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与镇北侯结婚八年后,我决定和离》是一本引人入胜的古言脑洞小说,作者“jinsee”以其细腻的笔触和生动的描绘为读者们展现了一个充满想象力的世界。本书的主角沈深受读者们的喜爱。目前这本小说已经连载,热爱阅读的你千万不要错过这场精彩的阅读盛宴!
与镇北侯结婚八年后,我决定和离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昏昏沉沉间,袖中的纸笺忽然被人轻轻抽动。
夏月殊又躺了半刻钟。
小睡一会后,她费力地撑起身子,摸索到那张薄薄的信纸。
混沌的目光努力聚焦了几次,才看清上面新添,苍劲而有力的墨迹:
【夫人亲启】
料想此刻你该醒了。
近日军务缠身,方才得暇写信。
见夫人,心甚挂念。
不知夫人此时安好?
晚膳可曾用过?
军中伙食粗陋,然亦不敢废食,望夫人亦能善自加餐,勿因琐事废寝。
前日遣人送回之物,乃偶然见得,觉其温润,或衬夫人。
区区心意,望夫人纳之。
夫沉渊手书
————
夏月殊的目光掠过“晚膳可曾用过?”一行字,下意识地摸了摸腹部,里头只有清水和融化的药汁,并无饭食,她实在毫无胃口。
她撑着坐起来,揉了揉因药力而发麻的手指,目光最终落在“区区心意,望夫人纳之”上。
她瞥了眼床头柜上那只静静搁置的锦盒。
【礼物可还喜欢?】——他心中终究还是记挂着这份反馈。
夏月殊侧卧在枕上,目光定定地落在那只锦盒上。
过了半晌,她终究还是坐起身,将其打开。
盒中躺着一枚羊脂白玉佩。
玉佩温润生光,通体无暇,将如此大块的美玉完整雕琢成型,匠人定然费尽了心思。
夏月殊拿着锦盒,走到衣橱前,打开了最底层的抽屉。
抽屉里铺着柔软绸缎,上面整齐排列着一枚枚玉佩、玉簪、玉环,各式各样,任意一件都价值不菲。
夏月殊将手中这枚玉佩轻轻放了进去。
第二十三件。
大约是从三年前起,谢沉渊开始了赠她玉饰的习惯。
第一件是一枚玉簪,就在三年前的春天。
第一件是一枚素玉簪,正是在三年前的春天。
彼时他们似乎为何事起了争执,具体缘由如今已模糊不清,只记得彼此冷战了许多日。
谢沉渊那段时日一直宿在京郊大营,未曾回府。
直到某日清晨她醒来,于枕边发现了这只盛在锦盒中的簪子。
当晚,谢沉渊回府了,两人之间仿佛从未有过龃龉。
夏月殊的目光停留在最中间那枚玉佩上,墨玉为底,嵌入的黑曜石如深夜般沉凝,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幽微的冷光。
谢沉渊有一双丝毫不逊于这黑曜石的眼眸,漆黑得仿佛能将周遭光线尽数吸纳,令人不由自主地想要探寻。
却又在下一刻畏于那深不见底的沉寂,恐被卷入无边的幽暗里。
————
许是那时压力太大,她与谢沉渊的关系一度有些僵持。
她必须在一载之内完成因故耽搁的学业,同时还要预备女学先生的考核。
那段时间她忙得脚不沾地,时常三五日都难得回府一趟。
记得那日她终于誊写完最后一篇策论,特地买了稻花村的点心回来,想与家人一同分享这份喜悦。
然而谢沉渊不在,明臻也不在。
明臻病了。
小家伙躺在弥漫着汤药气的暖阁里,小脸烧得通红。
见她来了,只气若游丝地唤了声“娘亲”,那声音微弱得比奶猫哼唧还要轻上几分。
字条石沉大海,派人去寻也未见回音。
那日哄着明臻睡下后,夏月殊独自在暖阁外的廊下坐了许久。
她知道,谢沉渊定是在忙军国大事。
后来,她向学监求了情,改为半数课程在家修习,方才兼顾了学业与孩子。
事实证明,人的潜力确是无穷,她不仅顺利完成了所有课业,还一举通过了考核,获得了在荣安女学执教的资格。
谢沉渊的歉意,在明臻病愈约莫十来日后,方才姗姗来迟。
仔细回想,她与谢沉渊之间,似乎从未真正激烈地争吵过。
夏月殊轻轻合上抽屉,如同悄然封存一段又一段无声的过往。
那些从未真正化解的症结,没有一句明白的“对不住”,又该如何道一声“原谅”?
安神汤的药效过后,常伴随着四肢绵软与神思迟钝。
若非必要,夏月殊并不愿服用。
从卧房行至花厅,她走走停停了好几次,额角轻抵着冰凉的廊柱,夏月殊瞥了眼空落落的腹部,后知后觉地感到一阵饥饿。
她看了眼更漏,已是酉时三刻,明臻应当回府有半个时辰了。
小家伙今日倒是难得乖巧,若按往常,回府不见她,早该闹起脾气了。
夏月殊抬手轻拍了拍脸颊,试图让面色显得红润些,对着廊柱光滑的表面,努力弯了弯唇角。
“明臻?娘的明臻在哪儿呢?”她放缓脚步走进花厅。
“娘亲!您终于醒啦!”
明臻原本正蔫蔫地摆弄九连环,闻声立刻抬起头,眼睛一亮,像只欢快的小雀儿般扑了过来,一头扎进她怀里:
“娘亲您睡了好久好久,明臻等得肚子都咕咕叫了!”
“哎呦呦,快让娘亲摸摸,”
夏月殊笑着搂紧他,伸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小肚子,“哇,我们小明臻的肚子真的饿扁了呢!都怪娘亲睡过头了,对不起呀,乖乖。”
听着怀中孩子半是撒娇半是抱怨的软语,夏月殊嘴角不自觉地漾开无奈又纵容的笑意。
她低头在明臻发顶亲了一口,正欲起身,眼前忽地映入一双靛蓝色的软缎家常鞋。
是她亲自挑选的款式,与她脚上这双正是一对。
寝房内,红烛高燃,暖融的烛光驱散了秋夜的寒意。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是夏月殊平日惯用的熏香。
丫鬟早已备好了热水。
谢沉渊屏退了左右,一时间,房内真正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夫人先请。”
谢沉渊站在屏风旁,示意浴盆的方向。
夏月殊点了点头,走向屏风后。
温热的水汽氤氲而上,模糊了铜镜中她的面容。
她解开发髻,如墨青丝披散下来,垂至腰际。
手指缓缓划过衣带,动作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
她能感觉到,那道目光即便隔着屏风,依然如有实质般地落在她这边。
终于,她褪去外衫,只着中衣走入水中。
温热的水包裹住身体,却未能驱散心底那一点莫名的凉意。
她洗得有些慢,试图藉由这短暂的时间理清纷乱的思绪。
屏风外,谢沉渊自行解下了外袍,挂在衣架上。
他听着屏风后细微的水声,目光掠过室内熟悉的陈设,最后落在床头那只锦盒上——那里曾放过他今日送出的玉佩。
他的眼神深沉,看不出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