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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武林世家,姑苏慕容

林大小姐非但没有哭,而且现在还在笑,她的眉梢挂着开心的笑,她的嘴角留着甜蜜的笑,因为她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云笑天那坚毅的脸庞,还有他坚定的目光。

云笑天一手正搂着她的腰,将她搂在了怀里,全力施展轻功身法,追赶那三个青龙帮的人。

路边的景物像发了疯似的倒退着从她身边闪过,她忽然觉得很有趣,很刺激。

她以前很少见过他的武功,也很少见过他的轻功,纵然偶尔见了,也不过是觉得他的身法快得出奇,再没有其它深刻的感觉了。

但如今身临其境,她才感觉到那种不可思议的奇妙,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轻得虚无缥缈一般,就像是在腾云驾雾,她想不到世上竟有如此奇妙的轻功,心中不禁又对他更添了几分佩服。

前面是一片茂密的树林,树林间忽然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健马嘶鸣声,云笑天立刻就放慢了身法,脚步也放得更轻,乘着昏暗的夜色从树林的一边绕了过去。

只见那三匹健马就散放在林间,在林中不停地徘徊,不时发出低低的嘶鸣声,人却已不见了。

林大小姐忍不住小声道:“这是那三个人的马,怎会在这里,他们的人去了哪里?”

云笑天没有说话,忽然又掠了过去。

只见每匹马的马肚上都挂着一个包袱,打开一看是刚才那几个人身上的衣物,还有一些青龙帮的令牌信物,其中一个包袱里面还有一封已经拆开的信,云笑天打开一看,目中发出了光,辨认了方向,又继续追了下去。

穿过这片开阔的树林,就见到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一处规模奇大的庄园,辉煌的灯火,将半边天空染成了黄昏,这副壮观的景象竟似不逊于姑苏城内一年一度的元宵节盛会。

林大小姐又忍不住道:“那里是慕容山庄?”

云笑天道:“嗯。”

林大小姐道:“那些人好像是冲着慕容山庄来的?”

云笑天道:“也许。”

林大小姐道:“你想他们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云笑天道:“我想不出。”

林大小姐道:“我们为何要跟踪这三个人?”

云笑天道:“不知道。”

林大小姐仿佛也知道自己绝不会问出什么了,忍不住撅起了嘴,不再说话。

云笑天小心翼翼地接近了那座慕容世家的庄园,藏身在一处巨石后面,探出了头四下扫视,似是在寻找那三人的踪影,却没发现一个人影。

他皱了皱眉,喃喃道:“难道他们已进去了?”

他正想着要不要跟进去瞧瞧,忽然就听到庄园内传出了一阵急促的喊叫声:“有刺客闯入!抓刺客……”

紧接着,庄园内的声音此起彼伏,本来风平浪静的慕容山庄内,一时间似被狂风卷起了滔天巨浪。

云笑天瞧见慕容山庄的高墙边有一排高大的树木,树荫浓郁,心中一动,忽然低头对林大小姐道:“我们去那棵树上。”

林大小姐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只觉得身体一轻,人已飞起,吓得几乎叫了起来,人已轻飘飘地落在了一棵大树中间。

从这棵树上几乎可以俯瞰慕容山庄大半个庄园的景象,只见庄园内火光冲天,人影幢幢,喊叫声充满了整座庄园,但虽然是事出突然,仓促应变,整个山庄的人却运转得犹如军队一般进退有方、攻守有序,行动迅速却不见丝毫慌乱之态。

林大小姐忍不住道:“慕容世家享誉武林数百年,果然名不虚传。”

云笑天的目中却露出了一丝异样之色,仿佛一切与慕容世家有关的事,他都不愿多说。

很快就有两个黑衣人被围在了中间,又过了一会儿,第三名黑衣人也被围住,聚拢到了一处,各种各样的兵器指着他们,远处还有十余支已装上了利箭的强弩对准了他们,这重重包围之下,那三名黑衣人只怕插翅也难飞了。

他们的脸上此刻都已蒙上了黑布,瞧不见面容,但云笑天却记得他们黑布下的那几张脸,虽然只是擦身而过的一眼,但对他来说也已足够。

云笑天心中忍不住暗暗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

林大小姐见他忽然摇头,瞪着他道:“你摇头做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么?”

