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丰文学
一个好看的小说推荐网站

乔泽修廖与溪小说最新章节阅读,剑血双雄之九色琉璃珠全文免费阅读

第8章 第八章

乔泽祎心神荡漾,情难自已,心道:“好啊,我当然想你留下来陪我。”可嘴里却说道,“不用,只是肩膀受点小伤,没什么大不了,我照样吃得饱睡得着,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廖与溪浅笑嫣然。“那好吧,如果你觉得哪里不舒服了,随时过来叫我。”

乔泽祎轻轻点了点头,笑容之中带着一丝苦涩。

其时乔泽修已洗澡更衣,换上一身干净的白袍,回房静卧了好一阵。他被乔泽祎下药以后,总觉得头脑有点昏昏沉沉,白天又经历了奔波恶斗,此刻甚是困倦,却又心事重重,翻来覆去睡不着。“也许泽祎说的没错,血玲珑一事解释越多就越麻烦。如果爹娘刨根问底,总不能把难题推到泽祎身上。”他打定主意,便即跳下床,一把拿起桌上的血玲珑,快步走去乔氏夫妇的卧房。

乔泽修经过一处荷花池子,绕过一道回廊,来到暗香浮动的大院。但见院子里的下人皆已退去,正房的门窗紧闭,隐隐透出灯火之光,里面传来戴漠兰的声音:“那个晴儿会音波功,她一定是殷家的人。如今人家已经找上门来,那事瞒不了多久了,你真不打算亲口告诉他?就不担心他日后自己知道了,会埋怨你么?”

隔了半晌,只听乔以德说道:“我相信他是个明事理的好孩子,何况我答应过他娘的事,决不能食言。夫人,她人都死了这么多年,你还是耿耿于怀么?”

戴漠兰冷笑一声,道:“她人是死了,可在你心里,估计还能活个千百年吧?”言语之中隐含醋意。

听到此处,乔泽修心下发窘,认为偷听他们说悄悄话实在不妥,此时不便进去打扰,于是转身离开,信步走进厨房。

此时里面已收拾干净,空无一人。他徘徊来去,游目四顾,还使劲用鼻子嗅了几下,好不容易才从台子底下找出一壶清酒,咕哝道:“泽祎到底是怎么找到娘的琥珀蜜梨酿的?这小子的狗鼻子真灵!”随即轻轻一笑,拿着清酒穿廊过院,大摇大摆地来到一座花园。

园中山石古拙,池水清澈,甚是雅致。乔泽修坐进水阁,安静地望着池塘里的一片洁白睡莲,临清芬饮美酒,不禁思潮起伏,感慨万状。

原来乔泽修在六岁那年曾偶然偷听过乔氏夫妇的一番对话,从而得知自己并非乔家亲子。

“泽祎患有心疾,就不能习武了,这可如何是好?”

“夫人莫急,不能习武,还可以改修它途。”

“身为武林世家之子,不会武功,今后要如何继承庄主之位?”

“我可以督导泽修勤加修炼,长大以后保护泽祎……”

“你到底还记不记得哪个儿子才是亲生的?如果你当真忘了,那就由我来提醒你!我当初是看那女人可怜,才答应你替她养儿子。至于这儿子要如何养,那还要看我心情呢!”

“夫人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乔泽修轻声一叹,苦笑着摇摇头,心道:“娘不过就是脾气大了点,但于我有二十余年的养育之恩,总是终身难报。我自小在乔家吃好的穿好的,可没人亏待过我,我又有什么好委屈的?爹若有事想隐瞒,必然有他的道理,我不问便是。”

言念及此,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叹息。乔泽修一怔,扭过头来,竟见乔以德站在身后。他缓缓坐到乔泽修身旁,惨然笑道:“爹有一语奉告,等你将来娶妻之时,切记要娶个温柔体贴的女子。”说着拿过乔泽修手里的酒壶,饮了一大口。

乔泽修忍不住噗嗤一笑,随即一句话冲口而出:“爹,那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呢?”

