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丰文学第9章：谈心
太傅上谏，言太子已符合听政标准。
皇帝大喜，准许太子上朝。
系统来了干劲，每日暗戳戳激励祝梵衣，可惜收效甚微。
祝梵衣永远都是那淡淡的模样。
与它闲聊可以，但若让他去做些什么，后者永远有自己的规划和主意。
但很快，它迎来了一个机会。
不日，边塞的西蒙使团将抵达京城，皇帝特命太子全权负责接待使者的相关事宜。
自太子上朝听政，还是第一次接到实质性委派。
这是个好机会，朝野上下对此颇为关注。
太子东宫。
祝如望听到了宫中的风言风语，非拉着祝崇明来找祝梵衣求证。
他眼中尽是八卦的色彩，一到东宫便大声嚷嚷道：“我听说祝盛松那家伙来你这好几回，好家伙，你全给打发了？”
“嗯，孤全打发了。”
说话间，祝梵衣挥挥手，让原本待在寝宫内的风信和蔡高下去。
人都走后，祝梵衣不再遮掩，坦诚道：“二皇兄借着帮忙之名，实则是想要打探孤的部署。孤又不傻，若孤信了他的话，岂不正好给了他动手脚的机会？”
“小七做的很好！”祝如望看了看外面，扯着凳子靠近祝梵衣，小声道：“祝盛松这家伙心思蔫坏，肯定不安好心。”
“我看他八成想小七在接待使臣的时候出丑！”
祝崇明眸子动了动，想起最近的调查结果，微微挑眉道：“你们说，他在宫中锦衣玉食，父皇对他也颇为喜爱，为何他还喜处处争强？”
自上次太傅谈话后，他便留了个心眼，让人去查祝盛松。
根据结果显示，祝盛松为人做事以进为退，面上柔柔和和，背地里却反复无常，做出的一些事情更是令人心惊胆寒。
“啧啧，谁知道他那个人脑子里成天在想什么啊？许是吃饱了撑的故意找茬！”
“总之他烦的要死，在父皇跟前可没少给我使绊子。”祝如望撇撇嘴，略感烦躁，又不忘提醒道：“我劝你们呐也小心点，不然一不留神就被他坑到了坑底。”
祝梵衣笑了笑，安抚祝如望道：“好了好了，别烦了四皇兄。”
“明日皇兄随孤一起迎接西蒙使团可好？”他侧目询问，带着一丝亲昵：“有四皇兄在侧，孤心安不少。”
“小七，你真的变了。”祝如望忽的正经，下一秒又破功，伸手魔爪可劲揉祝梵衣的脑袋。
祝梵衣茫然的看向他，道：“皇兄？”
“小七以前总是与我们有距离感，虽带着恭敬却也不愿亲近我们。”指间缠绕的发梢柔软得不可思议，祝如望有些不舍的放下手。
闻言，祝梵衣愣了愣，有些恍惚。
祝如望带着几分开心，继续道：“试着多相信一下兄长们没错。你是我们的弟弟，作为兄长，我们自然不会让小七失望的。”
“当然，祝盛松那家伙就算了，他不安好心。”
听到这些话，祝梵衣有几分动容。
人都说皇室中难有真亲情，但两位兄长是真的将他当成弟弟对待。
比起野心勃勃的祝盛松，面前的两位兄长从始至终都没想参与到皇位斗争的风波中。
上辈子的他们，是被波及到的存在。
纵使那时他与两位兄长并不亲近，可最后两位兄长依旧为他留下了一部分的底牌，护他性命无虞。
若不是他后面主动归京，祝如望动不了他。
带着些许愧疚，祝梵衣垂眸道：“对不起兄长，以前是小七不懂事，总将父皇和太傅的话奉为必须执行的命令。”
“他们跟小七说，凡事只能依靠自己，其余人接近孤都是有目的的。可是孤前几日大病了一场，生死间有些事情想通了。”
“若凡事都压在自己身上，太苦太累了……”
前世他不结党派，不争不抢，当事情发生后才明白自己孤立无援。
这辈子既然答应了系统，决心登基，那所想所念自然也不太一样了。
上有兄长，他偶尔也可以偷懒一下不是吗？
系统迫不及待道：“其实殿下还有我，真的不考虑我吗？我很听话，很有用，很好养活的！”
“……大白天做什么美梦？”祝梵衣好笑的看着系统自荐，这段日子系统说过不少类似的，令人啼笑皆非的话语。
不过他都一笑置之。
如非情势所迫，他不想动用系统的力量。
祝如望闻言，不解的声音插入，他皱着眉头诧异道：“什么？父皇他真的是这么说的？”
“那父皇也太偏心了！”
“很早前他还让我同祝盛松多亲近亲近呢，凭什么换成小七就得疏远了？”祝如望替祝梵衣愤愤不平，忽然间他抓住了核心，脑中灵光一闪。
“我知道了！”他串联起所有的事情，恍然大悟。
他左右看了看，确认只有他们三人后，非常小声问祝梵衣和祝崇明，道：“父皇是在给祝盛松铺路吗？”
