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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红颜知己

雨落下了,落的更急。刚刚的片刻,仿佛是虚幻。

苏辰移开停在女子身上的眼睛,看那壶茶“好厉害的迷药。”

“江湖险恶,姑娘快走吧。”女子将油纸伞塞给苏辰,转身向那两个人贩子走去。刚刚的小二面露凶狠,招呼后面两个更彪悍的人出来,人手一把钢刀。

“又来只肥羊!今天收成不错嘛!”三个汉子没把女子放在眼里,细观他们的脚步,是江湖上人人都会的轻功,吐纳之间,内力不俗。

苏辰却不担心,若她没看错,那黑衣女子应该已有天玑境。对付几个虾兵蟹将,绰绰有余。

黑衣女子摸向腰间黑蛇的脑袋,机关巧妙打开,蛇头松开蛇尾露出獠牙。这原来是一条精致的鞭子!

黑衣女子玄鞭挥舞,黑色大袖随风飘摇,露出杨柳腰肢,优雅却有力量。

汉子冷笑“这是要给大爷跳舞吗?哈哈!”

“姑奶奶的舞蹈可是很贵的!”女子声音娇柔,姑奶奶几个字一点也不霸气,更像打情骂俏。

让人不小心就忽略了那根玄鞭,玄鞭似乎活了,化作一根灵巧的黑蛇,扭动的身体以迅雷不及的速度朝几个汉子咬去,留下满地残影。

“哈哈……”笑声戛然,蛇尾已勾住汉子的脖子,留下一条紫痕。三个人在弹指间接连倒下,脸上嘲讽的笑意犹然。

“还不走?”女子已收回了玄鞭,踏出了茶摊。雨落下,落在她的身上,离衣衫咫尺处,雨丝倒流,又往天上而去。似有一层薄薄的无形衣衫,替她挡住了风雨。

是内力所致。想要练到这样的境界,至少需要四十年。

苏辰走过去,将伞分她一半,瞅那几个人贩子“不将他们送官吗?只是打晕,太便宜他们了。”

“你应该刚踏入江湖吧?姐姐我教你个江湖规矩,黑道上的事情不要随便让官府插手。”

“那……律法何在?”

“律法?”黑衣女子掩面笑起来,露出些许嘲讽。

“那也不能留他们在这继续害人。”苏辰将伞给黑衣女子,拿起了自己刀。

女子拦住她“你不能杀他们。”

“为何?”嘴上这么说,其实苏辰只是想把这些人带走审一审,至少不能就这样走了。那个周大娘,还收了她的定金。

“小姑娘,多管闲事无益。”

“若我非要管呢?”苏辰的手按在了琨霆刀上,已按耐不住打一架的心情。若打赢了,还能交个朋友。若输了……就赖着她好了!

“有趣!”丝雨做针,在飘渺的烟雨中辨不清楚,如一条欢快的鱼。苏辰手腕微麻,看那雨丝碰到自己的皮肤上,化作水滴滑落。

化雨为刃!

苏辰双脚分开至齐肩,重心下沉至丹田,拔出后背的琨霆刀,刀背担在右臂,随时准备展出利刃。

女子饶有趣味的看着面前的小丫头,似笑非笑。油纸伞在她手中凌空向上,极速旋转,伞边溅射点点水滴,如鼓点敲起节奏。她站在伞下,微微躬身,不像要打架,像台上起舞前的亮相。

“我有一刀,名为雷霆!”

“我也有一舞,名为惊鸿。”

苏辰心跳的厉害,她未曾这般激动过。

金刀向天而指,天空炸开惊雷,有金光闪烁,势如雷霆万钧。这一刀来的猛烈,风雨与长风吹拂女子的裙摆、发丝、披帛与宽袖,娇柔的身姿在风雨中飘摇着又坚挺着,随时都要倒下,又坚决不会倒下。

两种内力碰撞,空中凭空出现一堵无形的墙,一堵水汽与空气组成的屏障。黑衣女子的披帛纷飞,以极柔和极平静的方式靠近,似乎静止的一副水墨丹青,墨色融在水中,慢慢晕染开来,与苏辰的霸道对比鲜明。

一柔一刚,一静一动,将一方天地分成各半。

“砰!”长刀砸向女子,擦过女子的青丝。而女子的披帛,却在苏辰的笔尖停了下来。纤纤玉指探出袖子,找准时机,以四两拨千斤的力量握住了长刀。

长刀挣扎了一下,失去了气势。

只是一重境界,竟然悬殊至此!