乔以德自知他口中的‘她’是指自己的生母,不由得心中一酸,斜睨他一眼,便即瞧向池塘中的白莲,淡然一笑,说道:“她纯洁善良,是世上最美的女子。”

乔泽修一听甚是欣慰,一时心摇神驰,眼前刹那间浮现出廖与溪的一颦一笑。看到她玉颜生春,眼波盈盈,顾盼嫣然,登时愁思尽去,不禁展颜一笑。

乔以德心想谈到此处,已该适可而止,便即扯开话题,说道:“我听守门的弟子说,你受伤了,还带回了血玲珑。”

乔泽修回过神来,将血玲珑从腰间取下,递给乔以德,言简意赅地说道:“我之前巧遇断头谷的一位姑娘,打听到血玲珑就在断头谷,现下既已平安归来,爹不必挂怀。我明早就遣人去客栈请崔家来取,泽祎的事便可就此了结。”

“姑娘?”乔以德脸上神色变幻,欲言又止,随即将血玲珑拔出一半,仔细端详,但见青光闪动,耀眼生花,突然心念电转,微笑道:“这血玲珑乃武林中人人觊觎的宝贝,难得落入咱们手中,你就不想拿来耍耍么?反正崔家已答应七日后再来,何不玩足七日再还他?”

乔泽修登时恍然,眯起眼睛笑道:“爹,你可真狡猾。”

过不多时,两人一起来到附近山谷的一片空地。其时虽是深夜,但月色澄明,四下里清冷幽绝。

只听乔以德慢条斯理地说道:“你可知血玲珑的厉害在于何处?它本是一柄剑,却柔软似鞭,比鞭子锋利,又比长剑灵活,所以寻常剑法根本无法驾驭。崔家剑法讲求繁复迅捷,我想很可能是因为有鞭法的招式掺杂其间。你天赋异禀,早已领悟了乔家剑法和戴家鞭法的精益,又懂得变通,或许可以试试,将剑招和鞭法天衣无缝地融合在一起,把血玲珑的优势发挥到极致,说不准能创出更精妙的剑术,等以后有机会好挫挫崔家庄的锐气。”

乔泽修露齿一笑,当下拔出血玲珑,左手捏个剑诀,右手长剑挺出,剑走龙蛇,白光如虹,一套天下无双的剑法施展开来,变幻莫测,迅捷无伦。

只见他衣袂飘举,姿形脱俗,嘴角含笑,姿态神情便似裹在一团和煦的春风里,乐在其中。乔以德满意地点了点头,霎时间思如潮涌,感怀良深,脑海中涌现出一副画面:一位手持长剑的黄衫女子正在湖畔舞剑,神态飞逸,明艳绝伦,英气逼人。

接连几日,乔泽修从早到晚留在山谷中废寝忘食地钻研剑招,宛如痴迷着魔一般。廖与溪每逢午时过来送饭,等到了晚上,换乔泽祎前来与他共膳。

乔泽祎虽然不能练剑,却看过不少武学典籍,悟性奇高,能够与乔泽修好好研讨一番,聊得不亦乐乎。眼见乔泽修周身剑光似水,乔泽祎不自禁地热血如沸,心中说不出的羡慕,亦复自伤。

六日的光阴转瞬即逝,其时天色向晚,夕照昏黄,乔泽修和乔泽祎身当清风,沿着水流湍急的深涧,往乔家庄方向并肩而行。

“明日就要把血玲珑还给崔家了,有没有感觉舍不得?如果你想把血玲珑私吞,也未尝不可,我想个法子搪塞过去便是,反正崔家也不信我能找的回来。”乔泽祎轻描淡写地说道,“我觉得崔家剑法远不如你自创的几招精妙,血玲珑给他们,真是糟蹋了。”

乔泽修忙道:“瞎说什么呢!当然要还!且不说你费了多大劲儿才找回来的,他日若是让崔家知道血玲珑在乔家手里,他们能善罢甘休么?”

乔泽祎冷笑道:“别说我瞧不起崔家,若是乔家真有心跟他争武林世家之首的位子,可未必会输。有血玲珑在手,更是如虎添翼。”

乔泽修微微吃了一惊。“你认真的?还真有这念头?”

乔泽祎凄然一笑。“我想有什么用?爹娘又不想。何况像我这种有今天没明天的人,就算争到位子,也不一定有命坐啊。”

乔泽修眉头一皱,道:“你怎么又来了?没听说过祸害遗千年么?像你这种满肚子鬼心眼的小坏蛋,肯定比谁都命长!”

乔泽祎单眉一扬,道:“你这话怎么听都像是在骂我呢?”

乔泽修咧嘴一笑,抬手搭上他肩膀,岔开了话题:“自从见识了断头谷的机关暗器,你有没有仔细想过,一个身怀绝世武功却拿着普通兵器的人,和一个手握神兵利器却武功平庸的人,若是较量起来,谁更厉害?”

