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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

我有一种特殊的体质。

那就是自己倒霉同时连累身边人一起倒霉的体质。

俗称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玄学体质。

先进的时代不是完全机械化的时代也不是完全回归自然人工的时代,而是把握两者平衡的时代,3020年虽然机械高度发展,虽然大部分的产业用机器代替了人工,但是仍旧有一部分的企业使用人工。

既是为了节约能源保护环境,也是因为有一部分的商店因为商品的特殊性,使用人工是为了某种情怀,还有一些小本的生意,在经过计算之后,发现自己的盈利模式并不适合使用机器代替人工。

其他的还有很多很多,但是说起来我的大部分雇主主要是这三类人。

对,你没听错,大部分雇主。

我有过很多很多的雇主。

而有很多很多雇主的原因,不是因为我干活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经常被人解雇,而是雇佣过我的雇主非死即伤,要么心脏病突发,要么意外事故,人要是没事,那家庭成员必然出事,或者直接自己的商店因为各种原因倒闭。

我的最高纪录是让一整条全是人工服务的商业街的所有商店倒闭,硬是把一条热热闹闹的商店街变成一片萧索,全体“此房出售”。

我也因此得了一个称号“人工界的黑寡妇,雇佣业的扫把星。”

总之,跟在我身边的人,无一例外的,会和我一起倒霉。

而且我这个体质最神奇的地方在于,在倒霉甚至去鬼门关走一遭之后,我身边的人出事,但我肯定没事。

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

总能让我遇上的意外发生各种意外,让我置之死地却必生。

就比如现在,作为一个惹怒海盗团三人还容易被随时捏死的蚂蚁,我和死亡可能就差一道雷。

不是我太夸张,也许你会问,雷狮会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就让我没命吗?

这个问题不难回答,你可以考虑一下,就像你打别人一下,别人下意识地也会回你一击一样,雷狮捏死我不会比这个更简单,在他面前我就是纸糊的。

可是正当我浑身哆嗦个不停做好思想工作,准备迎接死亡的到来时,我的头顶,突然传来了声音。

“嚏———噗”

声音不大,但也不小,有点像是小孩子在打喷嚏,又像什么东西漏气,打破了现在僵硬却随时会爆发的沉寂。

我正在发抖的身体猛地一僵。

因为这个声响,我面前的世界似乎变成了静止画面,所有人都停下了自己手中的动作,我注意到卡米尔皱紧了眉头,屏气凝神,塞满了凝重情绪的蓝色双眼看起来仿佛……嗯……你看过老式相机照出来的、失败的照片吗?闪光的底片让人很难看出照片上人的虹膜与瞳孔的颜色,就像两个深色的洞。

他微微抬头,看向我的头顶。

他是最快看向声源的人。

“什么声音?刚刚是不是有声音?小老鼠你打喷嚏了?”躁动的分子似乎刻在佩利的基因里,他永远都是把安静空气捅出一道豁口的人,此时此刻他正摩拳擦掌,似乎要弥补自己刚才没能插上手的遗憾。

“安静。”雷狮的话语掷在空气中,语气听起来带着上位者的不容置否的感觉,刚刚的审判者此刻发出的声音却莫名让我多了一份安心感。

我明知道,即便发出刚刚那个声响的东西是雷狮的敌人也是我的敌人,那对我也没有多少保障。

这不过是生在弱者的骨子里的,先于理智之前出现的一种本能的,趋利避害性。

虽然对于现在的情况来说,它的出现确实是好事,起码它吸引走了雷狮的注意力。

我抬起头,动作就像一个机器人颈部的齿轮生锈之后没有点上润滑油一样,一点点地抬头。

“嚏————噗”

仿佛怕我们听不清一样,我的头顶再度传来了声音。

———————————————————

我看清了,我的头顶是空调的通风口。

我看清了,通风口里急匆匆地划过了一条青灰色的尾巴。

像蛇一样的,尾巴。

———————————————————

“快看,老大,是那种怪物”我仰头看着那个通风口,很幸运,这次我没有和它对视,“不是我包里的那只,是另外一只。”

