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丰文学第3章 英雄帖
市集的街道上很热闹，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声音。道路的两旁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摊子，还有些江湖卖艺耍把式的，各种各样的铺子林立在街道的两边，旁边还有一个很大的菜市场，到处是攒动的人影。
云笑天一大早就被林语彤从舒适的被窝里拖了起来，一路拖到了这里，却不明白她为何突然要来这里，难道她是为了要买菜？
她几时变得这么贤惠了，云笑天心里不禁觉得好笑。
但现在他总算已明白了，她其实就是来捣乱的。
林语彤眼睛都瞧得花了，一会儿跑过来瞧瞧这样，一会儿又跑过去瞧瞧那样，脸上洋溢着阳光般灿烂的笑容，开心得就像个穿着大红衣裳的小姑娘。
她在每个摊子前都瞧了一遍，几乎将每个摊子上面的货物都摸了一遍，却唯独对菜市场那片地方连瞧也没有瞧上一眼。
她已看了半天，似乎对每样东西都爱不释手，但除了买了两串糖葫芦，还没有来得及吃上一口，就让云笑天拿在了手里，便再也没有买过任何一样东西。
为何女人逛街的时候仿佛对每样东西都很感兴趣，可是到了最后却又什么也不愿买？
云笑天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忍不住在心里同情那些货摊的老板，但瞧那些货摊老板脸上的神情却很淡然，仿佛早已见怪不怪了。
菜市场入口的地方有一家小小的酒楼，街上川流不息的行人不停地从酒楼的门前经过，总有些人会选择转进去喝上两杯，顺便小憩片刻，所以那地方的生意也很不错。
云笑天无意之间也望向了那间酒楼的方向，但他的目光一望过去，就再也没有移开过，但他倒不是也想进去喝上两杯，而是忽然瞧见了一个人。
那人身形彪悍，颔下一撮山羊胡须，左脸上有一块心形的红胎记，正逆着人流走在对面的街道上，走到那家酒楼门口的时候，四处张望了一下，忽然转身走了进去。
云笑天见过那人，昨天傍晚在西城门前，那人一身锦衣劲装骑在马上从自己身边飞奔而过，还有意无意地朝自己望了一眼。
从慕容容山庄逃脱的那名黑衣人也是他，只是现在他身上穿的已不再是黑衣，也不是那身锦衣，而是一件很普通的粗布衣裳。
但他为何出现在了这里，难道他就落脚在这附近？
这时，林语彤拿着一只玉镯套在手腕上，瞧了半天，忽然转头笑着对他道：“这玉镯……”她话说到一半，却突然发现他的目光正出神地盯着对面的酒楼，笑容立刻又变成了好奇，道：“你在瞧什么？”
云笑天道：“一个人。”
林语彤不知为何忽然就又有些生气了，道：“什么人？男人还是女人？”
云笑天道：“男人。”
林语彤这才展颜道：“男人有什么好瞧的？”
云笑天道：“这个男人不一样。”
林语彤奇道：“有什么不一样？”
云笑天道：“因为他的心长在了脸上”
林语彤眼睛忽然亮了，道：“就是昨天骑马差点撞到我们的那个锦衣汉子？昨夜从慕容山庄逃走的也是他？”
云笑天道：“想不到你眼力倒也不差。”
林语彤道：“他为何会在这里出现？”
云笑天道：“我也想问他。”
林语彤道：“他来这里会不会是跟什么人约好了？”
云笑天道：“也许是的。”
林语彤道：“你想他们谈的事情会不会与慕容山庄有关？”
云笑天道：“也许有关。”
这时，那脸上有红色心形胎记的汉子已走了出来，又四周张望了一下，便向着菜市场的方向走了过去。
林语彤眼睛转了转，忽然道：“我们要不要跟踪他？”她仿佛已觉得跟踪是一件很有趣、很好玩的事情。
云笑天道：“等一下。”
林语彤忍不住道：“还等什么？”
只见那间酒楼里面又走出来一个锦衣华服的老人，他手中握着一块丝巾捂在嘴边，一边走一边咳嗽着，阵阵的咳嗽，使得他魁梧的身形看上去仿佛已有些佝偻，他的身体看来竟似很病弱。
那老人在酒楼门前站住，一边咳嗽，一边四处张望，他的身体虽然虚弱，但他的目光却炯炯有神，如刀锋一般锐利，云笑天和林语彤急忙移开了视线。