云笑天道:“你说的对极了!”

林大小姐眼睛瞪得更大了,道:“那你为何还要摇头?”

云笑天道:“我本以为这三人也许还有点本事,谁知却是三头蠢猪。”

林大小姐张开嘴正想说话,却又忍住了,因为这时庄园里又有了新的动静。

只见重重的包围圈忽然让出了一条道路,一个身材高大、衣着华贵、气派威严的老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径直走到那三名黑衣人面前,才停下了脚步。

看那老人的气派与神情,就知道他在慕容世家的地位绝不会低。

那华服老人目光如炬,盯着三个黑衣人,朗声道:“三位今夜来此若是为交朋友,慕容山庄有的是美酒招待各位。”忽然目光一沉,接着道:“但若是想对慕容山庄图谋不轨,只要老夫一挥手,立刻就能将你们剁成肉泥,三位想必也看得出老夫所言非虚。”

黑衣人面面相觑,却没有答话。

华服老人接着道:“但三位也不必担心,老夫一向是‘冤有头、债有主’,只要三位肯坦诚相告,今夜之事,老夫以慕容山庄庄主的身份保证绝不会再追究,三位何不以真面目相见?”

这华服老人果然就是当今慕容山庄的庄主“神机子”慕容百韬,林大小姐目中已发出了光,眼睛眨也不眨地盯在慕容山庄里面。

黑衣人既没有揭下脸上黑布,也没有答话,但透过他们慌乱的目光却可以看得出,他们的心已动摇了。

慕容百韬盯着他们看了很久,忽然道:“不知三位夜闯慕容山庄所为何事?又是受了何人指使?”

其中一个黑衣人已紧张得开始颤抖起来,目光也更加慌乱。

慕容百韬又接着道:“三位纵然不肯说,老夫也一样能查得出来,三位又何必白白牺牲性命呢?”

慕容百韬盯着黑衣人看了很久,目中渐渐露出了失望之色,忽然轻轻叹了气,缓缓转过身子,缓缓扬起左手。

就在他的手准备挥下去的时候,忽然就听到一声嘶喊。

“等一下!”一个黑衣人终于忍受不住恐惧,叫了出来。

那黑衣人忽然一把扯下自己脸上的黑巾,露出了苍白的脸,胸膛不住地起伏着,嘶声道:“我说!我们……”就在他刚准备说出来的时候,他的声音却戛然而止。

只见一柄锋利的匕首自他的喉咙透了出来,匕首是从后颈刺入的,贯穿了他的脖子,在一瞬间夺去了他的声音,也夺走了他的生命。

紧接着又是一声惨呼,另一名黑衣人的胸前已插入了一柄匕首,只剩下匕首的柄露在了外面。

望着两个黑衣人倒了下去,那名唯一还站着的黑衣人目中透着狂热的光,他的声音也近乎疯狂,道:“这就是叛徒的下场!这就是叛徒的下场!哈哈……”

这猝不及防的变故,不但是在场的人,连林大小姐也看得惊呆了。

慕容百韬目中已现怒色,停在半空的手掌猛然挥下。

忽然就听“咚”的一声,一样东西飞了进来击在人群中间的地上,紧接着就听“轰隆”一声,那样东西炸了开来,窜升起浓浓的烟雾,竟是一枚烟雾弹暗器,烟雾在一瞬间扩散吞没了在场所有人。

躲在树上的云笑天,这时忽然伸手又揽过林大小姐的腰,低叱一声:“走!”说话间,身形一动,去势之快更胜离弦之箭,一眨间就消失在远方的夜色里。

弥漫在人群中间的烟雾终于散去,却只留下躺在地上的两具黑衣人的尸体,另外一个黑衣人早已不知去向。

慕容百韬站在人群中间,一动也不动,望着高墙之外的夜色,一双炯炯有光的眼睛里透着深沉。

林大小姐和云笑天一回到城内,林大小姐心里的话仿佛已憋了很久,立刻就瞪着一双又圆又大的眼睛瞧着他,迫不及待地问道:“你为何要放走那人?”