有过之前的惊吓,再加上身边人确实有壮胆的作用,我看见它再也到不至于惊慌失措的地步,我指了指头顶,带着遇劫可以存活的可能性增大的兴奋,还带着几分怕它受惊跑掉的心思,有些激动地说出了这件事。

也难怪这家伙之前可以悄声无息地解决掉那么多船员,如果不是刚刚的胡椒粉和辣椒面害的它打喷嚏,应该是打喷嚏吧,就连在场的几个人都没有发现它的存在。

“我来我来”佩利一听是那种怪物就兴冲冲地冲出来,“交给我吧,老大。”

话音刚落,我就看见他手里丢出一个黑色的球。

我觉得我不对劲,我居然对此不感到意外。

“等等,佩利。”卡米尔像是想到了什么,声音居然带着点焦急,抬起手想要阻止,却只来得及在佩利把球丢出去之后把他的手拍落。

黑色的球不大,周围却萦绕着沉重的气息,就冲卡米尔的那个语气,我觉得他丢出去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得赶紧躲开才行。

那个球悬浮着,停在天花板附近。

会发生什么?我一边想着一边快步从通风口的正下方挪走,这样大概就不会殃及到自己了。

一股强力的吸力从那个球的方向传来。

就像被一根无形的绳索紧紧拽住一样,当年科学家们在测试蜘蛛丝的强韧度时做过模拟实验,最终在模拟中得出结论,一根铅笔粗的蜘蛛丝就足以拦截住一架波音747飞机。

我现在觉得我就是模拟中的那架波音747。

不止逃不掉,我还原地起飞了。

准确来讲是被空中强大的吸力吸住导致悬浮在空中。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我心中仿佛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过,不知道多少个“卧槽”能表达我内心既惊恐又惊奇的复杂的情绪,虽然这个球目前为止只是把我吸了起来,但是难保等我被吸到它身上的时候这个球会不会发生什么。

万一会爆炸怎么办。

“救命———”虽然我知道喊了也没用,“快把我弄下去,我害怕啊”但是眼看着我离那个球越来越近,身子下方无依无靠的恐慌对爆炸的恐惧,我还是忍不住喊了出来,同时手蹬脚刨地上演一出“空中狗刨式”做着无用功想要挣脱这股力量。

不管怎么刨,怎么摸,怎么用身体去感受,我的身下都只是一片虚无的空气,我的身体逐渐爬上了一种无力感,感觉四肢开始僵硬、变得沉重。

是心理作用,虽然不可能,但是我确实是怕我会因为身体过重而突然摔下去,我人生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身体太沉。

“咔吧”我头顶的天花板出现了裂痕,现在才出现裂痕,看来羚角号的材质还是很结实的,小小的碎渣擦着我的脸飞了过去。

“嘭”天花板彻底碎裂,大量的碎渣与大块的天花板碎块掉下来和我一起悬浮在空中,还有些碎块擦过我露在外的皮肤,留下一丝丝的血痕。

以我非专业的眼光来看,羚角号的天花板大概是双层或者多层的夹心结构,外面一层或者多层壳,内部和天花板之间是管道线路。

总之,头顶的天花板的破碎不至于让我们和宇宙外太空face to face,让我失去留在这个船上的理由,变成太空垃圾。

同碎裂的天花板一起掉下来的,还有那只怪物,那只怪物手蹬尾甩的挣扎了几下,也被吸向了那个球,显然,挣扎无用。

再度证明了这种怪物在船上就是个消遣。

面对如此强大的吸力,我忽然有些好奇躺在担架床上的帕洛斯会怎么样。

我向帕洛斯的方向看去,结果,好家伙,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我发现他的床虽然被吸动了几米,但是床的周围围了几个黑色的人。

黑色的,就像他的剪影一样的人,一只手抓紧了附近的冰箱或者料理台,一只手按住他的床,成功把他按在了原地。

让我忍不住想起了出车祸的人躺在担架床上,周围围着一群医生,一个举着吊瓶,几个推着担架车,手忙脚乱地一边抢救一边推着担架床向前跑的场景。

厨房愣是让他搞出了急救室门口的效果。

这家伙什么时候弄出来这些人的?这应该就是他的元……元力技能吧。影分/身吗?