他望了一会儿，似乎没有发现什么异状，然后就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林语彤忽然道：“刚才那人在这里碰头的人一定就是这老人。”
云笑天道：“你难道还有千里眼？”
林语彤瞪了他一眼，道：“你休要不信，这是女人特有的感觉。”她忽然又道：“我们要不要跟踪这老人？”
当然要！不必等云笑天回答，她就已知道了，因为云笑天已一声不哼地跟了上去。
望着已然混入人群中的云笑天，林语彤气得跺了跺脚，恨恨地骂了一句，才跟了上去。
那老人绝非等闲之人，云笑天不敢跟得太近，只远远地混在人群中跟着他。
幸好那老人一路上总是在不断地咳嗽，低沉而凄凉的咳嗽声在风中传了过来，云笑天只要跟随着这咳嗽的声音就能追踪到他。
那老人离开了市集那条街道，就沿着一条宽阔的街道一路向前走了大约一柱香的时间，忽然在路边的一道巷口转了进去，又继续向前走去。
奇怪的是，那老人一进了那道小巷，咳嗽声就突然停止了，就仿佛这小巷里有什么神奇的魔力，能令他的病突然变好了似的。
他在那弯弯曲曲的巷子里左转右转，转了一会儿，就来到一处高楼的背面停下了脚步，四下看了一眼，从一道门里钻了进去。
林语彤喃喃道：“奇怪，这里不是如意茶楼么？”
云笑天心中一动，忽然往旁边一条小路上掠了过去，他刚从那条小路的出口掠了出来，就远远看见那老人已弯着腰上了一辆停在高楼门前的马车，这里果然是如意茶楼。
就听车夫一声呦喝，那马车已向前行驶而去。
云笑天和林语彤跟在它后面，马车刚开始行驶得并不快，只能勉强超过路边的行人，看来它要去的地方就在城内。
谁知那马车却忽然加快了速度，发疯似的往前奔去，奔了一长段路又放慢了速度，缓缓而行。
林语彤跑得气喘吁吁，恨恨地骂道：“这车夫难道是脑子出了什么毛病么？我从来也没有见过像他这样赶车的，一会儿慢得像乌龟一样，一会儿又发了疯似的拼命往前跑。”
更奇怪的是，那马车似乎也并没有什么目标，而是在城里胡乱地转着圈子，难道是那老人故意在耍他们？
林语彤几乎忍不住就要跑上去问问那车夫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云笑天却知道这一定是那老人的吩咐，因为他想试探有没有人跟踪他。
马车在苏州城内时而缓行、时而疾奔地绕了两圈之后，终于从西城门驶了出去，沿着一条大道头也不回地奔驰而去。
林语彤终于舒了一口气，道：“这人看来真是个老狐狸，好像知道有人在跟踪他似的。”
云笑天道：“就算没有人跟踪他，他也一样会这么做。”
林语彤想了想，忽然道：“那现在怎么办？”
云笑天沉吟了一会儿，忽然盯着她，道：“你的轻功能跟得上么？”
林语彤脸上忽然又红了，吃吃地道：“我……我当然跟得上。”说着，她已闪身而过，往城外追了下去。
她的身法轻盈灵动，身姿曼妙，如燕轻飞，如蝶之舞，显得说不出的迷人，云笑天不觉已看得痴了，终于身形一展，也跟了上去。
马车一路上行驶得并不太慢，却也不算太快。
林语彤施展起轻功远远地跟在后面，也并不算太费力，行了大约一个时辰，隐隐可见到前面有一片茂密的树林。
林语彤认出这是去往慕容山庄的路，忍不住道：“他们难道是慕容山庄的人？”
云笑天目光闪动，却没有说话。
马车穿过那片树林，一路向前，果然驶进了慕容山庄的大门，消失在高高的围墙之内。
林语彤忽然道：“慕容山庄的人为何会偷偷跟青龙帮的人见面？”
云笑天还在望着慕容山庄，目中带着奇怪的神色，道：“当然是为了不能让别人知道的事。”
林语彤想了想，又道：“难道他们与青龙帮有什么勾结？”
云笑天沉默着。
林语彤道：“但以慕容山庄在武林中的地位，他们为何还要跟青龙帮这样一个声名狼藉的帮会勾结？”
云笑天道：“也许这并不是慕容山庄的意思，而是那老人自己的意思。”
林语彤道：“你是说那老人背着慕容山庄私下与青龙帮接触？”
云笑天道：“这是最有可能的情况。”
