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丰文学第6章 打起来！打起来
他此时有些慌了，平时习惯挂着微笑的脸也冷了下来注视着对方，蔚蓝平时杂学旁收了一些术法，此时用的自护法阵是从一本书上学的，号称术法诡异，坚不可摧。他虽不知对方身份，但心下却觉得对方绝对来者不善。
白岫衣忙出来打圆场，“误会，误会，都怪我……”
蔚蓝冷着脸，闹出这么大动静，妖怪就算在外边溜达也早就吓跑了，他冷哼一声，既然如此，
“误会？不过在下一时兴起，想与兄台切磋一下，不知可否？”
话音落，蔚蓝便不由分说地在手中聚集灵力，向书生发起攻击！
周遭瞬时风打枝叶、尘烟四起！
书生却镇定自若，后退几步，身后出现一团灵力，爪牙似的向身前包围过来抵挡攻击。
蔚蓝发出的灵力冲击剑全部在距离书生几尺之外烟消云散，未能伤他丝毫，连他周身的风都未动分毫。
只听他正色道：“今日我师弟失手破坏了你们的计划，实在抱歉，我不愿多生事端，就不叨扰了吧？”
蔚蓝听此并未撤手，直接飞身一掌打了过来，
“少废话！”
书生凝神一看，也不知怎的，目光落在对方手腕之时，胸膛跳动的东西似是漏了一刻，手上动作便也拐了个弯，身形一闪，刹那间便到了蔚蓝身侧，一把抓住蔚蓝胳膊。
接着，蔚蓝手上的灵力竟鬼使神差的消失了，这人修为明显比蔚蓝高出很多，甚至能如此将蔚蓝的灵力直接抵消。
蔚蓝暗自思忖，这人的修为在终南仙山排行应该可与年轻时的大长老不相上下。
书生：“我可以登门赔罪，别再打了。”
他说这话时，视线却一直黏在蔚蓝手上。
蔚蓝挣脱，又几招过后，自知试不出来，便罢了。
书生神情不自知地紧张起来：“你手上的银镯子是一直带在身上吗？”
蔚蓝知此人没有敌意，他问这话可能是临时起意找个借口，“兄台可是丢了个一模一样的？我这镯子戴了十多年了。”
随即蔚蓝又顿了顿，脸上更加冷了，语气里夹带警告之意，“若是丢了东西，也不该半夜出来找，这夜里风声大，二位还是趁早回家的好。”
话音刚落，他忿忿地抬脚便走。
书生似是犹豫了良久，才在与他擦肩而过时终于开口，“等等！”
“怎么？”这人却连头也没回。
“敢问兄台姓名，可是终南仙山弟子？”书生随即又补充道，“哦，我，我是想登门道歉。”
蔚蓝见他吞吞吐吐，必是有事隐瞒，眼下妖怪没有抓到，还碰了一鼻子灰，便冷言道，
“不必了。”
这人抬脚便飞走了，廖仲疏忙跟在后头，只是技术不精，踉踉跄跄地差点掉下来。
书生却望着蔚蓝离去的方向驻足了良久。
“书生，你这是咋了？”
白岫衣也学他看着那个方向，发现除了寂静的夜景，连个点灯的人家都没有，更没什么活物，
“你看什么呢？人不是走了吗？”
见他没有答，白岫衣又接着叫他，
“蒋书义！”
这人听了却低头苦笑，没想到再见故人，却是刀锋相向，他对白岫衣说，“你今天——”
白岫衣心虚，抢答道：“我知道我闯祸了，我不是故意的！”
“帮了我个大忙。”
“？？？”
白岫衣先是不解，但回想起刚刚看到的一切，她认识的蒋书义确实有些反常，便什么都明白了，
“你刚才问他戴的镯子，难道他？”
蒋书义神情随即又落寞下来，“只是我没问到他的名字。”
白岫衣一脸洋洋得意的样子，伸出五个手指在他眼前晃荡，“五只叫花鸡。”
蒋书义：“？”
原来刚才在这俩人打架的时候，白岫衣偷溜去给廖仲疏道歉了，得知他们的身份，还知道了他们是在抓一个夜里行凶的女妖。
“这个叫蔚蓝，小的叫廖仲疏，终南仙家的，楼笙芜的消息没错，你要找的人确实在繁云城附近。”
“明日帮他捉妖。”
“可是就刚才人家那个样子，会轻易答应让你帮他？”
“换张陌生皮，明日我自己去吧，两个人太过明显。”
白岫衣点点头，“那我可回蒋宅抓野鸡去了，你赶紧回来啊。”
蒋书义应下，却依旧立在那。
经此一事，蔚蓝兴致缺缺地回了门派，廖仲疏见周围气压低的很，知道是自己报错了信，一直没敢吱声。
良久，才听他叫了徒弟一声，“仲疏啊，师傅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心情很不好——”
蔚蓝这才注意到廖仲疏的神情，
“你怎么了？”
廖仲疏拜在蔚蓝门下的这一个月，只知道蔚蓝此人十分爱笑，平易近人，从未见他如此失落过，还以为是因为自己闯了祸，小声道，