乔泽祎沉思片刻,说道:“如果所谓的神兵利器需要凭借身法招式才能发挥功效,那必然是武功高强之人更胜一筹。可若是有一种兵器能让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也得自保,便难说了。”

次日上午,崔煦带领三名弟子如期而至。崔毅反复思量,倘若乔泽祎当真找回血玲珑,结盟一事只得就此作罢,于崔家而言也有损颜面,于是决定让崔煦独自登门。乔以德认为崔庄主既然没有出面,不如大事化小,让小辈自行解决,便只安排乔泽祎、乔泽修和廖与溪在大厅接待。

当崔煦从乔泽修手里接过血玲珑,心下甚是诧异,忍不住问道:“你究竟是如何寻回的?”

乔泽修把头一扬,道:“泽祎只答应帮你们把血玲珑找回来,可没答应过要解释原委,无可奉告。”

乔泽祎脸上一副傲气,森然道:“可别忘了你们答应过我的事。”

崔煦自觉有失颜面,又听他们出言无礼,愤愤不平之下,满腹狐疑地道:“你们尚不知血玲珑是如何丢失的,居然能在短短七日之内寻回,实在匪夷所思。难不成你们和那女飞贼有所勾结,故意捉弄我令崔家难堪,其实血玲珑早已落入你们手中?”

乔泽祎登时火冒三丈,拍案而起,怒道:“你有种再说一次!”

乔泽修也怒不可遏,厉声道:“谁稀罕你的血玲珑啊!”

崔煦横了他们一眼,说道:“那你们倒是解释看看,究竟如何找到血玲珑的?”其他崔家弟子也随声附和。

乔泽修急怒交迸,有口难辩,只得忍气吞声。乔泽祎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越想知道,我就越不想告诉你,你又能耐我何?”

崔煦生性端严,向来不喜和人做口舌之争,于是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忽听得廖与溪朗声道:“崔公子请留步。”

崔煦微微一怔,缓缓回过身来,但见廖与溪神态严峻异常,双目炯炯如电,英气逼人。

只听她义正言辞地说道:“我乔家和崔家同属名门世家,多年来何时曾觊觎过血玲珑?倘若崔家不信我们,又何以千里迢迢来与乔家结盟?为了助崔家寻回血玲珑,乔家少爷不仅以身犯险,还为此身受重伤,若只为捉弄,又何须做到如此地步?崔家做不到的事,乔家少爷做到了,这是无可争议的事实。崔公子此次前来,应该道谢,而不是质问。”

崔家众人为她威势所慑,尽皆色变,一时呆立不动。

廖与溪一字一顿地续道:“所以,请你立刻,跟乔家少爷,道歉!”她的声音刚柔并济,扰人心神。

崔煦凝望着廖与溪出神,只觉她那双摄人心魄的大眼睛美得出奇,当真令人销魂蚀骨,情难自已,一颗心忽然剧烈跳动起来。他沉默良久,躬身一揖,低声道:“今日多有得罪,还请见谅。血玲珑一事,多谢乔家相助。在下告辞了。”不等他们回话,便转身离去。

廖与溪的一番话说得句句在理,又替兄弟俩出了口闷气,乔泽祎和乔泽修的心情舒畅了不少。三人相视而笑,欣慰之情,溢于言表。

当晚廖与溪合上医经,轻轻放在桌上,黯然神伤,心中叹道:“无论针灸之术,还是奇珍药引,终究治标不治本。我继续潜心钻研医学典籍,能做的也唯有力保泽祎性命。可我能留在他身边一辈子么?乔泽修又能像这样陪我到几时呢?这些年来,我不择手段,只为寻求一劳永逸的法子彻底治愈泽祎,然后就可以安心跟乔泽修远走高飞,如今看来,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这珠子能为我改变过去,却不能替我选择将来……当年我被乔家收养,为泽祎而生,莫非皆是天意?”她胡思乱想了一会儿,便伏在桌上朦胧睡去。

近几日来,廖与溪担忧乔泽祎的伤势,不敢熄灯安睡,以免他有事也不肯前来打扰,于是日以继夜秉烛而坐,将《难经.六十难》、《灵枢.厥论》、《千金要方.心脏》和《内经.痹论》等医书翻阅一遍,只要与医治心疾有关的语句,便细读沉思。如今乔泽祎的伤已日渐痊愈,她稍感宽心,终于暗生倦意。

