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丰文学第5章 男人的唇像烤面包皮还是像果冻
“月西，抬头看天空。”巴特尔突然喊，方月西下意识抬起头看向天空。
巴特尔迅速地把头靠近方月西，并和方月西贴着脸，手机高举，按下自拍键。
照片里，青草茵茵、白云悠悠、远山重重、白马悠闲、野花点缀。
少女愕然抬头，大大的眼睛带着太阳光的倒影，飘逸的黑发和旁边男孩的长卷发在缠绵。而那个薄薄嘴唇的少年，隐着若有若无的笑眼，里面全是少女的身影。
“你！”方月西反应过来，推开他。
巴特尔哈哈一笑：“加个好友，我把照片发给你，你就可以炫耀了。”
方月西：“谁要炫耀，快放我下马。”
巴特尔猿臂一圈，把方月西圈在怀中，把下巴抵在她头顶。
“月西，做我女朋友，好吗？”
方月西红了脸，少年半脸埋入她的发间，轻闭眼睑，吻了她的发顶，她的头发与少年高挺的鼻梁缠绵悱恻。
那个夜里，方月西失眠了，这是她第一次失眠。
她也觉得很奇怪，他们交集不深，这种熟悉感，一定源自几百年前的前世。
下午，方月西没有回答巴特尔，她红着脸，推开他，趁巴特尔愣神时，踉跄下马，再一次崴了脚，一瘸一拐地往回走。
巴特尔焦急万分：“别动，我看看你的脚。”
方月西：“你别过来，那天我们好几次说金玉书是你女朋友时，你一直没否认。现在你又来套路我。把我当傻子吗？”
巴特尔：“月西，金玉书真的不是，但是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为什么，以后我会说的。你先让我看看你的脚，会肿起来的。”
方月西：“不许过来，不然以后都别跟我说话。站着不许动。”方月西最终逃回宿舍。
第二天，方月西走出教室门口，就看到巴特尔站在那里看着她：“你脚好一些了吗？”
汪晓燕本是挽着方月西的手，惊讶地看看巴特尔，又看看方月西，偷偷在方月西耳边嘻嘻傻笑着问：“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好上的？帅崽崽不是跟金玉书在交往的吗？月西，你真的为我报仇了？哈哈，我就说那女的太阴，崽崽还是适合我们月西。”
方月西恼怒极了：“我没有。”
方月西拉着汪晓燕急匆匆地往外走，根本不搭理巴特尔。
巴特尔不再喊她，默默地跟在她后面走。
方月西只好拉着汪晓燕回宿舍。
之后，巴特尔每天都会在宿舍楼下，教室门口等她，默默地跟着她一起去图书馆，博物馆。
两人都不说话。
但只要是方月西感兴趣的书籍，文物古玩，他也会去观摩一番，书籍就借来阅读。
林琛在图书馆从来待不够五分钟，但巴特尔可以为了等方月西，一等就是六七个小时。
方月西终于受不了，在某个文物店门口，突然停住脚步，巴特尔猝不及防地撞到方月西身上，在方月西要摔倒前，巴特尔连忙扶着她。
方月西皱着眉问：“你到底要干嘛？”
巴特尔：“怎么了？你能来图书馆和博物馆，我也有这个爱好，我不能来吗？”
方月西冷笑：“呵，那你倒是给这个罐子掌掌眼。”
巴特尔：“长眼？罐子长眼？”
方月西气笑：“就是让你分析一下这个罐子，比如朝代，来源，用途之类的。”
巴特尔摸摸后脑勺：“铜的？”
方月西捂着嘴笑出声来：“行了，别装了，明人不说暗话，你快说，你老跟着我干嘛？”
巴特尔：“就是想知道，你上次没有答应我的表白，是欲擒故纵吗？”
方月西白了他一眼：“不是！你别跟着我，大家都以为金玉书是你女朋友，我现在被人怀疑是小三，插足你们的感情。你能跟我保持距离吗？”