云笑天道:“我放走了谁?”

林大小姐道:“你休要装傻,若不是你出手,那个黑衣人如何能从慕容山庄逃走?”

云笑天叹道:“我只不过是觉得今夜死的人实在已太多了。”

林大小姐瞪着他道:“但他亲手杀了他的两个同伙,岂非本就该死?”

云笑天正色道:“纵然该死,也没有人有权力剥夺他的性命,能决定一个人生死的只有老天,因为他的命是老天给的,况且他现在还不能死。”

林大小姐瞪着他的眼睛渐渐温柔了起来,道:“你说的话为何总是那么奇怪,却又让人无法反驳。”

云笑天道:“那只不过是因为我说的话一向都有道理。”

林大小姐道:“为何你说的话都有道理?”

云笑天道:“因为没有道理的话,我绝不会说。”

林大小姐“噗哧”一声笑了起来,道:“你难道就不能谦虚一点么?”

她忽然又道:“你说他现在……”她的话忽然被一阵“咕咕”声响打断了,有人的肚子叫了起来,是林大小姐的肚子。

她中午的时候只顾着发脾气,根本没有好好吃上几口,直到云笑天出现,又忙着照顾他,竟忘了自己的肚子还饿着。

她的脸一下子就又红了,头又低了下去。

云笑天痴痴地瞧着她,似乎不明白眼前这个姑娘为何会一会儿凶巴巴的像个母老虎,一会儿又说害羞就害羞了。

林大小姐见他痴痴地瞧着自己,立刻又故意板起了脸道:“你难道没有见过人肚子饿的样子吗?”

云笑天道:“我只是在想,你这名字……”

林大小姐好奇道:“我的名字怎样?”

云笑天道:“与你实在太般配了。”

林大小姐瞪眼道:“什么意思?”

云笑天笑道:“你这名字叫‘语彤’,你这人又爱说话,又爱脸红,岂非……”

他的话没有说话,手腕上忽然就被人咬了一口,咬得很用力,留下了一排深深而整齐的牙印,当然是这个叫林语彤的女人咬的。

云笑天痛得龇牙咧嘴,忽然道:“你几时又喜欢学狗咬人了?”

林语彤得意地扬起她那小巧的下巴,道:“现在。”

云笑天苦笑着道:“只可惜,咬人是咬不饱肚子的,我还是先带你去填饱肚子的好。”

林语彤目中立刻就又发出了光,道:“去哪里?去吃什么?”

云笑天神秘地笑了笑,道:“当然是好吃的,跟着我就对了。”

林语彤忽然白了他一眼,道:“但你身上有钱么?”

云笑天哈哈一笑,一边转身背着双手往街头走去,一边得意地道:“我有你还不行么,为何还要钱?”

却听林语彤在后面恨恨地骂道:“这人脸皮之厚只怕世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居然还理直气壮地当起了小白脸。”

她嘴里说着,脚下却已跟了上去。

夜已渐深,更显春寒料峭,月明星稀,却让本已很凄迷的夜色更添几分清冷。

夜色之下的苏州城,宛若陷入睡梦中的少女一般,显得说不出的静谧与甜美,阵阵袭来的微风,仿佛是少女睡梦中轻浅而香甜的鼻息。

一条幽静的小巷,悄然披上了轻纱般柔软而朦胧的月色,也已陷入了沉睡。

忽然远远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接着就传来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

“走了这么久,怎么还没有到?”声音有气无力略带一丝怨意,却更显得娇弱迷人。

接着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前面的巷口拐进去就到了。”

