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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相见,救赎
第一天的考试结束了,苏云浅站在那栋蓝白相间的英伦风格别墅的外面向里面张望,从外面的装修来看,能看出别墅的主人是一个很有艺术修养的人,庭院里的花花草草也被照顾的很好,只是我应该怎么进去呢……
梯子!墙角居然摆着梯子,看来有人用它来修整墙壁上的藤蔓,苏云浅不是第一次爬梯子,但爬梯子的时候身边没有人确实是第一次。
她白色的运动鞋刚刚落地,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你在做什么?”
“啊!”
苏云浅的身子猛的一颤,完了,怎么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她缓慢的转过身,讪讪的甜软一笑,“……我是住在斜对面别墅的人,听到这里的钢琴声太悲伤了,所以我很想见到弹钢琴的人。”
苏云浅最后还是没能说谎,一五一十的向那个中年男人说了她的想法。
“对不起,私自进来是我的错,但我真的想见这位钢琴家一面,远远的看一眼也可以,拜托了叔叔。”
“这……”
钟伯有些犹豫,虽然这个小姑娘很真诚,但少爷不会见任何生面孔,如果惹他生气,反倒会影响他的身体,“你快点离开这里,也不要再过来了。”
“我就远远的看一眼,不会打扰他的,我不说话,叔叔。”
如果是个成年人,钟伯现在就把他拖出去了,但面对这种小女孩,钟伯有点不知道如何回绝她的请求。
在她坚定的恳求下,钟伯叹了口气,“站在窗外看一眼就离开,不要发出什么声音。”
“谢谢叔叔!”
刚说不要发出声音,苏云浅就蹦的老高。
在钟伯警告的目光下,她抿唇一笑,缩缩头,不好意思啦。
穿过庭院的这条笔直的小路绕到别墅后方,苏云浅站在窗户外,看到室内里面摆着一架白色钢琴,窗户留有缝隙,里面的声音可以轻松的传出来。
钢琴前没有椅子,也没有人……苏云浅没有着急,她一直站在窗外等着,这位叔叔说他这个时间一般都会出来弹钢琴。
视野范围多了一道身影,苏云浅的眸子蓦地怔住,轮椅……
坐在轮椅上的身影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西装裤,看起来很年轻,男生的皮肤十分白皙,但却是一种病态的白。他黑色的碎发没有经过打理,额头前的刘海有些遮挡住眼睛,他修长的手指按上琴键,一个又一个悲伤的音符从他的指尖流淌出来。
和夜曲传出的压迫和窒息感不同,现在的曲子如流水一般,静静的诉说着无人倾听的哀伤,似乎在世界的最后一天,布满夕阳的天空渐渐崩塌,天空下的长椅上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那里等待着死亡。
听着听着,苏云浅的眼泪仿佛断了线的珍珠般不停地滚落,钟伯也感到痛心,他看向站在他身边的苏云浅,发现她已经哭了,不由得一怔。
这个孩子……可以体会到少爷的痛苦。
男生感觉到窗边站着什么人,侧过头,碎发遮掩下的眸子微微一凝,那是一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大的女孩儿,那双流泪的眼睛中没有同情,也没有悲悯,而是蕴含着另外的不明情绪。
苏云浅闪身躲在墙壁后面抹掉了眼泪,跑远一些后才发出零星的啜泣声。
“给。”
钟伯将手帕递给苏云浅,结果这条名贵的手帕被她用来胡乱地擦了眼泪和鼻涕,钟伯也没有生气,等到她不哭了,才开始和她对话。
“叔叔,我弄脏了你的手帕,下次来还你一条新的。”
“没关系。”
“他是生病了吗?”
钟伯的眸色晦暗下来,“算是吧,少爷一直不愿意接受治疗,也不愿意离开别墅,身体就这样一天一天的弱下去,少爷在他的年纪承受了太多他不应该承受的痛苦。”
“叔叔。”苏云浅定下心来,轻声说道,“那个梯子可以给我留着吗?我明天还想要过来。”
还要来?钟伯还没来得及问她什么,她就已经跑掉了。
真是个奇怪的小姑娘。
“少爷。”
钟伯走到男生身边恭敬的站着,见他还望着窗外,开口解释起来。
男生没有说话,默默的收回目光,悲伤吗?我在夜晚弹奏的钢琴曲,大多数人听起来应该觉得恐怖才对。
“那个孩子明天还想要过来,说把梯子留给她,要留吗?”
“无所谓。”
男生的声音薄凉如水,淡漠的说了一句后便推着轮椅离开,一只好奇的小鸟飞了陌生的国度,等到小鸟对这里失去了兴趣,就会回到自己的巢穴。
嗯……应该怎样帮助他呢?苏云浅在书桌前苦恼着,一直把自己封闭在别墅一定很痛苦,要慢慢的劝他接受外面的世界,然后接受治疗才行。
不管是谁听到了,都会想要帮助他吧……
苏云浅有了思路,她翻出素描本,拿起在白依依那里借来的蜡笔和马克笔,不懂美术的她开始忙碌起来。
考试彻底结束,苏云浅目送韩灵儿坐上去车站的公交车后,便急匆匆的赶回家,以最快的速度到达蓝白别墅外,利落地爬上梯子。
“你真的又来了。”
“啊!”苏云浅拍了拍胸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完全忘记自己是在私闯民宅,软糯的嘟囔道,“叔叔,你走路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啊。”
“呵呵。”钟伯忍不住轻笑出声,哪里来的这么单纯的孩子,让人讨厌不起来,“你叫我钟伯就好。”
“钟伯,他现在在吗?”
他?是说少爷吧……
“嗯,还在弹钢琴。”
“稍等一下。”
苏云浅担心花束在爬梯子的过程中会有所损坏,便将它放在大大的书包里。
“我准备好了。”
她捧着一束向日葵,沿着记忆中的路线,一手拎着书包,另一只手拎着花,抵达目的地。
苏云浅等他弹奏完,才开始挥手吸引他的注意力,男生本来不想理她,但看她脚底像是安了弹簧一样蹦来蹦去的,还是把目光投向她。
苏云浅甜笑着挥舞着手中的向日葵,然后打开了素描本,翻开一页一页的展示给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