巴特尔皱眉，有点为难：“是因为金玉书啊？”
“巴特尔，你在这里干嘛？”说曹操，曹操到。今天是周末，金玉书从上海回杭州了。
金玉书长得很像金喜善，长发披肩，鹅蛋脸，浓眉大眼，高耸的鼻峰，饱满性感的唇瓣，穿着一条白色的长裙，一双小白鞋裹着纤细笔直的小腿，笑吟吟地走过来，自然地挽住巴特尔的手臂。
金玉书：“嗯，方，是叫方月西，对吗？没说错吧，上次和你们去滑冰真开心，可惜我摔到了腿，害得巴特尔送我去医院，不能带你们玩了。”
巴特尔不着痕迹地把金玉书的手撸下来：“你怎么在这里？”
金玉书尴尬一笑：“我刚到，你们刚好遇上吗？好巧，我们一起进去吧。”
方月西：“不了，我刚好要走，他刚来，在门口遇上了。你们玩吧。”
晚上，方月西被班主任叫去谈话。
班主任：“方月西，有人告诉我，现在校论坛有关于你脚踏几条船的帖子，我想听听你的说法。”
方月西：“老师，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没做就是没做。”
班主任：“我不管你有没有做，你的个人行为不要牵扯到学校声誉。这是我唯一的要求。我也知道你的人品和个性，我相信你 ，但是有老师给我施压，我希望你自己也注意一点安全。”
方月西跟班主任又谈了一会便回宿舍，路过球场时，听到身后有人叫她。
回头一看，金玉书朝她摇摇手，叫她：“月西，过来。”
方月西没有动，她被班主任找谈话，十有八九就是金玉书搞的。
金玉书走过来把她拉到石桌子旁坐下：“我带了糕点，尝尝。”
方月西兴趣缺缺，她不爱吃甜。
金玉书温柔地笑着：“这是巴特尔特意给我买的。他说我两周才回来一次，让我一次吃够够，你看，买这么多，吃不完都浪费了，要不，你带回去给宿舍的同学分一分吧。特别是晓燕，她应该很爱吃甜。”
“不用，谢谢，她们都要减肥。”方月西淡笑。
金玉书看向球场方向：“我还在等他，你看这人，这么晚还在打球，哎，我经常这样等他。不知不觉，我们都好几年了，颇有七年之痒的感觉呢。”
方月西眼皮抬了抬：“哦。”
金玉书带了一丝苦涩的笑：“以前，我们经常一起骑马游湖，总是互杠拌嘴；一起看书喝酸奶嬉笑。现在，都怪我到上海读书，相隔两地。还好，有你陪他，不然他就太孤独了。谢谢你照顾我家的巴特尔。”
方月西：“抱歉，我没有陪他，你可能找错人了。所以，金老师找我谈话，要给我处分的事，我想你也举报错了。”
金玉书吃惊地说：“哎呀，金老师？说的是我爸爸吗？他找你谈话了？对不起对不起，有人跟我说，你在缠着巴特尔，但你自己又有男朋友，影响特别不好，所以，我跟我爸爸提了，他认为学生要以学习为重，我想，你应该也知道，巴特尔有女朋友。希望你不要纠缠他。”
方月西站起来：“你误会了，我从来没有缠过他。不过，你说他的女朋友吗？我倒不知道他有女朋友，他亲口承认他没有女朋友的。“
金玉书疑惑：”什么意思？你真的问他女朋友的事了？你对他说了什么？“
方月西冷笑：”我对他说了什么？你想知道吗？”
金玉书直勾勾地看着方月西。
方月西果断地走到球场的边缘，朝着金玉书坏坏一笑，说：“你谈恋爱可以，但千万别惹上我。特别是没事找事那种惹我。”
说完，她目光搜索到球场上那个叫巴特尔的少年，她把双手做成喇叭状大声喊：“巴特尔！”
金玉书“嗖！”地站起来想阻止她：“闭嘴，你要干什么！”
可惜晚了，巴特尔听到方月西的声音，回头寻找她的身影，朝她挥手：“月西等我——”，他瞄到一个球飞过来，紧接着快速地截下一个中线球，带到篮筐下，“嗖！”球进了！
巴特尔朝方月西意气风发地挥手：“月西，看到了吗？”