“糊涂啊糊涂，这不正是民间说的被狐狸精勾走了魂魄，失了智！”
“明明小七才是名正言顺的储君，难不成父皇还想让祝如望……”话不说透，在场的人都懂。
祝崇明嘘了一声，提醒隔墙有耳。
他叹了口气，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道：“如今看来，是这样的。”
怕祝梵衣伤心，他立即补充道：“不过小七你放心，我与你四皇兄定会向着你的，大衍绝不能落在那样的人手中！”
“嗯，对！”祝如望非常赞同祝崇明的话，一脸傲娇道：“我才不会让那家伙如愿呢，不过就是仗着父皇的喜爱，有什么资格当太子？”
“若他是嫡系出身，品行优良那还好说，偏偏那家伙三番五次坑害我，心思阴暗，母妃也仅是个嫔罢了。”
“这样的人，名不正言不顺，也不知道父皇是不是糊涂了！”
“父皇的心思，谁又知道呢？”祝崇明面向祝梵衣，端了端姿态，正色道：“小七，依皇兄之见，从今以后你得时刻提防老二。”
“你已听政，对他威胁更大了，我怕他对你下手。”
祝梵衣勾起一抹笑意，坦言道：“兄长放心，孤一直都没小瞧他。”
“欢嫔仗着父皇的宠爱在后宫为非作歹，猖獗的很，其出身沈家也借势隐隐有成为朝堂第四分支的趋势。”
“沈家是小家族上位，野心勃勃，所图甚多。”
“二皇兄作为他们的血脉，自小养在欢嫔身边，所听到的、看到的、接触到的都来自于欢嫔的灌输。”
“一个充满野心的人能教出来什么样的孩子？自是同等有野心之辈！沈家想靠祝盛松更上一层楼，将他扶上高位，所以不止是孤，兄长们同样危险。”
“我们？”祝如望疑惑，道：“可我和兄长无心皇位，他对付我们做什么？”
“兄长，匹夫无罪，怀玉有罪。”
“你们的身份挡了他的道，你们母族的势力也让他与沈家不安。”
“若想废掉孤让他上位，唯一名正言顺的理由是除他之外，再无人选！”
顺着祝梵衣的话，祝崇明想到了一个可能，骇然道:“那他也太……再怎么说我们也有血缘关系。残害长兄幼弟只为了那么一个位置，值得吗？”
祝崇明眸子暗了暗，他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身为皇子，他们的身份已经够尊贵了，何必为了那个位子争的头破血流？
他真的觉得，顺其自然挺好。
“兄长，欲望最是可怕。”
“从他决心争位的时候，他便已经踏上了不归路。”
“他不动手，难保他背后的沈家不会起贪念。我们不能赌他的良知，就算是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们也得防着……”
“我知道的小七，我明白你的想法。”祝崇明揉了揉祝梵衣的脑袋，毫无保留道：“皇兄不是圣人，不会拿自己和周遭人的性命去赌。”
若是祝盛松将主意打在他的头上，他必回敬。
祝如望深吸一口气，回过神，也附和道：“是呀小七，你放心吧，再不济我们身后也还有人护着，倒是你，你的处境现在可不太好。”
“你现在与你外祖姬家可还有联系？”
祝如望提起姬家，前几日听说姬家有一位旁系挺出彩的，父皇颇为重视。
若他能站在小七这边，定然能助力小七。
祝梵衣摇了摇头，道：“联系不多，不过祖父他们知道我的苦衷，若孤主动寻求庇护，他们不会坐视不管。”
“说的倒是，不过小七有空还是去看看你外祖。”
“姬公他老人家若见了你，指不定如何高兴。”祝崇明想到那个随性的老头，不由得多说了两句，也算报答当初对他的支持之恩。
祝梵衣点头应下。
祝如望又将话题扭到了西蒙使团，道：“话说明日西蒙使团就要抵达京城了，到时候小七我同你一块去。”
“听说草原人粗犷，我怕他们为难你。”
“到时候我就在你身旁，若是有哪个不长眼的，我就揍飞他！”
“好，兄长定要好好吓唬吓唬他们。”祝梵衣颇为赞同的附和，又道：“孤的预感告诉孤，他们此番来京，绝无好事，定然心怀鬼胎有所图谋。”
看着两个鬼机灵讨论如何给西蒙使团下马威，祝崇明好笑道：“行了，你们到时候见机行事就成。不过有一点，别让人家过于难堪，好歹也是个使团么。”
“真想整就小心点整，别落了把柄。”
祝梵衣和祝如望齐齐乖巧道：“好的皇兄，没问题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