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丰文学第4章 伺机而动
荀升从房间出来，步入内院看见躺在地上的死狗，想着今晚上要不就吃狗肉算了，想了想还是算了自己吃倒是没什么问题小孩子吃了万一没烤熟就麻烦了，去杂物间找了个麻布袋把死狗给装袋子里，然后从缸里舀了一盆水冲洗了一下地面，然后又找到扫帚扫了一层灰上去，随便看的话倒也看不出什么个所以然来，荀升拍了拍手，把那袋子背在肩头上倒也挺沉估计有个二十四五斤的样子，还挺沉，荀升把门都关好背着狗就出了宅子，背着狗在宅子周边的街坊转了个两三圈终于找到个好地方，是两户人家的一个夹缝口，刚好够荀升钻进去，荀升把狗往里面一丢，有丢了些木棍子碎石头之类的杂物在里头显得麻布袋不是那么显眼，搞定这一切之后荀升便打算回去找荀明了。
走在路上荀升想了想这趟和预计值差距很大接下来估计还要过一段苦日子，唉~真是愁，走到荀明待的那个小巷，此时距荀升离开已经过了快两个小时了，荀升看着空无一人的小巷感觉到浑身冰凉，荀升此刻只感觉脑袋有些晕，一口气提到胸口却有些呼不出气，感觉有些天旋地转，大声喊着荀明的名字，忽的小巷那头的街道口传回来了回应声，“在这呢！在这呢！”声音宛如招魂铃一般让荀升差点散去的三魂归位，寻声走去，发现那熊孩子正和另外两个不认识的孩子玩在一起，荀升此刻已经有股气在心头，刚想上去一个暴栗，又看着三人玩的不亦乐乎的景象，心又软了下来，于是便站在一旁看他们三人玩耍，直到另外两小孩的长辈唤他们回家，几人才互相道别，荀明才依依不舍的走向荀升这边说道：“锅我明儿个还想跟他们玩。”
“我玩你个大头鬼，不是叫你在原地等我吗？”
“我没走远嘞，他们叫我去他们家我都没去嘞。”
荀升心想，得亏你没去，不然我剩下的一半魂也就去了，此刻也接近傍晚时分了，荀升想了想便带着荀明往街上走想找个小店吃饭，小店没见到，倒是见到了路边正在收摊的卖糕点小推车，荀明看着推车像是想起了什么，马上拉着荀升的手不走了，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盯着荀升，然后看着推车又甩了甩荀升的手，像似想表达些什么，荀升也看着他就是贱嘻嘻的笑并不说活，荀明见荀升好像并不识相的样子说道：“锅，我想吃蜜糕。”荀升依旧是看着他笑笑不说话，眼看着小推车收摊要推走了，荀明感觉有些急眼了，拉着荀升的手就要往推车那边走，“锅快点，快点。”
“你下次还乱跑吗？”
荀明听闻像是明白此局的关键所在立马颇为认真的表态“不跑了，不跑了。”
“真的？”
“真的真的，我保证。”小眼神还挺坚定的说道
荀升这才带着他跑着追向推车，“老板慢点，等下。”那推车老板见后头有两小孩追了过来便也停下了推车，荀升说道“老板买些蜜糕。”老板看了看了荀升二人，面色一难叹了口气但也没有拒绝而是从推车中找出蜜糕来，问道“要多少。”“买一块”荀升答道，老板白了二人一眼，拿出一块蜜糕放在草纸上递给荀升，“四文钱”荀升暗暗心惊奶奶的这真贵啊，肉疼的递上四文钱，取回蜜糕递给荀明。
荀明见蜜糕到手迫不及待的一口咬下去，荀升又是一阵肉疼，这比两包子还贵，想起来以前好像荀明常常吃这玩意和吃饭一样，更是觉得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啊，看着荀明吃的津津有味，荀升不由得想起这蜜糕究竟啥味来着，他以前吃过但脑中的记忆好像走马灯似的，却想不起来味道，看着手中草纸上的糖渣，转过身看了看四下无人便舔了一舔，嗯，甜的蜂蜜味，还真不错！。
