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丰文学第5章：你非我敌手
时立爱带着李程正在欣赏金军的威武雄壮，一个传令兵气喘嘘嘘跑了上来禀报：“宋军偷袭我军营帐！”
时立爱和李程大吃一惊，宋军偷袭金军？！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吧！
宋军面对金军，从来不思作战，唯一的行动只有撒丫子逃跑，实在逃不了就屈膝求和，就算是割地赔款，送皇亲国戚为人质也在所不惜。
而这一次，竟然主动偷袭金军。
面对传令兵的慌慌张张，时立爱泰然若之，冷冷说道：“宋军偷袭……现在被剿灭了么？”
传令兵拱手回答：“宋军两千人偷袭我营帐，除少部分被打散，大部分已经被我军包围，此时正在鏖战，二太子传召大人去营帐，一起商议应对之事。”
时令爱点点头，可见一切全在他意料当中，随即转头看向李程讥讽道：“宋军好战力啊！还可以与大金勇士鏖战。”
李程心中一咯噔，知道这两千人犹如飞蛾扑火，定是全军覆没，不免颇为感慨。但随即说道：“先生夸奖了，这不过是个警告而已。”
时立爱轻蔑的瞟了李程一眼，“警告？王爷好自信啊！没想到宋军还能警告我大金？呵呵呵……”
李程不理他的讥讽，冷笑问道：“敢问先生，宋军从来孱弱，为何此次敢主动袭击金军？”
“哈哈哈……”时立爱哈哈大笑，朗声回答：“晚生愚钝，却也明白王爷所想，无非是宋军来了一些援兵罢了，因此敢壮着胆子摸老虎尾巴了。”
李程心中感慨，此人确实是个人才，一眼看清了宋军偷袭背后原因。
时立爱却继续说道：“我大金区区六万将士南下，那次不是面对数倍宋军，可那次不是秋风扫落叶，打的你们落荒而逃，又岂会操心你那劳什子援兵？”
李程心中漠然，金军虽然嚣张，但确实有嚣张的本钱。
眼见李程不语，时立爱以为自己逼得他说不出话，更加洋洋得意，进一步挖苦道：“王爷，没想到你们宋国竟是反复无常的小人啊！”
他话中意思很明白，宋国面对金军大军，一边屈膝求和，态度谦恭，一面却派兵偷袭，这不是反复小人又是什么呢？
历史上，宋朝对南下金军确实的态度确实是反复无常，时和时战，时战时和。
屈膝谈和面对金国羞辱不甘心，心怀侥幸搞偷袭。一旦战之不利，信心立即丧失，又跪下来搞和谈，由此更加屈辱。
因此要说宋庭是反复无常的小人，确实不为过！
李程作为现代社会穿越而来的“王爷”，其实对昏君当道，满朝奸佞的宋末并没什么感情，甚至连好印象都没有。
但不管怎么样，面对时立爱，李程总不能输了气势，反唇相讥道：“大宋是反复小人，那金国又是什么呢？杀人放火的强盗吧！”
金军南征，说到底是侵略！
而且最大的受害者不是朝廷，而是中原的亿兆百姓！
战火一起，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在金军面前无疑是俎上之肉。
金军所过之处，血流成河，数不尽的村庄顷刻间灰飞烟灭，中原大地赤地千里，骸骨遍于野。
而作为凶手的金兵，不是杀人放火的强盗，又是什么呢？
面对如此准确的“定位”，时立爱无话可说，只能对着李程怒目而视。
此时传令兵再次拱手说道：“时代人，二太子召见您，还请……”
时立爱手一挥，大声道：“知道了，我这就去见二太子。”
紧接着看向李程，冷笑道：“王爷，可有胆跟我一同去见我大金二太子，此次伐宋的统军元帅？”
时立爱话都说到这份上，李程岂能退却？
况且，自己正想见完颜宗望，因为只有亲自见到完颜宗望，自己才有脱离金军军营的可能性！
“既然时先生相约，本王岂有不见之理？”
李程拍拍衣袖坦然道，并且向前跨出一步，抬头挺胸走在时立爱前面。
如此，在传令兵的引领下，李程和时立爱快速朝完颜宗望营帐走去。
很快，三人经过刚才的战场，正是金军营帐的东南角，可见宋军仅仅突进金军阵地一边角，就被人家击溃。
金军正在打扫战场，可见到绝大部分尸体是宋军，但数量也不多，战斗规模也不甚大，难怪这么快就结束了。
这就让李程纳闷了，宋军这是干嘛啊？
金军可是数万大军，发动这么一次不痛不痒的小规模偷袭有什么用呢？
退一步讲，弱小一方可以采取奇袭方法打击对手，但也得趁对手不备之时。