“师傅，我当时太紧张了，那个人又突然出现拍了我肩膀，我一害怕手一抖，才拉了绳。”
蔚蓝这才知道是自己的情绪影响到了他，解释道，
“师傅这样不是因为你，这事不怪你，师傅是打架打不过才难受的。”
他见廖仲疏低着头，眼圈也湿润着，想到这孩子乍然离家，娇生惯养的富家子弟非隐瞒身份做内门弟子，每日起早贪黑不说，还要干苦力，师傅好不容易第一次交待的事还办砸了，难免心中委屈。
可是这，可怎么哄？
“仲疏，你可从今天的事吸取到什么教训了？”他不等徒弟回答，笑着跟他说，“这打不过啊，就得跑，三十六计，走为上。”
廖仲疏面上终于阴雨转晴，“那师傅你？”
“还非要和人家切磋？两个多月前有一起案子，是追查中的几个妖魔突然失踪，最后找到尸体却发现其中有的是被魔气所伤。但附近又没什么动静，师傅就怀疑是修为高到可以隐藏魔气的人出手解决的，今日这人十分古怪，我只是想试试，没想到这人修为竟然比我还要高。”
廖仲疏虽然没亲眼见过什么是魔气，但记得轻羽师姐讲过魔气一般都是浑浊的气息，那个长的有点凶的人并不是，“那人用的不是灵力吗？”
蔚蓝站起身来走到一旁摇椅上躺下，正好能望见天上的那轮圆月，问道，“世间修为分三种，是哪三种？”
“灵力、魔气、妖气。”
蔚蓝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道，“这三种气息其实可以同时修炼。”
廖仲疏来了兴致，完全忘了刚才自己为什么委屈，“真的吗？”
“这是修为高的人才会知道的事，世间有人入魔，并不是一下子变成魔的，很可能是偷偷修习魔气多年，被魔气反噬压制不住。能修灵力之人必能修习魔气，能修魔气之人也可修习灵力，但妖气只有妖才会有，妖们修灵也和凡人一样需要看资质。”
“那岂不是有的妖会怎么修炼都是妖？”
蔚蓝点头，“所以，有的妖虽然不是坏妖，他们也想摆脱身上的妖气生活在人间，可是天道难容。”
他仿佛想到了什么，又补充道，“就算是修灵力的妖，也不为人们所容。”
“所以所有的妖都被封在昆仑山那边了吗？”
“六百年前据说是这样，但就最近这些妖怪来说，有哪一个不是修炼好几百年的，不是当时没有撵走，就是那边守卫出了漏洞。”
蔚蓝收回视线，放眼望去，落英院内的花草树木、石径房屋无不生机勃勃、整洁干净，月如也每天都有肉吃，看来将徒弟带到岛上以后，他对这院子还挺上心的。
“仲疏，明日我跟你轻羽师姐请个假，依旧跟我去山下吧。你不用担心那些课，讲了这一个月应该把基本的知识都讲完了，修行在个人，到时候我给你一把钥匙，你去那看书去。”
廖仲疏也不问什么地方就答应下来。
“师傅，那景鹏欢呢？”
蔚蓝想了想，说道，“哦，苟泽忙不过来，让他先上课吧，这事过了你也回去便是，早点回屋睡吧，明天早晨出发。”
“好。”
廖仲疏欢欢喜喜地回屋去了，蔚蓝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这孩子真的是纯良之人，说什么便信什么，不过今日自己到底哪来的这么大火气？
这个人，到底是谁？
他与城内的那个魔物有何关系？
直到东方将白，蔚蓝也未能睡着，索性就在院里除除草，只是徒弟来的这些日子，花草长的都比较茂盛，再也找不出原来纤细瘦小的样子，他自言自语道，
“这，哪个是草药来着？”
于是，一大早上，蔚蓝刚合眼歇了一会，便听见外面喊，
“不好了！师父，院里进贼了！”
蔚蓝一听说来了贼，立时瞬移出来询问，
“怎么了？”
“草药被偷了几颗。”
顺着廖仲疏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昨晚上本来还整整齐齐的花草，今天早上竟出现了几个醒目的坑，土还未干。
“哦，是我昨天睡不着，除了除杂草。”
院子里的花草廖仲疏毕竟养了多日，心疼不已，惋惜道，“师傅，那是你的草药啊，杂草我早就拔干净了。”
蔚蓝面上略有些尴尬，干咳一声，“没事没事，有空我再去一趟天山雪域，淘一些药材回来种，你收拾收拾，我们一会吃了饭就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