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吻定情
吃完早餐,阿依汗便缠着巴狼要去遛马,两人来到马厩,巴狼从衣袖里拿出一个纸包,纸包里包着两块酥油果子。
巴狼递给阿依汗一根,自己拿起一根,放在乌云的嘴边。乌云闻见香味,张嘴咬过去不客气地咀嚼了起来,它很喜欢这美味的小零食,吃完后意犹未尽,蹭着巴狼还想讨要。
阿依汗也学着巴狼的样子,给追月喂了一块,美的追月直打响鼻,毕竟酥油果子是细粮,连人都爱吃,何况马儿。
这几天两个马儿已经和各自的主人相处的很熟络。巴狼取过笼头和马鞍,给乌云和追月佩戴好,然后把追月的缰绳递给阿依汗,两人飞身上马,缓缓的走出营地。
营地里的人看见,都偷偷的夸这对金童玉女。
出了营地,两人放开马速,乌云依旧保持着烈性,奔跑迅速如风驰电掣,阿依汗的追月也不甘示弱,在后面紧紧跟随,不落下风。
两人掠过天鹅湖,惊起一片水鸟,四散飞去,巴狼找了一片很好的草地,停下马,让乌云自行去吃草。
阿依汗跟着下马,追月自顾去寻乌云一起搭伴吃草,人和马儿各有各的伴,各不相扰。
巴狼和阿依汗找一块草地坐下,一起欣赏着美丽的天鹅湖。
小天鹅已经孵化出来,黄绒绒肉乎乎的小毛球特别可爱,它们已经能下水,跟在大天鹅的后面“嘎嘎…”叫着学划水,学大天鹅找寻吃的东西。
阿依汗喜欢这些大鸟,喜欢它们的纯洁,喜欢它们的高雅,更喜欢它们的忠贞不渝,生死相依。
两人静静的坐着,偶尔相视一笑,谁也不说话。
不一会,巴狼念起了一段诗:
“我独坐须弥山巅,
将万里浮云一眼看穿。
一个人在雪中弹琴,
另一个人在雪中知音。
先是在雪山的两边遥相误解,
然后用一生的时间奔向对方的胸怀。
我行遍世间所有的路,
逆着时光行走,
只为今生与你邂逅。
莲花开了,
满世界都是菩萨的微笑。
圆满的人生,
有了无尽的爱在支撑。
一颗心与一颗心相印,
一支魂与一支魂重叠,
流浪就变成了回家,
破碎就变成了完整。
若能在一滴眼泪中闭关,
这一刻便不再怅惘,
这一生便不再枉度”
阿依汗沉醉在美丽的诗句中,虽然带着面纱,却依然能看见她雪白的脖颈泛起微微的红。
情诗,对于已到豆蔻年华,二八佳人的阿依汗,是诗也是情,在懵懵懂懂的年纪,对情爱已有向往和期盼。
乌云和追月吃饱了嫩草,发出“咴…咴…”的欢叫,打断了美好的气氛。
“走,阿依汗,我们再去遛遛它们…”
“…”,阿依汗没有回答,跟着巴狼走向马儿。
这次,阿依汗骑上追月,在前面飞驰,不久进入一片花海,巴狼骑着乌云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随,巴狼喜欢在后面追随伴行的感觉。
阿依汗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张开双臂,如飞在花丛中的百灵鸟,一袭面纱随风飞舞,更像一抹红霞,煞是好看。
“巴狼…来追我呀…”
“阿依汗…等等我…”
“呵呵呵…”
………
“哎吆…啊…”
随着一声惊呼,阿依汗从马背上飞起,她的小白马追月,不小心一脚踏在田鼠洞里,失了前蹄,小白马猛地刹住身子,但阿依汗却随着惯性掠过马头向前飞了出去。
巴狼在后面看的清楚,他急忙磕了一下乌云的肚子,乌云会意,发力向前猛蹿,眼见阿依汗就要坠地,巴狼将身子一伏,双腿用力一登,瞬间飞离马背,向阿依汗飞扑过去。
“啊…巴狼…”,阿依汗吓得花容失色,紧闭起眼睛,大声喊叫。
就在阿依汗眼见就要落地的一瞬间,巴狼飞扑过来,一把将阿依汗紧紧抱在怀里,还在空中一个华丽的转身,将阿依汗置于自己的身体上面。
“嘭…”的一声闷响,巴狼后背重重的摔在草地上,巴狼顾不上疼痛,双臂将阿依汗抱得更紧,随着惯性,两人在草地上不停的翻滚。
阿依汗感到一阵眩晕,小心脏砰砰砰的快速跳动,这一摔,着实把阿依汗吓得不轻。