比如夜袭，比如其退兵之际。
哪有像这样正面白戳戳的进攻，岂非白白给人家送人头么？
更坏的是，这让金军有了更多口实，既可以进攻汴梁，又可以抬高和谈要价。
可见，宋朝一帮君臣，真是蠢到家了！
一路无话，李程和时立爱来到金军统帅完颜宗望营帐前。
帐前卫兵正要通报，李程却一大步直接跨入营帐，却见一个中年壮大汉坐在正对面虎皮椅上。
“好大汉！”李程差点脱口喊出。
只见这人身材甚是魁梧、三十多岁年纪，身穿灰色长袍，头戴虎皮毡帽，浓眉大眼、高鼻阔口，一张四方的国字脸，颇有风霜之色，顾盼之际，极有威势！
不用说，就是金国二太子完颜宗望无疑了。
完颜宗望见有人突然闯进自己大帐，一愣之下见李程如此穿着，当即猜到是宋国送来的“肃王”，想给他一个下马威，面色铁青冷哼道：“来者何人，见到本帅还不快快下跪？”
李程当然知道完颜宗望是故意为之，从容道：“你在金国是二太子，本王是大宋太上皇嫡子，地位平等，何来跪拜之说？”
李程说的是正理，两人都是两国皇子，地位平等。
况且，当时在大宋时期，中原虽然存在跪拜礼，但非强制性，而且也非身份差距的单方礼仪，臣子在心怀感激之时跪拜君主，君主在某个时候也可以跪拜臣子，比如秦穆公得百里奚，齐桓公得管仲时都有君主拜见臣子，项羽更加经常拜见范增。
一句话，元朝以前的跪拜礼就相当于现代社会的握手礼一般，不带任何侮辱性质。
阶层差别性的跪拜礼是由元朝开始，由蒙古人带入中原。
明朝时期跪拜礼得到加强，臣子必须跪拜君主奏事，并且实行五拜三叩，到了清朝，跪拜礼进一步加强，臣子需对君主三跪九叩，奏事时不但要跪拜，而且必须低头，就连正眼看君主一眼都是大不敬！
因此，完颜宗望让李程跪拜时，李程昂然拒绝！
完颜宗望本身也非迂腐之人，他不过是试试“肃王”胆量。
完颜宗望何其人物，即便是金军将领见到自己都紧张不已，而眼前的“肃王”深陷敌营却泰然处之，面对自己这个“敌军统帅”也丝毫没有惊慌。
“无论此人是否是宋国真王爷，其气度超过上次那个冒牌‘康王’！”完颜宗望心中惊叹，但面色威严不变，叱问道：“就算你是宋国王爷，但现在屈为人质，况且宋军不讲信用，和谈期间遣兵偷袭，难道不怕本帅取你性命吗？”
李程冷笑着瞥了完颜宗望一眼，讥讽道：“金国二太子杀害一个不可反抗的受困之人，真乃英雄也！”
完颜宗望当然听出李程讥讽之意，但他并不生气，唇角一撇，不屑道：“那又怎样？莫说杀你一个，就算本太子想杀光中原万千宋人，又有何不能？”
李程一愣，此人何其嚣张！
愤然道：“杀光中原宋人！不自量力！”
“哼！本太子战无不胜，已灭强辽，现在陈兵汴梁，不日可灭你宋国，杀光宋人易如反掌！”完颜宗望盯着李程，面色狰狞，一字一句说道。
“你！你……”李程气的浑身发抖，面对如此狂妄之人，简直无语！
看着终于失去冷静的李程，完颜宗望脸上浮出一丝胜利表情，不再言语，只是一脸邪魅笑着，盯着李程。
“你真以为自己战无不胜？”
李程突然抬起头来，直勾勾的盯着完颜宗望，表情尽是挑衅！
“当然如此！我大金降伏蒙古各部，剿灭大辽，此次南下伐宋，如同秋风扫叶，未曾一败，不是战无不胜又是什么？”
完颜宗望虽然狂妄，但所言非虚，甚至是句句属实。
完颜宗望作为金太祖完颜阿骨打第二子，经常跟从太祖征伐，常在左右，屡建殊功，作为灭辽第一功臣，曾经率一千铁骑大胜辽兵两万五千人。
此次南征伐宋，快马加鞭，兵临汴梁，功劳大过西路军统帅完颜宗翰。
李程当然知道完颜宗望的厉害，但似乎并不将他放在眼里，缓缓说道：“你虽可灭辽败宋，但未必可战胜本王。”
“嗯？”完颜宗望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眼前这个“肃王”一招击倒两名金军勇士，自己确实可能不是他敌手，但单打独斗仅是匹夫之勇而已，当即笑道：“本帅知道你格斗之术尚可，但……”
“本王指的不是单兵格斗！而是带兵打仗！”李程当即打断完颜宗望。
带兵打仗！这个自小生长在宋国皇宫的王爷竟然会打仗？！
而且还要挑战完颜宗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