我忽然理解为什么我问卡米尔“帕洛斯一个人负责饮食问题,他可以忙的过来吗?”这个问题的时候,卡米尔的回答是“忙的过来。”

确实,流水线作业效率要高的多。

雷狮也对此似乎并不感到意外,应该是事先知道的。

等等,那他刚刚为什么不让帕洛斯用这个能力清理厨房?

哎呀,我想拍一下自己的头,我是傻了吗?换做是我,我会让一个不信任、同时为了坑自己老大而对厨房动手脚的人来清理厨房吗?

而且不止一个,是“一群”。

那为什么让我来清理?

盯着一个不信任的鶸和盯着“一群”不省心的影子相比哪个更轻松?

不仅可以节省自己的劳动力,我还方便监视,傻子才会选择不让我负责清理。

雷狮虽然也在抬手挡住眼睛,防止被周围的碎片划伤双眼,同时抵抗着吸力,但是依然可以看见他的表情,他的表情看起来毫不吃力,卡米尔被吸动了几步,但是他立刻猛地一跺脚。

我清晰地看见他脚下地面上的小型深坑和地面上扭扭歪歪的裂痕。

我忽然开始同情被他打废的机器人,难以想象这一脚要是踢在人身上那这人会是什么下场。

紧接着他抬手拽住了雷狮,防止雷狮被吸走,“佩利,快停下!”角度和围巾问题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从声音来看,他一定不爽到了极点。

“哈哈,雷狮,你只有这种程度而已吗?”看见雷狮罕见的、稍微处于下风的场景,佩利的声音有些激动,得意地回头瞥了一眼卡米尔和雷狮。

眼神里面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我想起了佩利裹着的那一圈绷带。佩利不服管教想要造反的想法实锤。

“呵”雷狮嘴角上扬,带着嘲讽的味道,但是不同于对我的那种猫戏弄老鼠一般的嘲讽,而是一种……我形容不出来,大概就是那种莫名充满极强压迫感的、仿佛还带着血腥味的嘲讽,他充满不屑地冷笑一声,双手交叉,手指与指缝穿插在一起,然后“咔吧咔吧”地掰了掰自己的手指,“还是不长记性吗?”

下一秒,蓝色的闪电狂啸着直直地劈中了佩利。

且不说那一瞬间耀眼的蓝光对我眼睛造成的伤害———我闭上眼睛,闭上眼睛后的黑色似乎是一块幕布,蓝色闪电的视觉残像变成那个形状的白色的投影投在那块幕布上,好半天才散去,光是雷电炸响在耳边的声音就足以让我产生耳鸣,就像一万只蜜蜂在我的耳朵里筑巢。

很难想象被这道雷击中的人会是什么感受。

闪电是从天而降的,而我又身处外太空,天外之天,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怀疑是因为天花板漏了 ,我们暴露在了宇宙之中,导致天外天的闪电劈了下来。

宛若神罚,让人无法反抗也无力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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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利整个人向前扑,趴在地上,身上有一股焦糊的味道,身上还可以看见一块块浅黑色,不时还“滋滋”地流淌跳跃着蓝色的电流,黄色的头发干枯焦黑,还有很多头发根根翻卷炸起。

偶尔抽动几下腿证明他还活着。

一看就是被电的不轻,而且,我看他这一头头发可以不用要了。

真好,现在雷狮的注意力应该转移到他身上了,目前我是暂时安全了。

那个释放着压迫感的引力球随着佩利的倒下而消失不见。

于是我还有空中的碎渣碎块悬浮物以及那个怪物一起坠落在地。

我摔在一堆碎渣上,掉落时,双手交叉垫在后脑勺,算是保护住了脑袋,然后怪物掉在我旁边,高空坠落导致我浑身上下就连骨头缝都在疼,刚刚被怪物弄的已经有所缓和的隐痛又开始发作。

雷电带来的耳鸣还没有缓和,那一万只蜜蜂似乎在瞬间又增殖了一万只蜜蜂出来,然后钻进了我的脑子里,但我来不及缓解一下高空坠落带来的疼痛,立刻强撑着身子咬牙滚到旁边,防止掉落的大型碎块砸到我的身上。