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了下来,阿依汗惊魂稍定,但没有睁开眼,她清楚地感受到自己被一双强有力的双臂紧紧环抱,身下的人用他的身躯护住自己没有摔在地上,她知道那是谁。
阿依汗不想睁开眼睛,她喜欢这种被人保护,被人紧紧拥抱的感觉。
阿依汗的心跳的更加快,似乎快要冲破身体,她感觉到脸和脖子开始发热,于是索性将头埋的更低,贴在那人的胸膛,听着他咚咚咚的心跳声也在不断加快,此时她只想晕过去。
巴狼看看怀里的阿依汗,他以为阿依汗惊魂未定,没惊动她,任由阿依汗反抱着自己。
阿依汗软软的压在自己身上,有种说不出来的幸福,巴狼环抱阿依汗的双臂又紧了紧。
俩人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心跳在加快,血液在膨胀,头变得晕晕的,但谁都不想动。
许久,阿依汗的额头被触碰了一下,感觉软软的,湿湿的,还带着温度,“哎呀”,阿依汗心里暗叫一声,她猜到那该是巴狼的唇,顿时大脑一片空白,魂飞云端。
“阿依汗…阿依汗…”
又过了很久,巴狼见阿依汗还没有反应,顿时惊慌,连忙叫了两声。
阿依汗有气无力的说,“你抱的…我…太紧了,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巴狼松了松双臂,阿依汗缓缓睁开双眼,与巴狼四目相对,眼神中充满了爱意。
她没有起身,只从巴狼的环抱里抽出一只胳膊,用手撩开面纱,现出已经红透的俏脸。
她果冻般微微颤抖的嘴唇,迅速在巴狼的脸颊上亲了一下,随即羞的把脸埋进巴狼的怀里。
巴狼开心的闭上眼睛,回味着脸颊上的那一吻,把怀里的阿依汗又抱紧了些。
大黑马凑了过来,它看见自己的主人和阿依汗久久未动,以为出了什么状况,用头拱了拱巴狼,还不停的发出几声嘶叫。
巴狼伸出一只手,嫌弃的打在马头上,大黑马见主人没事,这才识趣地走开。
过了很久很久,躺在下面的巴狼微微动了一下,他被阿依汗压在身下,始终保持这一个姿势,让他感觉身体有点酸酸的。
阿依汗马上从巴狼的双臂环抱中抽出身子,翻身坐起来,背对着巴狼,不敢再去看他。
巴狼跟着坐起,他看着阿依汗随呼吸起伏曲线优美的后背,看着她乌黑靓丽的秀发,心神一荡,伸出双臂,将阿依汗温柔的搂入怀中。
阿依汗乖顺地靠在巴狼的怀中,心里的十五只小鹿嘣嘣乱撞,大脑再次空白。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情到浓时两相知,此时无声胜有声。
不知过了多久,阿依汗渐渐清醒,她挣脱巴狼的怀抱,然后伸出颤抖的小手,低头取下颈中项链上的天珠,再回过身来,也不敢看巴狼的眼睛,伸手在巴狼颈中摸索着拉出挂着狼牙的皮绳,将狼牙小心翼翼取下。
巴狼痴痴的看着她,他知道阿依汗在干什么,在草原上,如果一个女孩把自己贴身的东西送给一个男孩,那肯定是在交换定情信物,巴狼欣喜万分,任由阿依汗去弄。
阿依汗将天珠系到巴狼的皮绳上,然后,将巴狼的狼牙又系在自己的项链上。
阿依汗抬起绯红的小脸,羞涩地看着巴狼,小声说:“仔细带着,不许弄丢了…”
“好…阿依汗…”
阿依汗和巴狼四目相对,满满的柔情蜜意,突然,阿依汗飞快的吻了一下巴狼的唇,又像触电一样马上弹开,起身就跑,巴狼坐在原地,回味着那一刻仿佛被电击的滋味。
“呵呵呵…”,阿依汗笑着,跑远…
“阿依汗…等等我…”,巴狼醒过神来,站起来向阿依汗追去。
“巴狼,你来抓我呀…哈哈哈…”
草地,花海,少男,少女,追逐,欢声,笑语,到处弥漫着爱的味道…
时近中午,阿依汗和巴狼骑着马慢悠悠地回来,两人把马丢给仆人,阿依汗小跑着奔向自己的后帐,老阿婆见阿依汗头发挂着草屑,问道:
“小姐,在哪玩的这么脏,快去洗洗…”
“老阿婆,快点让人给我烧点水,我要洗澡…”
“不先吃饭吗?”,老阿婆诧异的问。
“不吃了,出了一身的汗,脏死了…”
从惊吓到惊喜,阿依汗冷汗热汗没少出,衣服已经汗淋淋的,着实难受。
“哦,好吧…我这就去让人准备…”
老阿婆回头看看巴狼,问巴狼:“小姐这是怎么了?”
