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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染月(一)

魂穿?

好像也不对,就算他是魂穿,又怎么识得我曾经是染月。温尔与染月外貌性格一点都不同。

他怎么知道染月是我,也就是现在的温尔,一切都乱套了。

……

……

我第一次旅行完回来不久,P教授召开紧急会议。

“突发……某个时间修正者在履行任务时代码紊乱。有可能被敌方攻击阵亡,导致宋太宗赵光义未登基。

总部命令。

一位旅行者和一位修正者同时下放到赵光义登基前五年,把错误的节点再修正回来。”

如果,赵光义不能登基,之后的与他有关的全部故事都要改写,这样轮回会失去平衡。

过去已经在那里,未来也已经在那里。宇宙的法则是让本就存在的一切开始和结束,不断的循环往复。

而不是停止,和打乱。

一旦错乱,

已经存在的一切都会消散。

刚从第一次旅行中回来的我,根本不懂事态的严重性,一边开会一边手忙脚乱的写报告,我记忆中教授每天都开会,反正,每天都不关我的屁事。

“小73!”教授一直叫我小73。

“在。”

“你去……”

“去哪里?”

“没听我讲话吗?和六层的修正者A/411一起去宋朝。”

“啊?什么跟什么?我刚回来。”

当时很不情愿的接了任务,下放前看资料才知道自己要成为一个幽怨一生的女子,一名青楼丑妓。

我没什么意见,这是我的任务,但是我向教授抗议的是,

为什么要跟修正者一起,不说修正者层级高,职位高,权利高,听说A/级别的修正者都是出色严厉的大BOSS。

但是抗议无用。

我与A/411一同去了宋朝。

我的任务是安新的剧本,重新开始一遍染月的人生,而411去哪里,我不配,也不想知道!

染月,从小父母双亡,被叔婶嫌弃卖入青楼,因生的丑陋,说是卖身为妓,其实就是打杂为奴为婢!

夜春尘,名门公子,风流少爷。

因他常常流连各大青楼名馆,自然也落不下我们的“长醉院”。但他不常来,来也只是饮酒听曲,不点红妓。

我读过染月的资料,她会爱上夜春尘。

我无所谓,既然早已注定,为了完成任务,何种恋爱我都接受。

夜春尘是出了名的风流少爷,生得俊朗,出手大方,

各大青楼名馆对他都是首席招待,唯有我们长醉院,他来了几次,就独坐了几次。

文娘当年是长醉院的头牌,如今接管了长醉院,她见夜春尘次次都不点好酒也不点姑娘,总糊弄了事,索性不再辛勤的讨好他。

再见他来,文娘给他安排了最偏僻的一间屋子,换我去斟酒。

夜春尘第一次见我,便盯着我看,嫣红的胎记遮住了我三分之二的脸,为这胎记,平日别人都叫我染丑,偶尔也有人仔细端详我,然后就咧嘴咂舌一脸嫌弃的跑开。

被人目不转睛,面不改色的看还是头一次。

“你今年多大了?”

“十八岁。”

如若不是夜春尘问,我都快忘记自己的年龄了。

他突然又问“你好吗?”

看着眼前这个,眼神幽邃,面无血色的男子,我不知如何作答。

说完,他起身走到窗前,一只手推动有些腐坏的窗框,

半扇窗被推开,窗外漆黑如墨,阵阵小雨随风飘进屋内。

春寒依旧刺骨,我不禁打了个冷颤。他并未看我,继续对着窗外说,

“前日,亭廊陈雪还迟迟不肯融,如今,一场沥沥小雨便通通化做了春泥。”

没文化的我,仍旧不知如何应答,只能“嗯。”

那日,窗外春雨一夜未停,夜春尘时而与我谈上几句,时而喝酒看雨,我累了,他许我趴在桌子上休憩。

此后,夜春尘常常到长醉院来,一坐便是一夜,每次都点我去。

多俗套的剧情,与帅哥整夜相对,任谁是染月都会爱上夜春尘吧。

然而,这是改写后的染月。

原本的染月虽生的丑陋,因身在妓院,从小也是琴棋书画,弄舞抚茶样样拿手,凭一身本事成为红极一时的蒙面名妓,她迷恋夜春尘的权利,才情。最后,用尽手段,嫁入夜家,将一切财富权利独握手中。

