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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丞相府的庭院,清晨的陽光透過繁茂枝葉,在地上灑下斑駁光影。微風輕拂,帶著絲絲涼意,庭院角落的花朵輕輕搖曳,散發著清幽香氣。

柳若璃坐在庭院石凳上,手中擺弄著一朵剛摘下的花朵,花瓣在她指尖輕輕翻動。她眉頭輕皺,眼神中透著思索,心裡反覆琢磨著沈淵之前的那些話和拿出的證據。雖說心中對沈淵的恨意已不像從前那般濃烈,可多年的囚禁與仇恨,如同深深紮根的荊棘,讓她難以一下子放下戒備。她暗自思量,必須試探沈淵,只有這樣才能確定他的真心。她心想,沈淵這人老謀深算,我可不能輕易相信他的一面之詞,得想個辦法探探他的底,看他到底有幾分誠意。

沈淵從遠處走來,他身著一襲素色長袍,步伐沉穩。看到柳若璃,他微微點頭示意,臉上浮現出一抹溫和的笑意。“柳姑娘,今日起得早。”沈淵說道,聲音低沉而溫和。

柳若璃抬眸看向他,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警惕,隨即又恢復平靜,淡淡地回應:“不過是睡不著罷了。”她的手指仍在撥弄著花瓣,動作看似隨意,實則內心緊張得如同緊繃的琴絃。她心裡犯起嘀咕,他突然這麼熱情,到底有什麼目的?可不能被他的表象迷惑了。

沈淵在她對面緩緩坐下,目光落在她手中的花朵上,“這花倒是開得嬌豔。”他微微眯起眼睛,似是在享受這片刻寧靜,又像是在等待柳若璃開口。

柳若璃輕哼一聲,嘴角泛起一絲若有若無的冷笑,“沈丞相,倒是有閒情逸致談論這花。我還以為你整日忙於朝堂之事,無暇顧及這些。”她的語氣帶著一絲嘲諷,眼神卻緊緊盯著沈淵,試圖從他的表情中捕捉到任何細微變化,就像在黑暗中尋找一絲光亮。哼,看他怎麼應對,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在裝模作樣。

沈淵似乎並未在意她的嘲諷,輕輕一笑,目光坦然地迎上她的視線,“朝堂之事固然重要,但偶爾也需放鬆,不然這日子可就太過無趣了。”他一邊說著,一邊伸手輕輕折下一片樹葉,放在指尖把玩。

柳若璃看著他的動作,心中暗忖,這沈淵倒是沉得住氣。她深吸一口氣,決定進入正題。“沈丞相,你說一直在收集我父親案件的證據,那不知你手中還有多少證據?又打算何時為我父親翻案?”她的身體微微前傾,眼神中透露出急切與期待,這既是試探,也是她內心真實的渴望。一定要問清楚,看看他到底有沒有真本事翻案,還是隻是在敷衍我。

沈淵微微皺眉,似乎在思考如何回答。他放下手中樹葉,雙手交疊放在膝上,認真地說道:“證據收集並非易事,那些奸臣狡猾至極,每次都險些讓他們銷燬證據。不過,我手中已有一些關鍵證據,至於何時翻案,還需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他的眼神堅定而誠懇,直直地看著柳若璃,試圖讓她感受到自己的決心。

柳若璃心中一動,她從沈淵的眼神中看到了真誠,但仍不願輕易相信。她故意冷笑一聲,“合適的時機?我看你不過是在敷衍我罷了。這麼多年都等了,你還在乎多等些時日?說不定你根本就不想為我父親翻案,之前說的那些不過是為了穩住我。”她的語氣變得尖銳,眼神中滿是懷疑,就像一隻受驚的小鹿,時刻準備逃竄。他說的話真假難辨,我可不能被他三言兩語就糊弄過去,必須讓他給我一個明確的答覆。

