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殿上
辰时。
“召!百官上殿!”
“召!百官上殿!”
“召!百官上殿!”
随着宦官的一声声递传,百官列队走向巍峨大殿,文官武官各成一列。
朝阳已经破开晨雾,冉冉升起,金色的阳光,照射在大殿的金黄琉璃瓦上,反射出五彩霞光,朝气蓬勃。大殿门前的高粱龙柱更显得磅礴大气,从上至下的汉白玉阶梯宛如天阶。
百官来朝,更显得的大朝气魄,以赵怀忠为首的文官行至左侧,以王泷仁为首的武官行至右侧,两队并无交流,面带肃然,怀揣敬畏,手握象牙笏[hù]板,井然有序的徐徐行进。
“参见圣上!圣上龙安!万岁!万岁!万万岁!”
“参见圣上!圣上龙安!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官进殿,稽首拜喊!
“众臣免礼,都起来吧!”
“谢圣上!”
得到圣上口谕,百官起身,位于殿前,垂首肃立,场面可谓落针可闻,没办法,毕竟坐在上面的,可是当今大余皇朝帝王,虽说当今圣上并非暴君,动不动屠杀臣子,也绝非昏庸无道。
只不过当今盛世,并无大的战事,更无灭国之患,也无大奸大恶之臣,所以圣上对朝政之事,并无过多干预,大都交于左右上相处理。但是自古帝王,又有几个是心善之人.。
记得当今圣上登位之初,突遭其王兄夺宫逼权,后得以王泷仁率黑龙军围城相助,才得以解困。,顺利登位。
其王兄府邸上下,一千三百人全部施以腰斩,尸体扔在城门口暴晒三日,王兄以及王妃更是处以凌迟极刑,然后扔到乱葬之地,不得入王陵。
事后登位,称道龙帝,大赦天下,免税一载,王泷仁更是受封大将军,宫门可驱马车见驾,可携配刀上殿,后册封大元帅,率领几十万大军镇守边关。
更何况,当今圣上生于百年帝王家,一套帝术熟烂于心,要不然也不会得以基业稳固!只要不影响国运,不祸乱朝纲,对一些贪赃枉法之事,只要别太过分,也睁只眼闭只眼。
自古几个官不贪的,只要你有能力就行,不能总让马跑,又不给马吃草吧。
王座之上,当今圣上道龙帝,正笑着看向百官。
“孤,昨夜奏批折子,闻得四海升平,毗邻小国皆安分守己,无不安之乱,百姓安居乐业,”
“众臣可谓功不可没啊。”
“皇上英明!”,百官齐声。
王泷仁撇了撇嘴,
“众臣今日上殿,可有折子递上?”
百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后看向左上相赵怀忠,接着默不作声。
道龙帝看向百官。转而看去当朝左上相赵怀忠,王泷仁也拿眼斜了一下,继续低眉不语。
“赵相,今日可有折子递上?”
“回圣上,老臣有折。”
说罢,赵怀忠巍巍颤颤从官袖中取出一折本。
“圣上,工部昨日禀,近日我朝淮州暴雨,致使山洪暴发,堵塞江道,使淮州百姓千亩良田遭损,工部欲从国库调拨银两十万,用以疏通江道,解百姓之困,望圣上奏批!”
“哼!”
王泷仁看了一眼赵怀忠,淮州暴雨他也听闻了,就是连月暴雨,导致山体滑坡,堵了几条小河,百亩良田受灾,绝不像这老不死说的如此严重。
还十万银两,区区几万银两便可,还有富余安抚受灾百姓,这老东西张嘴就是十万,又在惦记着自己的钱袋子了。咋不怕钱多坠死你个老东西,老子偏不如你意。
“圣上,淮州暴雨,老臣也有耳闻,据说山体滑坡,堵了临近十几个村庄的灌溉河流,导致良田被淹,老臣以为国库调拨五万银两即可,不但可有疏通河流,更有多余钱财,用以安抚受灾百姓带来的损失。”
王泷仁低眉拱手说道。
“王右相,道听途说可不行,老臣所奏之事,均已详表在奏折之中,自有圣上圣断。”
赵怀忠对着圣上拱手,看向王泷仁说道。
“此事交由工部查验,如有属实,当准!”
道龙帝看了看宦官递过来的折子,漫不经心说道。
“圣上。。。” 王泷仁急忙拱手。
“王上相,此事你就别参与了,交于工部查验后赈灾即可!”道龙帝打断了王泷仁的话茬。
“是。”
“圣上英明!” 赵怀忠喊道。
“圣上英明!” 百官齐呼,拱手躬身。王泷仁眼角抽了抽,
“众臣可还有折子上奏,无折上奏就散朝吧。”
道龙帝欠了欠身子,顺了一下帝袍说道。
鸦雀无声,众臣再次躬了一下身子,就在道龙帝准备起身,喊散朝时。
“老臣有折!”