而我成为的染月,会变成一个即丑又无才的女子,她也会爱上夜春尘,但最终孤独一生。

原本的夜春尘,被染月的才华和舞姿迷晕生魔,不惜倾家荡产为其改头换面,还因迎娶青楼女子弄得满城风雨,成为家族耻辱。最后,因染月极力阻拦,政局纷乱时夜春尘未能战死沙场,历史从此错乱。

而这一次的夜春尘,看似风流,不问政局,但最终会步入官场,死于政变。

夜春尘接连来长醉院两个多月,便突然消失了,十八岁的我,第一次心中空落,茶饭不思。

我还跑去街上打听过,都说近日,夜春尘不见了,他不仅没来长醉院,也没去其他的地方。

我一边忙着在长醉院里,斟茶倒酒,洗衣做饭,一边想着他为何不来?有何事要忙?最近好吗?身体如何?

有一日早起,我正在打扫前厅的门堂,文娘兴冲冲的走进来,她跟刚梳妆打扮好从后门走进来的琴欢(我们这里的头牌舞妓)说:

“怪不得他来我们长醉院不点姑娘不上塌,老娘以为他瞧不起咱们姑娘们呢。”

秦欢一头雾水,摆弄着手里新得来的戒指,

“文娘你又没头没尾的说谁呢。”

“还能有谁,夜春尘呀,听说成国公主看上了他,要选他做驸马呢。”

“有这回事,真的假的?”

“我听逢春楼的素娘说的,往日夜春尘在她那里次次都换几个姑娘,近一年没点半个人。”

“人家要才情有才情,要样貌有样貌,他爹虽不是朝中红臣,也是妥妥四品,做驸马也做得。”

“切,你到爽快,他这些年花钱如流水,半分没流到我文娘的腰包里就想金盆洗手?”

秦欢笑到弯腰,并用手帕捂住了小嘴。

“人家也没少来呀,哪回不是一大个金元宝给你。”

“那不一样,他要多叫几个姑娘,定会三倍五倍的给。”

“呦呦呦,我们文娘是想敲诈驸马了,小心公主把你抓起来。”

说着,秦欢怕文娘真生气,便赶紧跑着去了后院。

文娘越想越来气,别的青楼名院,谁没大把大把的赚过夜春尘的金子,她倒好,每次都是蜻蜓点水。

正在怒气上头时,文娘看到了我,我正因听到夜春尘要做驸马怔楞住了,魂儿已经飞出去几百里远。

“丑丫头,丑丫头。”文娘一脸邪魅的,捏捏我的胳膊,好一会儿我才有知觉。

“文娘,你叫我。”

“死丫头,叫你几次了才应声。”

“对不起文娘,我……”

“别支支吾吾的,说,夜春尘平时只叫你去斟酒倒茶,他是不是……”

文娘停顿了下继续说,“是不是他生了怪癖,看上你这种丑货?”

我听闻慌张起来,赶忙否认。

但已经无法阻止文娘越来越扭曲怪异的猜想,她认定夜春尘变了性情而不是惧怕公主,才没点头牌姑娘。

瞬即,文娘有了新的打算,她四处打听夜春尘的下落,也顺便网罗一批风流阔绰人物,并满城散布传言……

“长醉院将打造不一样的头牌,竞拍初夜,美丑掺杂蒙面接客。”更是将我德名字也传了出去。

文娘用白菜价买来几个沦落街头的小姑娘,不问姿色,只要是处子之身就可。

为打出名声,文娘还是花了一点小钱在服饰上的,她请了专门的裁缝为我们量身做了两件衣服,并请秦欢教我们基本的舞步和仪态。

训练不过七日,第一个姑娘便被高价拍卖了。

文娘为刺激客人,还附加了一个条件,只要谁能拍到当晚的姑娘,不仅能享用初夜,还可领回家中,三日再归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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