没过多久,一对年轻男女已走进了这条小巷,正是云笑天和林语彤。

两人沿着这条小巷走了一会儿,只见巷子的尽头果然还有一家灯火亮着,在这凄迷的夜色中看来显得说不出的萧索。

灯光虽不算明亮,却刚好照得见小铺门前一幅油布条上歪歪斜斜写着的几个字:李师傅牛肉汤,也照出了一条孤独苍老的人影。

那小铺的老板正独自坐在小铺门口,嘴里抽着一只旱烟斗,一点火光忽明忽灭,就像是那老人即将燃尽的生命一样,显得说不出的悲凉与萧索。

他身旁的一口大锅里正冒着腾腾的热气,蒸腾的热气云雾般缭绕在小铺里面,远远看来就像是仙境,也许正是这腾腾的热气,才让这家冷清的小铺看起来更温暖了些。

林语彤身体里面忽然又有了力气,她立刻就欢呼雀跃地奔了过去,人还没有到小铺里面就开始叫了起来:“大叔,来两碗牛肉汤。”

但那老人却像是没有听见似的,连头也没有抬起来,还在继续抽着他的大烟斗。

林语彤怔了怔,以为他没有听见,又说了一遍:“大叔,要两碗牛肉汤。”

那老人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林语彤不禁呆了,回过头疑惑地瞧着正施施然走过来的云笑天,却见他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望着自己,心里不禁又气又恨。

只见云笑天不慌不忙地走了过来,从那身破旧的衣衫里掏出了一锭碎银子,丢在那老人面前的盘子里,一边大声地道:“老李,来两碗热腾的牛肉汤,多的钱不用找了。”

奇的是,那老人果然就放下了手中的旱烟斗,捡起了那颗碎银子,慢慢站起身,转身走进往屋内,不一会儿手里端着一盘不知什么东西走了出来。

怪的是,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也没有瞧过他们一眼。

这老人的脾气实在怪得出奇。

林语彤有时觉得自己的脾气已很怪了,却想不到这老人的脾气竟比她还要怪得多,只怕这世上再也找不出比他更怪的人了。

她忽然侧过脸狠狠瞪了云笑天一眼,哼了一声,一甩头将脑后的辫子高高甩了起来,就往铺子里走去。

云笑天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不急不缓地跟了进去。

没过多久,那老人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牛肉汤走了过来,砰的一声,重重地往他们面前一放,就转身离开了。

林语彤忍不住伸了伸了舌头,对着云笑天低声道:“这大叔怎地脾气这么古怪,像别人欠了他钱似的。”

谁知,这时那老人竟突然开口说话了,他的声音也和他的人一样冰冷而古怪,道:“女娃儿,莫以为我老头子年纪大耳聋了,就可以在背后说我老头子的坏话,我老头子生来就这脾气,若是受不住便不必勉强。”

林语彤又伸了伸舌头,却再也不敢说话了,低下头开始吃她碗中的牛肉汤。

那老人脾气虽然极古怪,但他做的牛肉汤却极好吃,她才吃了一口,就忍不住赞道:“真好吃!这牛肉汤味道为何跟别的地方一点都不一样。”

却听那老人冰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道:“我老头子做的牛肉汤,这世上还没有第二个人能做得出来。”

林语彤又吃了一口,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地道:“大叔,你这手艺就算是京城里的名厨也比不上,只留在这种地方实在太可惜了。”

那老人手里正拿着块抹布在擦着桌子,只是那块抹布实在油腻得可怕,他冷哼一声,道:“我老头子的牛肉汤只卖给识货的主,喜欢吃我老头子牛肉汤的人,就算再远也会愿意过来吃,不识货的人就算是花再多的钱,我老头子也不卖。”

他的声音虽然还是冰冷的,却已比之前温和多了,想来是因为见这姑娘一直对他的牛肉汤赞不绝口的缘故。

云笑天除了低头吃之外,就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连一个字也没说过,但他的目中却一直带着古怪的笑意,这时忽然大声道:“老李,你这好手艺若是没有个传人,等你百年之后就从此绝传了,岂不可惜?”

那老人的话也渐渐多了起来,仿佛只要别人一提到他的手艺,他冰冷的心就又热了起来,叹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抹布,道:“我老头子无儿无女,又能传给谁呢?”

