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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翻身
我悄悄回府,将手里簪子上的血迹擦干净,放在绒布盒子里。躺进没有牛奶玫瑰的水里洗澡,裹上粗布衣回到卧房。躺在床上,沉沉的睡去。
这是我在硬床上第一次睡的还不错,也吃下色香味俱损的饭菜,我试着适应糟糕的环境。我在等,等着将这失去一切都痛苦还给他们,一个都别想逃过。
刘云竹势必要将我养成废物,换了一个天天请假不上课的老师。五天有三天都有事,无法上课。反观李若晴,琴棋书画样样都没落下,父亲一边夸赞一边亲自指导。
没人注意我倒也过的自在。我将以前昂贵的衣服收起来,准备自己缝缝补补在宴会上穿。同时收拾起母亲留下的东西,好几本还没教我的医书,两本画册,三本琴谱,一把断裂的琴,和一摞子诗歌册子。
我将琴送出府修好,自己自学。很快到了第十天,我最后还是去见母亲了。
她看起来憔悴了很多,只是仔细的看了我很久,随后开口道:“沐婉啊,不要怪娘亲,我在出府后就被人刺杀,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刚能下床就来见你了。”
我连忙问道:“是谁?”
母亲愣了一下答:“刘云竹。我怕她欺负你,就约百合交到一些事情,没想到刘云竹就…就…”
母亲的声音越来越低,我站起来抱住母亲,眼泪模糊视线,母亲的手抚过我的脸,把我揽在怀里。我紧绷的多日的委屈终于一泻而出,哭的声音都在抖。母亲轻轻拍着我的背,眼里全是疼惜。
母亲轻轻的说:“沐婉不哭了,以后要是难过就回药谷来,娘亲在这里,家就在这里。”轻柔的方巾擦拭了脸上的泪水,母亲身上淡淡的草药味让人安心。
我没有说刘云竹对我做的事,我知道母亲也很难过,父亲突然的变故,重归江湖帮派争斗,被人刺杀,女儿又深陷危险。
最后我回到相府,抱着琴,弹起当年一家三口最喜欢的曲子。我挑起琴弦,双手在琴面上滑动,曲音像月光撒下,印的人间一片凄凉。
其实我看到我曾经的院子种上花,心里很不是滋味,原来都是母亲和我培养的草药,我看到父亲夸奖李若晴很嫉妒,因为我也想在父亲膝下读书。
父亲突然推门而入,我停下看着这个名叫父亲的男人。他走过来刚想摸我的头,我躲开了。他说:“我没办法,你不要恨爹爹。我欠你和你娘的,以后一定还给你们。”
我点点头,不为所动。眼里的疏离深深刺伤了他,我不觉得有什么。这一年我不知道受了多少苦,流了多少泪。所以我不会原谅任何人,除非他们感受到一样的痛苦。
我施了礼,开口道:“我乏了,想休息了。父亲请回吧。”
父亲皱眉:“以前不是叫我爹爹吗?”
我开口道:“那是以前,沐婉长大了。”
父亲自顾自的说:“以前多好啊,你们都在这里,一家人幸福美满。”
我有些厌烦的说:“不是您亲手毁了吗?请回吧,我要睡了。”转身走向床榻。
父亲离开了,只能听到叹息随风飘散。
当他选择刘氏母女的时候这一切就已经无法挽回了,就算我原谅他,也无法原谅他辜负母亲,放任刘云竹残害百合。
我的时间一半在药谷学习各种东西,一半在相府自学。顺手接管了药谷在京城唯一的一家药店,一瞬间我忙得很。可同样,我不喜欢相府高高的墙,我想在药谷采药,在酒楼吃饭,在小贩买糕点。这样的自由让我心动不已。这是我唯一的美好,最放松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