林语彤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道：“难道慕容山庄也会出了内奸么？”说着话，她目中忽然发出了光，又接着道：“难道昨夜青龙帮的人闯进慕容山庄，也是他们里应外合事先计划好的？”
云笑天道：“也许是。”
林语彤歪着头想了想了，道：“你想他们是为了什么？难道慕容山庄里面有什么宝贝？”
云笑天沉默了半晌，忽然用一种古古怪怪的眼神盯着她，神秘地道：“你想不想进去看看？”
林语彤目中立刻又发出了光，脸上露出了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不住地点头，道：“想。”
云笑天道：“但我不想，所以我先回去了。”说完，就真的转身往回走去。
林语彤望着他施施然离去的样子，只恨不得冲上去抓住他的手狠狠地咬上一口，却忽然看见他背在身后的手里面还拿着两根糖葫芦，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忽然冲了上去，抓起他的手，一口咬了下去。
————————————————
糖葫芦很甜，甜得就像是情人的心，她的心也是甜的，因为她的手就牵在了她情人的手中。
林语彤一边吃着糖葫芦，一边用眼角瞟着云笑天，忽然道：“你听说过糖葫芦的故事么？”
云笑天摇了摇头。
林语彤道：“据说发明这糖葫芦的是一个多情的男人。”
云笑天道：“哦？”
林语彤道：“据说那是在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里，有一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男女。小女孩最喜欢吃的就是生长在山间的一种野果，小男孩就经常上山为她摘来果子，看到小女孩吃着他摘的果子露出开心的笑容，小男孩心里就也觉得说不出的甜蜜。日子一天天过去，小女孩长成了美丽动人的少女，而那男孩也长成了英挺能干的少年，这对少年男女也自然而然地成为了一对情人。”
云笑天道：“这想来是个不错的故事。”
林语彤接着道：“谁知那少女的爹却嫌那少年家里太穷，不愿成全这段美好姻缘，为了贪图县城里一个大户人家的钱，要将那少女许配给大户人家的老爷做小妾，甚至竟然说服了那少女。少年听到这消息后，整日沉浸在悲痛之中，但他思前想后，终于鼓起了勇气约出少女，要她跟着他一起离开那个山村，去一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生活，却被少女拒绝了。少女为了让他死心，就对他说，如果他能让那些野果过了冬天还能保持新鲜，她就回到他身边。少年想也不想，立刻就答应了。”
云笑天道：“后来呢？”
林语彤道：“可是一年一年过去了，他试遍了各种各样的方法，但无论他如何努力，都不能让那些野果保持新鲜。就在他万念俱灰的时候，一次偶然的机会，让他想到了用融化的冰糖包裹那些野果，既能让野果保持新鲜，又不会破坏它的味道，甚至反而让野果更加酸甜可口。他高兴地捧着这些冰糖果子，坐在村口的路边，只盼着那少女能够回来，他就可以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了。可是那少女再也没有回来，而他也早已不再是少年模样，但他却还是每天都捧着那些冰糖果子，坐在路边痴痴地盼着，果子坏了，他就重新再做。直到很多年之后，村子里的孩子只要一看到村口坐着一个身形憔悴的老人，手里捧着一些奇怪的冰糖果子，呆呆地望着路的一边，就会一边朝他身上扔石子，一边嘲笑着叫道：‘冰糖果子怪爷爷又在等他的情人啦……’”
这故事并不算很长，但她却仿佛讲了很久，她讲着讲着，眼里也已闪着泪光，在夜色中显得说不出的凄楚动人，让人不觉多了几分怜惜，她忽然又道：“那少年虽然很傻，但我觉得更傻的却是那少女，因为她不懂这世上其实最难得的就是有情人，而她本已拥有了，却又轻易地就放弃了。”