云笑天笑道:“我这不是给你带来了么?她可是对你的手艺佩服得不得了。”

林语彤这才明白他的意思,忽然用力踢了他一脚,狠狠地瞪着他,恨不得去抢过那老人手边的抹布塞进他的嘴里。

那老人死灰色的眼睛里忽然发出了光,声音也变得洪亮了起来,道:“我老头子每晚三更之前都在这里,女娃儿若是想学,随时都可以来,我老头子必定原原本本地传授给你,绝不会有一点保留,有道是‘要管住男人,就要先管住他的肚子’,我老头子不是跟你吹牛,有了老头子这手艺,女娃儿你以后保管能让你的男人对你服服贴贴。”

林语彤脸上忽然红了,表情看起来却像是快要哭出来似的,连声道:“谢谢大叔……”然后她就低下头去,默默地吃着碗里的牛肉汤,再也不敢说话了。

从那家牛肉汤铺子出来之后,林语彤就一直瞪着云笑天,那样子看上去几乎就要将他生生吃了。

但云笑天却一点也不在乎,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仿佛早已将刚才发生的事抛诸九霄云外了,嘴里还不停地哼着小调,看来他现在的心情很不错。

所以,林语彤就不禁更气了,忽然道:“我现在才明白你那时脸上的表情是什么意思了。”

云笑天口中的小调忽然停了,道:“哦?”

林语彤道:“你带我去那里就是故意要看我受罪的。”

云笑天奇道:“难道那里的牛肉汤不好吃么?”

林语彤道:“你休要装傻,你当我不知么?你分明就知道那老人的脾气古怪,却不肯先告诉我,就是为了要见我出丑。”

云笑天道:“那老人脾气怪么?他只不过是不太爱说话而已,才会被一些肤浅的人误解,但他其实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好人。”

林语彤咬着唇,道:“你是不是在嫌我话多?”

云笑天道:“当然不是。”

林语彤道:“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了你?你是不是为了我咬你一口的事想报复我?”

云笑天道:“怎么会?”

林语彤道:“那你是不是心里有什么毛病?”

云笑天道:“嗯。”

林语彤咬着唇,盯着他看了许久,忽然道:“你得的是什么病?”

云笑天悠然道:“害人的病。”

林语彤望着他快翘到天上的鼻子,只恨不得地上忽然出现个洞来让他一脚踩掉下去。

只可惜地上不会无缘无故出现个洞,云笑天也不用掉下去,所以林语彤只有恨声道:“那你现在心里是不是好过多了?”

云笑天想了想,忽然道:“只有一点遗憾。”

林语彤咬了咬牙,恨恨道:“你还有什么遗憾?”

云笑天道:“你还没有学会他的手艺,我以后只怕是没有口福了。”

奇怪的是,林语彤并没有生气,她的脸上不知为何忽然间又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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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波已平,夜已深,慕容山庄又恢复了宁静。

慕容山庄在江湖上屹立数百年,已不知经历过多少大风大浪,像今夜这样刺客闯入的事情,甚至根本算不上什么风波,所以事情过去了,他们自然也不会再放在心上。

但慕容百韬房中的灯火却还没有熄灭,他正站在窗前凝望着窗外的月光,月很圆,却已西斜,就像他的人。

他已是个老人。

在外人面前,他是那个德高望重的慕容庄主,是令人羡慕的武林长辈。

但每当夜深人静,他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他就会觉得很疲倦,很孤独,很寂寞。

那时,他就会发现自己已是个老人。

月光很白,洒在窗前,就像是女人柔嫩弹滑的肌肤。

他忽然就想到了小玉。

小玉是他新娶的第九房小妾,美丽,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很得他的欢心,尤其是在有件事情上,她表现得既不太热情,也不太冷漠,却总能令他感受到男人的尊严。

也许只有在她面前的时候,他才感觉到自己还并不算太老。

一想到小玉,他心里忽然升起了一团火,身体也随之起了变化,忍不住想要去找她。

但他却不能,因为那该死的刺客,因为他是慕容山庄的主人。

他绝不允许慕容山庄的任何一样东西被人侵犯,也绝不容许慕容世家有一丝危险。

江湖上人人都认为他是“神机子”,可是谁又知道,他有过多少个像这样的不眠之夜,有过多少痛苦,承受着多少的压力。

门外忽然传来几声敲门声,他不必想就已知道是谁了,因为敢在这个时候来打扰他的人只有一个,就是慕容诚。

慕容诚是他最小的一个侄儿,也是他的心腹爱将,很得他的欣赏,年纪轻轻非但武功不弱,而且富于计谋,他在这个侄儿面前也从来都不吝惜他的溢美之辞。

但他心里其实对这个侄儿还有一些嫉妒,嫉妒他的年轻,嫉妒他的精力旺盛,嫉妒他对于女人的吸引力。

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他并不喜欢被人打扰,不禁皱了皱眉,却还是沉声道:“进来!”

