留了书签,因为外曾祖就喜欢拿这本书诱惑我,所以看几页就让他要回去了。
我找到书签,思绪回到了上次看这个故事的时候。
民国时期,一对逃难的夫妻在一场暴雨中借外曾祖的草窝棚避雨。
一开始他清晰的记得那对夫妻几乎已经到了衣不蔽体的程度,还带着个小男孩。
就在窝棚借宿两晚,次日清晨,外曾祖赶着羊上了山。
而日落时分回到窝棚之后,这对夫妻身边的男孩却不见了,不知从哪又多出来个女孩。
劳累了一天的外曾祖并没有多想,随便喝了几口玉米面糊糊就睡了。
可第二天再次回到窝棚的外曾祖突然发现田埂的边缘似乎有血。
他心中一惊,连忙回到羊圈一遍一遍地数着羊的数量。
要知道这个年月,除了地主老财没有平民百姓能吃到肉的,那些血一看就不是鸡鸭鱼之类的小畜生能淌那么多。
核对了好几遍,确认数量无误后外曾祖父长出一口气,羊没有少。
但接下来的事,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田埂边上的血是哪来的呢?
这个地界别说是野鸡了,田鼠都很少见,要说打猎,其他地方我不知道,这千里不长草风吹石头跑的地方肯定没有野生动物的。
从羊圈出来的外曾祖慢慢回到窝棚,只在不远处闻见了一阵肉味。
有些时候,恐惧就像是一个喷嚏,它不由自主地就会来到面门之上。
我内心浮现出四个字,却不敢翻开下一页。
而就在此时,外曾祖从我手里抽走了书。
“小孙孙下车了,咱们到地方了。”
我不知该喜还是悲。
我不敢翻开下一页,刚好书就被收走了,但我还是想看,要不怎么说好奇害死猫呢。
沿着一条土路,耳边渐渐传来水声。
前面是两个小山包,就在我俩从两山中间穿过的时候,外曾祖用鱼竿敲了敲路边的土坡。
然后没言语继续往前走着。
眼看来到了黄河边,这里是老地方了,我来过很多次,距此不远处就是一座桥。
我摆开马扎,放在河岸边。
外曾祖已经开始搭上了鱼竿。
要说黄河里有没有鱼,其实偶尔也能钓上来几条鲤鱼。
但我从来没有吃过,外曾祖也没有将鱼带回过家。
我不太懂吊了又放的这种习惯。看着黄河水,外曾祖拿起酒壶小喝了一口。
这种青稞原浆酒很烈,我第一次喝的时候就给它起了另一个爱称,那就是“液体刀片”。
从喉咙一直刮到胃里,就像有无数把刀片在割一般。
“你看到哪了?”外曾祖拿着书问我。
“逃难夫妇那一章。”
“你觉得人会不会害死自己的孩子,毕竟虎毒不食子啊。”外曾祖看着我,好像很期待我的答案。
“虎毒不食子,关人什么事,人肯定会有这种事。”
人就是这样,虽不在“井”中,但又时刻在“井”中。
我就是在父母无限的争吵与咒骂甚至厮打中成长的,所以我头顶的井口就是这么大了。至于其他人,我也没有了解过。
外曾祖看着我,随即又喝了第二口。
“不是我不让你看,只是我觉得你目前的心性还不适合全部看完。”
看着外曾祖的神情,我总觉得他是有什么很隐秘,或者说很复杂的事要全盘托出,但就是不能说。
而此时,天空开始出现了云,一股阴凉的气息在黄河水边越发明显。
阳光穿过云层落在远处的山脉上。
“第一条鱼要上钩了。”
外曾祖抓起鱼竿一提,却只提起来一个破风筝的残骸。
不知为何,他老人家却对着这个已经只剩框架的风筝发起了呆,他眉宇间透着些低落。
不一会,外曾祖将风筝残骸立在旁边的大石头边,又下了一杆。
我手腕上的表响“滴”的一声。
这是整点报时,十一点。
“把馒头拿出来吧。”
我以为外曾祖饿了,就一道把包里的吃的都摆在地上。
而外曾祖只是拿了馒头掰了一点下来,放在掌心。
河岸边的树上响起了鸟叫声。
以往也是如此,会有麻雀或者喜鹊从树梢上落下来吃馒头渣。
可今天飞下来的却是一只乌鸦。
我本能地向后躲了躲,而外曾祖则是一脸不快地看着这只乌鸦吃完了手心的馒头。
在民间,乌鸦是一种不吉利的象征,虽说我从来不信这个,但我还是不自觉地心里泛起厌恶感。
乌鸦飞回树梢,群鸟鸦雀无声。
而远处的桥上,却出现了一群人。
走在最前面的人抱着一个红布包起的盒子,旁边的人手里拿着一根竹竿,上面缠着些红白纸条。
“引魂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