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丰文学第4章 我有一眼，可破虚妄
看完资料后，孔沐尘把所有东西放在一边。
“呼……”
长长地吐了一口浊气，他的眼睛闭合又睁开，其中的神色已经大不一样，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改变了。
有系统和没系统的区别，大概就相当于逛商场时，卡里有钱和没钱的区别。
有了金手指，顿时背也不酸了，腿也不麻了，腰杆都挺直了。
“可惜，独立病房里也有监控，诸如【禁忌神通·梦径行者】之类的能力试验不了，否则……”
飘归飘，但作为一名合格的小说家，少年深知不露底牌的道理，不会轻举妄动。
此刻还远远不是人前显圣的时候。
“收容所的医生和主任都是【窥秘者】，他们的境界肯定都比我高，拿捏我一个小萌新轻而易举。”
他见识过收容所里工作人员的手段，且不论手持【禁忌物·两面摄魂铃】，随时可以催眠他人的张主任；单是那些穿着制服的护工就不是普通人，力气大得出奇。
虽然不知道这些护工踏上的是哪条【窥想道途】，但至少也是“第一境”中后期的存在，体魄较常人有着天壤之别，单手镇压精神病人不在话下。
“其次……如果我把系统激活的事情说出去，张主任估计也不相信，反而会认为我这个小说家写书写魔怔了，再度提升我的精神异常级别。”
孔沐尘可不想被关地牢，和一群半畸变的病人待在一起。
“先试验一下【异相·妄梦与洞真之瞳】吧，看破一切虚妄，听起来还蛮神奇。”
这么想着，他却对这个异相的效果并不期待，毕竟【幻觉】、【伪装】、【障眼法】这些神通都是有门槛的，不太可能出现在日常生活中。
起码，自己的病房里应该没有。
谁吃饱了没事干，会这么针对一个精神病人呢？
“先试试吧！”
短暂的犹豫过后，少年的右瞳开始以奇特的速率旋转，一道道五彩斑斓的纹路依次亮起，其中仿佛蕴藏着某个遗落的梦境。
那种能够看穿一切的感觉再度浮现，原本平静的现实世界陡然变得不和谐起来，眼前的画面如同浸过水的墙纸，有些地方鼓胀起来，又有些地方凹陷了进去。
须臾，视线中布满了大量密集的裂缝，正常的画面像雪花一样脱落，空气中出现了无数股发丝般细小的气流，闪烁着氤氲的五彩仙光。
“这是什么？”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接住了一股淡青色的气流，后者很快就没入了手掌的纹理中，像是被皮肤吸收了一样。
与此同时，【窥想道途】传来了反馈。
原本止步不前的境界，平稳地上涨了一丝。
孔沐尘能感受到躯体变得有力了一些，同时脑海中还蓦然领悟到了一些信息，那是关于【第一境·炼体】的划分。
根据这些信息，【序列五·混天道章】的第一层次炼体境，共分为三个小阶段，分别是前期【筋肉如铁】，中期【金骨玉髓】，后期【罡气化劲】。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转化灵气融入体魄，熬练筋肉和皮肤，不断提升自己的修为境界，直到全身如同钢铁般坚韧。
完成了这一步，才能继续晋升突破。
“不对，除了这些气流状的灵气，虚空中还有其它肉眼看不见的物质……”
仅仅过了片刻，少年的右瞳中又出现了新的画面，他努力地瞪大了双眼，全力感知着那些细枝末节的异样。
只见仙霞般氤氲的灵气中，不知何时混入了无数蚂蚁大小的金属碎片，还有许多肉虫般蠕动的丝线，它们宛如漂浮在灵气之河里的死尸，看起来格外恶心诡异。
“灵气里怎么会混有这种东西？”
孔沐尘伸出手，让一片企图钻入他皮肤内的金属碎片悬浮在指尖，在【妄梦与洞真之瞳】的视野下，这枚像是活物一样的金属碎片根本无所遁形。
“难道，这就是【污染】的本质、畸变的根源？”看着虚空中蠕动的肉虫和金属碎片，少年感到不寒而栗，本能地有些身体不适。
这线条状的肉虫，似乎是某种变异扭曲的灵气，它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混杂在蓝星的大道中，随时随地都能钻进普通人的躯体，将无辜者化为恐怖的【诡异】。
大道扭曲，其中的知识活过来了。
而那金属碎片更为怪异，很难看出它究竟是由什么元素组成，上面刻印着令人眼花缭乱的纹路，就像是微缩的集成电路一样，光是扫一眼都能诱发密集恐惧症。
“这根本不像是应该存在于蓝星之上的东西，大多数人可能完全不会意识到，甚至修炼者都在不知不觉地吸收它们。
好在，我有一眼，可破虚妄！”
孔沐尘感到一阵后怕，手臂颤抖了一下。
梦境中，邻居畸变的场面还记忆犹新；肉身和精神同时异化成怪物，那种画面对他的冲击力是无法言表的。
贸然修行【窥想道途】，被其中无穷的知识和观念所浸染，再吸收大量的金属粒子和扭曲灵气，结局必然是惨烈的。
“这个世界就是最大的障眼法啊……如果不是这只右眼，我恐怕会直接吸收那些来历不明的鬼东西，还以为它们都是普通的灵气。”
此时，少年才终于意识到拥有一种【异相】的益处，刚才觉醒系统的喜悦感荡然无存，对修炼世界的诡谲和残酷有了新的认知。
他试着闭上右眼，果然世界又变回了“正常”的模样，什么灵气、什么粒子，全部荡然无踪。
“呵呵，众人皆醉我独醒。这下子要是把真相脱口而出，估计张主任会觉得我的病又恶化了，然后直接把我关进地牢吧！”
重新睁开右眼，世界的全貌纤毫毕现，活化的灵气之虫在虚空中钻进钻出，未知的金属粒子像死星碎片般四处漂流。
孔沐尘就这么枯坐在原地，接着吸收了一段时间的灵气，巩固着自己有些虚浮的境界。
其余的能力不方便展露，也就只好作罢。
忽然，他像是猛地想到了什么，一只手抓向身前的药瓶，扭开盖子看向里面孤零零的一颗药丸，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等等，【除梦养神丹】？”
在少年的右眼中，原本白净的药丹赫然化作了一枚血红色的肉丸！上面有着一粒粒黑芝麻似的斑块，犹如胎记一般刺目。
更令人咂舌的是，那凹凸不平的丹药表面还镶嵌了一瓣月牙形的弧度，那是人的指甲！
“呕……我前面吃下去的究竟是什么东西？收容所里的药物难道全部是这种肉丸，它们真的能够给人治病吗？”
生平第一次，他感受到了深入骨髓的恐惧，毛骨悚然，捂着嗓子趴在地上干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