门开了,走进来一个身材中等的年轻人,相貌英俊,衣着华丽讲究,带着江南男子独有的温润儒雅,但他的目中却透着世故,与他的年纪显然并不相配,这年轻人正是慕容百韬的侄子慕容诚。

慕容诚轻步走到慕容百韬的身后,躬身道:“诚儿拜见大伯。”

慕容百韬这才转过身来,一转过身来,他脸上的表情就变了,充满了笑容,道:“诚儿来见老夫可是为了刺客的事?”

慕容诚道:“大伯明鉴!诚儿正是为此事而来。那两个黑衣人身上的衣物都已仔细检查过,却没有发现任何能证明他们身份的物品,尸体也都已处理了。”

慕容百韬点了点头,道:“老夫料想也不会有发现,他们在行事之前必定已做好了准备。”

慕容诚道:“但没想到的是,我们布下了天罗地网,却还是被最后那名黑衣人逃走了。”

慕容百韬道:“诚儿也不必太多介怀,这世上本就没有绝对的事情。”

慕容成道:“但这件事情却很有蹊跷。”

慕容百韬道:“诚儿有何见解?”

慕容诚道:“诚儿以为有三种可能。”

慕容百韬道:“哪三种可能?”

慕容诚道:“第一种可能,那三名黑衣人还有同党负责接应,一旦他们败露,暗处的人就会发出暗器帮助他们脱逃,那人可能躲藏在什么地方,也可能混在山庄的人群之中,甚至现在仍在山庄之中。”

慕容百韬道:“不错。”

慕容诚接着道:“第二种可能,发暗器的人与那三名黑衣人并不相识,属于另一方人马,但他会出手帮助黑衣人,虽然用意不明,但对慕容山庄而言只怕也是来者不善。”

慕容百韬道:“有理。”

慕容诚道:“最后一种可能,发暗器的人本就是山庄的人。”

慕容百韬目光忽然收缩,道:“你是说山庄里面有内奸?”

慕容诚道:“诚儿认为,不无这个可能,否则为何那东西前脚刚进了山庄,那些黑衣人随后就来了,他们的目的也显然是为了那东西。”

慕容百韬道:“你认为是山庄的人故意泄露了消息?”

慕容诚道:“若真是山庄的人泄露了消息,那这人必定是山庄里面身份地位极重要的人”。

慕容百韬道:“不错,知道这件事的人本就不超过十个。”

慕容诚道:“但诚儿也只是推测,并没有证据,况且若真是有人故意泄露了消息,这也只是其中的可能之一。”

慕容百韬道:“还有其它可能?”

慕容诚道:“还有一种可能,将那东西送进慕容山庄的人,同时也是泄露消息的人。”

慕容百韬道:“老夫虽不知那人将那东西送进来的目的为何,但却不出两种可能,其一,是他出于某种原因无法保护它,所以才要借助慕容山庄的力量,等到事情过后再伺机取回;其二,就是他要为慕容山庄引来祸端。”

慕容诚道:“大伯明鉴,现在看来,只怕第二种可能更大,这消息现在想必已流传到江湖上,不知大伯可有应对之法?可要诚儿先从山庄内肃清隐患?”

慕容百韬沉吟半晌,忽然道:“不必打草惊蛇,无论他们的目的为何,老夫都绝不会让他们得逞。”

慕容诚喜道:“大伯莫非已有对策?”

慕容百韬道:“老夫决定化被动为主动,广发英雄帖,邀请武林同道,共襄盛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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