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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小村长
高大青年没有穿土家族的服饰，而是一身修身的西装，能够看出还是一个较为知名的品牌，他长相还算帅气，不过嘴角下方有一块小拇指甲盖大小的白印，像是得了癣一样的皮肤病。
他热情地迎上陈禾苗，就要接过她背后的背篓，但被她隐晦地错身躲开，眼睛里闪过一丝幽怨与惧怕。
这微小的变化无法躲过后方的丁逸轩，心里也大概明白眼前这帮人是何人，但他并没有任何动作，而是悠哉悠哉地这望望，那瞅瞅，就跟一个傻子一样，似乎对这里的一切很感兴趣，而对眼前这几个人却没有一点兴趣。
被拒绝的高大青年有些尴尬地拍了拍手，随即笑了笑，说道：“禾苗，你这么不待见我吗？我从山上一下来就找你来了，只是想把山上飞机坠毁的事儿给你说说，我还看到你阿哥和闷墩也去了，你怎么没有去？”
“赵迹，我哪有不待见你了，只是我对这些不感兴趣。”陈禾苗显得有些胆怯，边说边走到屋檐下，将背篓放在一根木凳之上，然后将里面的青草倒在地上。
“那好，你坐这儿，我给你好好讲一讲。”顺势坐在另一条木凳上，赵迹拍了拍身旁的空位，两眼贪婪地在陈禾苗身上来回搜索，掩饰不住眼睛里的欲望。
望了一眼陈迹的身旁，陈禾苗一张俏脸通红，那木凳本就比较短，一人坐着有多余，但两个人坐着必定会紧紧地靠在一起，前者的用意十分明朗。
低头紧咬着樱唇不敢看陈迹，陈禾苗两只白皙的手不停地拉扯着衣服下摆，明显清纯的她不知如何应付这种事儿。
在一旁的另外五个青年，发出一声声幸灾乐祸的笑声，其中一个瘦小脸尖的小青年怂恿道：“陈禾苗，迹哥的心思你又不是不清楚，为了你，他爸在上次的占地赔款上可给你们家多算了好几千块，你就过去跟他坐坐又有啥，反正迟早都要住一块嘛，还要睡一张床呢，就别不好意思了。”
“对呀，小嫂子，你就坐过去吧！”其余几个青年立马就改了口，嘴巴里直接大喊小嫂子。
在木凳上坐着的赵迹一脸满意的笑容，而那几声小嫂子叫得他内心十分舒畅，也对五人投去了赞许的目光，看来平时在这几人身上花的几分钱还是值得的。
五人见赵迹赞赏的目光，更是肆无忌惮起来，不断地起哄，将原本宁静的院子搅得沸沸扬扬。
陈禾苗的脸更加通红，面对这样的语言围攻，让她不知所措，急得她都快哭出声来。
一侧的丁逸轩脸色大变，冷眼望着这几个人，他也猜测到了，这个嘴角上有块白斑的青年就是村长的儿子，他就要上前教训一顿，敢如此欺辱他心中清纯圣洁的山茶花，那就是找死。
正当他身子要动时，一道声音自屋内响了起来，也打断了丁逸轩的动作。
“禾苗呀，外面都是什么人？怎么这么吵？把我的瞌睡都吵醒了，你猪草割回来了吗？还不赶快去把猪给喂了。”
听到这声音，应该是个壮劳力，或许是陈禾苗的父亲，这下丁逸轩稍放心了些。
“阿祖，割回来了，我这就去喂！”陈禾苗就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慌忙再次把地上的青草拾进背篓里，就要走。
“嗯？阿祖？”听到陈禾苗的称呼，丁逸轩很纳闷，怎么叫阿祖？不是应该叫阿爸么？这阿祖到底是什么辈分？但他依然没有任何动作，只是低着头在地上用一根树枝画圈圈，既然是个疯子，那就要演得像。
瘦小脸尖的小青年见陈禾苗要走，连忙上前拦住她的去路，抓住背篓，脸露阴笑，沉声说道：“小嫂子，可不能这样就走了，迹哥还等着给你讲山上飞机掉下来的趣事呢！”
“谁是你嫂子？我…我对飞机不感兴趣！”陈禾苗急声道。
“小嫂子，你对飞机不感兴趣，但你对打飞机一定很感兴趣的，咱们迹哥更感兴趣！”其中一人不怀好意地说道，而他的话却迎来了其余之人一阵淫邪的笑。
“禾苗，你怎么还在这儿站着，还不赶快去把猪喂了，小心你阿爸回来骂你。”木屋的一道门“嘎吱”一声打开，一个身着土家族服饰，红光满面，年约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对着陈禾苗喝道。