沈淵聽到這話,非但沒有生氣,反而輕輕嘆了口氣。他微微搖頭,眼中流露出一絲無奈,“柳姑娘,我知道你難以完全信任我,畢竟我之前的所作所為讓你受了太多苦。但請相信,我從未有過敷衍之意。為兩位父親洗清冤屈,是我一直以來的心願。”他說著,微微向前傾身,雙手攤開,似乎在向柳若璃展示自己的真心。

柳若璃看著他的動作,心中的防線開始有些動搖。但她仍不甘心,決定再試探一次。她突然站起身來,雙手抱在胸前,“好,既然你這麼說,那我要求你現在就帶我去見那些證人,我要親自聽聽他們怎麼說。”她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挑釁,彷彿在說,看你如何應對。此刻,她心裡想著,這次就看他能不能拿出真東西了,要是他拒絕,那之前說的話就全是假的。

沈淵微微一愣,隨即明白這是柳若璃的又一次試探。他也站起身來,目光坦然地看著她,“柳姑娘,那些證人如今都身處險境,若貿然帶你去見他們,不僅會暴露他們的身份,還可能讓他們陷入危險之中。我不能這麼做,這也是為了能順利翻案。”他的聲音沉穩,條理清晰,眼神中透露出對證人的擔憂。

柳若璃心中一震,她沒想到沈淵會如此坦誠地解釋。她原本以為沈淵會找藉口推脫,或者生氣發怒。但沈淵的反應出乎她的意料,這讓她對沈淵的信任又多了幾分。她緩緩坐下,臉上的神情也緩和了許多,“沈丞相,看來是我誤會你了。”她的聲音變得柔和,帶著一絲歉意。她暗自懊惱,或許是自己太偏激了,他的解釋合情合理,也許真的是我錯怪他了。

沈淵微微擺手,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無妨,柳姑娘會有這些疑慮也是人之常情。只要你能明白我的心意就好。”他重新在石凳上坐下,目光望向遠方,似乎在憧憬著為父親們翻案的那一天。

兩人陷入短暫的沉默,只有微風拂過樹葉的沙沙聲。柳若璃看著沈淵的側臉,心中五味雜陳。她想起了這些日子與沈淵的相處,他的真誠、他的無奈,都讓她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沈淵。她深吸一口氣,輕聲說道:“沈丞相,過去我一直對你充滿仇恨,說了許多不該說的話,做了許多衝動的事,還請你不要介意。”她微微低下頭,臉上浮現出一絲紅暈,似是在為自己曾經的行為感到羞愧。她心裡滿是愧疚,覺得自己之前對他的態度太過惡劣,人家一直默默努力,自己卻處處刁難。

沈淵轉過頭,看著柳若璃,眼中滿是溫和,“柳姑娘,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我們都揹負著家族的仇恨,如今能攜手共進,為了共同的目標努力,這才是最重要的。”他的聲音充滿力量,讓柳若璃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柳若璃輕輕點頭,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好,那我們就一起努力,為父親們討回公道。”她的眼神中不再有懷疑和仇恨,取而代之的是信任與期待。

沈淵看著她,心中也感到一陣欣慰。他伸出手,說道:“合作愉快,柳姑娘。”柳若璃微微一愣,隨即也伸出手,與沈淵輕輕握了握。兩人的手短暫相握,卻彷彿傳遞著一種無形的力量,一種共同對抗黑暗的決心。

從那以後,柳若璃和沈淵的關係逐漸緩和。他們開始更加深入地交流,分享彼此的想法和計劃。在丞相府的庭院中,常常能看到他們一起討論證據、謀劃策略的身影。他們的眼神中,不再是對立與仇恨,而是充滿了對未來的希望和對正義的執著追求。

在這個充滿陰謀與黑暗的朝堂背後,他們兩人的和解,就像一道曙光,照亮了為父報仇、洗刷冤屈的艱難道路。儘管前路依舊荊棘密佈,但他們不再孤單,彼此的信任與支持,成為了他們前進的最大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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