云笑天沉默了很久，忽然道：“我若是那少年，便不会让她跟着自己私奔。”
林语彤愕然道：“你……”
云笑天道：“若不能令自己爱的人开心，又何必还要将她留在自己身边呢？”
林语彤道：“你也觉得那少女的选择是对的么？”
云笑天道：“她的选择是对是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少年本该因为这件事更加发奋图强，直到拥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他爱的人，而不是一直坐在路边虚度时光，等待着别人的怜悯。”
林语彤黯然道：“你说的也许对，也许不对，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评判，也许这种事本就没有唯一的答案。但我知道，我若是那少女，便会毫不犹豫地跟着那少年离去。”
云笑天很少见她这般伤感的模样，不觉更生怜惜，心中一动，忍不住揽住她柔软的腰，将她搂在了怀里，低头在她额角上亲了一口。
林语彤立刻觉得自己的脸上又发烫了起来，但在夜色遮掩下，还是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
月光如流水般静静地泻了下来，温柔地将他们的影子融合在了一起，夜风吹在耳旁，仿佛也变得温柔了起来，就像是情人间低诉的细语。
就在他们簇拥而立的身前，苏州城内的灯火已然可见，暗淡的四野，突来蛙声一片，将这片本该寂静的夜渲染成了一片热闹的景象。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云笑天和林语彤刚避让到路边没多久，就见一名黑衣劲装的汉子骑着马已从他们的身边飞奔而过，往苏州城的方向奔去。紧接着陆陆续续又有五名黑衣汉子骑着健马从他们的身旁飞奔过去。看那些人的装束，应该是慕容山庄的人。
这么晚了，慕容山庄为何还要派他们出去？看他们行色匆匆的样子，难道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望着他们消失的身影，云笑天不觉疑惑地皱了皱眉。
云笑天和林语彤一回到客栈，就看见了客栈的门前正停歇着一群马，不多不少，刚好六匹，难道是那六名黑衣汉子今夜也要在这客栈落脚？
云笑天和林语彤一走进客栈，果然就看见了那六名黑衣汉子，他们已要来了一桌酒菜，围在一起大吃大喝了起来。
奇怪的是，平常那些江湖豪客在一起吃喝，总免不了大声说笑，大声吹嘘，但这几个人却一个个安静得出奇，一声不吭，只顾低着头拼命地吃喝。
这些人难道上辈子都是饿死鬼，所以这辈子要拼命地吃回来？
云笑天要了些酒菜，故意选了一张靠近他们的桌子坐了下来。
就听其中一名年纪稍大的黑衣汉子压低了声音，沉声道：“兄弟们快点吃，吃完稍作休息，便立刻分头行动，庄主已有交待，所有的请帖都务必要在三天之内送到，切不可耽搁了庄主定下的期限。”
另外几名黑衣汉子勿忙应了一声，又低下头吃喝了起来，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说话了。
是什么样的请帖？慕容山庄难道要办什么喜事？
云笑天不禁也觉得好奇了起来。
就见那六名黑衣汉子，每人腰间都挎着一个鼓鼓地包袱，那包袱里面装着的莫非就是他们所说的请帖？
他忽然站起身来，往柜台前面走去，忽然脚下一个踉跄，“啊呀”一声，身体竟往前摔了出去，刚巧扑在一名黑衣汉子的身上。
那黑衣汉子刷的一下站了起来，转过身来，对着云笑天怒道：“哪来的臭要饭的，瞎了眼地乱撞，找死么？”他一边骂着，一边扬起手就要打人。
云笑天连忙用他那只已分辨不清颜色的衣袖在那黑衣汉子的身上胡乱地擦着，一边哭丧着脸，哀求着道：“对不起！大爷！对不起！小的一时腿脚不利索，摔了一跤，这才撞到了大爷，弄脏了大爷的衣服，小的给您擦擦干净。”
