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吃的那叫一個沉悶。
席間所有人都不敢說一句話,只是小心觀察周遭。
等到用過早飯,時間剛好到8點。
其他人幫著收拾餐具。
寧遠則是站到門口候著。
男主人從畫室裡帶出一個箱子。
看起來沉甸甸的。
隨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霧中,眾人這才稍微放鬆一些。
“葛又琴你剛才看到了什麼?”
寧遠心裡還是很在意她之前的舉動。
“沒什麼,就是他的鎖骨附近好像有些傷痕。”
寧遠覺得她看到的肯定不僅如此。
卻不知為何選擇了隱瞞。
接下來兩人負責備菜,剩下的打掃各處房間。
“廚房的事料理的差不多了,房間那麼多,我來幫你們吧!”
葛又琴主動提出跟江彬他們一隊。
這個舉動讓寧遠覺得有些怪異。
好像自從她看到那不知名的東西以後。
就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寧遠有些說不上來。
而另一邊三人以打掃室內的名義在各處搜尋。
畫室依舊無法打開。
但夫人的臥室卻沒有問題。
兩人守在外頭,讓一個人進去探查。
因為害怕驚醒夫人,所以他們也不敢開燈。
而公館內過於昏暗。
只能靠著一點點透進來的光亮去看。
床上好像有人翻了個身。
正在江彬要有所動作時。
他的身後卻忽然多出一個人影。
一雙眸子在暗中緊緊盯著他。
這道冰冷的視線把眾人都嚇得魂飛天外。
趕緊收拾了一下就跑了出去。
三人將情況跟寧遠一說。
他們都覺得這夫人有些問題。
“床上明明有人,可是剛才我們分明見到江彬背後還有一個影子。”
“對對對,這屋子的男主人不是出去了嗎?除了失蹤的胡露,還有誰?”
寧遠覺得這座公館裡最可疑的地方就是亮度。
從外面茂密的綠植。
到裡面遮蔽的窗簾。
好像就是為了防止有人看清什麼東西。
他們住處配置的手電能見度也很低。
大概身前三米外就看不清了。
而且走道里的廊燈昏暗無比。
有人走過只能投射出一個漆黑的影子。
連面貌都照不出來。
而且公館內的隔音又那麼差。
好像是在刻意矇住人的眼睛。
迫使他們只用耳朵去聽。
“我們去找找看有沒有其他的照明物,或許可以驗證一些問題。”
其餘三人也有類似的想法。
眾人很快達成一致,各自在館內搜索起來。
一個小時以後,四人又在住處聚會。
果然和寧遠想的一樣。
公館內除了蠟燭,再找不到一件像樣的照明物。
“這裡頭有什麼東西見不得人?還要藏的這麼嚴實?”
“不知道,但應該跟生路有很大關聯。”
“可夫人好像並不出門,我們還能拿著手電對著人家的臉照嗎?”
“那我們只能在外頭的綠植上下點功夫了。”
他們剛來的時候,寧遠就注意到了那滿牆的爬山虎。
密密麻麻鋪了一層,嚴絲合縫把光亮擋了個嚴嚴實實。
還有外頭的大樹,也是個麻煩。
“不如去找找看,有沒有油鋸,趁著天亮把那些樹都給砍了。”
沒想到鮑輝看著病殃殃的,對這事倒是上心,不如就交給他來辦。
再讓葛又琴和江彬幫著配合,想來一天就能解決。
寧遠繼續回到廚房準備午飯。
等其餘三人準備去拔除外頭的爬山虎時。
發現裡頭的根鬚已經鑽進了牆裡,要是直接連根拔起,怕是房子就要塌了。
無奈之下只能到廚房借些刀具,只割去外頭的葉子。
“公館裡沒有油鋸?”
“別說油鋸了,就是斧子都看不到一把。不然我們也不用跟你借刀了。”
等三人忙活到中午,也不過才割去一半不到。
不過這樣一來屋內確實亮堂不少。
而採風回來的男主人也並未說些什麼。
只是看他們的眼神有些奇怪。
等到中午吃飯的時候。
還是不見夫人出來。
而他們現在的身份是傭人,也不好去問。
只是主人吩咐再打一份,他要自己端過去。
一直到下午兩點。
夫人的臥室才傳來些許響動。
她好像才剛剛起床的模樣,透著一股慵懶。
可當她發現外頭被切去的綠植,臉色立刻就變了。
夫人將四人叫到面前,過了許久才說。
“我知道你們也是出於好心,但是我畢竟是這裡的女主人。你們做事是不是該知會我一聲?”
“倒不是我想責備你們,只是怕這玩意有個損傷,到時候還要我負責。”
“你們雖然是傭人,但我也沒看不起你們。可是總要懂得上下尊卑吧?”
……
夫人說話的速度越來越快,聲調也跟著提高了不少。
而且眾人能明顯的感覺到自己此時非常危險。
因為那道冰冷的視線徑直穿透了他們的身體。
彷彿下一秒就要將他們撕碎。
忽然夫人肆意大笑起來。
“瞧你們嚇得,我剛才只不過是開個玩笑。”
眾人可不覺得這是玩笑。
而隨著夫人的笑聲,那股窺視感也逐漸褪去。
等夫人走後,幾人都是長出了一口氣。
“這女人是不是這裡有毛病?”
江彬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其他人也是這麼想的。
她剛才的話語分明咄咄逼人,可又說自己只是玩笑。
每說一句都在為前面找補,非常的矛盾。
尤其是最後的笑聲更讓人不寒而慄。
“你們有沒有感覺天好像黑了?”
鮑輝忽然來了這麼一句。
“這屋子裡本來就黑。”
“可我們剛才不是才修過那些爬山虎?”
寧遠聽了來到屋外頭一看。
那些爬山虎居然都長了回來,一點不像修剪過的樣子。
“看來我們無法改變這裡的環境。”
這消息對眾人來說無疑是又斷了一條尋找線索的機會。
臨近晚上六點的時候。
夫人才姍姍來遲。
她見眾人都站在末尾,不由得輕笑一聲。
“你們這是被我嚇著了?別緊張,我沒那麼刻薄。都坐下吃吧!”
可她接下來只是嚐了一口,就把碗筷放了下來。
“這菜我是沒意見,可為了我家先生必須說兩句。”
“他畢竟是知名的畫家,起早貪黑的創作。總不能在伙食上馬虎。”
“今天就算了,明天可不能再這樣。而且一會兒去重做一份,你們到時候給他送去。”
夫人說完又發出一連串的笑聲,在公館內不停的迴盪。
等好不容易熬過晚飯時間。
他們還要面臨一個最大的難題。
今晚讓誰去守夜?
現在不論推誰出去都有很大的風險。
公館內的隔音那麼差,想必所有人都聽到昨晚走道上的聲音了。
最後眾人只能用抽籤決定。
而寧遠很不幸成為了第一個守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