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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柳如煙病後,體內的寒意彷彿一根根冰刺,扎得她骨髓生寒。她虛弱地靠在床頭,凝視著窗外那一線熹微的晨光,薄霧如輕紗般籠罩著侯府的庭院,幾聲清脆的鳥鳴在霧中迴盪,卻更添了幾分寂寥。濃烈的藥味在房間裡瀰漫,讓她作嘔,送來的湯藥一口未動,任憑銀環和翠竹如何勸說,都無法讓她改變主意。

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顧承澤和蕭婉並肩走了進來。顧承澤的眉頭緊鎖,目光落在柳如煙蒼白如紙的臉上,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憐惜。

“如煙,你該喝藥了。”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柔,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語氣。

柳如煙輕輕搖頭,嘴唇毫無血色,她一言不發,纖細的手指輕輕撫摸著枕邊的白玉簪,彷彿那是她唯一的慰藉。那白玉簪溫潤的光澤,映照著她空洞的眼神,更顯得她形銷骨立。

顧承澤見狀,親自端起藥碗,舀起一勺湯藥,送到柳如煙唇邊,試圖喂她喝下。“良藥苦口,你身子弱,更要按時吃藥。”

柳如煙卻依舊執拗地將頭偏向一旁,抗拒著他的好意,那緊抿的嘴唇,彷彿在無聲地訴說著她的痛苦和倔強。

站在一旁的蕭婉,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心中妒火中燒。她才是日夜陪伴在顧承澤身邊的人,為他操持家務,為他排憂解難,可他此刻關心的,卻是另一個病懨懨的女人!這讓她感到無比的屈辱和憤懣。

“姐姐,”蕭婉終於忍不住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譏諷,“你這般嬌弱,真是讓人心疼呢。侯爺為了你,可是操碎了心。”

柳如煙聞言,緩緩轉過頭,目光清冷地瞥了蕭婉一眼,那眼神彷彿一把利刃,直刺蕭婉的心底。她沒有說話,卻勝過千言萬語。

蕭婉被她看得心中一凜,卻更加不甘示弱,繼續說道:“侯爺對姐姐真是情深意重,錦衣玉食,珍饈佳餚,無一不精。可惜我等凡夫俗子,卻無法享受如此優渥的生活,只能粗茶淡飯,聊以度日。”她故意將“優渥”二字咬得極重,語氣中的酸楚和嫉妒之意,任誰都能聽得出來。

屋內的氣氛瞬間凝滯,彷彿一根緊繃的弦,隨時都可能斷裂。銀環和翠竹都屏住了呼吸,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柳如煙心中一動,她明白蕭婉這是故意用話激怒自己,想讓自己情緒波動,影響病情。但她不會輕易上當。她深吸一口氣,強忍著心中的不適,接過顧承澤手中的藥碗,將那苦澀的湯藥一飲而盡。

顧承澤見狀,這才鬆了一口氣,他感激地看了柳如煙一眼,然後轉向蕭婉,微微點了點頭,示意她可以離開了。

兩人走出房間後,蕭婉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妒火,忍不住問道:“侯爺為何對她如此上心?她不過是一個……”

“夠了!”顧承澤打斷了她的話,語氣中帶著一絲警告,“如煙身子虛弱,需要靜養,莫要再打擾她。”他並沒有回答蕭婉的問題,只是沉默地繼續前行,背影顯得有些落寞。他心中明白,這個問題無論如何都無法給出一個讓所有人滿意的答案。柳如煙於他,是責任,是愧疚,也是一種無法言說的情愫。

幾日後,柳如煙的病情終於有所好轉。陽光透過窗欞,灑在她的身上,為她增添了一絲暖意。這時,她收到了一封來自長公主的邀請函,邀請她前往府上禮佛。長公主素來與柳家交好,此次邀請,自然不會只是簡單的禮佛,其中或許暗藏玄機。柳如煙思慮片刻,決定前往一探究竟。

與此同時,在侯府的另一處庭院內,顧承澤正因兒子顧陽的頑劣而大發雷霆。“逆子!你看看你做的這些事!成何體統!”顧陽的頑皮,在府中早已是人盡皆知,今日更是變本加厲,惹得顧承澤怒不可遏。他將顧陽狠狠地訓斥了一番,並罰他禁足三日,以示懲戒。

蕭婉聞訊趕來,看到顧承澤怒氣衝衝的樣子,連忙上前勸慰道:“侯爺息怒,小孩子頑皮些也是常事,陽兒還小,慢慢教導便是。”

顧承澤嘆了口氣,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他知道自己並非完全因為兒子而生氣,而是因為最近發生的一系列事情,讓他感到身心俱疲。柳如煙的病,酒坊即將開張的壓力,以及朝堂上的爾虞我詐,都讓他喘不過氣。“還有酒坊即將開張,我該如何應對那些虎視眈眈的競爭對手?”

蕭婉微微一笑,眼神中閃過一絲精明,“侯爺不必憂慮,酒坊的事,妾身已經安排妥當,一切都會順利進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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