那年纪稍长的黑衣汉子忽然眼睛一翻，沉声道：“正事要紧，莫要再理会他。”
满脸怒气的黑衣汉子听了，硬生生顿住已然扬到半空的手掌，但心中似乎藏着一股怨气无处可发，忽然用力地甩下手臂，重重地哼了一声，又猛地坐了下来。
林语彤虽然明知云笑天突然跑过去撞上他们必定又有什么古怪花招，但见了他那副装疯卖傻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噗哧”一声，低下头偷偷笑了起来。再一抬头，只见云笑天已转身走了回来，脸上带着说不出的古怪笑意。
那些黑衣汉子很快吃完了饭，只是略微休息了一会儿，就立刻奔了出去，上了马匆匆离去，眨眼之间消失了踪影。
大厅里面变得更静了，就只剩下云笑天和林语彤两个人在默默吃着。
林语彤嘴里虽然是在吃着东西，心思却仿佛一点也不在吃饭这件事上，一双又圆又大的眼睛一直发着光，不住地在云笑天的身上瞧来瞧去，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云笑天却仿佛一点也没发觉似的，专心吃着自己碗里的饭。
但对于林语彤来说，这顿饭几乎已要了她的命，好在他们终于还是吃完了。
一走到楼上的房间，林语彤就迫不及待地在他的身上搜了起来，一边搜着，一边喃喃道：“咦，东西呢？”
云笑天道：“什么东西？”
林语彤瞪着他道：“你休要装傻，你当我不知么？你一定是从那人身上的包袱里面偷了什么东西，我只瞧见是两样金色的东西，但一闪就不见了，不是在你身上还能在哪？”
云笑天叹了口气，这丫头一双眼睛实在尖得可怕，忽然手一伸，手上已多了两张金色的信封。
林语彤欢呼着道：“对对对，就是这两样东西。”
她一边叫唤着，一边伸手夺了过来，娇哼一声，得意地道：“还想骗我。”抽出信笺展开一瞧，原来是慕容山庄邀请武林豪杰的英雄帖。
一封是给山东蓬莱的“鲁东大侠”淳于彬的，另一封则是给的山东剑界后起之秀“疾风剑”于长风。
两封信除了称谓不同，内容却是一模一样，别无二致，想必其它的信也是如此。
林语彤忽然道：“原来慕容山庄已寻得了传说中的赤龙宝剑，难怪青龙帮的人会盯上了他们。”
她忽然又道：“可是他们为何要在英雄大会上为那柄剑寻找主人，难道慕容山庄不想留下这柄宝剑么？”
云笑天眉头紧皱，目中也露着疑惑之色。
林语彤忽然转了转眼睛，又道：“你偷这两封请帖是不是还有什么目的？”
云笑天道：“我还有什么目的？”
林语彤道：“你是不是打算在慕容山庄举行武林大会那天，冒充这请帖上的人混进去？”
云笑天道：“只可惜我的运气并不好。”
林语彤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喃喃自语道：“是啊！那淳于彬成名已久，据说已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头，跟你的相貌实在相差太多，至于那‘疾风剑’于长风，或许可以……但是我……”忽然眼睛一亮，叫道：“有了！”
云笑天道：“有什么？”
林语彤得意地扬起了下巴，道：“不告诉你，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忽然又道：“现在离四月初二已不过十多天了，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云笑天道：“睡觉。”
林语彤瞪大了眼睛，道：“睡觉？”
云笑天道：“天已黑了，当然是睡觉。”说着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就往床上一躺，眯着眼睛斜瞧着林语彤，阴阳怪调地道：“林大小姐，你难道不用睡觉么？”
林语彤恨恨地看着他，忽然跺了跺，冲上去拽起被子的一角用力地捂在他的脸上，转身跑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