方月西咧嘴一笑：“看到了——”
巴特尔也咧嘴一笑，朝她一边飞吻一边喊：“方月西——不许走——一定要等我——”
方月西朝他笑 ：“等你干什么？你有没有女朋友！”
巴特尔：“以前我没有，现在有了！”
全场爆起打雷般的掌声：“在一起，在一起——”
金玉书手上本来捏着一块糕点，已经全碎了，掉在地上，引来几只小蚂蚁过来叼食。
“记得等我，方月西！”巴特尔哈哈大笑着，还向鼓掌的观众，作揖感谢，之后继续跟球友追逐，方月西走回那个石桌。
方月西：“看到巴特尔的女朋友了吗？”
金玉书抬脚狠狠地踩在蚂蚁上，说：“有些人就像这蚂蚁一样，偷偷摸摸地捡垃圾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方月西蹲下去，伸手让一只蚂蚁爬到自己的指尖：“一只健康的老鹰不会惧怕蚂蚁，在它眼中蚂蚁只是黑点，连做它的食物都不配；但是蚂蚁也不会惧怕老鹰，蚂蚁不会飞，但他们擅长攀爬，啃噬，一旦它们下定决心啃噬老鹰，就真的能把老鹰变成食物。”
金玉书：“方月西，我听说你本来就有男朋友，为什么要来招惹巴特尔？”
方月西：“你说的是林琛吧，林琛是我邻居哥哥，青梅竹马。”
金玉书：“有些人说什么哥哥弟弟，个个都是暧昧对象，天生茶性十足。”
“谁茶谁知道！”方月西不想跟她继续嘴战，转身要走。
金玉书拉着她：“把巴特尔还给我，不然我让你身败名裂。”
方月西看着她的眼睛：“他从来就不是你的，又何来归还。”
金玉书忽然拉起方月西的手，狠狠地扇在自己的脸上。
“你——”方月西的手生疼。
“月西，你在干嘛？月西，你？金玉书？你怎么在这里。”巴特尔一边擦汗一边跑了过来。
方月西听到巴特尔的声音，立马明白金玉书拿自己的手打她脸的意图。
她没说话，看看巴特尔，又看着金玉书。
此时，金玉书捂着脸，双眼泪汪汪地说：“对不起，月西，我真的不知道巴特尔那么狂热地追求你，我只是太喜欢巴特尔哥哥了，你打我也是情有可原的，我不会再打扰你们的，巴特尔哥哥，我错了，你不要怪月西打我，她说我占用了你的时间。”
巴特尔皱眉：“月西，你是这么暴力的女生的吗？”
方月西不想解释，正准备离开。
巴特尔一把抱起方月西：“别走，我又没说不让你暴力。”
“啊，你放我下来，你干什么？”方月西气得掐他。
巴特尔：“月西，虽然你对我有占有欲我很开心，但是打人不对，我们下次不要打人了。你可以打我，打你的男人。”
方月西哭笑不得：“你放我下来，你什么时候是我男人了。”
巴特尔：“你刚才不是在大家面前宣布主权了吗？还有，不然你打她干嘛。”
方月西：“我！”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金玉书弄巧成拙，咬唇急得要哭：“巴特尔，事情不是这样的。”
巴特尔：“金玉书，我有女朋友了，以后要跟你保持距离。我为我的女朋友打了你道歉。”
金玉书气得直跺脚：“巴特尔，我再也不理你了！”她狠狠地撞开巴特尔，跑了。
巴特尔拿起方月西的手吹了吹：“疼不疼，我看你刚才好像挺用力的。你真能下狠手。”
方月西：“巴特尔，你说的这些话，做的这么夸张的动作，是故意气金玉书的吧。”
巴特尔放开方月西，坐到石椅上，打开一瓶水喝起来，喝完说：“你看出来了？”
方月西点点头：“因为，我们一点过渡都没有，我没觉得我们爱到这么深。”
巴特尔瞄了瞄三米外的垃圾桶，把矿泉水瓶扔进桶里。
他忽然靠近方月西，双眼直勾勾地看着方月西的眼睛，越靠越近，鼻息喷到方月西的脸上，鼻尖最终碰在一起：“你刚才特意在球场上那么高调地喊我，不也是为了气金玉书吗？”
