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心猿归改名行者
叮当——咚——叮当……一阵阵撞击声打破了两界山宁静的清晨。
随着传来的声音越来越近,惊醒了正在假寐的猴子。
“师傅来了,是师傅来了吗?”玄奘听闻前方有人叫喊,似乎早就有所预料,依旧不紧不慢,闲庭信步地前行。
沿路向前行,不过数里,绕入一个山谷中,看见有个石匣,那石匣之中有一猴,露着头,伸着手,胡乱打着招呼道:“师傅,师傅,你怎得才来?来的好,来的好,快救我出来,我保你同上西天!”
玄奘上前与其拔去周围的杂草,拂去毛发上的露水。仔细打量,见这猴子尖嘴缩腮,面貌可怖,仅有三分像人,那七分却像鬼怪一般,不禁摸着耳朵疑道:“之前他与我说过孙悟空名为美猴王,应该多少有点人样,没想到今日一见,就真TM的是多少有点人样!不过他不应该骗我,难道是猴子们的审美奇特?又或者是迷了路径走错地方?”
玄奘心生疑惑,举目四顾又仔细打量一番,心中疑虑更重。看这猴子,境界不过是一太乙散仙(在天界入升仙池或者佛家入得八宝功德池洗去凡浊之气后便称为太乙玄仙,其余修得此境界的皆称之为太乙散仙)而已,怎么能有大闹天宫的本事?
天庭中不说四御五老等人,仅仅是当年封神中敕封的365路正神,其中大半便是大罗金仙,甚至还有准圣。而后陆续投靠、收服的多半也是太乙散仙中声名远播的道士、妖魔……
不过也没有听说,在这五行山中还压有别的猴子,玄奘想到这里,更加迷惑地用力揪揪耳朵,使劲摇晃几下光头,又侧着头狠狠地拍另一边的耳朵,好像是想把什么东西从耳朵中驱赶出来。突然猛得一怔,仿佛想起什么事情,叹息一声怅然若失。
听得那匣中猴子自报家门道:“我乃花果山水帘洞美猴王孙悟空,自幼修行,不过百年便得道成仙(指从练气修炼至天仙境)。只因在那五百年前,奉如来佛祖法旨,前往天庭镇压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屡战屡败,惹得佛祖大怒,被罚在这五行山下静心悔过。
前者有观音菩萨领如来佛旨,前往东土大唐寻找前往西方拜佛求经之人,途经五行山,我求菩萨救我脱离苦海,菩萨慈悲为怀,怜我过往之事,见我诚心悔过,许我将功折罪,保护取经人去往西天拜佛求经,并收服作乱的齐天大圣,功成自会得正果金身。
故弟子在此昼夜提心吊胆,只等师傅来救我脱身,我愿与你做个徒弟,保你去那西方拜佛求经。”
玄奘静静地听那猴子说完过往经过,又若有所思盯着他看了半天。
只急得那猴子抓耳挠腮,龇牙咧嘴马上要再行解释之时,抡起禅杖,便砸在那山上。在山体晃动,金石相击的轰鸣声中,抓住那猴子的头,像拔萝卜一般将其拖拽出来,随手扔在地上,淡淡的道:“你既然想拜我为师,去那‘西天极乐世界’,那贫僧便与你取个法名,却好呼唤。看你这个模样,给你打扮的就像那小头陀一般,便称作行者。”
猴子道:“不劳师傅盛意,我原本就有个法名,叫做孙悟空。”
玄奘闻言看着他,讥笑一声:“呵,孙悟空?狗屁的孙悟空!你跟老子说一头一心想成佛,修正果的走狗叫孙悟空?在你把一切想起之前,不准再自称孙悟空,否则老子就把你再塞进这山中,你就在这里慢慢等着吧,等下一个取经人来救你。”
猴子虽然满脸不解,但是看见玄奘脸色铁青,又看了看他手中的禅杖和破碎的山谷,连连答应下来。
玄奘拍了拍行者的肩膀,大步向前,淡淡地说道:“不要多想,在你没找到那位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之前,是不会想明白的。你从现在开始就叫孙行者,没有什么其他原因,很简单,便是因为现在的你,还配不上孙悟空这几个字,你不配!”
猴子不明所以,看着玄奘的背影,思索片刻后,摇摇头,连忙跟上,跟在玄奘的身后亦步亦趋地前行。
二人走后,山谷之内,两道身影浮现,看了看西行的二人,向北而去……
而那玄奘的话语还在山谷中不断回荡着:
你——不——配——你——不配——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