吃完蜜糕两人在街上找了个小店，走了进去此刻正是饭点时候，小店不大店内只摆放了五张小方桌，有两桌人正在吃饭，荀升走向一张空座，换来店家点了份猪肉面要了些茶水，便开始等待起来，荀明趴在桌子上玩筷子，荀升则是饶有兴趣的偷听隔壁两桌人说些什么，一桌人听口音好像是南方过来的，有点像是江西口音，里头一大汉一直抱怨这菜味道寡淡，另外两个同伴则是笑话他出来的少，吃着吃着就习惯了，然后就是谈论道这批瓷器啊什么什么之类的话题了，荀升并不想当个商业间谍便没再听下去，另外一桌人听口音像是本地人，穿着挺得体像是几个文化人的样子，开口便是谈论国家大事，谈到当朝佞臣右相秦湛贪银舞吏、结党营私，大有我辈读书人当为民请愿上奏天书以死谏尔的趋势，然后又论其他当朝人物名字云云，大有我上我也行之味，荀升这才的饶有兴趣听得精精有味，正好点的面上来了，荀升又要了一个小碗夹了些面和猪肉放到小碗给荀明当晚餐，这店家倒也没因为荀升小便少量还是以成人标准上的面条，一口面下肚幸福感顿然就上来了，面条口感劲道荀升判断这是纯手工打的面，果然不错，相比面条猪肉就显得平淡无奇了也就肉质滑嫩了一点，总体来说不错就是有些油腻了些，荀升这边吃着读书人们高谈阔论，读书人们几杯酒下肚面色显得有些红晕，颇有些酒气豪天就是干的味道，搞得荀升也有些口干舌燥，一杯茶水下肚权当做酒了，几人喝酒也是有些喝上头了一人开始哭哭啼啼说到天守关之战怒骂曹国忠是个废物，八十万大军被人家二十万草原人蛮子打的七零八落，被人长驱直入不说最后落得跟人家摇尾求和，我泱泱大乾近两百年来还未受到此等屈辱，荀升听到曹国忠三个字有些熟悉，但也没有细想，那桌读书人也吃的差不多了，其中一人说道“今日与诸位一番相谈，才知这世上我辈忧民思国者大有人在，实乃我朝大幸，属实与诸位有相见恨晚之意，在下提议此刻夜以渐深我等同去百花楼秉烛夜谈如何。”“同去，同去”众人便是一一附和，几人便起身架住那个哭哭啼啼已然喝醉的男子便走出小店深入交流去了，荀升一听百花楼这名字心中就大概明白这几人要干嘛去了，直呼一声好家伙！刚才还在忧国忧民马上就付出行动给国家纳税，真乃我辈榜样。
荀升这边一碗面也吃完了，唤来店家付了四文钱带着荀明就出去了，此时的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能见度很低，走在街上荀升有种不自在的感觉有点习惯不了没有电气的生活，街上也有不少灯光大多是各家门前点的灯笼，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天气很好的缘故，天上的星光格外的璀璨，繁星点点也驱散了些夜色，荀升抬头欣赏这片明亮的星图长输了一口气似乎没有电气的夜晚也不赖。
古人的夜生活是怎么样的荀升目前是没办法体会到了，因为他目前的夜生活很是艰难，荀升本打算好晚上找个温暖干燥一点的桥洞找点干草然后度过这一夜，可惜好像有这样想法的人在这世上不止他一个，荀升看着这桥洞下三三两两好似拖家带口的人脑袋都大了，里头都是头发蓬杂外表邋遢的乞丐，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女的面无表情的在升着火，一个貌似瘸了腿的小男孩依偎在女的身边，两男的正躺在火堆一旁好似在睡觉，靠近桥洞内侧的一旁还有个手里拿着棍子半躺着的老乞丐，老乞丐似乎注意到了荀升的视线望向了这边，荀升多年生与死的经验本能的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连忙避开视线，装作路过带着荀明从容的离开了，那个地方很危险，估计其他桥洞像这样的主人也不在少数，带着荀明太危险了还是回宅子那边，那边的地形熟悉一些，真要遇到危险也逃跑的快些。
