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25年除夕夜,九點。
人生追溯畫面很快,距離魏瑕上呼吸機也只有一個小時。
病房裡,魏坪政看著畫面,忽然想起來了。
三十年前,那時候自己還沒十歲,東昌市確實有一個專項打擊人口販賣行動。
那一年,還有一次滅門慘案,器官販賣也被嚴查。
聯想到自己記憶中一切,魏坪政喃喃。
“這真的是魏瑕的記憶嗎?”
“不可能,他怎麼會有這樣的勇氣?”
“如果他真能做到一切,當初為什麼會選擇放棄我們?”
“記不記得大火燒了老房子不久,我們去上學,我在學校被人欺負,都還是靠著自己還擊,打的對方轉學。”
“那時候我也告訴過魏瑕,可魏瑕根本不敢管,也不在意。”
魏坪政一邊說,腦海回憶起昔日那一幕。
礦區小學,那時二年級的自己被兩個胖子欺負,回家後他告訴了魏瑕,隱晦希望魏瑕出面教訓對方。
但魏瑕只是冷眼看著他,平靜的說:
“這是你自己的事,男人的事就該自己處理!”
也正是因為這件事,魏坪生才厭惡所謂的大哥,才開始想要當官。
因為他不想自己再被欺負,也希望如自己這樣的孩子以後不會遭遇這些惡劣的事。
所以。
節目畫面繼續。
【魏坪生模擬長子】畫面展開。
收拾好剛剛倒騰山貨,各類農家雞蛋,泥鰍等,魏坪生將筐子放在三輪車上,交付了攤位費,腰痠背痛離開。
這段時間他一方面繼續倒騰各類商品,賺取差價。
一方面也私下開始找一些人,給他們一點費用,讓這些人報警。
警員開始頻繁出現在姑媽家周邊,儘管每次都只是為了一些雞毛蒜皮小事調解,但兇手並不知情。
這樣場景多次出現,那輛明顯撞擊凹痕麵包車也短暫消失。
身心俱疲,魏坪生剛回家,老三魏坪政就湊上來,委屈告知自己在學校被同學欺負推搡。
魏坪生憤怒帶著棍子去學校,揍了那個胖子。
結果就是對方帶著家長連同魏坪生也打了一頓,還掏出錢來摔在魏坪生臉上,揚長而去。
魏坪生只能暴怒看著,傷痕累累。
第二天老三哭著又來找他,說那兩個胖子又揍了自己。
想到對方家長成年人體力對比,魏坪生咬牙決定。
“咱們搬家!”
“搬家不讀這個學校了。”
“以後哥能賺錢,你也不會被欺負了。”
病房內,魏坪政盯著畫面,看到二哥魏坪生模擬畫面為了幫自己而被打,感動開口。
“這才是長子!”
“這才是哥哥,他替弟弟出頭,而不是不管不問!”
人生回溯,魏瑕長子畫面對比同步出現。
視線裡,魏坪政正對姥爺哭訴自己在學校被人欺負。
“他們推我,還在放學時叫人打我。”
程忠無奈看著孩子:“被欺負就要找老師,明天我會告訴你們班主任。”
姥爺離開,魏坪政無奈擦拭眼淚。
他找過老師,但老師除了訓斥周胖子,完全沒用。
他只能無奈找到魏瑕。
魏瑕聽到,冷冰冰打理記錄,一邊開口。
“男人的問題就該自己解決。”
“這是你的事!”
甚至還嘟囔著說遇到事就哭,不像個男人。
年幼魏坪政怨恨看著,不再擦拭眼淚。
“你真不配當哥哥!”
書桌旁,魏瑕聽得清楚,卻漠然無動於衷。
病房內,如今已是市長,魏坪政複雜看著眼前一幕,想到昔日。
沒錯,這個人和記憶中一模一樣。
話語冰冷,毫無庇護。
魏瑕記憶回溯中,新畫面繼續出現。
礦業小學背後有條小路,魏瑕就站在小路邊等著,遠遠看著一個胖子甩著書包出現。
魏瑕眼眸冷漠,提起棍子。
他打聽清楚了,欺負三弟魏坪政的就是這個叫周學強的胖子。
棍棒落在胳膊上,即便有棉衣阻擋,依舊痛的周學強丟下書包,慘叫起來。
“等你很久了!”
