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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陪伴二十载,佳人逝无声
日子简单,轻松,时光荏苒,在不知不觉间过去。
在这期间,陪伴在李二身边最多的自然是苏月。
两人相互陪伴,不知何始,不知所终。
春天,他们去野外踏青,李二严肃活泼,苏月笑嫣如花;
夏天,他们去溪边戏水,面对游鱼,李二拿着叉子如临大敌,苏月嘻嘻笑笑,前来帮忙,反而碍手碍脚,惊走了游鱼,惊扰了时光;
秋天,他们去田园烧烤,本来好好的二人世界,硬是因为香味远扬,吸引了一大波人前来蹭吃蹭喝,尤以张三,王五,歪嘴三人最积极,李二手忙脚乱,泪牛满面;
冬天,在银装素裹的世界,他们迎接雪花,堆雪人,打雪仗,他们蹦着跑着,好像回到童年,成了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快乐的日子总是数不清,算不明白的。
要问李二来了多久,他会如此回答。
常去山后打柴,见一山好桃树,他在那里吃了七次饱桃矣!
于是,就是七年。
这一年,李二二十七,苏月二十四。
李二脸上没有变化,依然是帅得不可开交的一张脸,恰如初见。
而苏月,同样美得一塌糊涂,更多了一些成熟的韵味。
七年,在人们的些许诧异中,他们并没有如设想中一样正儿八经的在一起成家过日子,反而还像两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总是那么闹腾。
陪伴就好。
日子还长着。
总会有那一天的。
人们如是想。
……
又是三年过去。
十年了。
整整十年悠悠而逝。
这一年,李二的三个“情敌”放弃了。
无尽的等待总是让人耐不住寂寞。
张三去了挺远的地方,在一个小镇做起了调解员,人们有什么律法方面的问题都可以问他。
王五扛起了他的大刀,出去浪迹江湖,行侠仗义,四海为家。
歪嘴传统观念强一些,他去了隔壁村,做了一个赘婿。
十年前,他们信誓旦旦的说不放弃,终究还是放弃了。
但其实也没有放弃,因为他们心中永远有着一朵白莲花。
……
大家都长大了,村里的乐园成了下一批小孩的玩耍地。
上一批小孩已经长大,成家立业,养家糊口。
这就是轮回和继承。
苏月也长大了,李二以为她会永远是个快乐的小孩,但她终究是成长了。
她依然笑颜如花,像只美丽的精灵。
但有了很多的第一次。
开始沉默,开始发呆,开始表情淡淡,看起来有着心事。
沉默有时代表了忧郁,代表了忧伤,代表了忧愁。
最初,她的沉默转瞬即逝,很快就会再一次投身快乐的怀抱。
后面,她的沉默越来越久,总是看着天边的云彩,不发一言。
李二就觉得很多事情不一样了。
他一直以为这里是个世外桃源,快乐会有始有终,一直持续下去。
既然是世外桃源,隐秘而伟大,又何必执着于一些风俗人情呢。
但他终究是错了,这个村子也是平凡的,生老病死,吃喝拉撒,跟其他的村落没什么两样。
只是这里的氛围让他如此陶醉,让他产生了错觉。
让他慢慢忘记了自己是一个永生者。
而他的容颜也从不会老去。
这是李二来此的第十九年。
李二三十九岁,苏月三十六岁。
李二的容貌一如当初,那样的年轻,那样的帅气逼人。
而苏月,少了一份少女的明媚,多出了另一种知性美,充满韵味。
岁月单单没有在李二脸上刻下任何痕迹,他的脸似乎亘古不变。
而苏月依然很美,但她却感受到了岁月无情,她不再是那活泼的少女精灵,岁月在她脸上刻下痕迹,她已经是三十几岁的大龄女青年了。
所以她感到忧伤。
而忧伤更来源于乡亲们态度的变化。
在人们看来,李二的容貌十九年未曾变化是不可思议的,是神秘而想不明白的。
而有时神秘往往代表着一种神圣化。
大叔大妈们不再把李二看成晚辈,反而对他越发的客气起来,态度开始变得恭敬。
村落不大,慢慢的,几乎所有人都对李二变得恭敬起来,客客气气,小心说话。
李二知道原因,所以他感到很是郁闷。
这样的氛围让他不喜,他多想回到最初的日子。
而永生,对于生活在平凡地方,也没有任何修为的人来说,真的是一件好事吗?
李二不喜,苏月更是不喜。
人们开始劝她,让她安静一点,不要老是跟李二打打闹闹,并提议让李二搬出她的院子,住进村里最豪华的屋子里。
自然,两人成亲的这种事也缥缈远去,不再成为人们的话题。
但苏月依然是他们的心头宝,他们要去物色一个优秀的俊彦,让苏月能够嫁得其所。
苏月不再是十几岁的少女,不再年少轻狂,她默默听着,默默点头,默默看着天边的云彩,默默舔舐内心的忧伤。
李二不知如何是好,他无法改变人们的态度,苏月的忧伤他看在眼里, 疼在心里。
永生,在某一刻,让他愤怒。
也许暗地里一走了之,村里的生活就会回到正轨,而随着时间推移,苏月就会收拾好心情,找到良人,开心的活过一生?
但李二每次收拾好了包裹,想在一个个月黑风高的夜离开,但总会不了了之。
是舍不得,还是其他的什么。
说不清道不明。
日子好像越过越难。
……
第二十年。
有个文质彬彬,知书达礼的男子来到了小溪村,跟苏月见了面。
村民对男子很满意,苏月不置可否,但也没有摇头,权当默认。
这事就算定下来了。
并选了一个好日子。
这一天,苏月终于是爆发了。
“走……”
“你走啊……”
“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面对苏月的气急败坏,面对她的泪流满面,李二默然。
李二抱了抱她,打定了主意。
去他么末日场景!
去他么的恐怖大能!
去他么的天崩地裂!
去他么的瑟瑟发抖!
去他么的永生不老!
他只需要这一世好好陪伴,就好!
那就开始吧,成家立业,生儿育女。
但世事总是如此,比计划来得提前的往往都是意外。
这一天,苏月以一种莫名其妙的方式离开了这个人世。
无病无灾,却莫名其妙没了生息。
面对那苍白的容颜,人们非常悲痛,在看向李二时,目光中有着复杂。
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李二终于是离开了,形单影只。
夜色中,有渺渺的声音传出。
[从前从前,有个人爱你很久]
[但偏偏风渐渐把距离吹得好远]
[好不容易 又能再多爱一天]
[但故事的最后你好像还是说了拜拜]
[……]
声音渐渐远去,缥缈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