“砰砰砰砰”那个怪物就没有我这么快的反应了,顷刻间就被坠落在地的碎渣碎块活埋,激起一阵尘土飞扬。

“咳咳咳”我轻轻挥手赶了赶灰尘,躺在地上缓了十几秒钟,忍着疼痛和耳鸣朝着雷狮举起了大拇指“老大威武,干的漂亮。”

说完之后,我看不清也不想看雷狮的反应,只躺在地上不动权当偷懒,我猜雷狮没理我,因为我听到让人头皮发麻的,大概是肉块与鞋底挤压的声音。

那是一幅什么画面,我不想脑补,大概就是单方面碾压的画面。

“我说过了,佩利,”雷狮似乎加大了力度,“好好磨磨爪子再来挑衅我。”

“咳咳咳咳咳”佩利咳嗽的比我还剧烈,“我总有一天会打败你的,雷狮。”

“呵,可以”雷狮似乎准备抬起脚“不过以后你只有一次机会,下次再犯———”

“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我不知道他在说给谁听。

“哼”佩利发出了一个语气词表达自己的不屈。

“那边那个,”雷狮漫不经心地说道,仿佛只是顺带一嘴,“还要在地上躺多久?再不起来你这辈子就别再起来了。”

“别别别,老大,给我八秒钟”不想此生再起不能的我举起手,做了一个“八”的手势,随后我咬咬牙,两手肘撑地,把上半身支了起来,我深呼吸了一口气,慢慢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然后我看到佩利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

想想他刚才趴在地上半死不活只剩一口气的样子,而现在他居然站起来的速度比我还快,他还真是惊人的回复速度。

雷狮灌下了一碗毒物,结果居然在那么短的时间内醒过来之后,还能安然无恙的灌下一罐啤酒、顺手解决了一个怪物顺便劈了个佩利,可以说不光恢复力惊人,体力也是相当惊人。

而我现在……就是打扫了个卫生,被怪物拍了一下,顺便以“高空抛物”的形式被摔了一下,我感觉我现在人已经快不行了。

越这么想我就越觉得自己命不久矣,存活的希望渺茫。

我沉默地环视了一圈彻底崩坏的厨房,然后我更加沉默了。

我觉得这个破坏程度已经涉及到飞船维修方面的知识了,已经不在我的专业范围之内了。

“咳咳咳”我刚想开口说话,突然嗓子发痒,咳了好几下才说出话来,“我申请两个小时的休息,我快不行了,我申请去医疗室包扎一下。”

“那我要是不同意呢?”雷狮的回答在意料之内,他的语气的话语从来不介意暴露他的不爽“你的要求太多了。”

“老大,机器人还得充电呢。”我不知道这里的机器人用不用充电,但是为了休息我还是说了这个理由。

“机器人充两个小时的电能用一天,你能吗?”

“一天它也不一定是一直在拖地……一般很多时候都在待机………”底气不足,我越说声音越小。

“嗯———?”雷狮自喉咙中拖出的长音彻底打没了我全部的底气。

“能能能,太能了”我赶紧附和回答,他又开始玩了,玩归玩,我绝对不能当他在开玩笑“一天算什么,我能用两天。”

别管后果如何,先忽悠再说吧。

“我记得你好像说过诚实是你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

“对啊”我点头。

“既然是为数不多的优点就要保持住,不然可就变成一无是处的废物了。”雷狮不无好笑地看着我,双手环在月匈前“我讨厌夸大其词的废物。”

其实,他看我的那种不加收敛的戏谑且审视打量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很多时候,他的话语从口中吐出,轻松的犹如弹珠从光滑的管子中划过,不需要任何心理负担,我的心理负担却让我的话语乃至思维的出现犹如挤牙膏,我的关注点始终在他的那份轻松与游刃有余上。

既恐惧,又让我羡慕,我的思维状态从小到大一直如此,他的那份轻松我从未感受过,那份轻松出现在他身上仿佛是他刻在骨子里的特质,这种对比如同呼吸一样,没有人说出来,却无处不在。

我明白他什么意思,懂得都懂。

“那是肯定的,”我打保票,“我不是废物。”

“你刚刚在医疗室睡了一个小时。”雷狮说,这种事情他居然记得清楚“减一个小时,你只有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言下之意,一个小时之后我要工作两天。

雷扒皮。我无声地在心底骂了一句。

两天就两天,我说了我工作,但我没说我工作的时候不偷懒啊。

机器人能做到的我也得做到,机器人会待机,那我也得学会待机,对不对?