“琨霆刀?铸造大师刘长风的手笔。听闻这刀前几日被第五家的小姐讨了去,你是第五家的?”两百斤的刀在黑衣女子手中旋了几圈,落在地上,砸出个大坑。

“你猜。”苏辰催动内力用力一握,琨霆刀又回到苏辰手中。

女子眼神变得锐利“不……你是苏家人,苏辰!”

苏辰没心没肺笑道“没想到我没入江湖,江湖已有我的名号?”

“剑仙聂非和剑家仙子年花染之徒,何人不知。”

苏辰眯起眼睛,重新看眼前女子,和她脸上奇特的妆容“我知道你是谁了。”

“哦?”

“华京第一花魁,我聂大叔的红颜知己,娇娘!”

“聂非……”女子轻轻念叨这两个字。

“传闻我大叔战死沙场的消息传来,婶婶年花染殉情而去,而他的红颜知己娇娘,也自毁容颜。”

娇娘眼神迷离,沉入回忆,看到了一张老气横秋的脸庞,还有那柄如尺似规的剑。

苏辰继续道“迫于生计,娇娘又不得不在脸上作画,以花朵遮掩脸上的瑕疵,而这种名为鬼面妆的妆容也风靡一时。可惜,能够驾驭此妆容的人少之又少,很快就过时了。可你,风光却比从前更胜。”

娇娘直直的望向她“都是往事了……你一定要管这闲事吗?”

“也可以不管,你负责说服我。”

“好吧。”雨伞幽幽如蝶,落回娇娘手心“东郊有一座荒废的古塔,可敢同我去?”

苏辰思考片刻,钻到了娇娘的伞下,挽住了她的手。

娇娘低头看她挽上来的手,蓦地失笑。苏辰不解“怎么了?”

“没什么。走吧。”

尽管下雨,街上还有小摊贩守着摊子。因为街上已经没什么人,小贩放下时刻迎客的姿态,悠闲的躲在棚子地下,享受着短暂的闲暇。

也有几个要好的摊主,拉起篷布遮住摊子,躲在一处老熟人的店面里唠闲科儿。说话的声音很大,伴随雨声,也不怕旁人听见。

“哎!听说了吗?苏家有个丫头疯了!拿着刀砍人,还跑出来了,以后上街可得注意!”

“什么呀!我听说,是苏家打骂下人,把一个好端端的姑娘逼疯了,据说那丫头发疯的时候拿刀砍人,啧啧。”

“我怎么听说,是苏家小姐……”几个人拉长脖子,苏小姐几个字被刻意压低了几分“被退婚后打骂底下人发泄,吓疯了一个小丫头。”

越说越离谱!听的娇娘捂起嘴巴,眼睛笑成了一条缝隙。“原来那个拿刀砍人的丫头是你呀。”

苏辰尴尬的咳嗽了声“这……不重要。”

娇娘的轿子停在一处巷口,轿子外形朴素,普通的藏蓝色布料,是大街上最常见的一种。

轿子穿过街道,出了城门,再往东数里,在苍翠树木之间可以看见一座古塔。古塔周身被常青藤缠绕,青藤已爬到了三层。从远处看,冷翠的青石塔与青葱的藤蔓缠绕交织,使得飘摇荒废的古塔焕发新生。

她们却进了一处院子,这间院子占据大半山头,包括古塔与一汪深潭,都是院子里的景色。

苏辰想起这塔的来历“四百年前的般若寺明光塔——不是闹鬼吗?”