冷聲開口,魏瑕根本沒停,宛如瘋子。
“你是誰,幫誰出頭!”周學強怒吼,但魏瑕不回答。
周學強之後喊來了哥哥,周家大哥帶著混混來了。
“草,打他!”
五個人各自撿了棍棒,石頭衝上去。
魏瑕也不在意,狠辣動手,被打的很慘。
回到家已是天黑,手臂,手掌多處瘀傷,裂口累累。
姥爺程忠看著魏瑕,憤怒推了他一把。
“不讀書,這是為了去當混混?”
“不學好,魏家怎麼出了你這麼個丟人東西!”
魏瑕沒開口,第二天帶著滿身傷痕,在礦業小學門口在此堵住周學強。
昨天傷還沒好,周學強畏懼抱著頭,棍棒下慘叫著。
“你特麼到底誰啊!瘋子!”
“老子哪裡得罪你了!”
魏瑕冷著臉,一言不發,見周學強無力還手,甚至故意停下,等著他哥哥到。
周家大哥聽到弟弟又被打了,神情暴怒,帶著幾人匆匆趕來。
“你踏馬有病啊!打,給老子打!”
這次魏瑕傷的比昨天還重,一瘸一拐回了家。
直到第三天傍晚,在小學旱廁,魏瑕再度堵住周學強。
周學強哭泣,憤怒看著熟悉棍棒,無力感湧入心頭。
周家大哥得到消息徹底瘋了,紅著眼衝了上來。
身後幾名混混學生也憤怒動手。
魏瑕丟了棍棒,神情陰鬱,抄起一邊拖把塞入旱廁,狠狠捲動各種髒汙之物。
等周家大哥帶著人衝上前,魏瑕愈發兇戾,他癲狂揮舞拖把,將上面的髒汙之物朝周家大哥後背砸去!
砰砰砰——
拖把亂飛,到處髒汙紛飛,周圍小弟憤怒準備動手被燻的不斷後退。
沒人敢上。
臭烘烘噁心至極。
“你踏馬想死,老子宰了你!”
“跪下!”
周家大哥被糞便砸中,噁心至極,猙獰怒吼起來。
幾個混混學生憤怒指著,不敢上前,有的憤怒用石頭遠遠砸著。
周學強索性則直接嚇得躲在一邊。
不是害怕打架,而是害怕被粘上糞便。
這可是冬天啊!
“我跪你老母!”魏瑕面無表情猛然將拖把推去,直接塞到周家兄弟嘴裡。
周家大哥瞬間乾嘔,他聲嘶力竭的叫喊一邊嘔著一邊衝入廁所,不管不顧用冰涼的水衝著臉和頭。
其他混混臉色煞白,紛紛後退,但晚了!
魏瑕拖把左右甩動,呼呼作響,到處糞便橫飛,其他小弟膽寒尖叫後退,有人甚至直接跑路。
此刻,魏瑕猙獰癲狂,狠狠毆打周家兄弟兩人。
周學強哭著跪在地上,乾嘔開口。
“為什麼啊,我們哪得罪你了!你到底是要給誰出頭!”
魏瑕依舊沒回答幫誰出頭,摔下拖把,面無表情,轉身離開。
今日頭條,彈幕洶湧滾動。
[拖把蘸大糞,連著三天和四五個人打群架,魏瑕真狠啊]
[三天了,鐵打的人這麼多傷也頂不住啊,他為弟弟付出這麼多,怎麼不告訴他]
[瘋子!連著這麼多年,他身上已經沒一塊好肉了,但他還是來了,作為哥哥,來給被欺負的弟弟出頭]
病房內,直播間女主持面對鏡頭,眼底劃過驚豔。
正是因為看懂了,她才覺得難以置信。
“魏瑕動手了,欺負弟弟的人被制裁。”
“可大家能夠看到,接連三天,他從來沒說到底是為誰出頭,只是死命爭鬥。”
“或許大家不理解,為什麼動手了卻不告訴對方,形成威懾?”
“但我要說,這樣才是真正聰明人做法,他不說幫誰,就不會連累弟弟被後續針對。”
“魏瑕要做的,是讓欺凌者自己畏懼絕望,輟學轉校。”
“這種心思,太可怕了。”
病房內,魏坪政已經呆住。
他從未想過,昔日曾發生過這樣的事。
彼時畫面再度出現新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