“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在骂我?”雷狮面带一种恶劣的微笑上下扫视着我,像是要看到什么被忽略的细节一般。

“没有没有”我赶紧摇头,“绝对没有,您允许我休息我感谢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骂您呢?”

你是缺德事干太多了吧?总有人敢怒不敢言地在心里骂你,你才培养出在这方面如此敏锐的直觉。

“真的——?”雷狮凑近我,压迫感更强了,他还故意拉长了尾音。

“真的”我又赶紧点头企图增强说服力,这一会儿又是拼命摇头又是拼命点头,我觉得我的后脑勺和后颈有点疼,“您看我真诚的眼神。”

“嗯——”语调上扬,雷狮居然真的凑近了来看,和我对视。

然后我来了一个娇羞式双眼眨眼,又给了他一个wink。

我没办法在语言和肢体动作上表达自己内心的不满,但是给予精神攻击我还是可以的。

“嘶——”雷狮发出了无比嫌弃的声音,倒抽了一口冷气,眼神与表情和他的声音同步表达,他直接向后退了一步,“鶸,你干什么?”

“我没忍住,您太———帅了,老大”显然我的精神攻击效果感人,我心情愉悦了一点,我做出招财猫举手的动作,朝他抓了抓手示意“拜拜”,“那我走了啊,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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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等一下。”

因为身上还在隐隐作痛,我走起路来一瘸一拐晃晃悠悠的,我刚晃悠了没几步,就听见有人喊了一声。

是帕洛斯。

他身上还盖着一块不大的碎块。

“老大,我刚才被这个东西砸了,我也想申请去医疗室处理一下。”帕洛斯的声音虽弱,但是却非常淡定平稳,“能不能让她把我推到医疗室去?”

雷狮看看我,挑挑眉“他让你把他推回去,你怎么想?”

“我………”我一时语塞。

“哎呀,好痛啊。”帕洛斯居然在那边痛呼起来,声音听起来可怜兮兮的,“真的好痛啊——”

好家伙,我刚刚真是忘了还有他,结果就是正当我以为万事大吉我可以顺利休息的时候他给我当头浇了一盆凉水。

我现在走路都有点费力,更别提推着躺着一个人的担架车,他刚刚的元力技能分出那么多分/身,我就不信接不住这么一块碎块,肯定是他后放上去的,摆明了要挑事。

再加上这一听就是装病的语气,明显是在告诉雷狮这是我俩的私人恩怨,对雷狮和卡米尔来说无伤大雅,他俩看戏就可以了。

“我推不———”我直接就想拒绝,但是“动”字还没有从嘴里滑出来,我忽然意识到我可能真的要求有点多,拒绝了怕是又要和雷狮纠缠,和他纠缠的概率越高存活率就越低,于是我看着雷狮,嘴上却赶紧改口,“行,没问题,我把你推回去,多大点事儿。”

雷狮没理我,而是调出了终端机上的投影屏幕。

“你还有49分钟”雷狮回答。

淦,原来是为了看时间,果然是雷扒皮。

于是在雷狮“和蔼友善”的注视下,我在心里骂骂咧咧地推着帕洛斯进了走廊。

“还有48分钟”雷狮又补了一句,“你可要抓紧了啊,鶸”

“…………谢谢老大关心”你妹的,我默默地在心底竖了个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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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瘸一拐地推着帕洛斯通过走廊,朝着记忆中医疗室的方向走去。

周围有很多房间,但我不知道它们是做什么的,我也不知道我以后有没有机会知道这件事。

帕洛斯躺在担架床上一直不出声,我也不想和他说话,只是一边推一边摇晃着担架车表达着我的抗议。

我现在还真就不敢让他和那个怪物的尸体同床共枕,现在雷狮不在场,附近又没有监控,帕洛斯的那个能力,我怕局面会演变成单方面群殴。

而且………

帕洛斯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心理活动,又或许是我盯着他的目光过于幽怨,只见他慢吞吞地抬起了缠满绷带的手,拉下了缠在自己面部的一条绷带,露出自己的眼睛,笑意岑岑地看着我。

白色加橙色,很难形象这种暖色调的眼睛和这种极具诱惑力且毫无攻击性的笑意搭配在一起居然搭配出了一种得意且嘲讽的效果。

攻击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小姑娘可要轻点晃,一不小心把我晃到地上,你把我扶起来还要花费一些时间,你的时间可不多啊。”轻飘飘且温和的语气,仿佛只是善意的提醒。

“你自己起不来吗?”我问他。

“我的身上很疼。”

“你凭什么认为我一定会把你扶起来?”