娇娘掩面浅笑“也许我就是那女鬼。”

塔内没有任何照明,进入之前需举起火把,将层层墙壁上的油灯点亮。第七层塔顶,墙边垒着无数陶瓷花盆,花盆中奇花异草,争奇斗艳。空旷的塔内一道屏风、一张地毯,一张石桌,一吊火炉,再无其他。

坐在地毯上,煮一壶茶,木炭滚烫,中和了古塔的森冷气息,正合适。

浅啜几口热茶,才道“从前我很讨厌你,觉得你不过是个坏人家庭的青楼女子。可今日一见,才知流言不可信。”

娇娘眉毛微挑“都说苏家小姐聪慧心细,刚刚那般愚笨的表现,原来是为了找我刨根问底。”

“随口说说罢了,好奇之心而已。”

如她所料,事情没那么简单。

五年前西垂小国生事,苏将军被困生死未卜,聂非领命前去救援。又赶上百年一遇的大旱,百姓颗粒无收,粮草告急。武林盟主第五正响应聂非的江湖令,急召周边四大门派弟子数万人前去支援战场。

皇帝想御驾亲征,被惠成太子拦住,太子感念父亲腿疾未痊愈,替父亲征,却在战场上同武林各派组成的援军打起来。援军变成叛军,太子死在战场之上,天子大怒。

聂非战死,第五正被诛杀,四大门派死伤无数。虽然外乱已除,苏将军却在边陲镇守,再未回来。也是从那时起,父亲突然特别想要一个儿子。

一晃就是五年。是生离也是死别。

当年在这场腥风血雨中的人除了苏将军,大多不在了。见到娇娘,苏辰才忽然想起,她也曾在其中。

一时就勾起了她的好奇。

不过这事急不得,她还有当下的事情要做。苏辰问“为何还留着那些人的性命,留着那个茶摊?”

娇娘笑问“你知道那茶摊开了多少年吗?”

“三年?五年?这样招摇的人贩子,能在京城开几年茶摊?”

“十二年了。”

“十二年!”这茶摊背后若无势力,怎么能够开十二年。苏辰感到一阵后怕,如果她真把这几人送官,只怕会给自己惹很大的麻烦。她却不想相信“难道这十二年来,他们一直在做贩卖人口的生意?”

“贩卖人口、逼良为娼、典妻生子、收教娈童。京城四大妓院、十二个花楼都是他们的主顾。”

“无人管?”

“恰恰相反,很多人管!但管这事的人,非死既伤。你可知道霍家?”

“那个霍家?”

“武林第一美人霍君妍的母家,她父亲曾经是华京都尉。”

苏辰在脑内搜索一番“霍家不是因为贪污赈灾粮被贬,难道和这茶摊有关。”

“当年有一个妇人去拦霍府尹的马车,写血书告状,是一件拐卖儿童的事。霍家接了诉状,秉公办理,查到了赵家,赵家长子被抓入狱。后来,赵家揭发霍家贪污赈灾粮,本该审查六个月的案子三天拍板,霍家被发配边疆。”

“这……若我没记错,霍家一案当时很急,由聂大叔查办……我不相信!”聂非向来铁面无私,其中怎么可能有冤情?

“若我告诉你,当年聂非已查证霍家无罪呢。”

苏辰的瞳孔蓦地紧缩,难以置信的看着娇娘。娇娘眼波流转,似笑非笑,几分认真又有几分玩世不恭“总之,话已至此,不要再去管这些闲事。”

苏辰徐徐呼出一口浊气,点点头“本来只是想随手打救两个小姑娘,没想到却招惹这么多事。我不管就是了。”

“今日与你说的太多了。”娇娘放下心,猫儿似的伸了个懒腰,往楼下去。娇娘身影飘忽,幽幽地,已飘出几丈远,似鬼一般。只丢下一句“若有缘分,再聚。”

苏辰将纤长的手指放在唇边轻轻摩挲,看一盏盏灯熄灭,只留一寸月光“娇娘……我们的缘分怕是很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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