见到屋里走出的中年人，丁逸轩更加疑惑了，这年龄应该就是陈禾苗的阿爸，可听他的话，她的阿爸另有其人，并不是眼前这个中年人，那这个阿祖的称呼又是何意思？
从中年人的眼睛里，丁逸轩凭借自己超能的感应力，又发现了一丝老气，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见到中年人出来，赵迹依然大咧咧地坐在木凳上，语气里并没有多少尊重：“是老阿祖啊，以为你快睡死过去了，我刚从山上飞机失事的现场回来，看到了一些趣事，就想过来给禾苗说说。”
他说完，又朝陈禾苗望去，笑盈盈地拍着木凳，说道：“禾苗，你快过来这儿坐下，老阿祖也出来了，我给你们都讲讲。”
“阿祖，我……”见到中年人出来，禾苗一脸的委屈，但她并没有继续往下说。
面对村长的儿子赵迹，经常在本村纠结一些闲散青年，仗着阿爸是村长，在村里作威作福，恃强凌弱，无恶不作，没想到今日居然如此发难，就算阿祖在又能怎么样？
以往赵迹前来骚扰，还有阿哥和阿爸硬撑着护她，现在阿哥也没在，阿爸又出山劳作去了，涉世未深的陈禾苗都不知道该怎么办，难道真要被逼着被这个无赖欺负吗？
被称为阿祖的中年人也面露难色，但还是说道：“禾苗，你就端根凳子坐下，听小村长说说有什么趣事吧！”
因为赵迹是村长的儿子，所以村民都叫他小村长，而赵迹也乐于大家这样叫他。
“老阿祖，我说的是让禾苗到我身边坐下，然后我再给她讲。”赵迹脸色阴沉下来，语气也硬了不少，“不是看在你是咱们村辈分最高，年纪最大的人，我可没心情给你说这么多话，还有，上次占地我阿爸给你们多算了几千块，难道要我现在就要回来吗？”
一听这话，阿祖也只有闭嘴，要知道几千块在城里算不了什么，但在农村就是一家人大半年的收入，要真被收回去，那可影响家庭的生活。
陈禾苗全身一颤，放下手上的背篓，眼泪一颗颗地往地下掉，对于一个身在农村，无权无势又无钱的女孩，漂亮就是原罪，这或许就是她的命。
她一步一步地往陈迹面前走去，每跨出一步，就像使出了浑身的力气，脑袋嗡嗡直响，犹如一具行尸走肉。
而木凳上的赵迹一脸的得意，眼睛里的欲火毫不掩饰地腾腾直冒，就等着猎物主动投进他的嘴里。
而瘦小尖脸的青年与其他几人，在一边不停地喊着小嫂子，还一个劲地说一些诸如迹哥很疼人，功夫很厉害之类的污秽之话。
“山茶花，你说回来要给我拿东西吃，我等了这么久，都快饿晕过去，能不能先让我吃口饭？”
就在陈禾苗要妥协走到赵迹身边坐下之时，一道极其不协调的声音响了起来，声音不大，但十分清楚地钻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说话之人正是丁逸轩，他原本还想着屋里出来的中年男人会替陈禾苗出头，但见他依然在赵迹面前不敢说话，又从赵迹的口中得知此人是村里辈分最高，年纪最大之人，结合他眼中散发出的老气，莫非这个看似是中年人，其实是个老人？
猜测之余，他也只有自己先出头把事揽下来再说，绝不能看到陈禾苗受辱。
众人寻着声音望去，见那个犹如乞丐的男人懒洋洋地蹲靠在地上画圈圈。
之前因为见他一副脏兮兮的样子，也没有引起赵迹等人的注意，像这种要饭的乞丐，村子里时不时都会来一两个，所以也就见怪不怪，哪里想到，这么一个要饭的居然在这个点儿开口要吃的，搅了好事，那不是找死吗？
“我…我这就给你去拿！”听到丁逸轩的话，陈禾苗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用袖子拭了拭脸上的泪水，有些哽咽地说道。
“禾苗，干什么去，一个臭要饭的，管他那么多干嘛？”被搅了好事的赵迹哪里会放陈禾苗离开，转头又对瘦小尖脸的青年说道，“瘦猴，去把那家伙赶走，我看要给阿爸说说了，别什么人都能进咱们村子里来。”
瘦猴接到赵迹的指令，冷笑着就朝丁逸轩走了过去，还从屋檐下捡了根拇指大小的棍子，就要将后者赶走。
“你们别赶他，他好几天没吃饭了，他会死的。”陈禾苗见此，慌忙说道。
可是她的话哪里会有人听。
瘦猴骂骂咧咧地走到丁逸轩面前：“死要饭的，给我滚远点！”一棍子挥下，照着后者的身上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