“刚刚我用能力的时候你都看到了吧?”帕洛斯笑眯眯地反问我,“你觉得我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我再度沉默了。

言下之意,现在他不会把他的元力技能用来帮他自己,而是用来胁迫我帮他的。

既解决问题还能拖延我的时间。

“乖~”我拍拍他的脸,语气一转,变得温柔如春风,还带着那种相当浪的尾音“你躺在这里笑得这么好看,不怕我占你便宜吗?”

老规矩,既然没办法把他物理超度,我就要告诉他什么叫精神攻击。

帕洛斯笑容僵在脸上,我似乎听见什么裂开的声音。

“乖~”帕洛斯学着我的语气,弄的我莫名一哆嗦,“注意形象”

“我~就~不~”我用刚才的语气一字一顿地说,还带着点嗲声嗲气的意思,然后又轻轻拍了拍他的脸。

“…………”帕洛斯沉默了。

我想他应该是放弃抵抗了。

——————————————————————

我坐在医疗室的病床上发呆。

说来难过,我已经把我身上那些细小的伤口全都擦了药水,又拉上了拉帘在病床上换下了自己沾血的衣服,又从背包里取出换洗的衣服穿上,随后简单清洗了一下自己,我现在不知道要干什么了。

如果时间足够还好,偏偏时间有限,我得赶紧做点什么,不然一会儿可没有大块的时间来喘/息了。

肚子隐隐作痛,似乎有什么东西抵在我的肚子用力下压,又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燃烧。

怎么回事?其他阵痛已经有所缓解,我还没有骨头断裂的现象,不然疼痛不会这么轻易地就消除,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只是肚子及其周围的轻微疼痛难以缓解。

我想了很久,我才意识到,我是饿了。

也是一天没进食,又忙了这么久。

至于卡米尔做的那个,我觉得应该不在食物的范畴之内。

决定了,先把自己的肚子填饱,才能有力气干活。

饿是饿,但是食欲却没有燃起来,相反,我甚至有些恶心,想来是这一天的经历导致的。

我在背包里翻来翻去,之前工作的几家大型超市倒闭了,给了我不少东西抵做工资,泡面不管饿,自热米饭有些吃不下去,面包发干,饼干也是……香肠……香肠可以。

我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了一包香肠,这大概是我今天唯一可以接受的肉食。

我撕开包装袋,刚要一口咬下去,然后我停住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万一这是我的最后一顿饭呢?

尽管我之前风餐露宿过,为了食物还掏过垃圾箱,但是最后一顿啃的是这种超市卖的香肠,也实在是太凄惨。

我的小煎锅的电池应该还有电,把香肠煎一煎烹饪一下也不至于让自己境遇凄惨。

说干就干,我从包里掏出小煎锅,倒上油,为了防止屋里油烟弥漫,我还特意开了门。

把香肠改个花刀,等油开了就把香肠放进去。

等到一面煎的差不多了,再翻面。

撒点辣椒面,再撒点孜然芝麻,闭火。

我端着从背包里掏出来的碗和筷子,看着煎好的油汪汪泛着肉香的香肠咽了口口水。

我开动了。

我刚要把筷子伸向锅里的香肠,忽然感觉不对。

我怎么感觉,后背发凉。

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盯上一样。

是那种怪物吗?有可能,但是,它的目光会这么露骨吗?就连我都能感受得到。

“你在做什么?小老鼠?”熟悉的,咋咋呼呼的声音响起,“还挺香的”

这下不光后背发凉,我心都凉了半截。

“偷吃的很开心?”熟悉的、嘲讽的语调。

不光心凉半截,这下我整个人都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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