得,又要多站一会了,众臣哀怨的看向前面虎背熊腰的老者。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
王泷仁从官袖中,掏出折子,微微躬身递上。
“老臣接到牧田城守将江士友密报,数日,我军斥候探到土克城内异常。”
“据斥候称,发现大辛国陆续向土克城,派遣数万兵马,更有大批粮草其后随行。”
“江士友不敢轻视,随即连派五路斥候在探,一直探到距离边境土克城,百里之隔的巴斯城。”
“结果发现,城池聚集了大量的木幔、云梯、投石车、轒[fén讟dú] 车、等攻城利器。”
“江士友大为震惊,唯恐大辛国图谋不轨,连夜写折,并派快马加急送到兵部,老臣更不敢怠慢,今日朝见圣上,递交此折。”
“圣上,大辛国此举定是有备而来,意欲进我边关,破我城墙,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望圣上立马调拨军饷,粮草,加送牧田城,以备战时之需,老臣愿亲自披甲,押送辎重,前往边境,圣上明断!”
王泷仁言之凿凿,朗声对着道龙帝说道,言罢。身躬大礼,边关之事不可儿戏。
“啊,这,大辛国不是与我朝友好不犯吗?此事当真?”
“估计当不得真,我看大概是王将军,久居京都百无聊赖,想去边关散散心吧。”
“言之有理,好歹大辛国与我朝也有国亲,怎可贸然来犯。”
“对对,如果是真的,赵上相应该早就禀奏圣上了,毕竟他女儿可是大辛国皇妃。”
“再说我大余王朝百年基业,岂是区区大辛国能撼动的。”
“也不尽然,此事不可掉以轻心,还是核实才好。”
听闻右上相所奏,百官瞬时炸了锅,觉得不可思议,自道龙帝登位以来,多久没有大的战事发生了,周边小国也皆奉我朝为上国。
虽说大辛国在大余王朝356年来犯一次,也就是百年前,但也无功而返,反而被打的险些灭国,这百年来更是主动与我朝示好,互通商贸,年年派使臣来朝进贡。
为了表达世代友好,更是通过和亲,迎娶了大余朝,左上相之女。
怎么会突然屯兵屯甲进犯我朝呢,虽然大辛国人口与我朝不相上下,但国力远远低于我朝,听闻大辛国大多民不识字,食不果腹,大部分家里连茅坑都没有,茅坑都盖不起的国家,能厉害到哪里去,还传大辛国人常年饮用河水,因为不会打井。这样一个低等国家拿什么与我朝抗衡。
百官暗自诽谤。最后觉得就是王泷仁太过于草木皆兵了。
道龙帝没有说话,翻看着奏折,紧皱眉头,脸上看不出喜怒,对百官的小声议论,充耳不闻。
“王上相不必多礼。”
道龙帝合上折子说道。
“赵上相,此事你做何议?”
“老臣以为此事,有待商榷,老臣长年与小女家信来往,并未曾听她言起此事,如若大辛国真有来犯之意,小女不可不知,也定会告知老臣,毕竟老臣是大余王朝上相,她也是大余王朝之女。”
赵怀忠挺了挺腰,高声说道,
“下朝之后,老臣立马修书一封,前往大辛国,寻小女得以回奏。当前老臣看来,大辛国遣兵派将,有可能只为操练军士。与我朝并无关系。”
“放你姥姥的屁!” 王泷仁指着赵怀忠骂道。
“土克城与我朝牧田城同为边境对垒之地,操练?操练给谁看?还不是针对我大余王朝。”
“操练无非兵士,攻城器械是何意思?大批粮草是为何意,操练要吃粮食,咋地?他大辛国准备那么多粮草,准备操练几载啊?”
“你是天天在小妾身上使劲,累糊涂你了?啊!你姥姥的?还指望你女儿告诉你,你认为这么大的事情,穆正天那老东西会让你闺女知道?”
王泷仁直呼大辛国国主名讳骂道。
“还有万一你闺女知道并不告诉你呢,你可要知道,她现在是大辛国的王妃,不是我大余朝的未出阁小姐。”
“你、你、你个老匹夫、莽夫,大殿之上,面对圣上,大放厥词,有辱斯文。”
赵怀忠气的胡子乱颤,对着王泷仁叫道,你看文人就是矫情,骂人都不会
“斯文你姥姥的腿,我就知道敌人来犯,拿刀对敌,将对将,兵对兵,斯文对什么?”
“老匹夫。修出污言秽语、这是朝堂,不是你那三分草房?”
说罢,赵怀忠欲上前理论。
“你想怎地?嗯?”
王泷仁摸了摸腰间佩刀,一双虎目瞪向赵怀忠。
“你、、哼!”
赵怀忠收住了脚,一甩官袖,扭头哼道。
“好了,两位上相不要争执了,此事暂交兵部处理,派兵部前往牧田城核实后回禀,再做定夺,今日就这样吧,孤累了,散朝。”
“圣上起驾、众臣散朝!”宦官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恭送圣上、圣上龙安、!” 百官稽首高喊。
随着圣上离开,众臣也三三两两退出大殿。
“老杂毛!”
王泷仁再次瞪了一眼赵怀忠,大步离去。留给他一个孤傲的背影。
气的赵怀忠红润的老脸,瞬间变成猪肝色,原地用手指着王泷仁的背影,抖了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赵相息怒。”
“赵相别和莽夫一般见识。”
“就是就是。”
一帮子赵怀忠阵营的文官,立马围到他的身旁,相继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