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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陆回

“堂堂温家二公子被绑,第一时间想的却不是劫财。”

男人两指一旋摘下戒指,放在眼前,透过小小的指环,时郡双眼微微眯起。

“你知道有人要杀你?”

外面仿佛下了雨,雨水拍打在窗户上噼啪作响,细密的声音回荡在屋子的各个角落里,将这方豪华的房间显得更为空旷。

温良不语,久久没有得到回答的男人却低声笑了起来。

“怎么办,我好像有点舍不得让你去死了。”

温良听到这话心中一动,他这意思是…有可能放过他?

“什么意思?”

时郡歪头一笑,将指尖把玩的戒指“叮”地一声弹起,而后又一个回手稳稳的接住。

他坐直身子,向前微微倾斜,将胳膊撑在了两个膝盖上,伸出握着戒指的那只手,五指缓缓张开。

“意思就是,我既然有本事抓了你。”

手心向下翻转,戒指瞬间滚落在地,磕在瓷砖上的撞击声叮当作响。再停下时,戒指已然滚到了笼子的旁边。

“自然也就有本事把你给放了。”

温良的眼光一瞬也没离开过戒指,他注视了地面上那枚象征着自己命运的戒指良久,弯腰拾起。

“您要我怎么做?”

回应这句话的又是一阵闷笑。这一系列的接触下来,温良只觉得眼前这人好生狂妄,但却狂妄的毫不违和。

“小东西,我有个疑问,如果你老实告诉了我,说不准我这心情一好,怎么来的,一会儿便叫你怎么回去了。”

时郡眼中满含笑意的看着温良,一手在沙发上轻轻的敲打着。帘外的雨声伴了这漫不经心的点触,温良竟在这无言的节奏中品出了自由的交响。

“您直说便是。”

“爽快。”

时郡一拍沙发,正身而坐,两条长腿优雅的交叠在了一起。

“你这家伙,今年到底多大。”

温良一怔,脑海中竟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眉心不由自主的锁了起来,手中的戒指被攥紧。

“您这话什么意思?”

时郡眉梢一挑。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觉得古怪,我干这行这么多年了,绑来的小家伙也不在少数,你是第一个让我觉得,你不是小孩的小孩。”

话罢,时郡一手抚上下巴,满脸考究的瞧着温良,犀利的目光像是一条浑身猝了毒的巨蟒,将温良脸上的每个角落都紧紧缠绕,生怕漏掉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

“难不成,大家族自古到今都流行玩这一套,嗯…”

时郡眯眼想了想,接着道。

“狸猫换太子?”

温良一听这话,差点没翻个白眼。原本还紧张的等待着他得出什么贴合现实的结论,结果这狂妄的二傻子最后就总结出了这么个没脑子的破答案,还露出这么一副深以为然的表情。

“先生,我五岁,这是神来了都改不变了的事实,并不是什么您口中狸猫换太子的侏儒。”

哟,稀奇。

“知道的倒不是,还知道侏儒这玩意,看来温家倒是没吝啬教你。”

说着,时郡站起身来,懒散的走到了笼子前。

“最后一个问题。”

时郡抬手将额前的碎发往后一抄,露出一双充满侵略性的浅棕色眸子,吊儿郎当的开口。

“其实也算不得是个问题,你这资质确实好的离谱儿,我看着温景元那老东西也不把你当儿子看,丢了这么久了也没见他找上门来,要不,”

说着,看着有些发散的眼睛逐渐有了一些聚焦

“你考虑考虑,来给老子我当个儿子。”

???

温良懵了。

什么东西?给他当儿子?

“愣什么,多少人求着给我当儿子我还看不上呢,快点的,乐意的话吱一声,老子立马放你走人。”

“叩叩”

话音刚落。门口便传来了敲门声。

“什么事儿?”

被打断说话,时郡有些颇不耐烦的转头冲着门问道。

“老大,对方来提人了。”

门外毕恭毕敬的回答道。

温良一听这话,瞬间汗毛竖起,妈的,这要是被提走了,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呢。

上一辈子死了,还不知道是阎王簿上不小心滴上墨把他给漏了还是怎么的,让他又给活了,这次要是死了,谁他妈知道还能不能活!

温良心里像热锅上的蚂蚁,另一边的时郡倒是一脸无所谓,他伸手掏了掏耳朵,扬声道。

“让他等着,就说老子现在还不想给。”

“可是老大,对方说…”

“说个屁,婆婆妈妈的,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就算是天王老子来要人也得看看我的脸色!”

“…是。”

门外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温良半吊着的心也暂时放了下去。

“我还以为你不会害怕呢,小子。”

吊儿郎当的声音再次传来,温良抬头看面前这人,这是他今晚第一次仔细打量时郡的长相。

这个声称要当他爹的人看上去年纪并不大,充其量也就二十岁左右,脸上稚气未脱,却尽显狠戾。

一双剑眉横飞入鬓,浅棕色的眸子瞧着很是发散,看上去虚无缥缈的,找不到焦距,这种眼神,看似懒散,实则多情。如果放在情场上,怕是那种无论站在哪个角落,都会感受到这人眼神的垂怜,但温良见识了这人的狂妄,便也知道,他对人对事一定不会有过多的偏爱。

但这眼睛,怎么越看,越觉得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呢?

