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丰文学第9章 线索
砖块厚的纸张摆满了整个桌子，颜语把自己埋在易莉莉收集的资料里，一点一点地将手中的证据理清。
手旁是易莉莉一早泡好的咖啡，早已冰冷没有了温度。
“我们已经把这个城市的受害者全部找到了，为什么现在又要去C市查人？”
易莉莉瘫在沙发上磨蹭着手中精致的咖啡杯，不解地看向颜语。
“她们给的钱还在账户里没有转移，现下我们手里的证据没办法真正给张孟然定罪，还需要想点其它办法。”
颜语看着其他三人近期的汇款证明，确认了张孟然已经收到了受害者的转账，
“他隐藏的太好，在每个城市都用的不同的化名，所以即使有受害者也很难并案处理。我所知道的受害者，也只有这一个。”
易莉莉闻言更不解：
“你既然知道，那咱们直接去找她，让她出来作证不就好了。”
“死了，跳楼的。”
颜语平静地回复道，只是拿着材料的指尖不自觉轻颤了一下：
“出于受害者保护，她的真实姓名跟居住地址都没有曝光。”
如果不是前世她费尽心思去寻找蛛丝马迹，也不会在一个地区小报上看到这个化名自杀的姑娘跟自己的经历近乎一模一样。
易莉莉沉默了很久，忽然抱着膝盖诺诺开口：
“我忽然真的很庆幸自己家里还算富裕，爸爸妈妈也都很爱我。现在又遇上了你，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放开我！我不相信，他不会骗我的！他那么爱我…那么…他那么…”
伤痕累累的手臂上全是自残的痕迹，脸上泪水和鼻涕掺杂在一起。
昔日漂亮的大小姐近乎疯癫地在父母的阻止下歇斯底里着。
最后在母亲哀求的哭泣下，她的父亲将她绑在椅子上，看着家庭医生一点一点地注射镇定剂。
随着药效发挥作用下她慢慢安静下来，像一只破碎的洋娃娃一样垂着脑袋流泪，口中还喃喃自语着别人听不懂的低语。
颜语看着眼前眼神清明的易莉莉，将脑海中的画面抹去：
“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对了，C市那边查的怎么样了。”
易莉莉摆手：
“你给的信息太模糊了，我只知道是C市下面的一个乡村，但几个乡村加一起人口也有十来万，排查起来太麻烦了，目前还没有进展。”
“那就再加几条线索吧。”
回想着刚刚看到的资料，颜语闭眼轻叩桌面，
“女，年龄在22-28岁之间，上过大学，非独生子，文化程度高，性格应该比较内向，生前身负十几万的贷款，于半年前跳楼死亡。这事情闹得不小，村里应该不少人都知道。”
顿了顿，她睁开眼又加了一条：
“在大学期间可能在校刊上或者小型杂志上刊登过诗歌。”
易莉莉听得一愣一愣的：
“这些，都是你猜的？”
颜语点点头也不再多解释，得到信息的大小姐连忙跳起来给私家侦探打电话去。
【月亮、象牙、乐器、玫瑰、
灯盏和丢勒的线条，
九个数字和变化不定的零，
我应该装作相信确有那些东西。】
以张孟然的文化水平，即使是追女孩子，也不会用这么晦涩难懂的诗句。
很多低学历的男性，在新学会一个新奇难懂的东西时候，会下意识向周围的异性炫耀，以此来获得满足。
【我应该装作相信从前确有
波斯波利斯和罗马，
铁器世纪所摧毁的雉堞，
一颗细微的沙子确定了它们的命运。】
那他会从哪里学会这些东西呢？只能是那些受骗的女性身上了吧。
他用受害者向他告白的话语，来制造新的受害者。
【我应该装作相信
史诗中的武器和篝火，
以及侵蚀陆地支柱的
沉重的海洋。】
这句诗歌估计不是他很久以前听到的.
不然他不会像知道了一个新奇玩意一样用在向自己跟易莉莉的告白时刻，仿佛在炫耀着什么。
更有可能是在不久之前的受害者口中得知，并且他在这个受害者身上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感。
【我应该相信还有别的。其实都不可信。】
他是什么地方获得了满足感呢？颜语慢慢握紧拳头，得出了一个结论：
因为说出这首诗的受害者，自杀了。
【只有你实实在在。你是我的不幸
和我的大幸，纯真而无穷无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