“老阿婆,那个…刚才阿依汗的小白马踏到田鼠洞,失了前蹄,给阿依汗甩下来了…”
“啊耶,没摔伤吧…我去看看…”
“老阿婆,没事,阿依汗没摔着…”
“不行,我得再去看看…”,老阿婆心里着急,转身进入阿依汗的帐内。
布尔库提闻听阿依汗落马,急忙从大帐走出来,只看见巴狼,“阿依汗呢,她没受伤吧?”
“老爷,阿依汗没受伤,被我给接住了…”
“还好…还好…”,布尔库提看向巴狼,正要夸上一句,突然间看见巴狼脖颈上带着一颗天珠,原来的狼牙已经不在,他自然认得这个天珠是阿依汗的。
布尔库提马上意识到了什么,不甘地问巴狼,“阿依汗的天珠怎么在你这里?”
“阿依汗给我的…”,巴狼微微低下头,他知道布尔库提发现了,不过这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草原上的孩子到了这个年龄,都会做这样的事。
“你的狼牙呢?”
“阿依汗戴着呢…”
“你…你们…”,布尔库提又气又喜,气的是这么大事两人都没和他商量,喜的是这两个孩子真的长大了…看来喜事将近了…
布尔库提却故做生气,一脸严肃地问巴狼:“你们…没做别的吧…”
“老爷,别的…是什么?”
“别的…就是别的…”,布尔库提更加生气。
巴狼低下头,没敢回答,他不理解布尔库提所说的别的是什么意思,他只知道他和阿依汗拥抱在一起,已经是很羞羞的事了,如果被老爷知道了,肯定是不高兴的。
布尔库提见巴狼不说话,还低下头,内心大乱,大喝一声:
“你们…”
巴狼被这声大喝吓了一跳,紧张的说,“我们…我们…只是阿依汗落马的时候我去接她,抱了一下…”
“就抱了一下,没…别的了…”
巴狼打死也不敢说还有亲亲的事,否则真有可能被打死,虽然知道撒谎不对,但还是硬着头皮撒了谎,
“没…别的了…”
“真的?”
“真的…”,布尔库提内心稍安,他知道阿依汗和巴狼的情缘是谁都无法阻止的,但他绝不会任由她们在大婚之前做出出格的事情,还好只是抱抱,还是事出有因的抱抱。
同样紧张的还有后帐的阿依汗,她怕巴狼说出实情,那她俩,丢人可就丢大了。现在听巴狼说完,阿爸也不再发问,阿依汗知道事情已经过去,这才将悬着的一颗心放下来。
布尔库提心想,看来阿依汗和巴狼情缘已至,两人年纪也到了,草原上的男女,十五六岁成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要为她们早作准备了,顺应天意,尽早圆了她俩这段情缘,也算了了自己一桩心事,最重要的是千万不能再出什么事,否则,他真的没脸去见弥弥。
“巴狼,你跟我到大帐来…”
巴狼以为肯定还有一顿臭训,无奈,也只得乖乖的跟着布尔库提走进大帐,阿依汗听到,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