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老地方，在离宅子院门二十来米的地方找了块比较干净的地，荀升找了个麻袋和一些干草铺在地上当做临时的小床了，荀升自己躺在地上让荀明躺在自己身上然后再盖上外衣，暂时也没好办法先凑合着睡吧，躺了一会荀明翻了翻身体刚好压在了荀升受伤的左手上痛的荀升直呲牙，妹的！老妈保佑我希望这狗千万别得什么狂犬病，伤口也千万不要感染，不然就离谱了刚活过来被狗咬死，荀升这边正在向他妈祈祷，荀明趴在他身上说“锅我睡不着。”
“睡不着啊，我想想办法，要不给你讲个故事吧。”
荀明一听有故事兴奋了起来说道“我想听周明王平四国的故事，爷爷上次还没说完呢。”
荀升一阵头大，周朝里有个周明王吗，荀升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的记忆出现些问题很多事情并未完全记起来刻意去想的时候便是迷迷糊糊像是迷雾蒙住了脑袋，他知道他爷爷有讲过但却无从说起，便跟荀明说道“我给你讲个更厉害的叫阿里巴巴与四十大盗。”说着不待荀明表达意见便开始讲了起来。
“从前有个叫阿里巴巴的小伙子他很穷……”
还没等荀升一句话说完荀明便打断了他“他名字好奇怪啊，他为什么叫阿里巴巴啊？”
此时夜色以深黑夜遮盖住了荀升那一脑袋的黑线，嘶~这阿里巴巴为什么叫阿里巴巴我听的时候怎么没问我妈呢，荀升想起这个问题一本正经的回复说“他是个外国人，外国人名字都奇怪。”
“外国人？外国是哪里啊？”
“外国就是不是在我们国家范围的地方，那里的的人都叫外国人”
“阿里巴巴是他爸爸给他取的名字吗？”
荀升意识到这样下去估计别想讲故事了，便说道：“是的他爸给他取的，他爸叫阿里他妈叫巴巴所以他叫阿里巴巴，行了继续听，讲到哪了？”
还没等荀升继续讲宅子那边出现了一个亮光和一队人的脚步声，荀升赶紧示意荀明别说话，往那边看去，领头的是早上见的那个家丁，那家丁正打着灯笼给一队抬轿子的轿夫照路，轿子停在了宅子门口，从轿子上下来三个人，两个女的正搀扶着崔敬山从轿子上下来，看起来是喝了不少，家丁遣散轿夫打开院子门几人便进去了，荀升见状眼神一寒心里暗道好小子玩的挺花啊还带俩，趁着现在多享受会吧指不定明天就享受不到了。
冷哼了一句荀升继续准备和荀明讲故事，示意荀明没事了，说道“那些坏人以后见着他们跑远点知道吗？”
“嗯好的，但是锅我想拉屎了。”
啧~这臭小子这里是什么洞天福地吗撒尿拉屎连着来，“去去去，记得离远点啊，等下臭的睡不着，另外以后这种事就不要问我了自己解决知道吗。”荀升略带嫌弃的挥了挥手。
荀明小步跑开了，见荀明跑开了荀升忽然好像又想到了什么，“等等先回来。”荀明听到又跑了回来，“你带纸了吗？”
荀明一脸疑惑不知道大哥在说什么的样子。
“纸啊！擦屁股用的纸。”
荀明摇了摇头表示没有，荀升翻了翻口袋掏出装蜜糕的草纸拿给他“倒霉孩子，真不让人省心，拿去擦干净点。”
荀明接过纸跑开了，荀升躺在地上看着荀明跑走的背影似乎……
荀升又翻了个身，半响没得动静，忽然猛地站了起来一脸黑线的朝荀明蹲的地方走去。
“大锅你怎么也来了。”
荀升脱下裤子蹲在他旁边“你说我为什么来了。”
荀明蹲了一会似乎觉得应该聊些什么说道“锅还讲故事吗？”
“拉屎别说话回去讲。”
“哦”
“锅你带纸了吗？”
荀升听到这只是静静的望着他亲爱的弟弟。
……
两人解决好回到睡觉的地方开始继续讲故事，为了避免荀明的一万个为什么，荀升把后续出场的人物姓名都简要化了，当故事讲到阿里巴巴哥哥被强盗杀死分尸的时候荀明忽然开口道“锅我想睡觉，我不想听了。”说着便趴过身去脸埋在荀升的胸口不在做声了，荀升感觉胸口传出一阵湿润的感觉，便拍了拍荀明的头的说道“傻小子，那都是故事，都是故事。”说着便闭上了眼睛，此夜再无话黑夜中只剩下呼啸的风和无家可归的娃。
同夜一辆马车进了扬州，瘦西湖的水好似在苹风中泛起了一圈涟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