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丰文学第9章 筹备
回牙行后，把后两个宅子的价格又探了个底，第二间二百四十两，第三间二百二十两。说回去商议一下回复，就告辞了。张大姐还是满脸真诚笑意的送二人出门，做这行的都知道这种买卖宅子的总得多看几次，没有一锤定音的。
二人出了门，秦子漫顿感跑了一天，肚子饿的紧。洛月笙提议去主街酒楼吃吃看。找了规模最大的得月楼，小二笑着迎进去，二人点了几个招牌菜。
“你中意哪个？”洛月笙给秦子漫斟满茶。
“我中意张大姐”秦子漫哈哈笑道：“张大姐这样的，圆滑不世故，夸人都夸的细节，还能照顾每个人的情绪，挺适合迎来送往的。”
洛月笙点点头，认同道：“这个大姐，确实不错。但是不好挖，这事也不体面。”
秦子漫看他表情严肃，又笑道：“你别这么板正，我就是说说而已。哈哈，笙哥哥，我看你年纪应该同我差不多，怎么这般老成。”因为单独相处了一上午，秦子漫面对洛月笙也没那么局促了。“其实我觉得第二个挺好的，宽阔敞亮。”她又接着说。
“第二个是宽敞，但是院子要重新修葺，还要造景，厢房也挨得近。”洛月笙摩挲些茶杯：“第三个可能更适合，我们只用在庭院减些东西，看起来不那么繁冗。紧邻后院那间厢房隔起来，你和外婆住，后院不算大，但是能把厨房扩大一下。我们还需要请个小二，我和顾叔在附近赁个宅子，小二和我们一起住。这样大家都方便。”
秦子漫看他都打算好了，说的也有道理：“你决定事情都这么快么？”她偏头看他，觉得这少年更有魅力了。
洛月笙回看她：“事情决定了就好好做，在做的过程中才会暴露问题，再去纠正。宅子还需要修整，房间的装饰也要重新做，这些我和顾叔来弄。福宝街上的人大多是福城本地的，菜品我建议就做帮菜，一共三个包厢，每天按时段预定，一天就六桌。你可以提前拟好菜谱。另外，这段时间，你要把餐具看好，什么餐具搭配你的菜品更上档次。菜品需要什么噱头，都要想好。”
正说着菜上来了，洛月笙尝了两口，皱眉：“没你的手艺好。”
秦子漫还在梳理他刚刚那些话，听到他的夸奖高兴起来：“以后天天做给你吃。”这话有些亲密，但是秦子漫觉得甜丝丝的。
洛月笙耳根有点红，心脏沉了一下，二人吃完饭又在镇上逛了两圈，把瓷器铺子，食肆酒肆包括佐料铺子，都了解了一下才驾车回村。
顾叔也在下午回来，看神色事情应该是顺利。“一切都打点好了，你们把宅子选好了，我带着房契去办贸易文书。”顾叔爽朗的说。
有了洛月笙的安排和顾叔的帮忙，事情进展飞速且顺利。第二日就去牙行定下了第三间宅子，张牙纪赶紧寻了房主的族老来办手续。又到官府换契书，顾叔打点的好，没费什么功夫，房契和贸易文书已经办妥。张大姐更是吉祥话不断：“您二位从进门起，我就知道是有大福气的，看这小公子的耳垂，像个金元宝，额丰而隆，不受贫穷，印堂饱满，福自天来。您做生意啊，定是生意兴隆达三江，财运广进通四海。出门揽纳五湖宝，居家迎接八方财。”
顾叔捅捅洛月笙好奇道：“你们哪找这么个人才。”洛月笙只是笑笑。
秦子漫凑到张大姐跟前：“姐，你看看我面相呗。”张大姐睨了她一眼，眼中有点嫌弃，还闭了闭眼：“我不想说你。”顿了两秒，又道“身为女子，我最烦长得如此美貌的。”
因她表情滑稽，周围人都笑了出来，秦子漫也很高兴。
过了半月，院子修整的差不多了。秦子漫也选好了餐具样式和各种厨房用品。五百两的初始资金，宅子买卖加各种文书和打点费用，共去了二百六十两，宅子修葺和购买物件去了六十两，餐具厨具去了五十两。还余一百三十两，还需要雇个小厮和掌柜的，还有每日食材。这一做事啊，钱就像是撒出去的，秦子漫心里腹诽。
所有的事忙活完，天气也入冬了。几人计划好九月二十八这天开业。门口挂上了两个大红灯笼，他们的门脸虽比不上几家高门大户的，但是比周边几家要宽大些，大红灯笼也定制的比平常灯笼大。上面还做了梅兰竹菊的镂空雕花，华丽又典雅。这样看起来，他们门头甚是显眼。招牌匾额没挂在门当上，而是悬挂在大门左边，上面龙飞凤舞三个草书：天涯客。字体大气磅礴潇洒肆意。怎么看不像内敛沉默的洛月笙所写。
取名时几人里，洛月笙学识最为广博，说了天涯客，荣华园，如故楼，醉光阴，降云轩等好些名字。因为顾叔一直江湖行走，一听就喜欢了天涯客，大气豪迈。秦子漫看着顾叔高兴，也同意道：“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做食坊，也少不得饮酒，名字豪迈，客人多些豪气都能多饮些。”洛月笙本想取个文雅点的，看他二人如此高兴，也莞尔应下。
小厮还是从张大姐手里买的，因为买餐具佐料和修葺宅子，张大姐帮忙不少，闲了就会过来搭把手，他们现在已经算是朋友了。张大姐真诚热情，秦子漫很喜欢她。小厮也姓张，叫张元，是张大姐娘家的远房表亲，父母早逝，就余他一人，只能自卖自身，张元是个长相伶俐的十多岁男孩。别的人家听他是个孤儿，觉得命不好，都不要，张大姐心善，一直照顾着，想给他找个温厚的主家。洛月笙秦子漫自己都是别人口中命不好那种人，自是没有忌讳。张大姐同几人接触了月余，也是很放心，契书签了后，张大姐和张元都很开心。洛月笙早在天涯客附近赁好了院子，张元就搬了过去。
秦子漫的菜单拟了四个，两个帮菜，一个南楚淮阳菜，一个北渊官府菜。洛月笙有些奇道：“你应该没出过福城州，怎知道南楚菜和北渊菜怎么做？”
“我娘教的，我娘未成婚之前，经常和外祖行商，去了很多地方。我小时候，经常听我娘讲这些，我娘做菜的时候，我也在旁边看着，她看我喜欢，就教了很多。”秦子漫说话的时候，眼底有眷念和回忆。
洛月笙很少见她如此柔和缱绻的样子，有些羡慕，娘亲，大概就是个让温柔的词汇，让人想起来就有暖意的存在。但是他没有，他的回忆里，关于父母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