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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和父親出去擺攤

下午回去後媽媽已經出門擺攤了,爸爸也剛吃完飯,他跟我說:“趕緊吃飯,吃完跟我一起出去擺攤。”我說:“爸,我可以不去嗎,好不容易放假。”我爸說:“不行,你看人家有哪個小孩不幫家裡幹活的,哪有像你這樣天天玩的。”我只好認命等我吃完飯跟爸爸出去擺攤。

晚飯是地瓜粥加中午的剩菜,我最討厭喝粥了,一點味道也沒有。吃完我坐上父親的三輪車跟他出發了,說實話坐他車我挺害怕的,他開的很快,小時候有好幾次沒坐穩被摔下來了,摔的手和屁股都很疼。

大概騎了二十幾分鍾就到了。今天擺攤的位置是一家醫院門口,叫萬鴻醫院。這裡人流量很多,附近有好幾家工廠,周圍有賣燒烤的,也有同樣跟我們賣水果的,也有賣衣服的。這裡每個月攤位費都要150,偶爾城管來了這裡還不讓擺,垃圾也不能隨地亂扔。我爸爸習慣性的調試了電子秤和喇叭,然後就開始播放:“蘋果蘋果便宜賣便宜賣,一斤……”“

大約是晚上八點鐘的時候,有一個提著手提袋的中年婦女來攤位上買水果,她問:“老闆,這蘋果多少錢一斤?”然後我爸叼著一根菸說:“五塊錢兩斤。”隨後拿起一個袋子讓那個中年婦女自己裝,她在蘋果堆裡翻來翻去,看了七八個蘋果,也沒裝進袋子裡。這時我爸來了一句:“不買就別翻,等一下壞了賣不出去。”那個中年婦女停下了翻蘋果的動作,對我爸說:“怎麼有你這樣做生意的老闆,我不買了。”然後放下手中的袋子就走了。

她走後我爸有些生氣的對旁邊賣橘子的叔叔發洩道:“這個人真是奇怪的很,不買還一直在那挑。”旁邊賣橘子的叔叔一邊幫顧客稱價格,一邊對我爸說:“有的顧客就是神經病,不用理她。”

賣了很久,我爸爸突然叫我去前面買點燒烤,還有啤酒。我接過錢就去買了,當時的燒烤五毛錢就能買一片的豆腐,我最愛吃。我點了香腸、韭菜、骨肉相連、土豆片等,給老闆算一下賬,付了錢之後我就去小賣部買啤酒了,小賣部離燒烤店僅有15米遠。

到了小賣部,我跟小賣部老闆說:“老闆,可以幫我拿半箱冰的惠泉啤酒嗎?”老闆說:“未成年人是不允許喝酒的,你還這麼小。”我說:“我是幫我爸爸買的。”隨後我把錢放在桌子上,他就幫我去拿了半箱啤酒,這時扛著半箱啤酒出來了,燒烤也剛好差不多烤好了,老闆將燒烤裝進塑料袋裡打包在一次性餐盒裡給我,酒箱裡面空的位置剛好可以放燒烤,也便於我拿著。我爸這個人平時自己喜歡喝便宜的啤酒,但因為跟別人喝酒喜歡好面子,會買稍微貴一點的啤酒,雪津啤酒是兩塊五一瓶,惠泉啤酒是3塊,別小看這五毛錢,當時的錢都是很值錢的。

我走了100米左右,走到了攤位上,將啤酒和燒烤放在了三輪摩托車的後座上,這時街上也沒什麼人了。我爸和旁邊叔叔聊著天,聊天話題基本上是生意不好做,最近發生了什麼事情,之前誰誰誰跟我們一起賣水果的現在也開上車了……這類話題。他們喝他們的酒,我能蹭上燒烤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平時我爸媽說外面的東西髒,也不可能會主動給我買燒烤,也就只有爸爸喝酒的時候我可以蹭上那麼一兩根,但是拿多了又怕被罵,例如之前我很貪吃的一回,連續吃了四五根,我爸爸就說我:“你吃這麼多等一下你叔叔吃什麼。”然後那個叔叔就說:“沒事,孩子喜歡讓他多吃點,長身體嘛。”

晚上喝完酒收拾好攤位上的東西后,跟那個叔叔打了聲招呼我們就打算回家了。我爸騎著三輪摩托車,路上的風很冷,走著走著到下一個路口時發現有在查酒駕。我爸這時一拍大腿說:“完蛋了,早知道不喝那麼多了。”於是又轉過來跟我說:“增楊,抱緊了。”於是就騎著三輪摩托車直接衝了過去,我當時特別害怕,車的速度很快。我們走了一段路程以後,隨即而來的是兩輛警車還有一輛警用摩托車,我聽著警笛聲心裡都特別害怕,但我更害怕的是爸爸喝完酒了,此時三輪摩托車的速度很快,旁邊裝著蘋果的那塊板也一直在晃,蘋果也掉落了幾個在路上,我只能緊緊抱著爸爸,內心產生出極度的恐慌,比如我會不會沒抱緊就摔下去了,或者路上會不會出車禍等等,這些都是我需要思考的問題。

後面終於有驚無險的到家了,媽媽比我們早一點回來,但此時的我的內心遲遲不能平復,因為第一次見父親開摩托車開這麼快。回到家後爸爸腳踩在椅子上抽著煙和媽媽說今晚發生的事情,本來還因為今天賺了不少開心的媽媽聽到這件事後一臉不高興的說:“跟你說多少次了,少喝少喝,你就是不聽。”

我洗了個澡,刷牙洗臉後就上樓睡覺了,說實話從今天這件事過後我就很害怕再跟爸爸出去賣水果了。我在樓上聽著我爸媽談話,媽媽的話題是一天水果賣的怎麼樣,有幾個熟人今天又來找我賣水果了,有個人想拿假鈔糊弄我但是最後被我發現了,等等……

我躺在床上,點了個蚊香,然後開始規劃著這個寒假的假期,打算和媽媽去外婆家,因為爸爸和外公外婆關係不好,所以一直沒回去,就連爸爸自己的老家也是,過年也沒怎麼回去。我和外婆家那裡認識的同齡孩子有好幾個,以前暑假也是在那過的,那邊的小溪很乾淨,有一座歷史久一點的橋,開了幾十年的小賣部,一眼望去綠油油的農田。最開心的事情還是在小賣部買一把15塊錢的“沙漠之鷹”,裝著塑料彈的那種,然後在山上打槍戰,於是過了沒一會,我便懷著暑假的這些期待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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