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豐文學在國內，絕大多數情況下，錢在誰手裡誰就是大爺。
項目完成了，錢款拖個一年半載的也是正常。
甲方總有各種各樣的辦法拖延時間，乙方卻又無可奈何。
告上法庭？
項目又不是就這一個，以後還想不想要項目了？
所以這樣工作就落到了法務部頭上。
不管用什麼辦法，給折扣也罷，求爺爺告奶奶也行，能把錢催過來那就是業績。
直到走出了周氏集團的大廈，梁軍還有些不真實的感覺。
他當然不會認為，丈母孃薛玉霞不知道這件事。
說不定還是她親手安排的。
難道這是前陣子誣陷的補償？
還是對他能力的考驗呢。
梁軍心裡胡思亂想著，忽然想到昨天跟楊浩談妥的事，掏出了手機。
現在不過九點多，總不能回家躺著吧。
再說梁軍對前陣子那件事還心有餘悸呢。
幾個人都沒有正式工作，三天兩頭接個活保證吃喝，餓不死，口袋裡也沒什麼錢。
現在梁軍一個電話過去，就把人叫了出來，碰頭地點訂到了清雅茶樓。
他把車停在了大廈附近，大家都是窮的叮噹響的，開著個豪車過去就像是在顯擺了。
更何況這車也不是他梁軍的。
徒步走到清雅茶樓，這茶樓開在接近市中心的位置，裝潢古色古香的，名氣極大。
哪怕現在這個點，一眼望過去也有許多人。
梁軍站在門口打了個電話，大堂裡就有鈴聲響了起來。
“軍哥，在這！”
幾個年輕人都站了起來，朝著梁軍揮了揮手。
梁軍過來，人算是齊了。
點了兩壺茶，幾盤點心，幾個年輕人重新坐了下來。
掃視了一圈，梁軍先做介紹：“我先來個自我介紹吧，梁軍，剛從部隊退役半年多。”
他這話一齣，幾個人都笑了起來：“誰不知道你啊，團裡蟬聯了好幾屆的梁兵王嘛。”
氣氛頓時融洽了起來。
都是一個團裡待過的，大多數也都聽說過彼此的存在。
“陳遠明，偵察兵退伍。前陣子去當保鏢，現在變成無業遊民了。”一個高個子，頭髮剪成板寸的男人笑著說道。
梁軍有些好奇了：“咋了，兄弟偵察兵出身，還當不了一個保鏢？”
陳遠明搓了搓鼻子，晦氣的說道：“別提了，那小老闆出的工資低不說，還嫌我太麻煩，整天叨叨叨的沒完，索性就把他炒魷魚了。”
四個人都笑了起來。
剩下的兩個男人也開始自我介紹了下。
“彭宇。”
“梁明志。”
就在這時，大門忽然推了開來，穿著便裝的楊浩走了進來。
“耗子，你怎麼來了？”梁軍有些驚訝。
楊浩笑了笑：“調休唄。”
他看了看桌子上的兩壺茶水，寡淡的點心，一揮手把服務員叫了過來。
“再上點早茶，茶樓裡有什麼招牌的都端上來。”
早茶的種類繁多，是廣州那邊的特色，梁軍這幫窮當兵的還真不知道茶樓有這玩意。
陳明遠猶豫了下，叫住了楊浩：“浩哥，別點這麼多了吧，都吃不下。”
他打算過會結賬的，這地方東西貴，就之前點的都要幾十塊錢了，再點陳明遠也有些心疼錢包。
楊浩裝作沒聽懂，打了個哈哈：“有什麼吃不下的，都是點心嘛。”
他讓梁軍等人自己商量，沒參與進去，在一邊自顧自的喝茶。
很快，四人就把偵探社的主要服務內容定了下來。
尋人尋物，有償辦事。
只要在能力範圍內，符合價值觀的事情，都可以談價格。
別看這八個字少，但極為寬泛，業務可多了去了。
只是初期口碑沒打出去的時候，還得靠楊浩幫忙聯絡。
至於酬勞，一概都是平分，免得人心浮躁。
彭宇幾個人聊起來興奮得很，覺得終於找到了一展身手的地方。
在部隊裡待了五六年，長的待了近十年，這些人都跟社會有些脫節了，很難找到工作。
但上面說的那些事，恰好能把他們在部隊裡學到的東西用出來。
楊浩在門口招了招手，把梁軍喊了出去。
他先是遞了根菸過來，又從口袋裡掏出來個紙包。
“支援你的，收下吧。”楊浩扔了過來，挑了挑眉，“夠意思吧？”
梁軍下意識穩穩地接了過來，不用看，這厚度起碼有幾千塊錢。
這錢，甚至比他半年來的零花錢還要多。
想了想，梁軍還是收了下來，拍了拍楊浩的肩膀：“謝了。”
他沒有矯情，在創業的初期，還是需要一些錢在身上的。
不管幹什麼事，總是讓別人出錢，哪怕人家不說，心裡也會看低你一頭。
跟部隊裡不一樣，這個社會上，最離不開的還是錢。
回去的時候，彭宇三人甚至把名字都想好了，就叫萬能辦事處。
梁軍聽到也沒想那麼多，直接拍板決定了下來。
這時候，一份份早茶端了上來，擺了滿滿當當一桌子。
沒見過世面的幾個當兵的都瞪大了眼睛，這是早茶？
蒸排骨，鳳爪，豬肚……就包子都上了四五種，各式各樣的粥點散發著騰騰香氣。
陳明遠心裡哀嚎，看來這回自己錢包要來個大瘦身了。
身邊幾個人不是當的保安，就是無業遊民，怕是口袋空空……
也就當過幾個月保鏢的他有點積蓄。
就在他糾結的時候，梁軍拉住服務員，隨手掏出來四五張紅票子，輕飄飄的說道：“把賬結了。”
陳遠明愣了下，把伸進口袋裡的手抽了出來，心裡不禁有些異樣的感慨。
彭宇和梁明志倒是沒什麼意外，他們自從知道楊浩把曾經部隊裡的兵王拉了過來，就隱隱把他奉為領軍了。
這事不過是個小插曲，待幾人把飯吃完，時間也到了中午。
彭宇等人散去，各自回家。
楊浩也接到了電話，要緊急出警，於是下午的假期也泡湯了。
梁軍左右無事，帶了一斤滷肉就回父母家裡去了。
臨近棚戶區的時候，他把車停在了路邊上，走路回去。
要是把車開回去，又不知道要招來多少風言風語。