时郡的眼尾很长,向后划出一道完美至极的弧度,但配上这副眸子,却给人一种怎么也没睡醒的感觉。

鼻梁高挺,鼻尖很是圆润,嘴唇与鼻尖交相呼应,如玫瑰花瓣般艳丽的嘴唇中间一点唇珠点缀,嘴角微微上扬。整张脸看上去很是朗润,却总掺杂着一缕与整张脸极端对立的阴冷。

果然,张扬的人连唇角都是张扬的。

“老盯着你爹我看啥呢?”

欠揍的声音横空切断了温良的思绪,强行将温良拉回了现实。

“我才五岁,干啥不害怕。”

“哦…五岁啊…”

时郡摸了摸下巴,拉长声调,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你要不说,我还以为你五十岁呢。”

语罢时郡蹲下身来,长臂一伸,手直接穿过笼子捏住了温良的小脸蛋,一双没有焦距的眼睛盯着温良仔细的瞧着。

“刚才说的事儿考虑的怎么样了,”

嘴角轻轻一挑,轻佻地笑了笑。“你也听到了,买凶方来要人了。”

温良轻轻一抖,只觉得脸腮有些麻了。

感受到温良细微的轻颤,时郡心中大约有了数,收手,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倒是无所谓,就看你想不想死了。”

说完就要起身,这时一只小手突然抓上了他的衣摆,用力之大,衣角都被攥出了深深的凹痕。在温良看不到的角度,时郡唇角好心情的勾了起来,连带没什么焦距的眼睛都波光潋滟了起来。

温良低头看着脚下的地面,手上的劲却没敢有一丝的松懈,手心湿滑的触感,将手中的衣服都染得有些汗津津的。他不能图一时之快,他现在太小了,根本无法依靠自己的力量逃离这次绑架。

他已经猜出背后买凶要杀他的人是谁了,时机拿捏的如此精准,在将他的行踪掌握的无比精确的同时,又能在温家司机的眼皮子底下将他轻易掳走。

温家的人永远不存在叛变这一说,既然不是被外部人员买通,那么就只剩下了一种可能,那就是内部高层下达的命令。

是的,一定是温大夫人。

如果是她的话,那么他的下场基本只会有一种。如果这个机会抓不住,那么迎接他的将会是概率百分之九十九的死亡。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这男人并没有立马给他回应,空气一瞬间静默的好像要死掉了一样,时间一秒一秒的流逝,外面的雨声越来越大,每一颗雨滴都好像是砸在了他心尖上那样的沉重。

不知道过了多久,但是温良已经近乎绝望,原本攥紧衣角的手也随着希望的丧失而一点一点的放松。

就在手即将在衣摆滑落的瞬间,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将温良的手稳稳接住,握在了手里。

“好儿子,爹在呢。”

温良猛地抬头,眼中带了一丝难以置信的欣喜。

得救了。

时郡手上稍一用力,将温良轻轻拉了过来,而后才后知后觉中间还隔了个碍事的笼子,起身回到沙发旁边,将花瓶下面的钥匙拿出来,三步并两步的回到笼子旁边,三下五除二就将锁开了。

“出来吧。”

温良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发觉自己的腿不知何时已经软了一半,拾起自己的书包,脚步虚浮的走出笼子,站在原地抬眼看眼前身长玉立的男人。

“行了,你小子,现在知道怕了吧,”时郡没好气的拉了他一把,差点没把腿本来就软着的温良一把拽倒,心下不由得一惊,长臂一横便将温良单手抱起。

“吓老子一跳,腿软成这样。”

说着将温良放在了沙发上坐好,自己单膝跪在了沙发前的地毯上。正欲开口,余光发现温良的右手紧紧攥着。

“手里拿的什么,握这么紧做什么,伸开。”

温良言听计从,将攥得汗津津的手伸开,露出了里面的戒指。时郡见状失声笑了出来,伸手将戒指拿起,拎起一方衣角仔细擦了擦。

唇角好心情的扬着,棕色的眸子难得有一丝的聚焦,眼中带了浅显的笑意,抬眼看向有些怔愣的温良,开口。

“把手给我。”

接过温良的手,拿着戒指比量了一番,最后懊恼的发现温良的手太小了,无论是套哪一个手指,都不合适。

“回去自己找根链子穿好,挂脖子上。”说完略显敷衍的将戒指穿在了温良的拇指上,将手包在自己的掌心里,缓缓收紧。

“这戒指是我十五岁那年买的,也算是我个人的一个象征,你戴了,我这边道上的人不敢动你。”

温良震惊的看着这枚小小的戒指,眼底掀起了滔天巨浪。刚刚笼子那边的角落太暗了,他也没有仔细去观察这枚戒指,现在一看他才猛然发现一件事情。

这戒指!