睡至中夜,她突然惊醒,顿觉头痛甚剧,仿佛有利器射入脑中,胸间说不出的难过,似欲窒息,当即双手抱头缩成一团。隔了半晌,疼痛稍缓,她挣扎着起身从药箱里找出一瓶麻沸散,用桌上的茶水吞服。

约莫一盏茶时分,痛感即逝,廖与溪已然浑身冷汗淋漓,脸色苍白,软绵绵地靠坐在桌腿旁。自从乔泽修还给她九色琉璃珠以后,这头疼的毛病犯过两次,皆是发生在夜晚。她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乔泽修临死时的痛苦,只觉好生心疼,心知这是乔泽修用珠子复活后的代价。当年她堕崖穿越以后,有时便会感受到粉身碎骨之痛,过了一年左右,这痛感才渐渐消失。

廖与溪瞥了一眼滚落在地的瓷瓶,心道:“只盼这份痛楚仅报应到我一人身上便好……麻沸散又用光了,明日要去药铺买些备上才是。”

次日午膳过后,廖与溪独自到城中买药,走进横街上一家挂有金字招牌的大药铺,将药方递到柜上。店伴接过方子一看,说道:“乔小姐来得不巧,方子上的洋金花和生草乌两味药,小店刚巧没货。”

廖与溪秀眉微蹙,轻声问道:“不知何时能进货呢?”

店伴道:“怎么也要过上个把月吧。乔小姐,别怪小的多嘴,你这方子药性猛烈,服用多了可对身子不好。要不我给你换张药方试试?你到底哪里疼啊?”

廖与溪淡然一笑,道:“劳你费心了,我自有数,还望此事莫要跟他人提起。”随即给了店伴银两,将其余药引买走。

她接连跑了三家药铺,却只买到了洋金花,于是决定自行上山谷里采摘生草乌。当路过一间酒楼时,迎面走来一位玉树临风的白衣公子,正是崔煦。廖与溪微微一怔,随即向他行礼。

崔煦自幼颐指气使惯了,神色间自然而然有一股尊贵气度,但此刻竟多了一份温柔。“乔姑娘孤身一人,不知欲往何处?可需要在下帮忙?”

廖与溪又是一怔,不曾想崔煦还是个热心人,迟疑片刻,微笑道:“崔公子有心了,我不过是随意逛逛,顺便抓点药材回去。”她顿了顿,又道,“不知崔公子打算何时离开临安?”

崔煦望住她眼睛,似笑非笑地说道:“你希望我快些离开?”

廖与溪听他语气颇含挑逗之意,心中一动,却面不改色,柔声道:“和崔公子几次见面都闹得不欢而散,我自然希望你不再来找乔家的麻烦。”随即报之一笑,自他身侧走过。

崔煦慢慢转过身来,凝望她俏生生的背影半晌,便自跟了上去。

此时酒楼临窗的栏杆之上慵懒地坐着两个人,正自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

乔泽修手里抓着一把咸水花生,一粒一粒地抛入口中,咬得格格作响。“这小子居然还贼心不死。”他的言语之中颇含怒气。

乔泽祎嘲弄地道:“你是打算挖个坑把他埋了,还是直接投进湖里喂鱼?”

乔泽修眉头一皱,摇晃着手里的酒壶,说道:“你还真够狠的,招招都是杀招啊。”说着转眸一笑,“先瞧瞧他们要去哪儿。”

乔泽祎单眉一扬,道:“可别说我没提醒你,与溪不喜欢被人跟着,后果自负。”

廖与溪信步而行,崔煦悄悄跟在后面,一路上草木青翠欲滴,繁花似锦,风物佳胜,令人心旷神怡。转了两个弯,但见廖与溪在山道旁摘下几串紫色的小花,正欲折身而回,一眼瞥见崔煦站在远处一株桃花树后,不由得吃了一惊。

崔煦缓步上前,负手而立,奇道:“你特意上山采花?这是什么花?”

廖与溪不愿他人知晓自己头痛一事,不便多做解释,略一思索,说道:“觉得漂亮,随意采摘几朵罢了……不知崔公子为何跟着我?”

崔煦温然道:“难得来一趟临安,想找找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乔姑娘对这一带很是熟悉,在下便跟着你随便逛逛。”说着环顾四周,“此地风景甚美,乔姑娘可否尽地主之谊,带在下赏玩一番?”

