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夫人正坐在主位上,笑盈盈地看著大家,聞言臉色一沉,身旁的大丫鬟立刻上前一步,高聲說道:“宋老爺,這兒可是顧家,容不得你這般放肆!”
宋清河被這一喝,氣焰頓時弱了幾分,立刻就認為,肯定是女兒害的人家孫子逃婚,惹得老夫人不快了,當即說道:“顧老夫人,小女不懂事,今天鬧出這麼大的亂子,我特地來賠罪,順便帶她回去好好管教。”
剛剛小廝回去稟報,說是顧三公子逃婚了。宋清河倒是沒覺得是顧三公子的錯,而是認為自己的女兒沒本事,連人家的心都籠絡不住。
他也不想想,婚事定的匆忙,二人都未見過,上哪兒籠絡顧三公子的心去。
宋清河只是覺得,不結親也無妨,但不能得罪了顧家,所以急匆匆趕來賠罪,順便帶著孽女回去。
好在自己還聯繫了一個富商,等帶了孽女回去,就嫁給那富商,還能換幾萬兩白銀。
顧老夫人冷冷一笑:“賠罪?我看宋老爺是來興師問罪的吧。你女兒進了我顧家的門,就是我顧家的人,哪有剛嫁過來就被孃家帶回去的道理?”
宋清河的妻子劉氏還以為老夫人要留著宋蕪在顧家磋磨,便說道:“老夫人,這丫頭從小就被慣壞了,我們實在管不住。今天這逃婚的事傳出去,我們宋家的臉都丟盡了,還望老夫人能體諒我們的難處。”
賓客們有些吃驚,逃婚,誰逃婚了?
這新娘子不就在這裡嗎?
難道是新郎官逃婚了?
怪不得,換了一個新郎官。
顧老夫人看向宋蕪,滿眼慈愛:“蕪兒是個好孩子,她沒做錯任何事,是我顧家對不住她。”
宋清河聽了,眉頭緊皺:“老夫人,話不能這樣說,三公子之所以逃婚,肯定是因為小女得罪了他。我這就帶小女回去好好管教。”
顧老夫人聽到這話,看了一眼垂著眼眸默不作聲的宋蕪,頓時就明白了宋蕪的情況。怪不得這孩子願意嫁給死人,都不願意回家,原來家裡人竟是這樣的。
和宋家的婚事,都是顧二爺去商量的,顧老夫人只知道三郎要和宋蕪成婚,並不知道宋蕪的家庭情況,今日也算是見識到了。
這時,宋蕪緩緩開口:“父親、母親,女兒既然已經嫁入顧家,便不會再回宋家。”
宋清河一聽,火冒三丈:“你這逆女,竟敢違抗父命!新郎官都跑了,你能嫁給誰?趕緊跟爹回去,不然日後有你後悔的!”
顧老夫人重重一拍桌子:“宋老爺,你莫要太過分!我顧家雖子嗣不多,但也不是任人欺負的。今天你要是再對我孫媳無禮,就別怪我不顧兩家情面!”
宋老爺被顧老夫人的氣勢鎮住,一時說不出話來。
劉氏這才後知後覺回過味來,“孫媳?”
她拉了拉宋清河的衣袖,“顧老夫人都承認蕪兒了,這門婚事應該是成了。”
宋清河頓時喜出望外,才想到自己剛才態度不好,立馬賠罪到,“剛才是宋某唐突了,既然老夫人願意認下這孽女,那我們做父母的就放心了。”
聽著宋清河一口一個孽女,顧老夫人的眉頭皺得越來越緊,開口說道,“你一口一個孽女,豈不是不把我們顧家放在眼裡?”
“你口中的孽女,如今正是我顧家先世子,明威將軍顧逸珩的妻子,宋老爺,還是慎言的好。”
宋清河吃驚地看向宋蕪,他原以為是顧家過意不去,還是讓女兒嫁了過去,誰曾想,女兒竟然換人嫁了,還是嫁給個死人。
宋清河臉上一陣白一陣紅,強擠出一絲笑容道:“老夫人教訓的是,是我失言了。既然蕪兒已經在顧家安頓下來,我們做父母的也就放心了,改日再登門拜訪。”說罷,便拉著劉氏匆匆告辭。
一回到宋府,宋清河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這死丫頭,竟然自作主張嫁給個死人,人都死了,還能給宋家拉什麼好處?”
劉氏也在一旁抱怨:“就是,本想著還能從富商那兒撈幾萬兩白銀,這下全泡湯了!”
宋清河在屋內來回踱步,突然眼睛一亮:“不行,不能就這麼算了。顧家如今家大業大,就算嫁的是個死人,說不定也能從顧家撈點好處。”
劉氏疑惑地看著他:“你打算怎麼做?”
宋清河冷笑一聲:“等蕪兒回門了,你順便探探口風,看能不能從顧家要點銀子或是謀個差事。”
而在顧家這邊,宋蕪在喜宴結束後,被顧老夫人安排住進了大公子原先的院子。顧老夫人拉著她的手,語重心長地說:“孩子,以後你就安心在這兒住下,有什麼委屈都跟祖母說。”
宋蕪心頭微微一熱,今日還是她第一次被人這般維護,不管老夫人是因為什麼原因,她都承這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