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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凤尾，凝脉
凤尾山这批子弟还没有抵达北域学府，各府各院就已经收到消息了。
一时间气氛忽然热烈，整个学府的学子们心情都迷之愉悦。
一名前几日才抵达学府入学的新生不明所以，拉住师兄师姐们问:“学府平日就是这样的么？气氛实在……”
……太过诡异的欢快……
师兄师姐们便笑着拍他的肩，友好的解释:“当然不是，只是因为凤尾山的新生要到了。凤尾山脉子弟向来被默认是最好的陪练，打不废击不垮的尤为上品，入学先要被考验被挑选。凤尾山此次送了一整批的子弟入学，人可是罕见的多，听说嫡系子弟都有好几个，可以施展开手脚好好练练了，希望这一批也不会让我们失望才是。”
还在随穿云舟穿梭云层，即将到达的顾明仙要是听了这话只怕要发笑了。
何止不会让你们失望，这批人中的几个还会让你们彻底胆寒。
而那新生则点头表示明白，然后升起希冀，既然是陪练，那他是不是也有可能得到机会去争一个，用对方锤炼己身。
于是他也如其他学子一般期待，并愉悦起来，暗暗下定决心也要去夺。
“凤尾山第一世家的少家主和万年世家云家的小公子我就不去想了，必然有无数天才师兄师姐们争夺。能得一个资质不错，心性坚韧的，就足够我磨砺提升了。”
等到接引人把穿云舟降落至学府南门的时候，已经有好几个和他关系不错的守着了。
“温师兄，这批学生……”有人开口，看样子是想打听什么。
然而还没有等那人把话说完，被称为温师兄的接引人已经冷冷打断了他:“先给他们登记名册，再分配住处。要分人的自己按规矩来，和我说没用，我不管这些。”
那人碰了个钉子，颇有些讪讪，这才和其他人带着不甘先行离开。
看着他们离开后，凤尾山子弟也察觉出了不对。
“师兄……”
有分支的孩子弱声开口:“什么……要分什么人……”
他们离开家之前，家族长辈都千叮咛万嘱咐过，早知此行不会太平，却想象不到到底会是何种境况。
接引人淡淡看了他一眼，才施舍般开口:“还能分什么人，把你们分到各府各院做陪练呗。”
他又补充一句:“也不能叫陪练，学府是公平的。公平挑战中被人打败当然就要听从对方的，为对方当牛做马，这是你们凤尾山妄生尊者在时就有的规矩。”
“我们没有被打败是不是就不用分做陪练了？”张子繁想得很好。
“没有被打败？那你们就是觉得可能赢？”接引者说完，嘲讽一笑，“满十岁开始修行才不算自毁前程，你们的家族不会这么短视吧？算十岁修行，现在的你们再怎么天才也不可能不被打败，想得倒是挺美。”
何况就算运气好，过了第一场，后面还有源源不断的挑战，一定要逼到你输为止。
这是北域学府要凤尾还的债。
“珍惜最后的时间吧，你们还有一晚上的安生日子，明天就会有挑战信找上门，想来过两日就没有能留在这个洞府的了。”温师兄话间已经做好了登记，将人领进凤尾新生洞府中，一身轻松的离开。
他任务完成，可以回去闭关了。
新生洞府虽然比不得家中，但空间还算宽阔，环境也颇为舒适。
然而众人却高兴不起来，整个洞府气氛紧张沉闷。
“我来学府是入学的，不想给人当陪练。”有人低声说。
他身边有人安慰:“没事，大不了明天有挑战也不接就是了。”
“你说什么！”
张子繁当场就站起来，用手指着那个人的鼻子喝骂:“挑战信送上来连接的胆子都没有？我们现在拿出来代表的不是我们自己！是凤尾山子弟！凤尾以前没出过怂蛋，以后也不能！”
都是世家子弟，谁不懂这些？即使是不如人也不能轻易认输。
何况，这三十年内也未必没有不敢接挑战信的人，可是并没有改变结果。
那人被张子繁指得气弱，讪讪看向顾明玄，想寻求认同，毕竟在所有人眼中，他才是凤尾子弟的领头人。
然而这一下却懵了。
顾明玄已经极其自觉的往旁侧房间走了，半分担心第二天的样子都没有。
再看云长清，也是一样。他还向笑着的顾明玄冷淡的瞥了一眼，然后推门进了与他隔壁的房间。
张子希是跟着顾明玄一起走的，只是落后一步，只能选得云长清隔壁，还没来得及进。
张子繁觉得很愤怒。
这三个人凭什么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他们也是凤尾山人，甚至还是嫡系子弟。
尤其那个废物，凭什么！
他冲上去一把揪住张子希的衣领，寒声道:“你们几个小公子好像一点儿都不介意去给人做陪练？”
张子希很瘦小。在张子繁健壮的体型压迫下显得格外稚弱，同时他的嗓音相比之下也很细弱。
“你们其实不用担心的，明玄和我们商量了，送过来的挑战信，我们三个解决。”
“世家嫡系，本来就要承担的更多。”
张子繁气笑了，斜着眼瞧他:“就凭你一个废物？”
张子希垂眸:“上古时候，修行者以能幼时便修行出结果的人为天才，后来才证实，提前修行乃损害真正天才根基的行为，满十岁再通气凝脉才不至有缺。”
“你这说的都是废话！”
张子繁很暴躁。
然而张子希却依然在低声解释:“现在明玄和云长清都已经满十岁了，他们二人已经进房间立地凝脉了，想来明天便可筑玄。”
满室哗然。
直通气海，立地凝脉，明日筑玄？
传说中真正的顶级天才才能做到的事情，怎么可能真的会发生在眼前？
云长清也就罢了，天赋道体的传说比这个更过分的都有，羡慕不来。
可是就连顾明玄，居然也能做到么？
他可是前几日才过十岁生辰，还要更小一点。
想到能有两个天之骄子为他们挡着，众人总算稍稍安心，却听张子希细弱的声音在耳边毫无防备的再次响起。
“可以放开我了么？”
“我气海打通了，要进去凝脉。”
他也要凝脉了，这就是要三个人共同承担挑战信的原因。
修行的第一步便是沟通气海，打破气海屏障。这一步，资质一般者大约需一年时间，而对于天才来说，只需寥寥几天，甚至一念即破。
决定这一速率的，有念力的强弱，也有气海屏障的攻克难易程度。
张子希被判断为废体的原因无非就是他气海屏障极难撼动，加之先天念力极弱，没有意外的话一辈子都不可能修行。
所谓十岁之前不得开始修行，于他而言都是屁话。
因为就算十岁后，他也是没有办法修行的，所以完全不用担心损害根基。
从得知自己是废体的时候起，他就一直在不停的冲刷气海屏障，从来没有放弃过。
常人三个月就可以做到，而天才一念即成的事情，他用了将近整个八年的时间才抵达彼岸，而后瞬息凝脉。
这就是残酷而又充满奇迹的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