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陛下,可愿为臣入局?
陈泽远眉心跳得厉害,其实他也不知道两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他知道,自从两年前容怀带着陛下去了大佛寺再回来后,就同以往有些不同了。
总是时不时冒出些他从未听过的话和想法来不说,甚至包括这什么男德手册,也是容怀亲自编写的。
自古只听过女德,这男德是个什么鬼名堂?
陈泽远不了解,当然他也不愿意去了解,他堂堂八尺男儿,怎可能被女人拿捏!
也就容怀这么没出息。
可瞧着容怀这没出息的模样,陈泽远到底还是忍不住低声八卦一句,“你同陛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都这样了,陛下真不准备给你个名分?就算做不了皇夫,连个贵妃都不能做吗?”
他的话落,容怀翻书的动作微顿住。
唇角轻抿,他终于偏头看向陈泽远,“贵妃?”
陈泽远抵拳在唇轻咳一声,“今儿早朝陛下下旨,说是让礼部着手准备选秀之事,你还不知?”
容怀当然知道。
今日早朝他虽没去,可朝中发生的事没有他不知道的。
何况昨夜那小没良心的就已经说过要选秀了,只是他也没想到,她行动力越发的强,今日早朝就宣了旨意。
他没说话,陈泽远想到什么又自顾笑了声,“说来,这还是咱们陛下第一次选秀。这选秀女的事儿礼部熟悉,可选秀男还真是头一遭。偏生咱们那位陛下要求还高,要长相俊美,身高八尺,身怀武艺不能太过瘦弱。”
“你是没看到,下了朝后,礼部那些人尽是一脸菜色,要不是我说你今日身体不适脾气不好不见客,你这摄政王府的大门怕是已经被他们踏破了。”
他说的这些容怀自然都是知道的,可再听他说一次,脸色依然还是越来越黑沉。
陈泽远说完,瞧见他脸色铁青才反应过来,忙又轻咳一声,“不过我瞧着,陛下这选秀的标准,怕是也难选出合陛下心意的来。王爷男德出众……做个贵妃什么的应当还是有机会的。”
容怀眼皮子跳了两下,还未再开口,门外守卫忽然高声道:“参见陛下!”
陈泽远神色微变,容怀薄唇轻抿,将手中的书放回枕下,拉上锦被遮盖住腹部以下。
随后他轻咳两声,声音嘶哑道:“本王不过是连日赶路太过疲乏,昨夜又淋了雪染了风寒罢了,虽有些难受,暂时还死不了,陈大人不必太过担忧。”
陈泽远,“?”
嘴角微抽,他站起身,配合道:“下官知道摄政王关心陛下,可不管如何,摄政王也当爱惜自己的身体才是。”
容怀又咳了两声,房门便被人推开了。
燕姝站在门口,穿着明黄纱裙,袖口裙摆绣着九爪金龙,彰显着她的身份。
发髻随意挽着,显出几分懒散。
她不喜穿庄重肃穆的龙袍,虽为帝,就这般看来,也不过是个明艳娇媚的少女罢了。
她显然是听见了方才容怀和陈泽远那两句话,此刻皱着眉,看向床上的容怀,“摄政王当真病了?”
容怀以拳抵唇,压抑的咳了好几下,似好不容易才缓了过来,这才哑声道:“下人胡言,陛下莫要当真,臣身体很好,并未生病。”
燕姝眉心更紧,没病他咳这么厉害做什么?
陈泽远眼角也抽了抽,懒得再看容怀这戏精,只对燕姝行了礼,懂事的告退。
燕姝也顾不上他,待他离开,她关上房门走到床边,垂眸看向半靠在床头的容怀。
他脸色的确不太好,俊美的面容带着病态的白,显出几分难得的脆弱,如同一块易碎的白玉,可偏偏颊侧又带着不正常的红。
燕姝目光轻动,微俯身靠近他,抬手,掌心落在他的额头。
随后眉心收紧,他额头竟是有些烫?
燕姝这下终于信了,他竟当真感染了风寒,这还真是稀奇。
“摄政王故意留了大氅在朕的寝殿,这才淋雪归府染上风寒?所以,摄政王这是苦肉计,请君入瓮?”
容怀并未否认,只是抬手,轻握住她落在他额头的手腕。
她没阻止,任由他握着。
他微凉的指腹在她手腕内侧细腻肌肤上轻轻摩挲,抬眸,目光深凝着她,低哑的语气如哄似骗,“那陛下,可愿为臣入局?”
燕姝和他对视几瞬,同样坦然道:“朕若入局,摄政王用何来换?”
她目光明亮,其中的意思也非常明显。
容怀微怔,忽然扯唇苦笑。
手中微用力将她一拉,她便径直扑进了他怀里。
燕姝一只手撑在他心口,从他胸前抬头,他揉揉她发顶,无奈,“陛下再馋臣的身子,臣如今也还是个病人,陛下体谅体谅臣。”
燕姝眨巴两下眼,“那阿兄什么时候病好?”
容怀,“……”
这世间女子,怕是也就只有她这般直白不知羞了。
他沉默,燕姝想了想,又问他,“可吃过药了?”
容怀闻言眉心收紧,只道了一个字,“苦。”
燕姝点点头,她就知道他肯定没吃。
从小到大,哪怕他伤得只剩下一口气,要他吃药也如同要他的命。
也没同他多说,她从他怀里起身,径直转身出去,吩咐人去把药端来。
在门前守卫的临风很快端来了药,燕姝坐到床边,舀了一勺放在唇边轻轻吹凉,这才喂到容怀嘴边。
容怀看着她的动作,心中微动,启唇将药喝了下去。
随后眉心收紧,的确是苦得要命。
可燕姝喂他,他便也不发一言,乖乖喝了。
等喂完了药,燕姝将药碗放在旁边,转头看他,“好了,阿兄脱衣服吧。”
容怀微顿,燕姝面不改色,“你不是风寒,是受伤了。”
他不说话,她又道:“其实昨夜阿兄拒绝我,是不想让我看到你的伤?”
容怀无奈抿唇,小狐狸长大了,的确是不好哄骗了。
他当然也没脱衣服,只低叹道:“臣的伤并无大碍,陛下无需担心。”
燕姝看他片刻,娇软红唇忽然微噘了噘,小声嘀咕,“这里没有旁人,阿兄还同我如此生疏,是因为怨我没有给阿兄名分吗?”
容怀一愣,燕姝抬起水汪汪的眼看他,“我方才听到陈泽远说的话了,他说阿兄,想做我的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