廖与溪秀眉微蹙,暗忖:“莫非崔家对联姻之事尚未死心?”她正欲开口拒绝,忽听得有人朗声道:“这么巧啊,又遇到了。”只见乔泽修满脸堆笑地扛着长剑从一株大树后走了出来,剑鞘上还挂着两壶酒。乔泽祎紧随其后,盯着她手中的紫花和药包,若有所思。

廖与溪陡然色变,下意识地将手背在身后,惊道:“你们怎么也跟来了?”

乔泽祎见她举动略显慌张,暗自寻思:“她拿的药……味道可不像是平日给我服用的。”随即侧目斜睨路边的紫花,“这是……生草乌么?她要带毒性的草药来做什么?”

乔泽修昂首阔步地凑近廖与溪跟前,咧嘴一笑,说道:“乔小姐,赏个脸带我们一起玩呗。”

崔煦自知乔泽修是故意前来捣乱,却不想在廖与溪眼前失了体面,当下强抑满怀怒气,白了他一眼,一言不发。

廖与溪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说道:“各位少爷,我觉得这里风景就挺好的,不如你们就在此好好赏玩一番,意下如何?”

乔泽修顿觉情势不对劲,而崔煦尚未回过神来,两根细如发丝的金针已不知不觉中插入他们的肩井穴,登时全身动弹不得,惨然色变。

廖与溪疾步往山下走去,冷冰冰地说道:“再让我发现你们跟踪我,就永远也别想下山了!乔泽祎,不想跟他们一样,就立刻跟我走。”

乔泽祎忍俊不禁,眼珠一转,便自跟她去了。

乔泽修急道:“乔泽祎,你回来!快放了我!你不讲义气!”他话音未落,又一根突如其来的金针射入他的哑穴,立时连声音也发不出来了。

过不多时,回首已不见乔泽修和崔煦的身影,乔泽祎突然一把抓住廖与溪的手臂,正色道:“你手里是什么药?给谁的?”

廖与溪茫然失神,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她心知乔泽祎嗅觉灵敏,异于常人,自己吃过的每一味药引都能一一识别,难以瞒骗。正自踌躇之际,突然间嗤的一声,乔泽祎感觉发髻一颤,一枚短箭穿髻而过,全部没入背面的树干。廖与溪骇然,立时挺身挡在他前面,飞快地扫视四周。乔泽祎大恼,当下反身换位,双手搂住她,急道:“何时轮到你替我挡?”

便在此时,一个白影窜出树丛,迅捷无伦地自后方扑向乔泽祎。但见寒光闪动,一柄晶光闪亮的匕首抵住他后颈,紧接着传来一个熟悉的嗔怒声:“你干嘛这么紧张她?她是你什么人啊?”

乔泽祎一怔,暗暗吃惊:“怎么是那个笨丫头?”他刚放开廖与溪转向辛灵,廖与溪顿觉脖子上一凉,又一柄匕首也抵住了她的项颈,身后有个男人说道:“你们两个不用争了,反正我的暗器锋利透骨,谁也挡不住。”

廖与溪侧目斜睨,发现站在前后的一男一女都面蒙白巾,双眸炯炯发亮,不由得心下一凛。

乔泽祎转脸瞪视辛勤,没好气地问道:“你哪位啊?”

辛勤不予理会,不慌不忙地说道:“乖乖跟我走,否则就在你脑袋上开个洞!”

辛灵解释道:“我们只是想找个清静地方再谈,并无恶意。”

廖与溪略一迟疑,道:“有什么话,为何这里说不得?”

辛勤坦然道:“此乃机密要事。”

辛灵补充道:“唯恐隔墙有耳。”

乔泽祎眼珠乱转,心中思量:“莫非这断头谷的人是来找我翻旧账的?就算现下侥幸逃脱,难免以后不会再次找上门来。”于是说道:“好,把她放了,我就跟你走。”

殊不料廖与溪和辛灵不约而同地叫道:“不行!”

乔泽祎见廖与溪不肯独善其身,心念电转,凑近她耳边悄声道:“你走了才能去搬救兵。”

廖与溪断然道:“我都不知道你会被他们抓去哪里,找人来又有何用?”说着瞥了一眼手腕上的九色琉璃珠。她已打定主意,万一乔泽祎有何闪失,再用掉一颗珠子便是。

乔泽祎一时语塞,辛灵扬眉道:“你告诉我珠子的用法,我才能放了你。”

廖与溪心头大震,惊愕的目光转移到辛灵身上。

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