方月西一动也不敢动：“你可以不配合我。”
巴特尔沙哑着声音说：“我就想配合你，只要你愿意，那些夸张的动作，那些表白的话，都可以是真的。”
巴特尔闭上眼睛，嘴唇凑了过来，方月西“嗖”地一下站起来，推开他，又跑了。
巴特尔也不追，只是淡淡地说：“逃的了和尚，跑不了庙，方月西，你刚才惹下的债，你现在是我的了。”
夜里，宿舍熄灯了。
“思思，你和铸哥，有KISS过吗？”方月西突然问。
黄思思是舍长，有个谈了几年的男友，男友和她也是高中同学，男友读书不太好，高中毕业后，跟着黄思思到杭州来，现在做外卖员，大部分钱都用来供着黄思思，供她读大学还有补贴家用。
黑暗里，她正拿着一个刮胡刀在自己脸上比划，这是她斥巨资，花了半个月的兼职工资，给男友买的生日礼物。
听到方月西这么一问，她打开小夜灯，得意地说:“那当然，哼哼，KISS啊，简直就是世界上最美妙的事情。你们这些母胎单身二十年的女娃娃，快去拿一块烤面包，试亲一下就知道，亲嘴就像两唇瓣，夹着面包片，男生的唇，就像烤面包皮。喏，就像这样，MUA——”
黄思思拿起一块老面包，陶醉又猥琐的咬上去，眯起眼:“嗯，差点味道，汪晓燕，你新拿回来的黄油借我一小盒。”
汪晓燕:“大晚上吃面包，你也不怕长膘，上次你借我的大酱没还，上上次借的沙拉没还，上上上次借的番茄酱也没还。”
黄思思噘嘴:“哎呀，我写欠条。你家超市我保证多赚钱捧场，我天天都去捧场，来来，借点，不然我诅咒你发胖。”
汪晓燕狠狠地拉开蚊帐，砸了一小盒黄油过去:“我说你家男友的唇是干燥干裂了吧，你还是买个男用唇膏给他做生日礼物吧。接吻应该是，吃橙子味的果冻一样的，冰滑可口，什么烤面包，那唇得多干啊！”
黄思思嘴里塞着面包:“哎哟，小燕子竟然有接吻经验了，老实交代，跟谁亲的。”
汪晓燕：“你管我跟谁亲，反正不会是你家男人。”
黄思思：“那就是小说看到的，男人的嘴皮其实像面包皮，你不信？我们让月西来做裁判，月西，你说，男人的唇，像烤面包还是果冻?你男朋友可是校草林琛，由你这个Z大第一校花，来告诉这位纯洁的姑娘，让她有人生目标，早日被人拿下，省得只能在小说里幻想男神。”
方月西被吓一大跳，她的手刚摸到旁边的烤面包，突然被点名，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汪晓燕看透这一切，微哼着:“你别问月西了，这傻姑娘的初吻跟我一样，还在呢。”
黄思思猛咽下半拉面包，瞪大眼:“我勒了个去，我勒了个去，林琛都要尝遍全校女生的吻了，月西你的初吻还在?你们两个什么神操作?”
汪晓燕:“你瞎说什么，什么全校女生的吻，想死啊，我们宿舍可没那么傻。还有，月西从来没承认过林琛是她男朋友，你又忘了!”
黄思思一拍脑门:“妈啊，我老忘记这茬，都怪林琛动不动就立月西男朋友的人设，总往这里送好吃的，害我被敌军收买。”
提到林琛，方月西有点压抑。她看着黑乎乎的蚊帐顶发呆。
最近妈妈总催她和林琛谈恋爱。
汪晓燕：“月西，帅崽崽也在追你，你喜欢谁？”
还没等方月西说话，汪晓燕忽然警告周巧：“周巧上次你弄月西被子那事，是徐莉莉唆使你的吧？别装睡，说话，周巧。”
方月西：“徐莉莉？谁啊？”
汪晓燕：“辅导员徐老师的女儿。”
方月西：“可是我不认识她啊，她唆使周巧干嘛？”
汪晓燕：“你让周巧说。”
黄思思：“周巧，你说说吧，到底有没有这事，没有我们也给你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