他上一世见过。

就在他的车祸现场,在他倒地的那一刻,这枚戒指,曾在他面前缓缓滚落。可以说,他人生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就定格在了这枚戒指上。

怎么会?

难道他的车祸不是意外,而且跟时郡有关系?可他上一世明明没有见过时郡。

等等。买凶杀人,受人所托,替人办事。难道上一世他是死在时郡手里的?

但如果是他撞的自己,那他的戒指为什么会滚落在自己眼前?

嘶,头好痛。

“好了儿子,快活动活动你吓软的双腿,别发呆了,准备跑路。”

温良的思绪再次被打断,时郡的声音好像在脑海的一片混沌中炸出了一条回转的通路,就仿佛上次的重生一般,将他生生拖回了现实世界。

脑子清醒后,温良感到自己后背几乎一半的衣服都被冷汗浸透了,这种感觉实在太可怕了,就仿佛要被恶鬼拖入地狱一般。

经过这次脑内风暴的洗礼,他突然发现,好像有一股无名的力量在阻止着他探查前世的一些事情,而且这种力量,好像来源于他自己。

温良闭了闭眼,还是先逃跑吧,前世的事情以后再说。

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花瓶碎裂的声音,紧接着,一阵嘶吼声被杂乱的脚步声掩盖了过去,外面好像发生了争执,不会是买他命的人跟这男人的手下翻脸了吧?

噪声一起,时郡迅速趴到了门上去听,边听边在上衣口袋里掏着什么东西,手腕一翻,手中赫然出现一个对讲机。

仿佛听热闹一般,他本就微微上扬的唇角竟上扬出了一个更为明显的弧度,眼睛弯成一个月牙的形状,里面汪了一眼棕色的山泉。

“尘言,这单我毁了,人我带走,替我善后。”

对讲机呲啦响了两声,随即爆出几句粗口来,对讲机的电磁消掉了对面人原本的音色,但依旧听得出那声音十分好听。

“操,你妈的时郡,你有毛病吧?”

时郡像是事先知道会这样的一般,在对面爆粗口之前便迅速将对讲机拎到了远处,任对面的人在那里大发脾气,自顾自的走到笼子旁边蹲了下来。

只见他的手在地上摸来摸去,最后停在了一块颜色偏暗的地砖上,随即按了下去。

一个黑漆漆的地道入口随即赫然出现在了温良的眼前,这奢华的屋子里居然还别有洞天。

这不是温大夫人提供的房间吗?难道是他一开始就想错了吗。

“这是你的房子?”

时郡闻言愣了愣,舌头顶了顶后槽牙,这破小孩啥意思。

“你啥意思?赶紧先进地道,我送你回去,边走边说。”

温良听话的进了地道,原本漆黑的地道在脚踏进去的一瞬间竟变得形同白昼,两侧的灯在眨眼间同时亮起,四周墙纸上的金丝纹路层层交叠,向着地道的更深处不断蔓延。

温良更吃惊了,这墙纸他曾见过,当初温老太恶疾缠身,似乎稍有不慎就会归西的时候,温家几乎是提前敲响了丧钟,将上上下下一众儿女子孙都召集到了温老太的房间里等待温老太驾鹤西去,隐隐记得那时温老太的房间里贴的就是这种金丝纹路的墙纸。

“喂,这不是温大夫人给你提供的地方吗?”

???

时郡承认,自己听到这话时不自觉的懵了一瞬。眉头蹙在了一起,抬手就往温良脑门上敲了一个爆栗,没好气的开口。

“臭小子,刚得救就原形毕露,你爹我叫时郡,时辰的时,郡县的郡,记住了。”

稍稍加快脚步,走过的暗道落下了一道又一道的暗门。

“还有,以后看见我得叫爹,听没听见。”

“噢。”

温良两手交叠着揉自己的脑门,他相信这力道抽下来他的脑门一定是被敲冒烟儿了。

“对了,你刚刚问,这是谁给我的地盘儿?”

“温大夫人。”

“他妈的,你给我记着,老子绑人从不用别人的地盘儿,老子最不缺的就是钱,这是老子自己的地盘儿。”

时郡絮絮叨叨的嘚吧着,脚下的路也随之见了尽头,一道门伫立在面前,瞧着厚重无比,旁边的墙上镶嵌着一个看着十分复杂的密码锁,解着锁的功夫儿,身后最后一道暗门也落了地,温良二人仿佛处在了一个密闭的狭小空间内,但这样看的话,任凭谁也不会相信,他脚下所踩的这条路,竟会是一条密道。

这一切都太科幻了,眼前这个叫时郡的男人到底是个什么人物,不但一句话就毁了一个望族的人头单子,而且还有着这么多极尽现代的设施。

“滴。”

眼前厚重的大门缓缓的向上打开,入目又是一片光亮,仿佛打开了什么新世界的大门。待到温良走出门后,才发现,这竟是一个地下停车库!

几辆看上去很是低调的黑车子并排停在那里,瞧上去并不起眼,与平常在路上跑着的的车一般无二,但是当温良坐进去,车子启动开的一瞬间,他便知道了,这车子大有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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